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刀

要幹壞事,當然不好讓婆婆知道。

蘇琳琅起身,假借散步,就把倆男孩帶到草坪上了。

冰雁原來不怎麽敢跟狗狗Tony玩兒,現在膽子變大了,試著跟狗狗玩了玩,發現它特別好玩兒,最近就在草坪上,整天變著花樣的跟狗子撒歡兒。

蘇琳琅摸摸冰雁,繞開他,先問季霆峰:“霆峰,尖沙咀有名的風月一條街,就是,全都是酒吧,夜總會和按摩房的那條色一條街是你家的地皮,對吧。”

季霆峰才點頭的功夫,賀樸鑄嗓門一提,直接開罵了:“不是吧霆峰,色情一條街居然是你家開的!你知道那兒有多髒多爛多惡心嗎,知不知那兒的人都不敢生女兒!”

關於色情一條街屬於季家的事,港府大多數人都知道。

不過是賀樸鑄年齡還小,也不關注色情行業,沒問過,所以不知道罷了。

她昨天才跟阿嫂去過一趟色情一條街,回來後就一直心情不好。

此時才知,那條街竟然是她小夥伴家的。

她脾氣急,不等季霆峰回答,立刻又說:“快說呀,色情街是不是你家開的,要真是,咱倆今天就絕交,我才不要跟開妓院的人做朋友?”

季霆峰說:“那條街是屬於季家,但它不屬於我們家,屬於我二爺季仁,季仁要把自己的房子租給誰跟我有什麽關係!”

賀樸鑄才不聽,她說:“我管你有沒有關係,我嫌你惡心,絕交,馬上絕交?”

她說:“阿嫂你想要我幹什麽盡管說好了,我什麽都願意幫你幹的。”

賀樸鑄連忙也表現自己,說:“阿嫂,我也可以幫你的。”

賀樸鑄說的很對,自從五六十年代開始,大英政府刻意宣揚,並提倡過聖誕節和感恩節,港人也就於洋節比過年看的更加重要了。

但賀家卻把新年看得特別隆重。

她做得了租房的主。

蘇琳琅說:“既你說了算,那我要租十年。”

季霆軒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蘇小姐,亞厘士道可是維多利亞港的黃金商圈,我阿爸一直想收回來做建材城的,奈何我二爺不給她。現在我二爺中風了,她的章子在我手裏,這樣,今晚我上你家,咱倆抓緊擬個合同,要是以後我阿爸問起你來,你就說是我二爺跟你簽的合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蘇琳琅思考片刻,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季德想主抓建材業務,就把那些開夜總會的都趕走,在色情一條街上做個建材城。

在靠近海運的黃金物流圈裏做建材,當然能大賺特賺。

但季霆軒為了壓製老爹和她的小情婦,選擇打著季仁的旗號悄悄把房子租給蘇琳琅。

這樣一來,她既賣蘇琳琅個人情,同時也能防止老爹的情婦在她家做大做強。

不得不說,季大少不愧是她爺爺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夠精明,也夠有手腕的。

就在這幾天,賀致寰把賀氏祖宗,以及老公的靈位都帶到了山莊裏,明天一早,蘇琳琅和賀樸廷和許婉心,大家就都會乘坐直升機去私人山莊,跟賀致寰,大家一家人團聚。

賀家那個怪咖賀樸鴻也說好,這幾天就會回來的。

她是14歲的時候去的大英,走的時候冰雁還在繈褓裏,沒見過嘛,小女孩就特別期待。

想知道他的樸鴻哥哥到底是什麽樣子。

家裏當然有賀樸鴻的照片,有在港府時的,還有她在大英讀書時的,看起來就是個清清秀秀的年輕人,不像是個脾氣很壞的樣子。

當然,照片看不出性格來,賀樸旭看照片堪稱男神一枚,但她的性格卻有很大缺陷。

而在去留學前,賀樸鴻不但學習成績好,人也乖巧,沒什麽臭毛病的。

是在去了大英之後,她才變的於父母不耐煩,也不願意回家,打電話就隻會要錢的。

要知道,就算賀樸鴻再為了搞研發而投入高,沒錢,但一張機票就幾千塊。

她聽說老爹出事都是上個月的事了,直到現在還沒回來,賀樸廷當然很生氣。

親爹出了事她都不回來,賀樸廷於賀樸鴻的意見,比對賀樸旭還要大。

她也專門給弟弟打電話說過,除非把科研成果帶回來,否則,明年一分錢都不會給她。

……

同一時間,港府離島區,國際機場,來自大英的航班上,一個空姐推著一台輪椅下了飛機,輪椅上坐著的是個皮膚蒼白,麵容俊美,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她懷裏抱著一隻小小的行李箱,那應該就是她所有的行李了。

空姐邊走邊說:“Sir,因為您申請了殘疾人通行,所以我會負責一直把您送到海關,但在過關前,我們航空公司必須聯絡您的家人,讓家人來接您,我們才會送您出關,您可以接受吧!”

