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其實李溫水一直想著妹妹回來住宿的問題,所以一直在加緊裝修店麵,想在店麵裏裝出一個房間來,這樣李溫晴放寒假回家就有住的地方了。
隻是他沒想到李溫水聖誕節要回來,他甚至還沒和妹妹說過他住在梁瑾家裏。李溫晴最多回來住兩天,他現在租房子要押一付三不劃算,他不知道梁瑾會不會允許李溫晴暫住,又或者梁瑾那麽多空房子,借他一套應該不難吧?
梁瑾看向李溫水,李溫水表麵上似是在詢問他尋求解決辦法,實則在期待他的幫助,小算盤都表現在臉上了。
“讓你妹過來住,你要是不想我旁邊有套別墅還沒人住,可以帶妹妹過去。”這次梁瑾沒有讓李溫水期待落空,不過是舉手之勞,梁瑾不計較這些。
李溫水眉間憂愁消散,露出開心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眸滿是認真:“謝謝你,梁瑾。”
梁瑾喜歡李溫水這雙眼睛,如同精美的琥珀石,源源不斷的從內向外散發力量,淒美脆弱卻也堅韌坦誠。
他最近時常會因為這雙眼眸裏傾瀉而出的情感而想要對李溫水好一點。
梁瑾捏起李溫水下巴,自然而然落下一個吻,氣息交融時纏綿悱惻,結束時又曖昧感散盡。
一個輕吻把李溫水撩得心情七上八下。
梁瑾的手順勢捏了捏李溫水柔軟的腰,勾起唇角:“想感謝我的話,李老板新店給我點分紅就行了。”
“啊?”李溫水迷糊了,梁瑾也不缺錢啊,要他店的分紅幹嘛,“那你是要入股嗎?”
梁瑾摟住李溫水肩膀往浴室裏帶,眼睛掃過李溫水這幅茫然的模樣,挑眉反問:“我幫你爭取到那麽大的優惠?還要出錢入股嗎?”
梁少爺當然不在乎李溫水這點錢,也不會真要,他隻是起了逗弄的心思,想看看財迷李溫水會怎麽選擇。
李溫水聽明白了,梁瑾這是一分錢也不想出,就想坐享其成要他的年利潤。
他猶豫片刻,又問梁瑾:“你想要幾成分紅呀?”
“三成怎麽樣?”
三成?!好多!
梁瑾脫光李溫水將白白嫩嫩的人抱到浴缸裏,一起泡澡這種事對於梁少爺來說是情'趣,對於李溫水來說是浪費的洗澡的。
李溫水一邊想著分紅的事,一邊拿過洗發水擠了指甲大小抹到頭上,雙手按在頭上胡亂的搓了幾下,搓得時候水點還漸到了梁瑾身上。
李溫水每次的舉動都令人出其不意,雙人泡澡洗頭發,也不知道小腦袋瓜裏是不是天生沒有“情'趣”二字。
梁瑾眼底浮現笑意,拄著下巴盯著李溫水。
李溫水洗頭就像在趕時間一樣,頭上很多處都沒搓到,泡沫都沒出就衝水了。這不怪李溫水,貧窮令他洗發水舍不得用,又怕水涼了,以前平房裏剛倒出來的熱水,隻要頭發洗的慢點就冰涼了。
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他甚至忘記了浴缸的水是恒溫的,無論多久都不會涼。
“你這樣能洗幹淨嗎?多用洗發水多搓一會兒,寶寶,你這麽大了連頭發都不會洗嗎?”梁瑾笑道。
“我這叫節省,反正隻要頭發勤洗也不會多髒。”李溫水說的頭頭是道。
“那是我不知好歹了,不知道寶寶在勤儉持家為我省錢。”梁瑾看李溫水耳垂微微紅了。
李溫水小聲:“才不是為你。”
說得好像他們在過日子一樣,李溫水想了想又覺得,好像真有點在過日子的樣子,他和梁瑾同吃同睡,他做飯梁瑾吃,還一起洗澡……
那梁瑾是怎麽想的呢?
