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惡心
林一月懶懶地點頭:“那之後呢?咱們辦公室的損失……還有那啥,這兩口子為了掩蓋裴欣欣違法犯罪行為作出的那些事兒,咱們是管還是不管呐,咱們到現在都沒敢通知林立軍的家裏人呢……”
“當然要管,但不都是咱們隊管。”
宋晏辭摸著下巴:“裴家行賄的事兒,就讓二隊去管,他們隊最近閑的很,查出多少東西算他們的本事,五年前車禍的真相,涉及到舊案重啟和內部已經處理的人員,你仔細想想,人都被處理了,這件事怎麽沒交代出來?還有,隻有這一件沒交代嗎?”
林一月微微一想,眼眸一瞪:“老大,你……你的意思是,後麵還有人?”
宋晏辭隻挑了挑眉:“所以這事兒不是咱們能做主的,讓老閆去跟上頭匯報吧,看看上麵是什麽個想法,說不定最後又能吊出一連串的魚,而且這事兒咱們也沒必要接。”
林一月癟癟嘴:“接了多好呀,我就喜歡釣魚。”
宋晏辭翻了個白眼:“這位同誌,你搞清楚,咱是重案組,不是反貪組。”
林一月吐了吐舌頭:“我就開個玩笑唄。”
宋晏辭哼笑一聲,剛要嘲笑她,就見聶忠華和岑虎他們都回來了。
聶忠華一進來就說:“很奇怪,江瑤,丁健,包括張嬸他們,看得出來他們都很擔心季翎的情況,但是我們審訊的時候,他們都很默契地避開了相關問題,就像………”
顧己問:“就像有人專門叮囑過一樣是嗎?”
聶忠華點了點頭:“我用了好幾種辦法來刺激他們,不管他們中間的行為如何,最後都沒有人承認自己跟殺害裴欣欣這件事有關。”
“在季翎已經自首的情況下,他們隻有保持統一口徑,季翎做這一切才是有意義的,這件事再連累任何一個人,都意味著季翎白犧牲了。”
顧己說到這兒:“有江瑤和丁健的口供嗎,給我看看。”
聶忠華把口供資料遞過去:“按照你一開始說的,這是江瑤,丁健和張嬸的口供。”
“霍勇之呢?”
宋晏辭忽然問:“霍勇之做了裴欣欣近十年的心理醫生,要說了解,他甚至要比裴欣欣的父母更了解她,且不說他是最有條件殺害裴欣欣的人,就說這次的事情,裴欣欣有輕微的精神分裂,霍勇之隻需要在平時對她使用心理暗示,那麽,當天隻需要有一個人來觸發裴欣欣……”
說到這兒的時候,顧己忽然抬起頭來,她看向宋晏辭,正好宋晏辭也朝她看了過來。
兩人異口同聲:“江瑤和丁健。”
顧己徹底想明白了:“那管致幻劑一定是江瑤和丁健以工作的名義帶進去的,第二天早上,江瑤的那一通電話就是霍勇之長久心理暗示的一個觸發點,宋晏辭,從剛才的情況來看,季翎確實不認識魏強,對方把相關資料通過魏強送到我們手上,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要摘除江瑤和丁健的嫌疑。”
齊飛聽得雲裏霧裏:“什麽意思,我沒太明白,為什麽通過魏強,就能摘除江瑤和丁健的嫌疑?”
