第三十一章 聖安德烈旗下的重劍（二）

德國 日耳曼尼亞造船廠。

日耳曼尼亞造船廠作為德國最大的幾個造船廠之一，硬件設施在這個時代基本上是堪稱無可挑剔的，不過德國人固然擁有著強大的製造業水平，但是在這個時代，日耳曼蠻子的造船工業卻並不廣為世界所認可，大概就像另一個時空當中中國的造船業在一開始的狀況一樣，其他的國家都對於這種“工業爆發戶”有沒有足夠好的精力加工能力以及相關的船舶設計製造能力持懷疑的態度。

所以，也就會有曆史上大清能夠以低的讓人咋舌的價格從德國購買兩艘定遠戰列艦，對於德國人來說，隻要軍艦能夠不賠本的賣出去，那麽就算是賺的，賺口碑要比賺錢更重要，打開市場要比一兩筆訂單能賺到的錢更重要。而在這個時空當中，大明當然是不會再向日耳曼蠻子去訂購軍艦了，別看現在大明海軍的定海和鎮海兩艘戰列艦長得和定遠頗有幾分相似，但是定海和鎮海兩艘戰列艦實際上參考的對象是英國人的各種中央裝甲堡式鐵甲艦，日耳曼蠻子的薩克森級可不被大明海軍看得上眼。

所以對於德國人來說，俄國海軍能夠來向自己訂購軍艦簡直就可以向曆史上大清在德國訂購定、鎮兩艦一般，不，德國人會比那更加重視，實際上俄國人最初也隻是像是來百貨商店買衣服一樣，順便從德國人的店門口問了個價路過一下，俄國人本來主要還是希望從法國購買軍艦的，但是奈何日耳曼人給出的價格實在是太優惠了。

而現在俄國海軍的馬卡洛夫少將以及其他幾位俄國海軍的軍官，就在日耳曼尼亞造船廠的貴賓會議室當中和船廠方麵的技術代表進行著商談。

“你們要相信這兩艘戰列艦所花費的120萬英鎊是物超所值的！”日耳曼尼亞造船廠的一個負責人相當自豪的向俄國人介紹這兩艘戰列艦，這個負責人說的話一點也不錯，購買兩艘萬噸級的戰列艦總共隻花費了120萬英鎊真的不算貴，“我們給這兩艘戰列艦安裝了2座你們的305毫米主炮，身管35倍徑，其實這個噸位你們安裝我們克虜伯的40倍280毫米主炮會更合適一些（曆史上這門炮是1890年的產品，算是曆史上的影響提前了一些吧），而且我們的11寸主炮射速更高一些。副炮上我們預留了每舷4個6寸級別的炮位，你們可以安裝你們的6寸級別的火炮，每側還有5門75毫米的反雷擊炮和大量57毫米和47毫米的小口徑火炮，相信我，它的火力甚至不遜色於英國人的海軍上將級戰列艦！”

“主炮那一點射速差距並不是很大，但是你們的280毫米主炮無論是彈重和初速都相當難以讓我們滿意。而且海軍上將級擁有412毫米的巨炮，威力無與倫比。”馬卡洛夫毫不掩飾對於德國人大口徑艦炮的鄙視，這個問題德國人也有點尷尬，不過這位負責人還是很有經驗的，他馬上繞過這個話題，“我們僅僅用了2個月就基本完成了這一級全新的戰列艦的所有設計，這艘船的防護我們采用了16寸的鋼麵鐵甲，司令塔和炮塔裝甲也有12寸之厚，絕對是足夠堅挺的！”

“我們的10寸級別的岸炮足夠在1000米的距離上擊穿16寸左右的鐵甲（本來想用英國9.2寸914米穿深17寸鐵甲來說服的，但是突然想起來毛子怎麽會知道牛牛主力艦炮的性能？隻好隨便折騰一個毛子岸炮了），雖然鋼麵鐵甲比熟鐵裝甲要好一些，但是我很好奇我們的符拉迪沃斯托克級戰列艦側舷裝甲有多大防護麵積？還有，能給我們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們的戰列艦幹舷高度這麽低嗎？（幹舷參考美帝印第安納級戰列艦），最後，我似乎隻看到了一個煙囪，這艘船有多大馬力的輪機？”馬卡洛夫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接待的負責人也滿頭冷汗。

