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用藥
二十天後。
醫科院腫瘤醫院。
秦和的病房內。
除夕和春節已經過去了，秦川也特別向組織上請了近半個月的假在這裏照顧自己的父親。
而秦和躺在病**，雙目有些無神。
臉色蒼白，身體虛弱。時不時的還會咳嗽幾聲。
經過醫生們的努力，他體內癌細胞的擴散速度大大減慢。但因為治療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一些傷害。
秦和的身體素質大幅度下降。
秦川一口一口的給他喂著飯，而秦和也沒有了剛開始那麽要強。
喂完飯之後，秦川收起碗筷，說道：“爹，醫生說你的病情已經遏製住了，咱們再積極配合治療一段時間，說不定你就能出院了。”
秦和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這句話你每天都說，每天都說。我是老了，但是我腦子清醒著呢。我現在身體狀況怎麽樣，我自己的感受最清楚。”
說完，他又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秦川趕緊拿起桌子上早就已經晾著的水，扶著老爺子喝的下去。
“老了，老了。這一輩子也活夠了。”秦和無力的說道：“我這一輩子，無愧於國家，無愧於人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母子倆。”
“再過一段時間，我應該就能下去和你娘團聚了。”
秦川臉色一變，趕忙勸道：“爹，你在說什麽胡話？你還沒有看到天兒成家立業，為國效力。怎麽就能說自己活夠了呢？”
“天兒……”秦和喃喃了一聲。
而就在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對秦川說道：“患者和患者家屬準備一下，一會兒要進行一次治療。”
“今天的化療不是結束了嗎？”秦川眉頭微皺，疑惑的問道。
那護士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化療，是一種新型藥物。”
秦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新型藥物？有人用過這個藥嗎？”
“沒有，除了臨床試驗外，你們是第一個。”那護士如實回答道：“不過我看幾個主任已經討論一上午了，好像是一種對癌症極其有效的藥物。”
秦川麵露難色，沒有人用過的新型藥物，他們到底該不該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老爺子卻開口說道：“好，治療什麽時候開始？”
“醫生們正在準備，半個小時後應該就可以進行治療，你們先準備一下。”護士回答道。
“好，謝謝。”秦和無力的道了一聲謝。
“不客氣，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記得按上麵那個鈴。”說完，護士轉身就離開了。
“爹，那可是沒人用過的新型藥物。你怎麽就這樣同意了呢？”秦川問道。
秦和看著他，輕輕的說道：“你啊，剛處理事情就周全，心思也比同齡人要縝密的多。但考慮的事情太多，有時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在我這個年齡，能從癌症手底下逃脫的幾乎沒有。雖然已經知道了死亡的命運，那為什麽不豪賭一場，奪得那一線生機呢？”
“可是……”秦川還想接著勸說，但老爺子卻揮了揮手。
“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言。我現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比死還要難受。”
秦川見老爺子一直堅定，便準備起身去找醫生談談。
而他剛剛站起來，老爺子就虛弱的吼道：“你給我坐著，哪兒也不許去！”
秦川見老爺子發火，怕老爺子氣急攻心，隻能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靜靜的等著時間的流逝。
秦川希望半個小時快點過去，但也希望半個小時慢點過去。
他希望新款藥物有效，但卻又怕新款藥物有什麽副作用。
雖然他知道每一款藥物在真正給患者使用前，都是做過臨床實驗的。
但每一個人的體質都有著一些微小的差別，誰也不敢保證這款藥物對老爺子到底是好是壞。
還沒到半個小時，就有醫護人員陸續續的把一些儀器搬了進來。
一時間，原本挺寬大的一個病房變的擁擠了起來。
那些醫務人員調試好儀器之後，醫生們就陸陸續續的進來了。
這裏麵有很多秦川沒有見過的生麵孔，有些他認識的主任級醫生竟然跟著幾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看起來就像學生跟著老師一樣，畢恭畢敬的。
這讓秦川下意識的感覺到事情的不簡單。
不知為何？
那些醫生的臉上好像都帶著一絲欣喜與激動。
先進來的醫生給秦和簡單做一個檢查，以確認他是否達到藥物的使用條件。
一個主任級醫生小聲問一個老人，“老師，這個神農一號的臨床實驗報告是真的嗎？真的能清除百分之九十六的癌細胞？”
那老人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中樞直接給的數據，還能有假了不成！”
所有醫生來齊之後，這些醫生平均兩個人站在一個儀器前，隨時注意著儀器的數據。
站在最前麵的一個老人打開箱子，拿出了一管藥劑。
把藥劑裝到注射器裏麵後，他問秦和，“這位患者，一會兒可能感受到不舒服，能否先忍耐一下？”
秦和無力的笑了笑，“來吧，都治療這麽多天了，還怕這一次。”
得到秦和的同意之後，那位老人調試了一下注射器之後。
找到了秦和的靜脈之後，細長的針管就紮破了秦和的皮膚和血管壁。
拿著注射器的那隻手雖然蒼老如枯木，甚至還有點變形，但是卻異常的穩定，整個注射的過程中幾乎沒有一點晃動。
而整個病房內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些醫生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設備上的屏幕。
那老人打完這一針之後，並沒有把注射器直接扔到醫學垃圾桶裏，而是把注射器放到了旁邊的盤子裏。
隨後他又拿出一管藥劑和一個新的注射器。
處理好了之後，他再次把這一管藥劑注射到了秦和身體裏。
秦川緊攥著拳頭，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打完這兩針之後，老人鬆了一口氣。
說道：“先等半個小時作用時間，半個小時之後再使用第三管藥劑。”
這第一針，是用來使癌細胞發生基因突變，從而產生靶點。
這第二針，是由單克隆抗體搭載透明質酸，用來抑製癌細胞擴散的。
在場所有人從來沒有感覺半個小時的時間過得那麽慢，他們幾乎是數著秒過的。
而隨著藥力的逐漸發作，秦和也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感覺。
不是疼痛，也不是惡心，就是一種很奇怪，卻又很難受的感覺。
但作為軍人的意誌力還是讓他能夠承受得了的。
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之下，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過去了。
那老人拿出來第三針藥劑，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前麵兩針隻是輔助效果，這一針才是真正除掉癌細胞的。
他熟練的將藥劑裝到了注射器內，再次找到秦和的靜脈。
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紮了進去，緊接著，他緩緩的推動活塞，將藥劑全部注射到了秦和體內。
所有醫生的神經全部都緊繃了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接下來是見證藥效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