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刀

賀樸旭這就又要上大陸搏影帝去了。

而且她的新電影是知青題材,劇本特別好,屬於真能搏到影帝的那種。

鑒於她又傻又天真,還喜歡偷奸耍滑,臨行前蘇琳琅當然要給她緊緊螺絲。

而且他之所以一直不肯說出千的事,就是準備好了要在今天解惑。

搓搓手,他看賀樸鑄:“想知道我是怎麽在骨骰上出千的!”

賀樸鑄雙手捧了骰筒過來,說:“我就知道求佛不如抱冰雁,阿嫂你可真偏心?”

再說:“這副骰子是樸旭哥搞來的,骨骰。”

骰子材質分很多種,有骨骰,銅骰,還有漆質,塑料材質。

針對每一種,都有不同的出千方式。

蘇琳琅接過骰子來看,這一副跟大富豪那副骨骰特別像。

他略一思索就知道這骰子是從哪來的了。

接過骰筒他搖了幾搖,但就在賀家兄弟耳朵豎的像兔子一樣要聽他解惑時蘇琳琅手一停,卻看賀樸旭:“在廣省開一家賭場應該要花不少錢吧。”

賀樸旭伸了兩根手指來,說:“在深市市中心,一家三千平的賭場頂多也就花五十萬塊,超劃算的。”

蘇琳琅又故意說:“大陸是禁賭的,一旦被抓住從事賭業,判刑都是十年起,不過不怕,咱們隻要雇個大陸人出麵當經理,自己居於幕後投錢收錢,再注冊一個投資公司用來往港府洗錢就行了。”

賀樸鑄性子直,說:“阿嫂,雇人開賭場還洗錢是社團的人才幹的,是犯法?”

蘇琳琅拿骰子在衣服上擦著,笑著說:“不怕。大陸公安笨,她們查不來的。不過咱們開賭場一年也就賺個幾百萬,又累又少沒意思,到時候咱再招幾個毒販子在賭場裏販毒,每個收她二百萬的駐場費,一年輕輕鬆鬆就能賺上千萬了。”

毒賭不分家。

東南亞的賭場就會招毒販子駐場販毒,一個一年收幾百萬駐場費。

就是為了做到,力爭隻要有客人進去,就把她吸骨扒髓,搜刮幹淨。

賀樸鑄又說:“阿嫂,涉毒就在港府都是絞刑,在大陸怕是要被槍斃的吧。”

老爺子當初自己掐的孫子孫媳是上上婚,天作之合,她如今身體漸漸好了,就還想來個四世同堂,於是請了幾位天師一起掐算。

一開始她們單排賀樸廷一個人的八字,不論怎麽算她都是早夭之命,且命中無子。

但老爺子把孫媳婦的八字加了進去,這一算就不一樣了。

不但大富大貴,看命裏還有一對龍鳳胎。

賀致寰最清楚是怎麽回事了,因為基於孫媳婦,賀氏其實已經逆天改命過一回了。

而要蘇琳琅真能生一對龍鳳胎,老爺子又能親眼看到,那豈不是人生至喜!

賀樸廷一驚,直呼:“不可能吧?”

她們兄弟,哪怕賀樸旭腦子不好,外型放在整個香江也是翹楚,賀廷樸和賀樸鑄就更不必說了,也都是小帥哥。

而蘇琳琅拉的對比太可怕了。

小Gonda不但紅頭發,滿臉雀斑,還是塌鼻梁,醜到賀樸廷見了她就皺眉頭的。

她也不傻,立刻又說:“不可能的,Gonda醜是因為遺傳混血的原因,咱們是同民族,不可能生出那種孩子的。”

蘇琳琅又說:“那要菩薩給咱們一個樸旭那樣的,你也願意!”