也覺得是在過日子嗎?
梁瑾瞧著李溫水耷拉著腦袋脖頸紅紅,不知道又用他那小腦袋瓜想什麽了。
他擠出兩泵洗發水塗在李溫水頭上,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李溫水柔軟的發間,泡沫越來越多布滿頭上。
梁少爺從沒伺候過誰,李溫水是第一個,但在剛才李溫水洗頭時他覺得除了做'愛,其他事也是有趣的。
“頭發要這樣洗,記住沒?”梁瑾一手捏住李溫水下巴看向前方鏡子,鏡子裏李溫水滿頭雪白泡泡,身後的梁瑾一副揶揄的樣子。
“我又不是小孩,我還能不會洗頭嗎?”李溫水伸手去揉自己的頭發,隨即碰到了梁瑾的指尖。
二人指尖相接,似有電流躥過,李溫水飛快地收回手。
羞澀的反應盡數落入梁瑾眼底,像是溫熱的水流滑過心間,梁瑾扳過李溫水下巴,再次印上柔軟的吻。
一吻結束,李溫水想了一下才說:“好吧,分紅可以給你。”
他是金融生剛才估算了一下大概利潤,再分出三成給梁瑾不是一筆小錢,可他覺得給梁瑾也可以,如果梁瑾真需要的話。
梁瑾本以為李溫水不想回應他分紅的事了,沒想到李溫水會在現在這樣的氛圍裏回應。
他有點驚訝,財迷李溫水竟然會願意把三成分紅給他。
他注視著李溫水微紅的麵頰,想到對方說話的語氣,有些事情再清楚不過——
李溫水喜歡他。
梁瑾手指溫柔的穿過李溫水發梢,隨即拉過浴巾將李溫水裹住抱出來,李溫水目光落在梁瑾的蝴蝶紋身上,看起來漂亮而神秘。
他指腹輕輕摩挲蝴蝶翅膀:“梁瑾,為什麽要紋蝴蝶呢?”
李溫水之前問過梁瑾一次,梁瑾沒有回答。
梁瑾停在落地窗前放下李溫水,窗外下著鵝毛大雪,白雪覆滿天地,月光落在雪地上一片銀白靜謐。
就在李溫水以為梁瑾這次也不會回答他時,梁瑾摟住他的腰坐在搖椅上,隨著搖椅的搖晃,梁瑾緩緩開口:“紋身之下是燙傷的疤,那年我五歲,我爸的一個情人不同意分手,轉門跑來氣我生病的母親,詛咒她趕緊去死給好騰地方,二人越吵越激動打翻了香薰燭台,我在附近,燒紅的燭台正好落在我胸口。”
梁瑾講這些時眼裏仍有笑意:“後來覺得傷疤太難看,就紋身了,蝴蝶本身沒有故事,紋它隻是覺得好看。”
李溫水想,是好看,很適合梁瑾。
“不好意思,讓你回想起傷心事了。”
“我不傷心,”月光灑在梁瑾麵龐,深沉平靜,眸中恣意無謂,“都過去了,人不能一直活在童年陰影中。”
這恰恰與李溫水相反。
“後來你媽媽怎麽樣了?”李溫水的印象裏沒聽梁瑾提過。
“去世了,她被我爸情人逼得自殺了,聖誕節那天消失在了海邊。”梁瑾語氣平靜。
李溫水覺得自己就不該多嘴問這一句,梁瑾竟然和他一樣從小就沒了媽媽,他知道從小沒有母親的滋味,他原以為梁瑾什麽也不缺,原來梁瑾也有問題童年。
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梁瑾,想了想抱住梁瑾,手輕拍梁瑾後背安撫。
梁瑾並不需要這種安撫,但安慰他的李溫水乖巧又柔軟,他願意多享受一會兒對方的好意。
他與父母感情不深,一出生就被梁老爺子帶回祖宅撫養,偶爾回家父母也在吵架沒人顧暇他,時間長了他對這個家的一切都非常淡漠。
如今戴還戴著母親留下的表,也許是習慣了懶得換了。
梁瑾是金貴的少爺,沒有不愛他不巴結他的,即使沒有得到太多父母的愛,卻有更多愛包圍他。以至於被燙傷隻是一個小插曲,他仍擁有充滿愛意的童年。
他身邊愛意、討好泛濫,繼而不認為愛是寶貴的情感,也從不需要費心思付出愛。他什麽都不缺,又過於富足,想要的唾手可得,以至於這樣環境成下的梁瑾從沒有過執著的東西。
如果可以他也想知道,執著是什麽感覺。
月光下,巨大的落地窗旁,大雪紛紛落下。沙發上二人抱在一起,安靜地望著窗外雪景。
這世上有太多擁有童年創傷的人,有的人沒留下創傷肆意生長掌握自己的人生。
有的人創傷跟隨一生,這一生都在治愈自己的童年,都在被自己的童年陰影掌控著。
後者往往更多,破繭成蝶永遠是少數。
……
次日,梁瑾醒來時發現李溫水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去哪兒?”