馬卡洛夫可不是俄國海軍19世紀末那一票屍位素餐的海軍軍官，整個19世紀末20世紀初俄國人堪稱名將之名的海軍將領也就是馬卡洛夫和埃森了，就算是高爾察克也隻是因為政治上的因素而留名後世。

1876年以前，馬卡羅夫在太平洋分艦隊和波羅的海艦隊中任職。作為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在英國皇家海軍當中都非常稀少的技術型海軍軍官（事實上，直到費舍爾對英國海軍進行改革之前，技術型海軍軍官在英國海軍內部都不怎麽受待見，這個後麵抽空會說一下），他開始研究艦船不沉性問題。他建議將艦艇隔成若幹個水密艙，在艦上安裝帶有大功率的排水泵和排水管道，同時配備特種堵漏墊以堵塞破損。因此，馬卡羅夫被俄羅斯海軍界譽為“船舶不沉性理論的奠基人”。

1876年，馬卡羅夫調到黑海艦隊後，建議將“康士坦丁大公”號汽船改裝成母艦，用以向敵艦泊地運送攻擊敵艦的水雷艇，為建造水雷艇和魚雷艇奠定了基礎，為成為一名合格的俄國海軍幼兒園園長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一句劃掉！）

到了1877年，在俄國人又一次習慣性的吃飯、睡覺、打土耳其的俄土戰爭當中。29歲的海軍中尉馬卡羅夫以水雷艇母艦艦長的身分，多次指揮水雷艇母艦，用撐杆水雷對土耳其艦隊和商船實施出其不意的攻擊，擊沉、擊傷土艦多艘。1881年，他首次在俄羅斯海軍中使用魚雷於1月在巴統海域擊沉土耳其蒸汽護航艦“因奇巴赫”號，創造了曆史上魚雷擊沉軍艦的首次戰例。（說實話，以那個時期魚雷的性能來說，能打中什麽目標全靠蒙，像馬卡洛夫這種大概就是把後半輩子的運氣全部都用在這上麵了，所以後來才會死於一顆水雷，這告訴我們歐皇遲早是要還的）

以後，馬卡羅夫率領戰艦繼續戰鬥，屢創土耳其艦艇。俄土戰爭結束時連升兩級，一躍而為海軍中校。

當然除了是一名軍人之外，馬卡洛夫還是一位博學的學者，就在4年前的1881年，馬卡羅夫指揮“塔曼”號警衛艦，主動考察了博斯普魯斯海峽，第1次在該海峽發現了深水海流，並撰寫了一部《關於黑海和地中海的水量交換》的著作，獲得俄羅斯科學院獎金，像這種跨界的行為，通常隻出現在龍傲天的小說當中，不過馬卡洛夫表示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

在另一個時空當中的一年後，也就是1886年，馬卡羅夫就將會指揮指揮“勇士”號輕巡航艦進行了長達3年的環球航行。他在航行中係統地考察了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廣大區域，撰寫了《勇士號和太平洋》一書。因此，馬卡羅夫再次獲得獎金和金質獎章，並贏得了世界海洋學家的聲譽。（此處應有掌聲）

不過現在的馬卡洛夫少將顯然是沒有機會進行這場環球航行了，他比曆史上整整提前了5年被破格提拔成為海軍少將，接下來他將重新回到自己最初加入的太平洋艦隊，麵對比曆史上的大清，更加強大的明帝國，沙俄也更早地在遠東地區壓上了自己的籌碼，無論是比曆史上更早開工的西伯利亞大鐵路還是更早開始加強的俄國太平洋艦隊，都表明了俄國人是不會輕易放棄他們在遠東插上國旗的土地，畢竟對於做夢都想擁有一個不凍港的俄國來說，在歐洲自從克裏米亞戰爭失敗之後，俄國已經不太可能從歐洲獲得不動港了，遠東地區將是俄國人獲得不凍港的最後的希望，而作為俄國海軍當中素質出色、經驗豐富而且精力旺盛的馬卡洛夫自然也獲得了提拔，前往太平洋艦隊。