這次岑虎先明白過來了,他恍然大悟:“是這樣的,去審訊張嬸他們的時候,我剛拿到證據,在摸排案發街道視頻的時候,我們的同事已經發現了江瑤,丁健,張嬸以及霍勇之這幾個人的身影,裴正武收到的那份視頻,就是張嬸在樓上拍的。”
齊飛一臉茫茫然:“也就是說,他們早就知道裴欣欣死了,甚至親眼見證了她的死亡?但我們一開始詢問的時候,他們統一表現的都很震驚,這樣一來,就證實了他們一開始都在撒謊。”
顧己把手上那些口供遞給他們:“其實就是信息差的問題,線索來的太密集,我們之間也沒有進行詳細的分享,看完所有的線索就很簡單了,江瑤的郵箱中有撤回郵件的痕跡,而這份郵件,一開始就是發給裴正武的助理的。”
齊飛一拍手:“如果她真發出去了,那順著裴正武收到這條線,很容易就能鎖定她了,但魏強那邊,對方采用的是虛擬地址,我們很難查過去。”
“還有一點。”
宋晏辭說:“按照季翎的計劃,我們收到的線索不會通過魏強,線索內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重點突出他們的受害者身份,有人替他們詳細地整理和加工過這些資料。”
齊飛抹了把臉:“奶奶的,是誰?”
宋晏辭攤了攤手:“不知道。”
齊飛煩躁地薅了兩把頭發:“娘哎,搞得人家現在心裏難受嘰嘰的,我是個警察哎,我是個人民警察,我現在有點兒感覺他做得好哎,我是不是有點危險?”
林一月腦袋往桌子上一磕:“我覺得自己也有點危險。”
岑虎趴著牆:“我也是個危險人物,我對不起組織,我的良心占據上風了……”
聶忠華掃了他們一眼,看向顧己和宋晏辭:“那……要不要繼續撬一撬他們的嘴,其實再努力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吧。”
宋晏辭歎了口氣:“你們看這些口供,張嬸的外孫直到現在還因為心理陰影無法正常上學,霍勇之的妹妹到現在還是重度抑鬱……”
林一月忽然問:“江瑤和丁健到底跟裴欣欣之間有什麽聯係啊?還有霍勇之,他妹妹什麽時候出事的?”
聶忠華冷冷開口:“霍勇之的妹妹算是手指標本中最後一個受害人,她一直在國外讀書,三年前才回國,回國後經常去霍勇之的心理診所看他,兄妹倆關係非常好,裴欣欣應該也是因為這樣,才把目標放在她身上的,至於江瑤和丁健……”
“六年前,裴正武曾以裴欣欣的名義建立過一個慈善組織……”
一聽這話,林一月立馬來了精神,她扒拉電腦過來:“這個我有印象,但當時我沒發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啊,所以就沒當回事。”
“這個慈善組織涵蓋的範圍很廣,其中就有針對山村支教老師的。”
聶忠華說:“你再以江瑤和丁健的曾用名查一查他們的過往履曆。”
“我去!”
林一月十指翻飛著,突然一拍桌子:“他倆一起支教過!就兩年前,他們倆曾經支教的地方接受過裴欣欣這個慈善組織的幫扶活動。”
“你再往下查,就能發現這個地方也是江瑤的老家,她父母都在外麵打工,家裏有個小妹妹,暫時是爺爺奶奶帶著。”
林一月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但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這裏隻查到活動的一個通知,其他的東西都沒有……難道說,又是裴欣欣那對爹媽幹的好事?”
聶忠華都忍不住歎了口氣:“是啊,一個窮苦的小山村能出來什麽報道,裴家要在這種地方抹掉點什麽,可比在城市裏容易多了,當年的活動,裴欣欣也去了,就在她去的第三天,村裏有三個孩子從山上掉下去了,其中一個,是江瑤的妹妹,對那些淳樸的村民來說,這當然是個意外,但江瑤親眼目睹了她的惡行,可遺憾的是,除了一雙眼睛,沒有任何人能證明她看到的是真的。”
林一月停了下來,去那些口供資料裏尋找江瑤和丁健的口供。
孩子是被裴欣欣從山上推下去的。
過了良久,她咬牙切齒:“裴欣欣這個死變態!”
岑虎聽得渾身發麻,他捶著牆:“說實話,裴欣欣也是個膽小鬼,除了季翎,她也隻敢把目標放在身邊人身上,張嬸,霍勇之,鄰居林立軍……奶奶的,這真的變態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