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北國風光

大明 東北 漠河

到底是中國維度最高的地方,即使是快到夏天了,這裏似乎也並不感到有多麽的炎熱,在原來的時空裏,漠河是整個中國的最北部,但是在這裏,這裏不僅僅是中國的最北部,而且還是和俄國人對峙的前線,大明的版圖和原本時空清朝版圖最大的時期相比可以說是縮水了不少,畢竟這個時空的中國一直是中原王朝,在17世紀初期,大明實際能夠控製的最北端也就是長城而已,雖然這個時空在崇禎後期逐漸喘過了氣來,但是接下來的100多年當中,也不過勉強解決了北邊建州的威脅,隨後開始逐漸北擴過程中,明軍終於好不容易實際控製了沈陽,也就是原本建州的都城盛京之後,北進的腳步又一次暫時停了下來,為了緩解國內日益嚴重的土地和人口問題,大明開始向關外遷移關內的人口,那時的朝廷選擇了先鞏固現在控製的土地來緩解國內的問題。

但是,一個延續了400多年的帝國所沉積下來的種種問題,絕對不是通過這樣的手段就能夠把帝國積累了400多名的弊病一掃而空的,大明需要的是一場徹頭徹尾近乎改朝換代的變革,而這場變革也很快伴隨著西方的衝擊到來了,在18世紀後期玄宗突然病故駕崩而並未立下太子,而玄宗的皇後也並未有嫡子產出,所以當時大明出現了南北直隸各自擁戴了一名藩王登基,北邊擁戴的是福王,而南邊擁戴的是唐王,最終,唐王親率著代表著革新派的南軍,在徐州、濟南兩場大規模會戰之後,殺到北京,登基為帝,年號“景運”,也就是明中宗。

也正是在中宗在這場南北戰爭結束之後,大明不僅開始了大刀闊斧的憲政改革,同時也開始了從中宗到肅宗兩代的“北進”大業,此時的關外大部分的土地已經讓俄國趁著大明南北戰爭內亂的時候借機攥取了,此後大明都一直致力於解決北患問題,崇禎時期的經驗告訴後來的大明,北方一定需要足夠縱深的緩衝地帶,成祖時期的天子守國門,不應該是永遠讓天子在北京守國門。

和曆史上俄國早期不重視遠東地區不同,由於這個時空在拿破侖戰爭結束以後俄國被曾經的好基友國這個混蛋給狠狠的揍了一頓,吃了大虧的俄國開始思考別的發展方向,最後的結果就是開發遠東,但是因為這個地方離俄國在歐洲的重心實在是有點遠,而且以當時的條件也不可能修建一條西伯利亞大鐵路來補充給養,毛子解決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移民,填充足夠多的人口之後,遠東地區自然也就有了一定的自給自足的造血能力,遷過去近百萬的灰色牲口以後,至少在遠東可以開墾田地提供糧食,要作戰的時候這些灰色牲口就可以變成讓整個歐洲戰栗的“壓路機”。

而到了現在,遠東地區的俄國已經有了包括斯拉夫人在內的十幾個民族總共上百萬的人口基數,有自己的農業工業,在西伯利亞大鐵路沒有修通連接遠東和俄國的歐洲部分之前,沙俄遠東地區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服從於沙皇統治的小型國家,當然也正因為俄國人惡劣的地理因素,能夠讓明軍在過去的近百年當中,把北方的國境線一步一步的向北推進了上千公裏。

漠河,就是現在雙方對峙的最前線。同樣,這裏也是遼王目前的軍部所在地,在那場國宴之後,回京沒有多久的遼王又再次啟程趕赴北疆,他一年的大多數時候都會在北疆,甚至就連自己的王府也搬了過來,遼王的王府是距離邊疆最近的,也正因於此,作為一位親王他在整個帝國都擁有著崇高的聲望。

遼王朱業禹肯定不是中國曆史上最能打的王爺,無論是蘭陵王和還是秦王時候的李世民都比他強得多,甚至他連明朝曆史上最能打的王爺都不是,中山王徐達,開平王常遇春不說,就算在皇室內,成祖和中宗的武功都遠勝於他,實際上朱業禹自己也知道自己指揮水平大概也就是算是一個相對比較合格優秀的將領罷了,但是現在,大明能比他能打的將領還真沒幾個,所以這已經足夠了,大明現在隻需要一群合格且平庸的將領,就能夠在遠東地區壓製俄國人了。

“宮保,這一陣子,辛苦你了。”遼王在漠河的城頭上眺望了周圍的駐地和防線,滿意的點了點頭,前一張子明軍主力在烏蘇裏江和黑龍江交匯的濃橋鎮和在哈巴羅夫斯克集結的俄軍對峙了一陣子,這邊的防務基本那時候都是袁世凱一人負責的,不得不說袁世凱不愧是曆史上李鴻章的接班人,能力堪稱這個時代中國的人傑鬼才了,憑借手裏隻有一個步兵師在加上一個騎兵團的兵力,卻擺出一副隨時準備打過去的架勢硬是嚇得對麵的幾處俄軍龜縮在棱堡裏不敢輕舉妄動。