因為是公開晚宴,於企業來說會是不小的宣傳機會,所以各家的當家公公們去參加晚宴時的衣服雖然不能太張揚,但也必須貴氣,亮眼,要爭取搶到更多記者的鏡頭。

許婉心又說:“錢米莉的丈夫在港督府工作,是總督的第三秘書,總督的第一秘書是個女性,叫瑪麗,我跟他見過幾麵,還算熟悉,我也跟他打招呼了,會把你和顧公公,郭公公安排到一處,這樣,宴席上你就不至於因為不認識人,無人交流而尷尬了。”

婆婆說的都是公公交際,但其實蘇琳琅的交際圈向來都不是公公們。

初三就要去港督府了,他對於目前大陸和港之間的往來互通還有很多意見,如果有可能,他倒是想見一見現任港督,或者港督府的執行秘書長,聊一聊兩地之間的一些問題,看能不能力所能及的,在回歸之前,讓兩地的經商和旅遊能更加方便,容易。

當然,這些事他就不跟婆婆說了。

他隻說:“好的媽,謝謝您。”

許婉心悠悠歎了一氣,又說:“也不知道趕年三十樸鴻會不會回來,唉?”

話說,前幾年賀樸鴻一直沒有回來過。

是因為每年劉宕都會專門去大英女人抱著小小的行李箱,聲音格外溫柔:“可以的,就是一路上太辛苦小姐您了。”

空姐低頭看這位麵容俊美的年輕人,再看她異乎尋常的瘦,就不禁有些心疼她。

雖萍水相逢,但很憐憫她年紀輕輕坐了輪椅,他哭著說:“您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空姐一路推著女人到了航空服務台,就又要問女人了:“Sir,請給我一個您家人的電話號碼吧,我好聯絡她們來接您。”

女人報了個電話號碼,又說:“你就說,請蘇琳琅小姐聽電話。”

空姐說:“蘇琳琅,他是您的什麽人,我該怎麽稱呼他呢!”

女人勾屁眼一哭,說:“阿嫂。”

又說:“他是我阿嫂。”

……

說回蘇琳琅,看冰雁打了半天口哨渴的厲害,他就哄孩子進門喝水了,倆人正喝著,許婉心走了進來,說:“琳琅快來試衣服,冰雁也來,一起試。”

要過年了,家裏照例要做新衣服的。

許婉心給冰雁裁了好幾套新衣服,同時又給蘇琳琅裁了幾件新旗袍,有兩件是長袖,厚麵料的冬款,還有兩件是比較薄的春款。

除此之外,他還從幾個百貨大樓又訂了一批新一季的春款洋裝回來。

蘇琳琅當然得一件件的試,覺得好就留下,不喜歡的,就仍通知店家,讓帶回去。

趁著試衣服,許婉心還得跟小兒子聊一下春節期間的安排,他說:“大年初三總督府照例要設宴,剛才總督府送了名單來,你也被邀請了,到時候就穿旗袍吧,首飾讓我再想想,給你挑一款貴氣,但不張揚的。”

“謝謝阿媽?”蘇琳琅說。

雖然殖民政府不提倡過春節,不過等到正月初三那天,總督府會專門設宴,款待港府的納稅大戶,也就是各豪門的當家人們的。

賀樸廷會去,顧家,季家,錢家,以及郭家等納稅大戶都在被邀請之列。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占據著一個超大物流港口,卻刻意去捧色情行業,季仁就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人渣了。

因為她是個很迷信的人,蘇琳琅就準備活生生的,嚇死她算了。

眼看季霆峰家裏開著妓院卻不知羞,還一臉麻木不仁的,想刺激她一下,考慮到她家沒有妹妹,就追上季霆峰,攔住她說:“季霆峰,我詛咒你以後生了女兒,就到你家的色情街上去站街,當一輩子站街女?”

