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訪問歐洲（二）目標學術之巔
朱少銘這次前往歐洲自然不是大明第1次對於歐洲諸國進行國事訪問，但確實是大明的皇室成員第一次正式造訪歐洲，在此之前，大明對於歐洲國家的國事訪問所派出級別最高的也隻是內閣首輔，而大明的皇室成員當中，在此之前也隻有一些王子公主以私人身份前往——有的是去歐洲求學，而有的則是過去旅遊，所以，朱少銘以帝國皇儲的身份前往歐洲，自然有了一番不同尋常的政治意義和非同小可的政治分量。
對於這個年代的歐洲人來說，東方中國的君主還是很有一些神秘色彩的，而這個帝國的第一順位皇位繼承人同樣也吸引了整個歐洲的目光。尤其是這位皇儲來到歐洲，似乎還是為了向埃爾施塔特王國的公主求婚，這可是絕對十足的八卦新聞，放在21世紀那就是頂級流量，在這個時代的王室成員很多時候也往往成為國家的代表和某種程度上的偶像，比如說原本曆史上歐洲著名的茜茜公主。
實際上如果僅僅是因為求婚的話，朱少銘本人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去一趟歐洲，畢竟理論上傳統的中式結婚禮儀當中，絕對沒有男方親自上門提親這回事的，朱少銘之所以要前往歐洲隻有一個原因，現在的歐洲依舊是全世界的學術思想中心，並且處於世界科學發展的領導地位，其實隻需要看看19世紀後半葉到20世紀前半葉世界諾貝爾獎獲得者的名單就可以了，如果你再把這些諾貝爾獎獲得者當中那些美國籍的得獎者查一查他們原本的籍貫，你就能看出這個時候的歐洲有多麽的光芒萬丈。
他來到歐洲的原因基本上可以歸因於一張照片——當然這張照片是沒有辦法拿出來的，因為這張照片實際上要等到38年以後才能拍攝出來。
那是一張讓所有的理科學生都會在看到之後頂禮膜拜的照片，用眾神雲集來形容這張照片是絲毫不為過的，相信說到這，很多人已經猜到這張照片是什麽了。
那就是1927年第5屆索爾維會議上，所有參與這場會議的科學家的合影。
舉世聞名的索爾維會議在20世紀初由一位比利時的實業家歐內斯特·索爾維創立、主要討論的是物理化學領域的科學問題，如果沒有這場會議的話，可能到了後世根本不會有人記得歐尼斯特·索爾維是誰，畢竟在20世紀比他成功的實業家數不勝數，但是這個人的名字將注定永遠的記載在人類的史冊當中。
1911年，第一屆索爾維會議在布魯塞爾召開，以後每3年舉行一屆。
而最為著名的那一屆索爾維會議是在1927年舉行的第五屆索爾維會議，因為發軔於這次會議的阿爾伯特·愛因斯坦與尼爾斯·玻爾兩人的大辯論。
朱少銘這次去歐洲可以說除了訂婚以及一些政治上的交易之外，就是要去禮賢下士的，甚至可以說，“禮賢下士”在某種程度上比前麵兩件事都更重要，大明雖然國內也有相當一批的高等學府，也有舉國上下完善的教育體係，僅從高素質教育的人才上來說，在數量上和歐美各國相比都是毫不遜色的，但是在真正的科學界頂尖人才這方麵，不得不說和這個時候的歐洲還是有非常明顯的差距的，這種情況其實非常正常，一個剛剛興起的國家更看重的注定將會是實用技術，而這個國家的高端科研人才的井噴那也是需要積攢幾代人才能夠到來的。
可是朱少銘等不了那麽久。
他曾經有一次在喝醉酒之後開玩笑的詢問朱妙錦：“話說你既然是核物理學的博士，那你能不能幫我造核彈啊，槍式核彈的構型好像並不是特別困難，到時候再加上你的英明領導，能不能在20世紀的頭兩個10年之內給我攢出原子彈出來？”
雖然這個問題是喝多了之後問的，但是相關的一些技術問題朱少銘還真都想過，離心機的製造工藝等到20世紀初的時候，怎麽也能整出來，畢竟本質上來說，在某種程度上，這玩意就是一種大型滾筒甩幹機嘛（暴論），就算是耗電量——隻要粗略的算一算到時候的發電量起碼也不會比共和國60年代的時候發電量低，舉國之力的話這兩點好像都不是問題。
他當然知道核彈製造起來肯定沒有這麽簡單，這個時候確實是太早了，核物理學的理論現在都還在娘胎裏呢，但是試問哪一個穿越者沒有想過造核彈呢？更何況自己身邊就有兩個實打實的和物理學領域的高才呀，朱妙錦那更是實打實的核物理學女博士，奈傑爾這個家夥雖然不著調，但他也是核物理學和材料工程學的雙碩士學位。
結果朱妙錦根本沒有和他提出自己曾經想到過的那些技術瓶頸——朱少銘當時在腦子裏甚至都已經開始想好要怎麽一一反駁了。
“搞不了，別說現在整個大明，全世界現在有有幾個人知道核物理學？除了我們4個人之外，沒有第5個人知道，而我們這4個人裏麵實際上隻有我和奈傑爾在這方麵是專業的，兩個人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撐起一個學科的發展和研究的。1896年，A.-H.貝可勒爾發現天然放射性，人類首次觀測到核變化，通常將它作為核物理學的開端，現在距離1896年還有整整7年的時間呢，共和國能夠製造出核彈，除了錢老爺子和俞老爺子之外，依靠的還有當時整個中國幾乎所有的頂尖數學和物理人才——你能拿得出來這些人嗎？”
“額。你們是過來人，或許你們可以幫我編寫一個教材，然後讓我們的大學開始培養相關的人才？”朱少銘說出這些話之後，就知道自己已經和放屁沒什麽區別了，不過朱妙錦你就毫不客氣的繼續用現實把他的白日夢擊得粉碎。
“法國曾經有一個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數學家學派，他們打算顛覆掉傳統的德國理論數學體係，自己寫符合他們自己數學邏輯的數學教材，這個法國的數學家學派在法國國內尚且擁有幾個大學作為他們的基本盤，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從一戰結束以後開始工作一直寫到60年代，才把現代數學體係寫完，順便補充一下，這些人在整個二戰期間都沒有停止工作，他們在二戰期間一邊組織遊擊隊打德國人，一邊繼續編寫他們的數學教材。”
“艸，二戰的時候還有這麽猛的法國人？”
“大概是因為這裏麵有外國人，矮子和女人吧？”朱妙錦聳了聳肩：“所以我和奈傑爾兩個人就算現在什麽都不做，專心編寫教材的話，就算我們一輩子都用來邊學教材也是寫不完的。”