“沒什麽可以叫苦的,殿下前一陣子那邊可是真差點就要打起來了,卑職不過是擺個空城計罷了。”袁世凱很是豪爽的笑了笑。

“如果當時老毛子真打過來,你怎麽辦?”遼王問道。

“還能怎麽辦?逐步後退,層層阻擊,等待殿下您的援軍咯。”袁世凱笑著搖了搖頭,“問題不大的,左右不過殺進來劫掠一番,大局優勢在我們這邊,何況東北有殿下駐守,穩如磐石。”

“九河盈溢,非一塊所防,帶甲百萬,非一勇所抗,且不說孤王自己能力自己清楚,俄國人的大鐵路正在修建,等到這條鐵路貫通之後我們的壓力就更大了。”遼王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無奈,“20年前我們的主力部隊還能夠頂著俄國人的優勢炮兵和俄國人正麵野戰刺刀拚殺不落下風,現在我們部隊炮兵火力遠遠比當年強,但是和當年比,我們現在陸軍的那些甲等師團兵員素質相比於之前也有所下滑,承平日久啊。”

“現在和當年比確實是安逸的多了,”袁世凱對部隊戰鬥力下降的情況也是了解的,但是說實話也沒什太好的辦法,明軍的軍製雖然進行了西製改革,但是部隊仍舊比較僵化,部隊編製在很多地方依舊停留在拿破侖戰爭時期。

實際上明軍陸軍的這些問題都是朱少銘這個穿越者沒有怎麽考慮的,畢竟朱少銘的思維還是受到了原本時空裏甲午戰爭的影響,因為曆史上清軍戰鬥力實在是太渣了,對比現在的明軍朱少銘實在是不能更滿意了,就好比原本隻是吃稀飯鹹菜的人給他吃上了食堂快餐,雖然吧和以前的沙縣小吃北京烤鴨差距不小,但是作為以前吃稀飯的人,實在是不能更加滿足了啊!

“這些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現在也不是冰封期了,黑龍江不上凍老毛子也會老實不少,不過不能放鬆戒備,你現在守得可是國門!”

“宮保一定替殿下守好國門!”

遼王聽到袁世凱這話眉頭微微一皺,略帶不悅的道,“不是替老子守國門,是為帝國子民,為當今聖上守國門!”

“遼北三衛隻知有戍邊的遼王,不知道有宮中的天子。”袁世凱悶著聲回複道。

“袁世凱!你放肆!”遼王雙眸一凝,直視著袁世凱微眯著的瞳孔,壓低了聲音在袁世凱耳邊沉聲低吼,“袁世凱,有的話該說,有的話不該說,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你想當姚廣孝,別把我當燕王!老子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心思!”

袁世凱立刻一副惶恐的表情單膝跪下:“殿下,屬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三衛的將士們為殿下感到不值。”

“值不值,孤心裏有數。”遼王冷冷的哼了一聲,

看著遼王帶著衛兵一步步走遠,袁世凱身邊走來一個隨從模樣的人,“怎麽了?遼王殿下和你剛才。”

“沒什麽,隻不過是我說了一句遼北三衛隻知有遼王罷了。”袁世凱似乎並沒有因為和遼王的衝突而有什麽不好的心情,剛才臉上掛著的惶恐已經消失不見,滿麵春風的笑著對來人說道,“華甫啊,你說,我就當不得道衍嗎?”

“宮保,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不怕遼王砍了你的腦袋?”馮國璋聽了袁世凱的話一臉懵逼,然後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砍了我的腦袋?哈哈!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遼王,包括他自己!要是沒有我他估計也就是當一輩子的王爺,但是,他畢竟遇到了我!”袁世凱笑著擺了擺手讓馮國璋冷靜冷靜,不得不說袁世凱不愧是這個時代頂尖的鬼才,一個人要成大事就要有在刀尖上跳舞的膽量,馮國璋和他比確實差了不止一線。

“宮保,你是。”

“當不成道衍,我還當不成趙普了?他不當成祖,那就當宋祖吧!”

“你真覺得遼王會走那一步?”馮國璋麵色沉重,“你今天這番,日後再和遼王相處。”

“哈哈!不會的,華甫,第一,他找不到能替代我的人,第二。”袁世凱看著遠處一位穿著一身沒有軍銜標誌的軍裝少女騎著一匹棗紅馬向遼王奔去,在接近的時候一拉馬韁,馬匹的前蹄高高地揚起,馬兒還沒有停穩的時候那名少女就已經幹淨利落的翻身下馬了,在少女的後麵,一個看起來比少女要大上一些的年輕人也策馬而來,遼王高興的把那名少女直接舉起來轉了個圈,惹得女孩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嗬嗬,咱們王爺,除了遼陽郡主之外,可就隻有一個兒子。我現在也不清楚咱們的王爺到底有沒有野心,但是。世子有沒有,我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