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傷疤

顧己和聶忠華等人是在執行完最後一次和禁毒支隊的聯合行動後,才收到宋晏辭發來的消息。

幾個人沒來得及回局裏,又匆匆趕到了案發現場。

此時鄭沛剛對屍體做完初步屍檢。

宋晏辭看到他們進來,顧己的右胳膊上滿是血跡,他跑上去:“你受傷了?老鄭,你快過來看看!”

鄭沛剛站起來,顧己就挽起袖子:“沒事,抓了幾個癮君子,有人吸高了搞自殘,救人的時候沾上的。”

自從顧己來警局後,穿的都是長袖,剛才一挽袖子,宋晏辭就看到了她胳膊上交錯在一起幾道疤痕,雖然沾染著血跡,但也看的出來有兩條傷痕特別明顯。

岑虎就站在顧己身邊,一打眼看過去也是眼神一緊。

他下意識看了聶忠華一眼,聶忠華仿佛見怪不怪,將人一扯就走:“咱倆去看看現場情況。”

鄭沛聽到了顧己的話,走過來踹了宋晏辭一腳:“我是法醫,不是你的私人醫生,使喚我的時候別搞得我們關係有多好行嗎?”

他話音剛落,也看到了顧己胳膊上的傷疤,怔了一瞬後立馬移開了目光。

顧己扯了扯嘴角,四周掃了一圈,目光往牆上的十字架上掃過去:“什麽情況?”

宋晏辭遞過來防護工具:“死者男性,年齡大概在25~28歲之間,死亡時間一周以上,被人以大字型釘在牆上,脖頸和手腕部位的大動脈皆被割破,唇瓣被膠水粘住,口腔內有大量不同種類的毒品,所以目前還不能確定他到底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還是食用大量毒品而死。”

幾個人走到屍體跟前去,岑虎睜大眼睛:“我靠,這是做法現場啊這是,瞅瞅這大釘子,比我手指頭都粗吧。”

宋晏辭繼續道:“值得深思的一點是,除了身體其他部位主要起到固定屍體的釘子外,他眉心的鐵釘似乎含有詛咒意味。”

顧己蹲下身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口腔:“這麽多種類的毒品全都塞進口腔,就算是癮君子都幹不出,他的口腔和唇角都有糜爛痕跡,應該是被人暴力塞食的緣故吧?”

鄭沛一肩膀將宋晏辭撞開:“你說的沒錯,死者體內一定還殘留著大量毒品,他應該沒有自主吸食的能力,因為他那個時候很有可能已經在牆上了。”

宋晏辭和顧己一同開了口:“凶手作案手法具有強烈的報複和詛咒心理。”

“而且死者身上有多處擊打傷,主要集中在腰腹和心髒部位。”

鄭沛繼續說:“凶手和死者之間的矛盾有點深啊……”

顧己站起來,看向十字架以及牆上殘留的血跡:“那麽,凶手是怎麽把死者弄上去的,他是否還有同夥?畢竟要把一個成年男性釘在牆上,無論對方是清醒還是昏迷,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晏辭和鄭沛剛要開口,就見顧己抬起死者的腦袋,看向他脖頸被勒的痕跡,而後她又拉開蓋在死者身上的遮蓋布,在已經布滿屍斑的屍體腋下發現相同的痕跡。

鄭沛一笑:“看來顧隊很有經驗啊。”

顧己禮貌一笑,看向房頂的橫梁:“所以,凶手應該是通過繩子,以房梁為支撐點,將屍體送上去的,是吧?”

“是。”鄭沛點頭:“但我能確定的一點是,屍體被送上去的時候還活著。”

“所以死者正確的死亡順序應該是凶手先對他拳打腳踢,出了一口氣後,通過繩索將人送上牆,這個時候凶手需要用鐵釘將人固定在牆上,而且我覺得,他一定會在死者保持清醒的狀態下向他喂食這些毒品,最後才會割破他的大動脈,一切完成後,他才會在死者眉心釘上一根具有詛咒意味的最後一根鐵釘。”

宋晏辭說完感慨:“還是人才懂得怎麽折磨人啊。”

一直沉默的聶忠華這時候問:“那麽,死者身上沒有找到凶手的相關線索嗎?”

“沒有。”

宋晏辭搖頭:“別看這個地方又髒又亂,但凶手很聰明,他進來之前一定做了萬全的措施,所以無論是毆打痕跡還是其他痕跡,都隻有死者的,沒有凶手的。”

岑虎撓了撓腦袋:“不應該啊,按照屍體的高度,凶手就算再高,也不可能站在地上就能完成他的整個謀殺過程吧,他總得站個凳子上去啊。”

聶忠華的聲音在一堆破舊的家具聚集處傳來:“我檢查了,除了現在放在牆下的那幾張椅子,現場沒有第三人使用過的利用物。”

牆下的那幾張,是宋晏辭他們處理屍體的時候使用過的。

宋晏辭接著他的話說:“這幾張椅子使用之前我也檢查過了,沒有使用過的痕跡,但我認同老岑說的,相比之下,我更願意相信凶手將使用過的工具集中銷毀了,畢竟現場……”

宋晏辭話剛說到這兒的時候,齊飛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老大!好家夥,我發現了!”

“你發現什麽了?”

“距離案發現場一百米的方向,有個公共露台,我帶了幾個兄弟上去看了看,好家夥,有人在上麵燒過東西!”

齊飛戴著手套的手豎起了那半截木棍:“老大,你看這玩意兒你熟悉不?”

宋晏辭走過去,從他手中拿過東西走到他們剛才用的椅子跟前,對著椅背的橫梁比了比:“的確是同一套。”

“而且我檢查過附近的房子了,其他房子裏麵根本就沒有一樣的椅子。”

齊飛甩了甩腦門的汗:“就是有點可惜了,其他東西都燒成了灰燼。”

顧己走了過來:“帶我去看看。”

齊飛又帶著眾人去了公共露台。

過去的路上,顧己問宋晏辭:“林一月呢,她去哪兒了?”

“拆遷辦那邊派了人過來,她正在跟對方交涉,完事後我讓她盡快回去調查死者的身份信息。”

宋晏辭掃了一眼,她這會又把袖子扯下來了。

他忽然拽住顧己的胳膊:“你等一下。”

別說顧己,就連齊飛他們都停了下來,好奇地看向宋晏辭。

“你們先去。”宋晏辭拉起顧己對聶忠華說:“我們馬上過來。”

聶忠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扯上岑虎和齊飛走了。

岑虎被他扯著,小聲說道:“臥槽,你看到了沒有,咱們顧隊的胳膊?你到底看到沒有!”

“我沒瞎。”聶忠華說。

“我看到的時候心靈都震撼了!”

岑虎壓著聲音:“然後我又覺得這他媽的也太帥了,可是我很快又覺得……”

齊飛還有點莫名其妙:“什麽?你們在說什麽?”

岑虎歎了一口氣,對聶忠華說:“我又覺得,我們顧隊可是個姑娘家啊,長得那麽好看,她以後怎麽嫁人呐,萬一以後她看上的狗男人嫌棄她……”

聶忠華捂住他的嘴:“可以了,那個狗男人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不知道為什麽,雲裏霧裏的齊飛總覺得聶忠華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狗字發音有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