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撕咬
駱舟第二天起床時,嗓子還是幹澀的痛。
他懊惱地捂住了臉,不敢相信,昨天他如此丟人的,在阮嘉禾麵前哭叫出聲。
幸好房間的隔音比較好,加上江昀醉得不省人事……否則真的可能會暴露了。
走路腿還是打軟的,過於強烈的刺激連續發生多次,導致肌肉還帶著**的餘韻般時不時**。
駱舟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下樓,家裏的傭人放假了,他邊走邊盤算著做什麽愛心早餐。
江昀坐在沙發上,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你起得這麽早?對了……”駱舟頓了頓,轉身去取了一個包裝漂亮的藍色盒子送到他麵前,“生日快樂。”
盒子裏是一塊名牌手表,應該能趕上江昀的那些有錢朋友所送禮物的平均價值了。
江昀幫助了他太多,駱舟想表達感謝。
江昀把手表戴在右腕上,左右欣賞片刻,突然揮拳,手表連同拳頭狠狠砸在對麵人的臉上。
駱舟猝不及防挨了一下,仰麵摔倒在地,他爬起身,對於江昀的突然翻臉並不意外:“你發現了。”
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
江昀咬著牙:“我看見了。”
他是喝醉了,中途驚醒,念著找阮嘉禾要成年禮物,踉踉蹌蹌不知怎麽走到了二樓露台。
從上方往下看,正好看見他們在庭院裏擁吻。
“你特碼的在幹什麽?!”江昀拎著駱舟的衣領咆哮道,一夜未睡加上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中布滿紅血絲。
駱舟的目光平靜而坦然:“我喜歡她。”
“你明明知道的……”江昀連著打了他幾拳,沒收著勁,“你知道我有多討厭那個女人,還上趕著勾搭她!”
“她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駱舟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如果你了解她……”
“你是覺得你有我了解她嗎?”江昀露出了譏諷的目光,又快速地掩飾過去,“不管怎樣,反正我就是討厭她。”
駱舟覺得他生氣是必然結果,但卻從江昀的反應中敏銳得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來。
他對阮嘉禾的態度,非常古怪。
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在腦海中劃過,帶來陣陣驚懼感,他直視著好友的眼睛:“你喜歡她?”
江昀的動作凝滯了片刻。
猜對了……江昀從來都不是討厭阮嘉禾,他喜歡她。
駱舟覺得荒謬:“她是你後媽!”
“是我後媽又怎樣!”江昀冷笑著,他解下沾血的表帶,把那塊價值不菲的名牌手表,惡狠狠摔到大理石地麵上,“枉我把你當作好朋友,你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蔡康磊說他是白眼狼。
江昀也說他是白眼狼。
“你說得沒錯。”駱舟還了他一拳頭,“你的恩情沒用,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
“你不配——”這句宣言顯然惹怒了江昀,他猛撲上來,直把駱舟撞得連連後退好幾步。
兩個人最終一起摔倒在地。
江昀反應更快,搶先一步壓住駱舟的身體,拳頭可勁地往那張精心打扮過的俊臉上招呼。
早該看出來的,早該看出來的!
駱舟慢了一步,但他力氣更大,腰部發力掀翻江昀,兩人的位置陡然間掉了個,出手揮拳一氣嗬成。
朋友的身份牌徹底破碎,他們唯有敵對的立場。
對毆在無聲地繼續,兩個人的眼神同樣的凶狠,用盡所有原始的搏鬥手段,恨不得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你們在幹什麽?”
微啞的女聲響起,阮嘉禾站在樓梯上往下張望。
駱舟當即收手,江昀抓緊最後時機,抬起胳膊肘痛擊他的腹部而後快速後退拉開距離。
阮嘉禾緩步下樓,在他們麵前站定,觀察。
駱舟傷得要重些,他前期被動挨打沒還手,質地堅硬的手表砸得他牙齦齒間都是鮮血。
江昀也沒好到哪裏去,顴骨處一大片淤青,鼻子挨了好幾下以至於鼻血汩汩地往外冒。
駱舟低聲道:“他發現了。”
阮嘉禾大抵也能猜出來發生了何事。
江昀抬了抬下巴,語氣傲慢:“你不許和他在一起。”
“哦……”阮嘉禾聲音淡淡的,“憑什麽?”
“就憑我才是江原藥業的繼承人!如果你和他在一起……”江昀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恨恨地出聲,“我就把我的那部分股份賣掉,我想秦老頭應該很感興趣。”
董事會的其他幾位成員共擁有39.9%的股份,其中秦瀚的股份占比達到21.8%,而他向來和江聿懷不對付。
如果江昀把股份賣給他,或者和他合作,顯然對阮嘉禾在董事會的地位是極其不利的。
麵對赤ꔷ裸裸的威脅,阮嘉禾沉默了好一會兒,轉過頭對形容狼狽的駱舟說:“你回去吧。”
他能回哪兒去呢……他沒地方可去的。
阮嘉禾遞給他一方手帕擦臉:“聽話。”
“我聽話的。”駱舟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
他緩步退出別墅,當整個人暴露在炎炎的烈日下時,卻感覺到遍體生寒,被無法言說的巨大恐慌所籠罩。
他怎麽能和江原藥業比?
在二選一的遊戲中,他總是輸掉的一方。
阮嘉禾不會要他了……
他贏了!江昀揚眉吐氣地想。
“你就這麽饑渴嗎?”怒火未完全消散,他動了動嘴角,充滿惡意對阮嘉禾嘲諷出聲,“連十七八歲的都不放過。”
阮嘉禾冷著臉,揚手給了他一個耳光:“這一巴掌———是打你不尊重你的後媽。”
再反手一個耳光:“這一巴掌———是打你不尊重你爸,想把他苦心經營的心血隨便賣給別人。”
清脆的聲響在空間回**。
“我……”江昀想辯駁,又覺得沒有辯駁的必要,他皺起眉頭更不高興地道,“你就那麽維護他……”
阮嘉禾伸出一隻手掐住他的脖頸,笑意盈盈:“想賣股份就盡管去賣好了,看江原藥業到底會落誰手裏?”
“拿這點來威脅我,你還沒那個本事。”
阮嘉禾是真的下了狠勁掐他,呼吸不暢,肺裏的氧氣漸漸稀薄連帶著意識變得模糊。
一道一道的白光在眼前閃過,在最接近窒息的時刻,江昀盯著阮嘉禾的臉,竟然可恥地勃ꔷ起了。
阮嘉禾鬆了手。
江昀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呼吸平複下來後,低聲下氣地和她解釋:“我沒想賣股份,我隻是……”
他隻是很嫉妒,嫉妒得快要發瘋。
“我知道的。”阮嘉禾緩了語氣,去拿了醫用酒精和紅黴素軟膏給江昀臉上的傷口上藥。
江昀仰著頭,臉被她托在手裏。
“你不是說喜歡成熟男人的嗎?”江昀眼眸低垂,卻又十分不甘心地問了出來,“為什麽偏偏是他?”
“沒有為什麽。”阮嘉禾把藥膏仔細塗抹開,“人在不同階段的審美是會變化的。”
“為什麽不能是我。”
阮嘉禾抬眼:“……”
江昀抓過她的手,親了一下手背。
他定定地注視著她,執拗地追問:“為什麽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