李溫水道:“是我吵醒你了嗎?我打算收拾一下,等我妹回來帶她去你另外一個房子住。”
梁瑾側身慵懶地拄著頭顱,李溫水蹲在地上,領口鬆鬆垮垮,露出雪白印著吻痕的脖頸,明晃晃的刺眼。
接著李溫水被人從身後抱住,梁瑾下巴抵在李溫水柔軟的頸窩處,他低下頭輕聞,李溫水身上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甜氣味。
梁瑾咬了一下李溫水的頸肉,懶懶的問:“你用什麽了?好香。”
“啊……沒什麽吧,就一些很普通的東西,可能是身體乳的氣味。”
他說著注意到了床頭櫃上的紅酒杯,手上整理著東西,好奇的問:“梁瑾你是愛喝酒嗎?那麽晚了怎麽還喝酒呀?”
印象裏梁瑾雖然喝的不多,但好像偶爾就會在晚上喝一杯,沒事也會喝,做'愛完也會,這是有錢人的癖好嗎?
“我睡眠質量差,喝酒能睡得好一點,”梁瑾說著,眼眸一彎,“不過,和你住後,我的睡眠質量好很多了。”
“哎,為什麽?”
也不知道是不是哄人的情話。
“大概是,”梁瑾手指穿過李溫水飄香的發絲,笑道,“寶寶很香吧。”
李溫水臉一紅,這人百分百就是在哄他。
他繼續整理行李,梁瑾好奇的瞧著李溫水行李箱裏的各種破爛。
直到一張照片吸引住了梁瑾的目光。
李溫水捧起照片看著,下一刻照片人奪走。
梁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情緒不明:“她是?”
李溫水扭過頭,腦袋湊過去臉貼著相框對梁瑾說:“我們不像嗎?我媽媽。”
梁瑾不準痕跡地皺起眉頭:“那她?”
“我媽被李群打跑了,但我之前好像在街上看到她了,她穿得不錯,應該過得很好,梁瑾我想找到她,你人脈多,你能幫我找找嗎?”李溫水請求梁瑾時聲音柔和,乖乖軟軟的,不像吵架時聲音尖銳。
梁瑾問道:“她都把你扔下跑了,為什麽還要找她?不恨她嗎?”
沒人懂李溫水到底多渴望一個家,渴望逢年過節有熱鬧的氣氛,年夜飯桌多幾個人。
“哪有那麽多為什麽,畢竟是我媽啊,”李溫水急得抓住梁瑾手臂,“你就說你幫不幫吧!”
“好,”梁瑾放下照片,緩緩說,“我幫你找,照片你就先放在我這裏吧,你就專心開店,別操心這事了。”
“太好了,謝謝你梁瑾。”
李溫水高興地想梁瑾幫忙的話,肯定比他自己找起來快。
梁瑾手掌按在相框上陷入沉思。
同時李溫水也把梁瑾睡眠質量不好的事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