“啊。”朱少銘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核彈之夢會倒在這上麵，他想到了好幾個技術上的問題和怎麽爬科技樹的思路，想著怎麽能夠在20世紀的第2個10年結束之前獲得核武器，然而現實卻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殘酷——果然爬科技樹這東西，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受到限製的因素實在是太多，根本就不是一兩個人能夠憑借一己之力推動的。
“你真的在考慮折騰核武器？”朱妙錦在看到朱少銘的反應之後認真的問過。
“有一點點這方麵的想法啦，不過這個結果也不意外，現在才19世紀，就算靠譜一點的架空小說，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始搞核彈吧？”朱少銘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核彈以後肯定是要搞的，大國之間的和平依靠的永遠隻是核平，在核威懾之下的和平才是最穩固的和平，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看的，但是在我個人看來，足夠多的核彈是世界和平最穩固的基石。
我們4個人因為4人關係現在走在一起，但是我們4個人畢竟來自三個國家，而且有白種人，有黃種人，安琪兒和奈傑爾選擇支持我，選擇支持大明，一開始自然是因為我們兩個人的身份讓大明這個國家隊我們4個人的小團體來說相對安全，但是往後呢？我曾經向奈傑爾承諾過，我的國家在未來絕對不會主動入侵其他的國家，絕對不會進行不義的戰爭，絕對將會以維護世界和平作為這個國家以及這個國家未來國民的價值觀，我這不是在和他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但是和平這個東西說到底是需要通過戰爭去爭取的，維持和平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超級武器之間的威懾。”
“你想要提前搞出核武器，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朱妙錦聽到這突然說了一句話，朱少銘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之後他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你今天晚上沒喝酒啊。”
“我不是和你開玩笑，想要提前搞出核武器，是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嚐試的。”朱妙錦聳了聳肩：“核物理學從出現到發展的頭30年間是最為迅速的，而之所以和物理學發展的如此之迅速，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這個時代同時出現了很多以前多少年才能出現一兩位的天才，這些人的名字想必我不用和你多說，對於他們來說，在我們現在的時間，他們自然還不清楚核物理學是什麽東西，但是他們在此之前積攢的數學和物理的理論知識、他們所認識的同學師長，以及他們的學生、他們高超的智商以及絕佳的天分都是他們現在還沒有被發掘出來的寶貴財富，就像是還沒有達到臨界點的鈾礦石一樣，隻需要超過臨界點，就能發揮出璀璨的光芒。”
“你是說。”
“隻需要最基礎的核物理學的理論，就能夠點燃他們研究的熱情，別忘了這個時代的傳統物理已經幾乎發展到了盡頭，一條嶄新的大道被人指出來之後，他們這些天才將會以常人難以想象的熱情，在這條大道上縱情狂奔，如果你可以像某本小說裏麵的林大根一樣湊齊半個世界的科學家在你的麾下，那麽20世紀頭兩個10年之內你湊出可以為你開發核工程的人才隊伍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這。”朱妙錦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給朱少銘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想要做到這一點的難度有多大，這些科學家當中相當一部分家境非常優渥（廢話，在這個時代家境要太差，基本上也沒辦法成為頂尖的科學家），而另一部分他們更注重於自己的精神世界，而對物質享受沒有特別高的興趣（稍微有點興趣把自己的外表打理一下的話，這些數學界物理學界的男神也不會是教科書上那副邋遢的樣子），除了像居裏夫人這樣處境困難的之外，有相當一部分很難用金錢手段來吸引他們，所以說該用什麽樣的手段才能拉攏這些人來到大明？能夠把他們的知識、人脈以及研究的學科、課題帶過來？
“索爾維會議你聽說過吧？”
朱少銘感覺到自己的腦海當中，好像被引爆了一顆核彈，對啊，歐內斯特·索爾維不過隻是一個實業家而已，索爾維會議之所以能夠成為世界上最頂尖最著名的學術峰會的原因何在？一方麵是因為在這個時代，很少有哪個有權有勢的人願意在這上麵花費金錢，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些科學家在此之前實在是缺乏一個共同交流的平台。
這個時代的通訊畢竟還是太滯後了，像這種能夠麵對麵的互相進行交流的機會實在是太過珍貴，所以索爾維會議僅僅隻舉辦了幾屆之後就能夠吸引來當時全世界幾乎全部最頂尖的高端人才。
靠，一個歐洲的商人能搞，我一個帝國的皇儲就辦不了嗎？假設你是一個不出名的科學家，突然有一個中東的土豪王儲親自來拜會你，對你表達了尊敬並且發出了邀請，願意給你提供資金物資在內的各種幫助，同時還能為你提供一個和其他大牛共同交流的平台。
就問你，心動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