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ase2.逼近灰原的暗影（5）
早不響晚不響，為什麽灰原雷達偏偏在這個時候生效了？
是巧合嗎？
不。
唐沢裕搖了搖頭。
真正的世界裏或許存在巧合，可“作者”不會畫下閑筆，眼前的劇情，大概率是他為之後的發展埋下的鋪墊。
這兩天唐沢裕抓緊一切碎片時間速看之前的連載，大致清楚了現在主線的節點。
——滿月篇。
這是原版柯南的劇情中，確定組織成員“貝爾摩德”身份的重要章節。
苦艾酒受命追捕灰原哀，假扮的新出醫生身份卻被柯南和FBI聯手識破，最後三方勢力在港口決戰，柯南化裝成灰原哀被FBI的朱蒂帶走，原本被迷暈的小哀卻跑出了地下室，臨時趕到戰場。
如果不是毛利蘭察覺到事態不對，提前躲在了朱蒂的後備箱中，臨時保護了灰原哀的話，可能她已經被貝爾摩德殺了。
最後柯南用綁在身上的留聲機脅迫貝爾摩德，才讓她答應了不會再對雪莉出手。
唐沢裕之所以這麽重視灰原哀的反應，是因為她對組織成員真的很敏感。
——灰原哀，原名宮野誌保，組織代號雪莉。
作為組織叛逃的研究員，她和柯南一樣吃了APTX4869變小，初登場時的陰間濾鏡嚇了柯南一跳。
重置版中，老賊也同樣惡趣味地保留了灰原恐嚇柯南的這個劇情，隻不過三十年河西，等在以後的主線劇情裏，就是灰原哀被各路登場的組織成員嚇了。
灰原雷達的好用之處在於，雖然它在沒有組織成員的時候可能會響，但有組織成員在旁邊時卻不可能不響——既能製造懸念讓日常跌宕起伏，又能有力推動真酒三選一的進度，堪稱史上最管用工具人。
因此，現在這個劇情的出現，隻有兩種可能：
一，灰原哀感應到的就是路過的唐沢裕；
二，當時的街道附近還有其他組織成員的存在。
唐沢裕冷靜地沉思片刻，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在場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話，從劇情衝突的角度出發，老賊不可能不畫上他的側臉，甚至貼心地追加一個陰間濾鏡。
但無論最終是哪種結果，現在的唐沢裕都有點頭疼——因為他點破江戶川柯南身份的行為。
如果他真的完全是個紅方人物，身正不怕影子斜，那當然沒事。
可現在他的立場存疑，假如真的是第一種情況，灰原雷達再響一遍，柯南他們恐怕會對自己更加警惕。
唐沢裕五指無意識敲著被角，看來周末與柯南見麵之前，自己還需要找方法確認一下。
……
第二天，換上新警服的唐沢裕正式上班。
警視廳在柯南這部漫畫裏的作用更像一個趁手的npc，對主線的發展無關緊要，但也缺它不行。因此，在唐沢裕對原版漫畫的記憶中，警視廳的部分一直是有點模糊的。
托柯南的福，他一口氣補看了一百多話日常案件，總算將搜查一課的同事認了個七七八八。轉著櫻花刻章的鑰匙走進警視廳時，一路都沒有遇見什麽異常。
唐沢裕特意踩點上班，是想等所有人都坐到位置上，方便找到自己的辦公桌；沒想到一推開門，耳邊先傳來砰的一聲，唐沢裕還沒反應過來，先被禮花和彩帶澆了一頭一臉。
所有人高興道：“Surprise！”
唐沢裕慢半拍地被高木推著在位置上坐下，目暮特意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唐沢君，這一次辛苦你了。”
“唐沢桑歡迎回來——”佐藤美和子拉著幾個人圍在他的桌前，雙手並攏成喇叭狀，白鳥任三郎在後麵任怨任勞地舉著橫幅。
唐沢裕宕機了幾秒鍾，終於反應過來：他們都知道自己在這次借調過程中遇到的事，於是用這種歡迎的方式安慰自己。
唐沢裕無奈地擺手笑道：“嗯……謝謝大家啦，其實我沒事的，如果搜查二課能給報銷住院費就更好了。”
他簡要地提了兩段當時在現場的見聞，一番鬧騰以後，眾人在漸漸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最後目暮說道：“唐沢君，我們搜查一課一直在你身後。”
唐沢裕慢慢地微笑起來：“……好。”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或許失憶後的自己，望向所有人的眼光都是陌生的。
但那種柔和、純粹的溫暖，還是讓他溫暖了一個下午。
……
找不到炸彈犯，美術館爆炸案就還沒有完全結案，所有人的電腦上，都在加班加點地回放監控錄像。
唐沢裕聽目暮解釋，大致明白過來，當時的場館裏，其實有兩套獨立運作的監控係統。