這回賀大少果然被嚇到了。

再來個賀樸旭,家都要給抖散的。

她這一年多加強鍛煉,身材比原來好了許多,肩寬背挺,跟家裏的保鏢們都能媲美。

丈夫被嚇傻了,瞧著憨憨的,還挺可愛。

蘇琳琅可是拋了個大難題出去,估計丈夫也會就此熄火刹車,拋開提前追龍鳳胎的想法。

但賀樸廷畢竟不是一般人,而且一想起賀樸旭她是真頭痛,她說:“今年起每年給媽祖捐二百萬香火錢吧,放心,他看在錢的份兒上,會給咱們雙胞胎的。”

蘇琳琅都驚呆了,心說丈夫這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吧?

但是她確定隻要給了錢,媽祖就會聽她的!

正好這時賀樸廷的移動電話在響,他也就暫時先不說什麽了。

賀樸廷是公務,去書房聽電話了,蘇琳琅拿起床邊的座機,一個電話撥給陸六爺,先問了問化妝品一條街的經營狀況,再問了問《古惑仔》的拍攝進度,就又轉口問:“六爺,你家嘉琪最近在幹嘛!”

陸六爺聲音一沉:“他該不會又惹什麽事了吧!”

“倒也沒有。但我想著他如果一直沒有工作幹,別哪天不走正道,又去做貴妃雞,就考慮……”蘇琳琅故意說話隻說了一半。

“姐,你再跟導演提一嘴,讓把這個陳列先給我空著。”

幸好蘇苪見過陳列,否則,看是個單親爸爸,她得立刻反對。

但她也說:“小琅,那個陳列看起來挺會照顧孩子的,可他的狀態顯示是個單身爸爸,那麽就會有兩個孩子,你能照顧過來嗎?”

“姐,都說好了是綜藝,你和保姆不都要去,節目組還有一大幫人呢,真正我們帶孩子的時間能有多少?”蘇琳琅反問。

“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找個大咖,比賀樸廷更大的大咖,這樣咱們上綜藝才夠有排麵。”蘇苪猶豫說:“你已經離婚了,再找男人,可不能比賀樸廷差你懂不懂。”

蘇琳琅撫額:“姐,我們是去參加綜藝,娃綜,不是去找男人的。”

經曆過賀樸廷,她對男人那個群體已經產生PTSD了,她找男人幹嘛,催吐?

蘇苪一想也是,氣惺惺的出門了。

想人家陳列,隻見了可可一麵,就斷定她的舌頭係帶有問題,能找到孩子直到三歲還嘴糊的問題,而賀樸廷呢,從可可降生開始就是不停的買書買課,力求要可可變成一個像西方名媛一樣的優秀女孩。

但他在可可身上卻從來沒有付出過一丁點。

既然他能放任人黑可可,那就上綜藝啊,讓大眾看看,可可有多可愛。

正好,可可也可以跟她喜歡的叔叔,度過一個愉快的節目期呢。

……

再說蘇琳琅。

在沒有看陳列的詳細檔案之前,她始終沒有把當初可可爬上花壇,冒險送餅的那個小男孩兒跟陳列聯係起來。

但現在一想,不巧了嘛,她在軍區門口險些撞到的,是陳列的父親。

而可可冒險爬上花壇,要給送餅的,是陳列的兒子。

也就是說夢裏書中她溺死了,可可得抑鬱症了。

陸六爺也是人精,連忙說:“我一直沒顧得上告訴蘇小姐,其實嘉琪已經在《古惑仔》拍戲了,有我盯著,他也不可能再去走歪門邪道,他能有今天也全虧了蘇小姐您,這樣,我明天讓他上門,專門給你道個謝。”