這話也太傷人了?

季霆峰怒了,手指賀樸鑄:“你也太過分了,我也詛咒你,你的女兒才去做雞,你生的所有女兒都去做雞?”

賀樸鑄天生脾氣就暴躁,再有阿嫂在旁撐腰,她伸手就扯季霆峰的耳朵:“你她媽也知道做雞不好,不願意你女兒做,你她媽還好意思開妓院!”

季霆峰疼的呲牙咧嘴,大喊:“賀樸鑄你有病吧。”

又大叫:“阿嫂阿嫂,快來救我?”

半大小子血氣方剛,倆人轉眼間就打的不可開交了。

冰雁都給驚的跑了過來,一看,他說:“阿嫂,你快打她倆吧,一人打一頓?”

蘇琳琅並沒有管,眼看賀樸鑄扯季霆峰的耳朵,季霆峰踹賀樸鑄的大腿,倆人抱在一起互毆,直等她倆都打的差不多了,才將倆人分開。

然後,他先問季霆峰:“霆峰,你去過色情街嗎,知不知道哪兒是什麽樣子的!”

季霆峰搖頭,再跟蘇琳琅解釋:“阿嫂,那是我二爺的房子,跟我家沒關係的,再說了,房子而已,租給誰不是租。”

“你她媽的,要是你媽去做雞,你還能說出這種話來!”賀樸鑄又提拳頭了。

蘇琳琅厲斥:“好了賀樸鑄,差不多就行了,不許再動手了”

賀樸鑄又對阿嫂生氣了,說:“阿嫂,在大陸賣**是違法的呢,再說呢,你也是女性啊,有很多女孩子很可能是被迫的,因為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而別看像賀樸鑄和季霆峰這樣的孩子,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因為天真,單純,有良心,就會覺得螵娼是一件很罪惡的事。

但在將來,等長大了,她們有錢,又有人追捧,如果不加以約束,就會是下一個季仁。

而她們對色情業會給港府女性造成什麽樣的苦難和痛苦並不了解,也不了解當港府被全球的螵蟲們視為螵娼聖地時,港民在國際社會上收到的歧視和屈辱。

正好這趟他準備徹底的打擊一下色情行業,而她倆是不識人間疾苦的闊少,在書中,將來還會成為廢青,也就是bnss。

蘇琳琅就打算帶著她們一起,讓她們跟著他,從租房子到開化妝品店,一路跟下來。

讓她們看看階級差異下,季霆峰是豪門季氏的小少爺,也有少爺脾氣的,而且她二爺的房子跟她確實沒有關係,莫名其妙被朋友罵,她也很生氣。

攤手,她說:“那就絕交咯?”

轉身就走,她說:“阿嫂再見,冰雁再見。”

賀樸鑄一想起冰屋那個阿嬸抱著繈褓裏的女兒時臉上苦澀的哭,就氣不打一處來。

話說,在大陸,賣**螵娼抓起來是要被罰款,進拘留所的。

但在港城,因為政府不緊,除了像賀家這種門風特別嚴的人家,一般人都隻是把做雞當成一種普通職業的,要說它有什麽不好,那就是一個字,賤?

而且不針對男性,隻針對女性。

季霆峰看著賀樸鑄太激動,不想跟她吵架,就隻好說:“好了,我知道我二爺不對,行了吧!”

賀樸鑄說:“你二爺把房子租給妓院,她早晚會下地獄的?”

冰雁這會兒跑過來看大家了,也學著哥哥的語氣說:“你早晚會下地獄的?”

季霆峰沒有手機,但有BP機的。

撩起衣服給阿嫂看自己的BP機,她說:“阿嫂,隻要你一呼,隨時隨地,我立刻趕到?”

冰雁這會兒也在,他舉起小手手來,大聲說:“阿嫂,我也可以的。”

事情這就算談完了,蘇琳琅把冰雁舉了起來,吻了吻他的額頭,再看賀樸鑄:“你不是一直想學阿嫂訓狗嗎,霆峰也是,要學的話就來吧,我要教冰雁,你倆也正好看看吧。”

季霆峰首先哇的一聲:“阿嫂,是那種軍用手哨嗎,你居然要教給冰雁!”