在可以預期的未來，太平洋艦隊的發展地位將會達到和波羅的海艦隊黑海艦隊相同的水平，而馬卡洛夫少將也幾乎將會是現在太平洋艦隊司令斯塔克中將未來的接班人。

“請您相信，我們的防護範圍不會比英國人的少，而且我們為這艘軍安置了10000馬力的輪機，它擁有堪比巡洋艦的航速（接近16節），為了保證遠洋航行我們還為你們保留了全套風帆索具，等它抵達遠東將會是真正的遠東之王！至於幹舷，我覺得你們可能作戰的海域都不會有什麽大風大浪的。”負責人員也是老油條了，避重就輕的打著哈哈，最後還不忘拍了一下第三大海軍的馬屁，但是割裂的海域使得俄國人實際上的海軍力量或過於分散，實際上連意大利都不如，所以現在意大利人對於誰才是真正的世界第三海軍強國表示了相當的意見。

“我們想知道這樣兩艘戰列艦你們多久能夠交付？”這次是坐在馬卡洛夫海軍少將旁邊的雷澤諾夫上校詢問道：“我們希望能夠盡快的得到這兩艘戰列艦。”

“合同敲定下來的話，我們能夠在一個月之內就開工建造，至於工期需要多久這個。恕我直言，如果需要特別趕工的話，是需要支付額外的費用的。”負責人聳了聳肩，“而且你們強烈要求安裝自己的火炮，這耽誤了很多時間”

馬卡洛夫隻能無奈的表示遺憾，想要快就用德國人的火炮而且要付額外的加工費用，想要更好的火炮就得耐著性子等著俄國人自己那相當湊合的工業生產（這時候的俄國人大口徑艦炮的技術還真比德國人強點），船舶的建造速度其實也是一個玩鈔能力的遊戲，有錢的話，你自然可以讓船廠為你三班倒不間斷的加班加點的建造，沒錢的話那就把船丟在船艙裏麵慢慢折騰。

這一時期歐洲很多的軍艦查看一下建造日期都在五六年左右，當然不是這些船廠造一艘船，真的需要這麽長的時間，但是你要想縮短這個時間的話，這些船裏廠的工人都是我們船廠的寶貴財產啊，船廠也是為要為了工人的身體健康著想的，他們也有父母妻兒、手足兄弟啊！

想要快，得加錢。

雖然德國人保證自己會在盡可能的範圍之內加快船隻的建造速度，但是在俄國人自己並不願意多掏錢的情況下，顯然是不可能讓德國人的船廠三班倒的為俄國人加班加點的把船造出來。

“不管怎麽說，德國人這次給我的價格是出乎意料的優惠，而且軍艦的質量也確實比我們自己造的更加精湛。”馬卡洛夫在船廠的工作人員離開之後歎息道：“我們這次的采購以及自建軍艦的項目，花費已經非常巨大了，國內是不可能再為我們多掏出一個金盧布了，別忘了我們在法國人那裏訂購的軍艦才是一頭真正的吞金獸。”

髮國人。

一想到在法國人那裏訂購的那艘戰列艦，在座的其他幾位俄國軍官都不由得稍微打了個哆嗦，法國人的船固然不錯（看和誰比），但是價格也實在是。

“我聽說最近明國駐法國的公使往法國政府那裏跑得很勤，中國人和法國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有回暖的跡象，甚至我都聽說中國人有可能會在法國人那裏訂購一艘軍艦。”

“這有什麽，法國人都是很現實的，他們當然不介意和中國人重新修複關係，畢竟當初和中國人翻臉兩國之間的貿易額可是降低了不少。你信不信就算是英國人跑去找法國人訂購軍艦，他們都是會出售的，對於那些法國佬來說，隻要能夠賺錢，他們什麽都願意做，給兩個在未來可能會交戰的國家同時建造軍艦又有什麽呢？”馬卡洛夫笑著搖了搖頭，而他的思緒現在已經開始飄向了法國，畢竟在法國的那艘戰列艦，在未來可將會是他的旗艦啊。

而至於在現在的法國土倫造船廠這邊，俄國的代表憤怒的用手敲著桌子：“你們這個價格簡直就是在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