她閨女孫嘉琪自甘墮落,主動去賣**,給白人做貴妃雞,那是一段黑曆史,本來在港督府鬧事的時候蘇琳琅應該要翻出來的。

但他看六爺的麵子,一手壓下去了。

孫嘉琪進《古惑仔》拍戲,按理也該蘇琳琅點頭同意才行,畢竟龍虎影視目前屬於賀氏,《古惑仔》還是賀樸鑄投資的。

陸六爺私自做主,就欠蘇琳琅一份人情了。

他不問,她可以裝聾作啞,他既問起,她必須有所表示,這叫人情往來。

蘇琳琅啪一把把骰筒砸在窗台上,再一笑,說:“沒關係的啦,大陸公安笨嘛,隻要咱們做的隱蔽點,涉賭涉賭又如何,她們查不到的。”

賀樸鑄說:“阿嫂你就別開玩笑了,廣省公安廳的張廳長,就是一手主抓斃了張華強的那位,人家可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專門抓毒抓賭,你說她傻,我不信。”

聽她這樣說,賀樸旭那張小俊臉瞬間變色,慘白慘白的。

蘇琳琅隻當沒看見,揭開骰筒,五隻骰子清一色的一點,恰是一副豹子。

他說:“樸鑄,你不信不代表別人也不信,所以廣省每年一回嚴打,要槍斃好幾百人,都是那些不知死活涉毒涉賭,搞社團的。”

冰雁在專注看骰子,哇喔一聲:“阿嫂搖了五個一喔。”

賀樸鑄一看,不關心開賭場的事了,隻問:“阿嫂,你到底怎麽做到的。”

“阿嫂再見?”賀樸旭說完,拉起行李箱,信心十足的出發了。

……

二世祖又去搏影帝了,癲公三少依然沉迷地下室,隨時準備全家人轟上天。

賀樸廷因為三個高管的事,讓賀平安帶人去跟蹤許甄許董。

但是賀平安帶人足足跟蹤了兩個月,既沒發現許董包養情婦,也沒見她的秘書,或者家裏的傭人們跟陌生人有接觸,查來查去都查不出所以然,眼看年底,北平有好幾個大項目要啟動,賀樸廷遂把人全抽了回來,帶著保鏢們上北平了。

而眼看年底,馬上就是86年了,蘇琳琅解散4K幫的計劃也要更進一步了。

那就是,讓袁四爺幫PLA運輸軍火。

想當初《古惑仔》還是賀樸鑄看中,他才讓龍虎影視投資拍攝的。

而現在,它是一根明光蹭亮的狗骨頭,既能用來吊賀樸旭,也能用來吊袁四爺。

當然,蘇琳琅向來辦事不止辦一件,他一直準備送走癲公賀廷樸,就把它和袁四爺的事並作一件來辦了。

這不,元旦前夕,編劇把《賭場風雲》的劇本終於寫出來了,蘇琳琅也從地下室揪出賀廷樸來,說:“走,跟我出去辦一件事去。”

賀廷樸一身邋遢,頭發髒的像油氈,問:“阿嫂,有出場費啊!”

“有,給你兩拳頭,不夠就三拳頭,要不要。”蘇琳琅反問。

賀廷樸不怕別的,蘇琳琅把故事整個錄下來,轉交給編劇聽,並照著創作。

針對性戴帽子嘛,他也給足了袁四爺麵子,男主角就叫袁駟。

而相比於一個虛無縹緲,到了1997就得灰溜溜跑路的王,一部傳記電影的意義豈不更大!

試問,袁四爺又怎能不低頭!

賀廷樸依然不知道阿嫂為什麽會帶自己又來賭場,還在想是不是要賭一把,就見袁四爺顫手翻開劇本,掃了幾頁,啪一把合上,問:“南海部隊打算什麽時候運送軍火,是往哪個國家送,需要什麽規格的船,需要多少艘!”

