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後背

鄭沛他們看的目瞪口呆,周邊的商販都被驚動了,宋晏辭一看有人拿著手機拍照,趕緊叫了幾個眼熟的同事去交涉。

林木從一開始的看熱鬧到如今的滿臉驚豔,他抓著宋晏辭過來:“這位緝毒隊長……”

宋晏辭見縫插針地提醒:“我媳婦。”

林木咬牙切齒,一腳踩在他腳麵,一臉嫌棄:“這位你媳婦我可以理解,我現在更好奇她旁邊那位是什麽來路。”

宋晏辭盯著已經停下來的顧己和李重光目光幽深:“說實話,我也不清楚。”

林木腳還在他腳麵上,但臉色卻沉了幾分,他嚴肅地看向宋晏辭:“但你應該很熟悉他們一開始的招數。”

宋晏辭當然熟悉,那是國際特種兵擒拿格鬥術,但他們明顯改良過,更適合單兵作戰。

林木又說:“從顧隊忽然轉變招數開始,他們的路數我們就看不清了,但我依稀還能看出來幾分,本質上還是擒拿格鬥術。”

宋晏辭忽然知道自己昨晚那一抹心慌從哪兒來了。

從他認識李重光起,他從來沒有主動對什麽東西提起過興趣,更確切一點,是他從來沒有在他們麵前表現出對什麽東西感興趣。

他總是神神秘秘的,非必要不會跟他們見麵,他們認識這麽久,直到現在,除了約定見麵的拳館,宋晏辭都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裏。

但李重光對顧己的關注超出了宋晏辭對他有限的了解。

同樣的,雖然顧己沒再提,但在拆遷房開始,宋晏辭就知道顧己對李重光很感興趣。

那邊,李重光目光震動地看著顧己,剛才發生的一切讓他的雙手正在微微顫抖,他問顧己:“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顧己盯著他的眼睛,她的眼眶裏蓄滿眼淚,極盡所能地控製著自己的心情。

李重光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悲傷,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的,他完全不受自我控製地說了一句:“阿己,別哭。”

眼淚噴湧而出,顧己嗓子生疼,她問李重光:“你叫我什麽?”

李重光茫然地看著她,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說這句話。

可腦子裏總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也是站在相似的場景,對誰說過相同的話。

顧己忽然拽住他的手腕,她轉身看向宋晏辭:“宋晏辭,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

見她滿臉悲切,宋晏辭深吸了一口氣,他跑過去:“車裏行嗎?”

顧己搖了搖頭。

他咬咬下唇,四處看了看:“跟我來。”

顧己拉著李重光跟上他。

鄭沛一臉苦惱地站在林木身邊:“木頭,老宋要是失戀了可咋整呐。”

林木也皺起眉:“這我倒是不操心……”

鄭沛問:“那你操心什麽?”

林木哎了一聲:“本來還想跟你們說呢,我媳婦懷上了,現在這樣,我都不好在他跟前炫耀了……”

鄭沛忍無可忍,用他剛處理過屍體的手在林木腰間擰了一把:“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悶騷,你媳婦懷……??!!你媳婦懷上了?”

宋晏辭已經帶著顧己和李重光到了隔壁一家小賣部。

他跟店主交涉好,借用一下小賣部的地方,安排好後他就準備離開,顧己忽然問:“你去幹嘛?”

宋晏辭疑惑地看著她。

顧己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朝他招了招手:“你也進來。”

宋晏辭眸光一亮。

拿了錢的店主非常貼心,顧己他們進去後,他還非常貼心地帶上了門。

林木一手罩住在他耳邊聒噪的鄭沛,將那張臉往旁邊一推:“行了,心放回肚子裏吧,宋少爺不會失戀了。”

鄭沛問:“為啥?”

顧己一招手,宋晏辭就巴巴地跟上去,林木一想到他那不值錢的樣兒就又有點憂心:“算了,你不懂,你知道就行了。”

“什麽叫我不懂?”鄭沛不爽了:“你這意思是你懂?我說木頭,你在高貴個啥?”

“你沒有愛情,所以你不懂。”林木嫌棄地擦了擦手心:“談個戀愛吧,你會懂的。”

鄭沛齜牙咧嘴地,就是沒開口。

林木問:“你在幹嘛?”

“唇部活動。”

林木好奇:“為什麽?你這樣看起來很傻。”

鄭沛冷笑一聲:“等爹活動好嘴皮子,即將對你進行咒罵。”

林木:……

幼稚。

……

顧己那邊。

三個人進了小賣部,李重光才恍然回神,他往後一退,和顧己跟宋晏辭隔開一米的距離。

宋晏辭也往後退了退。

在這裏,他隻是個旁觀者。

李重光剛要開口,顧己忽然說:“李重光,你能不能把上衣脫了。”

李重光看過來,他微微沉默,看了宋晏辭一眼才問顧己:“給我個理由。”

“我想確認,你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李重光眸光猛地變得淩厲。

宋晏辭也看向顧己。

李重光的目光再次對上宋晏辭,他移開目光看顧己:“你認識的那個人,是你的仇人,還是熟人?”

顧己盯著他的眼睛:“我的親人。”

她轉身,後背對著李重光,撩開頭發,微微側頭,衣領往下扯了扯。

她的聲音徐徐而出:“我這條疤,從脖頸到腰間,傷口寬3厘米,長48厘米,是我跟他第一次和一個難纏的對手交手時留下的。”

宋晏辭眸光幽深,他已經通過這兩個數字探知了這道傷疤到底有多恐怖。

顧己繼續說著:“他身上也有一道類似的傷痕,當時我們進了敵人的圈套,對方活捉了我們,這兩道傷疤,是那個男人送給我們的禮物。”

宋晏辭震驚地看向李重光。

他們一起打拳,汗流浹背時李重光從來不會光著上身,他會穿一條背心,宋晏辭問過,他隻說背上有傷,會嚇著人。

但他隱約露出過腰間的疤,原來那隻是個尾巴。

顧己脖頸的那道疤讓他觸目驚心過,可他從來不知道,這條傷疤的寬度和長度令他咂舌。

李重光隻覺得他的心髒快的要跳出來了。

整整五年的時間裏,他不知道他曾經的姓名,不知道自己曾經長什麽樣,更不知道他曾經經曆過什麽。

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這條傷疤是最觸目驚心的,也是因為這樣,他從來沒把自己當一個正常人看待。

所以他對任何人都留著一手,包括曾經救了他的宋明輝和後來讓他難得覺得對脾氣的宋晏辭。

他幫他們做事,當做回報,卻也遠離著他們,不讓他們窺見自己的一切。

李重光沉默了很久,在顧己炙熱的目光中,他脫了上衣,將後背**給顧己和宋晏辭。

那道傷疤完整而又清晰地出現在顧己的視野中,顧己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哭腔衝破喉嚨溢了出來。

除了這道跟她相似的傷疤,她也看到了幾乎覆蓋了他半邊後背的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