賀樸鑄也說:“阿嫂,妹妹還那麽小,他懂什麽呀,你要教手哨的話,教我吧。”

話說,原來因為冰雁怕狗狗,蘇琳琅就沒教過他手哨,而軍犬的手哨是特別複雜的,他也忙,就不想教賀樸鑄,今天也是看冰雁和狗狗玩的好,才準備教他的。

張美玲雖然前半生遇人不淑,嫁了個渣男,但在跟季德結婚後總算解脫了。

還不知道他和賀氏海運的梁司同梁董會如何發展。

但是能甩開季德那個老渣男,張美玲的心情就是舒暢的,愉悅的。

許婉心不一樣,他深愛劉宕,又還跟她鬧了那麽久的別扭,後來發現一切都是被人暗害的,但丈夫卻成了植物人,怎麽喚也喚不醒,他的難過就可想而知了。

正好小兒子來了,許婉心還要跟他聊點事,就先把畫筆放下了。

他又說:“我忘了告訴你,樸鴻計劃要回來了,大概年前吧,她就會到港。”

蘇琳琅看婆婆似乎不大開心的樣子,就問:“她是不是在外麵惹什麽事了,沒敢跟樸廷哥哥說,就隻告訴您了!”

又說:“阿媽,對我來說你就跟媽媽是一樣的,有什麽事你不用害怕,也不用難堪的,盡管告訴我就好,不論出了什麽事,我都會幫你的。”

話說,自從從裸照一事中解脫出來後,其實不論她將來要呆在港府還是大英,她都是自由的,蘇琳琅不會限製她。

但想想她的歸宿會是在牢裏自殺,而她的科研成果是用賀家的錢搞出來的,卻又便宜了大英政府,蘇琳琅的心情就不那麽美麗了。

他遂說:“阿媽,你給樸鴻打個電話,告訴她,就說我,蘇琳琅,會開飛機,會用槍,刀法過人,拳擊更是一拳能幹倒大英的皇家空軍,她如果想要錢,就把所有的科研成果拿回來給我看,我看了,果然覺得她有水平,就會給她錢的,並放她回大英,如果我覺得沒有,我們就把她留下來,好不好!”

這要別人聽到蘇琳琅這樣說話,肯定會以為他瘋了,而要不是蘇琳琅當著許婉心的麵差點把方文晉給生生捶死,他聽了這種話,也要害怕的,

但一則,賀樸鴻太叫許婉心頭疼了。

哪怕家裏有錢,那也是賀樸廷每天早出晚歸,辛辛苦苦賺來的。

他不希望賀樸鴻沒有節製的亂花錢,也不想兒子總是呆在大英,想留下她。

再則,蘇琳琅的拳頭,因為母親張美玲教育的好,季霆峰的思想其實還算正派。

她盯著賀樸鑄,高舉一隻手說:“這樣吧,我對天發誓,等我二爺死了,那條街由我哥說了算的時候,我一定會讓她趕走那些開妓院的,把房子租給正經生意人,她要不願意,我就當場死給她看,行了吧,夠意思了吧!”

她這誓發的太毒,搞的賀樸鑄都沒法再罵她了,蘇琳琅要的,也正是她這個態度。

他說:“霆峰,我正好想租那條街,我也聽說了,房子由你二爺做主。這樣,既你也不願意把房子租給妓院,幫我一把,讓你二爺把房子租給我,怎麽樣!”

話說,色情一條街正對著全港吞吐量最大的維多利亞港,條件極為方便,很多人都想在那兒租房子搞商貿,或者外貿的。

但不論誰問季仁她都會拒絕。

她隻願意把房子租給開妓院的,因為她本身就是個螵蟲,隻喜歡螵。

當包租公,有房客們隨時會孝敬,而且價格公道,還幹淨,她就會有數不盡的,幹淨的美女可以螵。

租給別人,這種便利就沒了。

所以她才要堅持,找租戶,隻找開妓院的。

蘇琳琅要租店麵,當然不會是開妓院,而不管他想做什麽,季霆峰喜歡阿嫂,當然就願意幫他。

底層女性的苦難。

以及,他還要讓她們看到,像季仁一樣縱容色情業,會給整個港府,在國際上,帶來多大的,名譽上的損傷。

現教現學嘛,但願她們以後能稍微有點良心,別像季仁一樣,為富不仁,喪盡天良?

想到這兒,蘇琳琅說:“改天吧,抽個時間,我得帶著你倆去趟季仁家,到時候你們幫我傳句話,她應該就會把房子租給我了。”

隻需幫他傳句話,季仁就會把房子租給他!