南海部隊,PLA下轄的海軍,也是大英遠東艦隊的敵人。

賀廷樸心咚的跳了一下,因為現在蘇琳琅跟袁四爺談的屬於PLA的軍事機密,她一個外人,聽著有點不大合適,她是個君子型的人,下意識就想走。

但是她又很驚訝,因為前段時間還口口聲聲要爭王爭霸的袁四爺,這位目前道上最年輕,也最精幹的大佬不但對她阿嫂低頭了,看樣子,她還想投靠PLA。

賀廷樸不禁就疑惑了,心說PLA到底是一支什麽樣的軍隊,能讓一個道上大佬願意主動為其運送軍火,她於是就繼續聽著。

當著賀廷樸的麵,蘇琳琅也不會跟袁四爺談的太細。

當然,涉及軍事機密,他知道的本身也不多。

他說:“就針對你來定製,到時候讓目前紅了的那幫子來給你配戲,你當主演。”

冰雁和賀樸鑄還在鑽研骰子,突然嚇了一跳,因為賀樸旭突然噠的跺雙腳,以手拍胸又屈單膝,行了個紳士禮,然後說:“阿嫂,明年戛納,影帝一定是我。”

冰雁笑了:“旭哥哥當阿嫂是女王喔。”

賀樸鑄說:“咦,二哥又開始肉麻了,好惡心?”

港府流行英式禮儀,紳士們向女王行禮,就是賀樸旭這樣的。

她還真是挺肉麻的。

不過像她這樣的大禮蘇琳琅也不是沒受過,所以他表現的很平淡:“去吧?”

他就怕拳頭,一聽一個不吱聲。

開車下山,蘇琳琅直奔大富豪,而現在他來,就跟原來不一樣了,一排疊碼仔一排打手,再加一排迎賓小姐,所有人齊刷刷上前迎人:“蘇小姐好。”

蘇琳琅一路走,一幫人一溜煙小跑,清場的清場攔人的攔人,按電梯的按電梯,還有人負責通知樓上的袁四爺。

等他和賀廷樸進了電梯,所有人齊刷刷鞠躬,送他上樓。

賀廷樸看不懂,但大為震驚:“阿嫂,你現在就算九龍之王了吧!”

港府混道的古惑仔,九成都在九龍,九龍的大佬們都是蘇琳琅的手下敗將,即便他不稱王,在道上人的眼裏,他就是九龍之王了。

蘇琳琅一笑,電梯門開,琴姐和袁四爺各站一邊,還有一幫打手。

打手們齊齊彎腰:“蘇小姐好?”

袁四爺伸手相請:“有什麽事我可以去找你的,你這親自登門,有大事!”

她回來已經快一年了,因為導師沒有直接聯絡她的方式,找她都是找賀致寰,也都是勸她回去繼續搞研發,沒有說過多餘的話,所以這時的賀廷樸還很自信,認為自己在大英搞違禁研發,但沒被人發現過。

她很天真的認為,自己再回去搞上幾年,隻要她搞小心點,大英政府和軍情局也不會發現的。

收起電話號碼,她又說:“蘇小姐,我可有上萬兄弟,睜眼就要吃飯的,在我看來PLA都不可能在港府禁賭,關於關賭場的事,要不咱們討論討論!”

關賭場和解散4K幫其實是一件事。

袁四爺這樣說,其意義還是不想解散社團,也不想賭場關門。

而且她天真的認為,大陸政府要實行一國兩製,就不會在港府禁螵禁賭。

但其實不是那樣的,作為一個百年殖民地,以及,被大英政府培養成像隻吸血蟲一樣,背靠大陸,吸血大陸的半島,大陸政府將來對港的管控會特別嚴格。

等回歸後,九龍三大黃金產業黃毒賭,政府會全麵清除的。

就以賭博為支柱產業的澳城,政府也會嚴令監管,不讓它像現在一樣亂。

蘇琳琅的初心也始終沒有變,除螵除賭,除毒。

不過關於4K幫的支柱產業,大富豪賭場該怎麽做產業轉化,這種宏觀發展方麵的戰略規劃不是他的長頂,得等賀樸廷閑下來以後再幫他做。

今天他也就先不談這個了。

蘇琳琅徑自進了書房,看琴姐。

琴姐麻溜的關上了書房門,站外麵放風了。

蘇琳琅掏出一大遝A4紙來,遞給了袁四爺:“劇本已經出來了,四爺審審!”

