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守株待兔

貧民區。

這是四級甚至之後區域的統稱，相比於治安良好，車水馬龍的二級區，這裏充滿了混亂與貧苦。

各種違禁藥物在街市間流通，大街小巷隨處可見過度注射藥物導致心髒衰竭的幹瘦屍體。

隨時隨地都可以聽到人們嘴中的謾罵，霓虹的光染的這裏像是矗立在人間的陰府煉獄。

這是那些二級區的居民就連途經都會繞路的地方。

“這地方，真亂啊。”

約納斯一腳踢開路邊的易拉罐，皺著眉頭開口說道。

他的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衫，與以往的形象相去甚遠，似乎是為了融入這裏而特意改變了裝扮。

艾菲爾跟在他的身後，為了避免麻煩，他們並沒有駕駛那輛掛著韋廷財團標識的黑色防彈車，而是換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裝扮。

“所以，約納斯先生，您真的確定您要找的那個人會在這裏嗎？”

艾菲爾還是之前那副平靜的姿態，她頓了頓，如同陳述事實般說道：

“根據韋廷財團人事係統的篩查，這裏出現網絡安全與信息技術人才的概率不到千分之一。”

“韋廷財團的人事係統要是有用的話，我身邊也不至於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了。”

約納斯嗤笑了一聲，隨後又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頓了頓，開口補充道：

“當然，艾菲爾小姐除外。”

“我很高興您能這麽說……”

聽到約納斯的話，艾菲爾的表情沒什麽變化，輕聲開口說道：

“但我對於您的判斷仍持有保留意見。”

少女並不覺得約納斯能在貧民區裏挖到人才。

倒不是她有多麽相信韋廷財團的人事係統，隻是她想象不到這位約納斯少爺在處處受製的情況下能夠有什麽渠道獲取到可用人才的情報。

“正確的。”

並未在意少女的態度，約納斯將手攀到一旁的牆壁上，用力一撐，翻過了這道牆。

見狀，艾菲爾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約納斯，撐起身體，幹脆利落地翻到了牆後。

落地，她便聽到了身旁約納斯的聲音傳來。

“畢竟很多時候，人的判斷是與已知信息相掛鉤的。”

艾菲爾愣了愣，便聽到身前傳來了嘈雜迷亂的音樂聲。

她轉過頭，呈現在眼前的，是與牆外截然不同的場景。

——繁華的街道，花枝招展的年輕女郎，各色各樣閃著霓虹燈的招牌，以及行走在街上形形色色的人。

“約納斯先生……這裏是？”

並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約納斯看向眼前的街道。

“走吧，艾菲爾。”

“……”

聞言，艾菲爾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

——總感覺接下來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似乎是印證她的想法般，約納斯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接下來，帶你去見識一下成年人的世界。”

……

花街。

貧民區唯一一個稱得上是繁華的區域。

這裏充斥著人們的欲望與醜陋，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這些形容詞用來形容這裏實在是再合適不過，而這裏唯一的作用……便是幫助這些失去希望的人發泄心中的欲望。

艾菲爾皺眉看著四周聚光燈之下搔首弄姿的**女郎，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有些不適。

正如約納斯所說，這裏是“成年人的世界”。

而對於艾菲爾這位未經人事的少女而言，周圍這些正在發生的事情都太過超前。

“看起來艾菲爾小姐不是很適應這裏的環境。”

約納斯的聲音從耳邊響起，男子的話讓她的耳根不自覺傳來一陣酥麻感，在這種氛圍的影響下，少女甚至感覺對方說話間的熱氣呼在了她的脖頸間，這讓她不由得向前走了兩步，故作平靜地開口說道：

“所以約納斯先生想讓我見識的，就隻有這些東西嗎？”

本該是十分嘲諷的話語，在少女臉紅的襯托下卻顯得嘴硬了起來，在周圍迷彩燈的映照下，少女臉頰上的紅暈更加嬌豔欲滴。

看得出來，一向冷靜的艾菲爾小姐對於這種地方確實不是很適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少女也算是純情得可愛了。

“當然不是，你接下來就知道了。”

看著少女嘴硬的樣子，約納斯心中好笑，但卻沒有接著逗弄對方。

昏暗閃爍的燈光之下，他們的臉顯得模糊不清。

“來一杯龍舌蘭。”

在吧台前坐下，約納斯朝著侍者打了聲招呼，艾菲爾雖然不適應，但也還是跟著約納斯坐了下來。

“所以您打算怎麽做？”

稍稍收斂自己的情緒，艾菲爾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

燈光之下，麵前男子的眼睛有些晦暗不明。

他笑了笑，說道：

“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