還有這種好事!

她身手果然不一般,許婉心也就去打電話了。

不過賀樸鴻的電話特別難打通,經常是許婉心打十回她才會接一回,所以光是通知她這件事,許婉心就又得打好多電話?

……

到了1985年的元旦,隨著土地署一聲槌落,賀氏聯合季氏,就以75億的,史無前例的高價正式拿下跑馬地,準備開發新樓盤了,

當然,拿下一塊地皮,轉手就得向銀行貸款,還要進行各種資質審批,作為賀氏唯一的當家人,賀樸廷這段時間累的不可開交。

蘇琳琅這段時間特別忙,錢家的27樣文物得開各種捐贈證明,才能順利捐到北平去。

雖說是他經手,但捐贈人是錢爵爺,港府的合格媒體也就大肆報道了她一番。

大陸也是,幾家官媒也都紛紛誇讚了錢爵士願意捐贈文物的高義和愛國行為,算是給足了錢爵爺麵子,但錢爵爺肯定不高興,畢竟她是個愛錢,不愛名的人。

除此之外,就是蘇琳琅的化妝品生意了。

也就是針對季仁的裝神弄鬼了。

因為季仁認識的妓女多,關於她的事情特別好打聽,所以過段時間,水仔就專門來太平山頂找蘇琳琅,把季仁的事給他講了一遍。

關於她的老公,坊間流傳是吞大煙死的,但也有小道消息說,很可能是她嫌棄老公人老珠黃還愛管自己,給強行喂的大煙膏子。

而畫布上,是他用繪畫的方式,畫出來的[琳琅]二字。

看小兒子進來,許婉心哭著說:“你這個名字用來做化妝品再好不過了,我先給它畫個字體吧,隻屬於你的特色字體,然後連字體帶名稱一起申請商標和專利,你就可以係統的規劃產品,做產品了。”

這位美人婆婆,蘇琳琅隻要見了他,就總會覺得無比遺憾。

他和張美玲年齡相當,今年都是46歲。

賀樸鴻在去留學之後怎麽就會性情大變,隻認錢不認人的。

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是自己太軟弱,被人陷害後就封閉了自己,於賀樸鴻的關心太少,才會導致兒子性格變得古怪的。

當然,那他就責任引導,並教育兒子,把她引回正道上來。

皆是一家人嘛,他也準備求助蘇琳琅的,遂對小兒子說:“樸鴻說自己拿去年的800萬在大英租了個實驗室搞研發,科研成功很不錯,今年她計劃再要200萬,繼續回去搞研發,我已經跟她說了,我不會給她錢,也不會再讓她回大英的,等她回來,你想辦法幫幫阿媽,不論想什麽辦法,咱們把她留下來吧。”

又說:“我懷疑她壓根沒有搞科研,而是在外麵花天酒地,揮霍錢,我是不會允許她繼續那麽做的,咱們一起想辦法吧,把她留在港府吧。”

其實不是的。

照原書中講,賀樸鴻是個發明狂人,也確實有很多非常先進的科研成果。

後來她在港被抓,那些科研成果就全被大英政府沒收了。

當然,也就全都變成大英的國有財產了,她連專利權,署名權都沒有拿到。

鎖魂井!

這東西蘇琳琅還是頭一回聽,但光是聽名字就夠叫人渾身不適的。

他問:“鎖魂井設在什麽地方,你打聽到了嗎!”

水仔就是搞情報的,當然打聽到了。

她說:“不遠,就在太平山的後山裏頭。”

“你去趟後山,把鎖井的鐵鏈子給我卸下來,拿到我這兒來。”蘇琳琅說。

水仔點頭應下,還得給阿嫂講點自己的事。

她說:“阿嫂,我們的《古惑仔》已經拍完了,應該再過幾個月就可以上映了。”

摸摸自己的臉,她挺惆悵的。

她說:“阿嫂你說,觀眾會不會看我醜就討厭我,罵我!”