“這麽快!”袁四爺接過劇本,一翻,顫聲說:“男主角名字叫袁駟!”

蘇琳琅一笑,說:“我不都說過了,《賭場風雲》就是您的傳記。”

前段時間袁四爺上賀家,主要是給蘇琳琅講自己的生平,創業,混道的曆史,以及澳城,東南亞和港府賭上的各種不同勢力,江湖故事。

把程超的電話交給袁四爺,他說:“這是程團長的電話,具體您跟她聯絡吧。”

袁四爺接過電話號碼,也算給自己找台階下吧,說:“要是大陸政府想跟我合作,想都不要想,但PLA不一樣,從抗日到援朝,再到跟越對戰,那可是一代又一代,鐵骨錚錚的漢子們,跟她們合作,我袁老四榮莫大焉。”

其實吧,跟PLA合作既賺不到錢,以後還要聽部隊的,夾起尾巴安分守已做人,袁四爺並不願意,她是被滿港獨一份的,獨家訂製的《賭場風雲》給折服的。

而想要傳記電影,她也就必須還蘇琳琅一恩。

所以野馬從此套上韁繩,野驢從此套上籠頭,九龍之王,她也就讓賢了。

當然,聰明如她,也就該要考慮4K幫和大富豪何去何從了。

……

賀廷樸除了愛玩垃圾,沒有別的喜好,一般人也很難把她從地下室拉出來。

而這貨癲到啥程度,要上山時,看到一家腸粉店,她一拍腦袋,說:“阿嫂,給錢,我要買腸粉,這家的腸粉我愛吃,我大哥也愛吃,我要帶兩份給她。”

蘇琳琅說:“你大哥又不在家,你給她帶的什麽腸粉!”

“她不在家啊,出差去啦,去哪裏了!”賀廷樸追問三連。

蘇琳琅翻白眼:“去北平,已經一個多月了。”

大哥離家都一個多月了,她的癲公弟弟懵然未知。

拉回車門,她說:“那就算了吧,回家。”

要知道,想搞艦船垃圾類的研發,家裏那點小地方不夠賀廷樸施展的。

她在大英實驗室的資料和各種垃圾零件,賀致寰派了兩個保鏢過去收拾了,然後把東西全集中在了位於倫敦的賀氏國際酒店的倉庫裏了。

賀廷樸在家受掣肘,施展不開,最近就動了念頭,想回大英。

她想再把導師的實驗室租回來,繼續去搞研發。

當然,礙於蘇琳琅的**威,她雖然心思蠢蠢欲動,就不太敢說。

拎包走人,蘇琳琅拉上門把手,回頭說:“四爺別忘了,咱們的賭局您輸了,而在您輸的那一刻,4K幫和大富豪以後該怎麽辦,就要聽我的。”

再糾正她:“我不會跟您討論賭場該怎麽轉型,隻會告訴您,您該怎麽做?”

他隻要上班或者出席公務,向來穿的都是洋裝。

今天穿的是一套粉白色的闊版西服套裙,一頭濃密而烏黑的長發自然披散,此時回眸一笑,跟在他身後的賀廷樸甩了甩頭發,向阿嫂豎起大拇指:漂亮?

袁四爺彎腰替他開門,也說:“蘇小姐,陸六指說的對,輸給你,不跌份?”

越相處她就越是發現蘇琳琅這個女人的不好惹。

一邊是以她做男主角的電影,劇本都照著她的生平寫,一邊是對於4K幫和大富豪的絕對掌控,他一手大棒一手糖,軟硬兼施,就把袁四爺製了個沒話說。

一路蘇琳琅到電梯口,袁四爺一臉微笑,直到電梯門關上,笑容頓失。

琴姐以為蘇琳琅惹她生氣了,忙問:“四爺是不是生氣了!”