一套是鈴木次郎吉自己設立的，它已經隨炸彈在大火中燒毀了。
但美術館原本就有的一套監控係統，在一個月前剛剛聯網升級，所有的錄像內容都會實時上傳到雲端，因此才保留了珍貴的備份。
唐沢裕住院的這段時間，整個搜查一課都在加班加點地排除進出場的遊客，在監控裏尋找可能的炸彈犯嫌疑人。
他們留在辦公室的，工作是回看監控，還有幾個人負責出外勤走訪。這樣的模式已經持續兩天了，搜查一課的辦公室飄著濃鬱的咖啡味，所有人哈欠連天，但進展依舊緩慢。
唐沢裕轉過轉椅，開始看發到自己電腦上的幾台錄像。
警察的刑偵工作與偵探的推理不同，嫌疑人不會留在現場給你懷疑，情況往往無法簡化為簡單的幾選一。
尋找線索、排除嫌疑人，都是無異於大海撈針的工作，需要大量的證據搜集、現場調查與證人走訪。
唐沢裕上班的第一天就在監控前熬了個天昏地暗，直到暮色降臨，幾個潛在的嫌疑人又被後來的線索一一排除掉。
又是毫無頭緒的一天。
“嗚哇——”高木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頭問白鳥：“一會去居酒屋嗎？”
他們都知道唐沢裕下班後從來沒有社交，幾年的時間下來，這已經成了一個慣例，於是從來不避諱在他麵前討論去哪。
兩人走的時候打了個招呼，唐沢裕溫和地揮了揮手：“我一會也下班了，”他說，“玩得開心。”
等辦公室裏剩下的人陸陸續續走光，唐沢裕靠在椅背上，習慣性打開漫畫。
他在漫畫裏的出場頻率不算太高，距離上一次登場，中間已經相隔好幾個案子了。
看到灰原哀警惕的表現，他就一直在思考確認自己身份的方法。
驗證想法的對錯，最簡單有效的方案就是悄悄接近灰原哀，再觀察一次她的反應。
在原版柯南的漫畫後期，灰原哀的存在也逐漸降低下來，尤其後來的劇場版裏，幹脆淪為了哆啦哀夢的存在，令人有點惋惜。
但目前重置版主線才進行到滿月篇，後續的重要人物波本、衝矢昴都還沒來得及登場，灰原哀在推動主線進行的作用還是比較重要的。
接近灰原哀的最好場所，是少年偵探團上下學的必經之路。
但唐沢裕核對了一下時間——他們上學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上班了；放學的時候，自己離下班還遙遙無期。
唐沢裕：……
萬惡的小學生課表！
除了時間衝突的阻礙以外，還有一點前提，就是他不能被柯南他們發現，不然試探就沒有意義了。
幾條要求堆砌下來，唐沢裕一心二用，思索了一個下午，還是找不到合適的方法。
等他下意識翻看漫畫，卻驚訝地發現：新的一話更新了。
三次元的時間流速和這裏的世界不同，唐沢裕至今沒有發現規律。
他點進去，發現這一話的內容就是一個小時之前發生的事。
扉頁的灰原哀神情驚悚，大張的瞳孔裏，一道漆黑的影子正投落在她的身上！
幾乎在看到畫麵內容的同一瞬，唐沢裕一瞬間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隨後目光落向標題：逼近灰原的神秘暗影（上）。
唐沢裕閉了閉眼，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快速翻閱更新。
這一話最後的結果，是灰原哀被綁匪綁架。
放學後，元太提議少年偵探團去即將拆遷的大樓裏玩捉迷藏。廢棄的大樓裏還有兩名裝修工人，幾人繞過他們偷偷溜了進去，卻在躲藏的間隙裏聽到了牆壁中傳來的敲擊聲。
有人被困在裏麵。
隻是還沒等偵探團尋找被困者的位置，原本笑眯眯的裝修工人卻陡然變臉，凶神惡煞地撲了上來。
大樓裏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工人，隻是綁匪的偽裝而已！
走投無路的偵探團躲進了一個房間，眼見綁匪已經要搜到麵前了，光彥突然想出了一個方法。
因為先前的捉迷藏，幾人的書包分散在了各個樓層，利用撥打電話的方式將綁匪引開，柯南趁機將他們一一製服。
唯一的問題出在，這一話的柯南意外失了足。
——大樓瀕臨廢棄，地磚的邊緣凹凸不平，柯南的鞋在蓄力時就正巧磕在上麵，於是綁匪聽到動靜回頭時，走廊裏隻剩下了一個仍在跳躍的足球。
柯南陷入昏迷，為了救他，灰原哀獨自跑出去，吸引了綁匪的注意。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唐沢裕邊看邊思索著，一個思路快速在腦內成形。
——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