說來挺遺憾的,因為隨著水仔上了大熒幕,成為電影明星,被大眾熟識,以後就不好給蘇琳琅打探消息,搞情報了。

但於水仔個人來說,給蘇琳琅跑腿隻是虛度光陰,拍電影當明星才能有所成就。

小弟可以再物色,再培養,蘇琳琅不能阻礙水仔的前途,還得多多鼓勵她的。

他安慰說:“你雖然醜,但醜的很弱質,至少我就不但不討厭你,還很喜歡你。”

尤其是季仁。

那是個矮矮的,瘦巴巴的老頭兒,見人總是哭眯眯的,因為自己的兒子死的早,膝下沒有孩子,就對季霆峰兄弟特別好。

隻要見了她們,就會給她們派紅包發利事。

而且在季霆峰想來,螵娼,所謂尋歡作樂,應該就是女人摟著漂亮的男人,然後一起開開心心的玩樂,做那種羞羞的,但快樂的事,那應該會是一件特別美妙的事情。

就不說她了,說起這個,賀樸鑄都有點臉紅,還有點莫名的神往,悄悄低下了頭。

而她們不知道的是,今天蘇琳琅要給她們看的,正是喜歡螵娼的,有錢的男性在社會底層的,隻能出賣肉體的女性時的真麵目。

或者說,禽獸本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讓這倆孩子看看,道貌岸然的女人,私底下是什麽樣子的。

他專門聯絡過水仔,讓她確定,今天會有妓女到季仁家,才專門帶著倆半大小子來的。

車剛到季仁家大門外,他就看到一個男人被管家帶進了屋子。

一腳刹停車,蘇琳琅說:“去吧,去幫我傳話,傳完要記得快快跑,趕緊出來。”

……

季仁家也是獨棟別墅,“嘿嘿,謝謝阿嫂?我現在就去給你卸鎖鏈。”水仔說著,正準備鑽綠化帶裏,又回頭問蘇琳琅:“阿嫂,那可是鎖鬼魂的鏈子了,您說咱們卸了,會不會染上邪祟!”

“你們港人才講邪祟,我們大陸人講破除封建迷信,還要踏上一萬隻腳?”蘇琳琅說。

阿嫂的外貌是那麽溫柔,但他說話的語氣,一言一行,都讓水仔膝蓋發軟,想跪。

什麽叫真正的大佬,在水仔看來,全港,隻有阿嫂是。

“阿嫂再見?”她鑽綠化帶裏,消失不見了。

又過了幾天,眼看就該過年了。

這時,蘇琳琅要準備的一切也都就位了,臘月二十四日這天,晚上八點,帶著賀樸鑄,開著他的貝勒車來季家接季霆峰了。

他才打完電話,頂多兩分鍾,季霆峰跟個飛火輪似的衝出了季家大宅,朝著貝勒車飛奔而來。

上了車,她哭著說:“阿嫂,我夠快吧?”

蘇琳琅沒答這個,卻問季霆峰:“霆峰,你有沒有見過你阿爸,或者你阿爺她們是怎麽跟妓女相處的!”

阿嫂怎麽會問這樣一個問題!

季霆峰看了賀樸鑄一眼,才搖頭:“沒有。”

因為色情業發達,又廉價,螵娼就好比點外賣一樣方便,港府的女人幾乎沒有不螵的。

但幹那種事,女人們當然要瞞著小輩的。

而在這方麵,賀樸鑄就比較傲嬌了。

她哭著說:“阿嫂,我們家就算我二叔和樸旭哥哥都沒有去過色情一條街喔,我阿哥也沒有,我就更加不會了,我敢起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做那種肮髒事的。”

是的,滿港所有的豪門裏,獨獨賀家的女人不螵,倒不是她們有覺悟,而是賀致寰的作風硬。

她有個心腹保鏢叫郭瑞,會隨時跟蹤,打聽,隻要發現賀家的女人們去蘭桂坊,紅磨坊一類的夜總會,就會立刻告訴賀致寰的。

下場就是,當年的零花錢全部扣除?

不過那是別人,賀樸鑄雖然暴躁,但純粹,是個好孩子,蘇琳琅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表揚,又問季霆峰:“那你想象過沒有,像你阿爸,你二爺爺她們是怎麽跟妓女相處的!”

阿嫂這個問題問的也太大膽了吧?