袁四爺側首,一雙寒目陰惻惻瞪琴姐:“把地下室裏那些鋸子斧子都她媽趕緊清出去,從現在開始,賭場也不準再隨意砍人剁人了。”

籲一口氣,她再說:“她媽的,要跟PLA合作了,告訴兄弟們,以後都給我把尾巴夾緊點,小心到了1997,被大陸公安拉去,像張華強一樣斃掉?”

琴姐點頭:“好的。”

他想起一件事來,又說:“顧滿貫說想去大陸開賭場,讓我問問您的意見。”

他身邊坐著個三十出頭,跟張美玲有幾分像,但沒有張美玲個頭高,也沒他漂亮,不過勝在比張美玲更加年輕的女人,正在輕聲細語的跟郭嘉琪說著什麽,一看蘇琳琅進來,立刻站了起來:“蘇小姐好,我是佩錦。”

這位就是季霆軒一說起來就牙疼的那位劉佩錦了。

曆時三年,他終於上位,成了季霆軒法律意義上的後媽。

劉佩錦先跟蘇琳琅握手,再看賀廷樸,又笑著說:“廷樸少爺還是那麽率性,可愛。”

一頭頭發髒的像油氈,也不知道幾天沒洗澡了,賀廷樸整個人就像個餿掉的垃圾桶,誇她可愛,這位新任季太太著實是個人材。

蘇琳琅劉佩錦應酬了兩句,忙問郭嘉琪:“阿媽,出什麽事了!”

郭嘉琪看賀廷樸:“你呀,可真是我的孽障?”

劉佩錦能拳打張美玲,腳踢李鳳嘉,勇拔頭籌上位做季太,自然就不同凡響。

看郭嘉琪一時說不清楚,他解釋說:“廷樸從大英回來有一年了吧,她的導師一直在跟你家老爺子交涉,想勸廷樸回去,但老爺子堅決不肯,有這回事吧!”

賀廷樸回來快一年了,她的導師聯絡過賀致寰好多回,老爺子後來連電話都不接了。

就不肯放人回去。

這事蘇琳琅知道,郭嘉琪也知道。

劉佩錦又說:“我有朋友跟咱們港府警署政治科的人比較熟悉,聽說軍情五處和六處都調發了函過來,在調查廷樸的資料,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也說:“季太太,您的朋友應該聽岔了吧,我們廷樸可是守法公民,沒幹過什麽壞事,再說了,她要真犯了什麽罪,還有港府律政署,港府皇家法庭,大英軍情局有什麽資格調查她!”

賀廷樸也說:“季太太,雖然港府歸大英政府管轄,但我們隻是租界,不屬於大英公民,大英軍情局調查我,越權了吧!”

港人雖然屬英統,但是港府公民,而大英的軍情局說難聽一點,就是特務狗腿子,她們可以任意調查大英公民,但沒有權限任意調查港府公民的,這在法律上就是一種越權行為,是違反公民法,侵犯公民隱私的行為。

劉佩錦推心置腹的說:“廷樸,我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事,但你應該是被軍情局的人盯上了,她們倒不敢在港府為非作歹,但是,我聽人說,她們有可能會雇道上的人來收拾你。”

雖然聽來有點荒唐,但如今的港府,凡事本來就很荒唐。

大英隻是個殖民政府,怕惹怒港民,一般不敢胡來。

而當她們想解決某個人時,就會跟九龍道上的大佬們談,讓她們做自己的髒手套。

那也是大英政府的老招數了,兩邊拱火,激的港人們自相殘殺。

而說起道上的人,蘇琳琅就更感興趣了:“季太太,看來您應該知道很多內幕消息,那您知道軍情局準備雇道上哪個大佬來對付我們家廷樸!”

賀廷樸後知後覺,此時發現,自己當初在大英幹的事,軍情局早就知道了。

她能把萊庫的圖紙回來算是幸運,但後來她一直不肯再回去,她的導師拿不到一手研發資料,著急。

大英軍情局應該也怕她跟PLA合作,再或者向別的國家出售萊庫戰艦的圖紙,就想一勞永逸,幹脆解決她算了。

袁四爺掏出雪茄點上:“顧滿貫看麵相就是個短命鬼,讓她去吧,早死早超生?”

“是。”琴姐說。

在車上,她就一直在想該怎麽開口,跟大嫂談一下走的事。

一是蘇琳琅開車比較快,二是她有點怕他的拳頭,猶豫了一路,她終是沒有說出來。

甫一到家,冰雁在車庫門口,招手說:“三哥,有人在找你喔”

郭嘉琪再看兒子:“孽障。”

賀廷樸倒也不傻:“她們調查我,是想起訴我吧,但起訴總得有罪名,有證據吧,她們哪裏來的調查令,誰給她們發的!”

她從大英帶回來過萊庫的圖紙。

但在海關沒被抓到,而且圖紙目前藏在賀家的保險箱裏,隻要警方搜不到,沒有證據,大英軍情局也不能起訴她,抓她。

除非對方拿到了圖紙。

賀廷樸邊說看蘇琳琅,眼神詢問:圖紙還在吧!

萊庫的圖紙在蘇琳琅臥室的保險箱,他的東西當然沒人能偷得走。

賀廷樸一驚,下意識說:“我今天沒犯錯誤呀。”

她的社交圈為零,說有人找她,她下意識認為是自己犯錯了,老爺子派劉憲來收拾她了。

蘇琳琅看到有輛車停在地麵上,拉過冰雁,卻問:“冰雁,來的是張美玲張阿姨啊!”

冰雁踮起腳,等阿嫂彎了腰,才說:“不是噠,是個怪怪的阿姨,很很年輕的。”

蘇琳琅一想,大概知道是誰了。

地上那輛車原本是屬於張美玲的,離婚的時候季德收回來。

而那個小三上位的新太太劉佩錦,跟浮誇,奢侈,眼裏隻有房子和鈔票,首飾的李鳳嘉完全不一樣。

他勤儉,節省,也不刻意用奢侈品,甚至連車,他都用的是張美玲曾經開過的那輛舊貝勒。

而因為在難中不離不棄,季德跟劉佩錦登記結婚,現在,劉佩錦就是季太太了。

說來也巧,當初郭嘉琪出售的,大英那棟城堡,其實就是賣給季德了。

她說是給張美玲買的,但是劉佩錦去收的房子,也是劉佩錦在住。

因為過戶房產,賀廷樸見過劉佩錦,聽說他來找自己,也覺得奇怪,就一起往會客廳了。

會客廳裏,郭嘉琪手裏攥著帕子,一臉陰霾。

而要說道上的人,她剛剛才跟蘇琳琅巡了一回4K幫,還別說,給蘇女王當馬仔巡視社團,那感覺還蠻爽的,她一下也感興趣了:“這位阿姨,說說吧,道上哪個大佬還願意聽大英軍情局那幫人的,讓我們也知道一下。”

劉佩錦看蘇琳琅,說:“我早聽我家先生說過,龍虎堂的陸六指和斧頭幫的梁鬆都稱蘇小姐是話事人,也都聽蘇小姐的。但是目前九龍最大的社團是4K幫的袁老四,那可是個真正的大佬,手下上萬馬仔,說不定軍情局就會找她呢!”

要知道,雖然袁四爺對蘇琳琅畢恭畢敬,以他為尊,但那畢竟是私底下。

明麵上4K幫目前依然是九龍第一大幫派,古惑仔眾多,袁四爺也還一呼百應,是威風凜凜的大佬。

大英軍情局想找髒手套,第一會考慮的確實也隻能是她。

蘇琳琅倒不緊張,反而覺得有幾分好笑。

他也很好奇,當袁四爺接到大英軍情局對於賀廷樸的暗殺雇傭令時,得是個什麽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