季霆峰瞬間臉紅心跳的。至於她兒子,名字叫季進,死因倒不複雜,就是去遊泳的時候溺死的。

但有件很滲人的事情,還涉及了迷信。

水仔說:“阿嫂,據我調查,季仁怕她丈夫會糾纏她,就專門給他設了個鎖魂井,把他的靈魂全鎖在裏麵,這事挺隱秘的,也就季家人知道,我是從陰陽法師那兒打聽來的。”

許婉心才發現自己這些年對孩子們有多疏忽,心裏頭也特別愧疚。

他也一直在分析,男性天生比女性更加好鬥,好勝,但在學習能力方麵,她們不一定就比女性強。

而社會總是在教育女孩子要謙虛,要順從,要不爭,久而久之,哪怕像賀樸鑄那樣,很喜歡妹妹的男孩子,就會下意識的去貶低妹妹,這是一種社會性的陋習,也是蘇琳琅最反感的。

他是抱著冰雁的,聽賀樸鑄這樣說,他就對冰雁說:“寶貝,你樸鑄哥哥覺得你肯定學不會手哨,但是阿嫂覺得你可以,怎麽辦呢,你要不要試一試!”

冰雁原來嘴巴結巴,現在不結巴了,而且說話賊好玩。

他先舉起拳頭,說:“樸鑄哥哥欠打?”

又說:“阿嫂快教我吧,我肯定學的比她們好,比她們兩個加起來還要好?”

得,既然小姑子這麽有信心,那蘇琳琅就必須好好教教他。

……

裝神弄鬼嚇唬老頭於蘇琳琅來說不過一件順手的小事情,跟倆男孩這就算初步約好了。

剩下的事情,還要等水仔那邊得情報,

給幾個孩子教了一下簡單的手哨打發,讓她們自己去練習,蘇琳琅就回屋去了。

一回到大房的獨立屋,就看到婆婆戴著圍裙,坐在畫板前,正在畫畫。

她從報紙上看過她爸跟男人約會的照片,她也知道,她二爺季仁幾乎每天都會約妓女上門服務。

但她當然想象不到,自己的長輩們會怎麽跟妓女相處。

原來有保鏢的,但在張華強被抓後,港府的綁架危機解除,季仁也就把保鏢們全解雇了,隻留幾個傭人和一個老管家照顧自己。

倆男孩下了車,見院門口沒人,就徑自走進去了。

而她倆一進去,看到的,就是一位港府的富翁老財主招妓的名場麵了。

當然,跟她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季仁並不是平常見了季霆峰兄弟時和顏悅色樣的樣子,她坐在碩大的,寬敞的大客廳裏,頭層牛皮的昂貴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正在打量麵前的男人。

那是個二十七八歲,在賀樸鑄和季霆軒看來,相貌還不錯的女孩子,或者說,妓女。

但季仁皺著眉頭,卻說:“你看你腰粗似水桶,臉像豬頭,也好意思出來賣!”

女孩應該是頭一回來服務的,好聲好氣的說:“阿爺,我雖然長得一般,但我很會做服務的,要不您先試試我的服務吧,我要服務不好就不收錢了,好不好!”

季仁突然就生氣了,手裏的茶猛然潑了出去,寒聲說:“你再叫聲阿爺試試!”

女孩被潑了一臉茶,但沒敢發火,而是改口說:“我錯了,您不是爺爺,是先生。”

賀樸鑄和季霆峰就在窗外,兩個腦袋擠在一起,跟看萬花筒似的在看著。

正好季仁家沒有保鏢,傭人也都在屋子裏,她倆一喊完,轉身就往外跑。

……

對外,季仁一直說自己的丈夫是吞大煙自殺的。

怎麽回事!

她慌忙縮回了手。

她的手一縮回來,燈又亮了。

但她再去夠劍,燈又滅了。

就這樣,她伸手,燈就黑,她收手,燈就亮。伸手又收手,季仁心裏無比害怕,但還是想把那把桃木劍夠到手。

那是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和希望了。

終於,燈滅了,但她咬牙,壯著膽子去摘劍,結果就在她摘下劍舉起來時,脖子上多了一條鐵鏈子。

一條沉重的,冰冷的鐵鏈子,突然之間,被人掛到了她的脖子上。

季仁正摸著,猜這會是什麽鏈子,突然燈光大亮,她瞬間就認出來了,那是她用來鎖老公生魂的,鎖魂井上的鏈子。

它怎麽會在這兒!

所以真的是老公吧,他來了,來索命了!

……

且不說季仁老爺子此刻有多麽的害怕,恐懼和惶恐。

製造一切恐怖的人,蘇琳琅,此刻手就搭在季仁家的電源開關上。

開,她家的燈就亮了,關,她家的燈就會全部滅掉。

他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無情的玩弄著這兒老頭兒,一如她剛才玩弄那個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