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刀

許婉心不知道兒媳婦為什麽要冒這種險,但她越想越怕,扶著情人的輪椅,她心亂如麻?

賀致寰柱著拐杖,一會兒看看飛機,一會兒再回頭看另一邊,一輛疾速飛馳的遊艇。

那艘遊艇上,就是一直追著蘇琳琅的賀樸旭了,也正在火速趕來。

他很厲害的,賀致寰都佩服他的偵察能力。

但是,賀氏集團在港府有五萬職工,還有十幾處正在施工的工地,有上百輛各種類型的車輛,以及幾十艘大型輪渡。

他雖然財迷,也想要曝光,但沒許天珠那麽強的進取心,也沒想把賺錢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妻子的身上,心態倒是放的很平。

不過就像平常賀樸廷總是猜不到妻子的思路和策略一樣,今天也是。

他覺得可以放平心態,但蘇琳琅抱的,卻是必須搶版麵,屠版歐洲所有報紙的野心。

因為她不僅來自正準備脫離大英,回到祖國懷抱的港府,她還是個華國大陸女性。

在回歸已成定局,大英政府還不死心,妄圖搞亂港府,那她必須在紅毯上出回風頭,來遏製大英當局那些齷齪的小心思。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的賀廷樸目瞪口呆。

也於心裏給阿嫂豎了個大拇指。

提刀就能砍,提槍就能射,她連跟蹤竊聽都搞的那麽藝術,簡直是行走的特工。

賀廷樸突然生了莫名的自信,他覺得以阿嫂的身手,007邦德應該都不是她的對手,可惜他要去大陸了,大英軍情局的特工也不敢去大陸。

要不然,說不定他可以見識一場,《阿嫂大戰007》。

聽說賀樸旭回來了,蘇琳琅也有一件事,還非要他幫忙不可,很想立刻見他。

但現在她還沒有時間見他,因為喬治上校跟她約的是下午見麵,吃個飯再休息片刻,蘇琳琅就該見來上門拜訪的喬治上校了。

喬治上校在蘇琳琅的包裏裝了一個竊聽器,她沒有拆,一直放著,任由他竊聽自己。

甚至,他要是有惡趣味的話,昨晚估計還竊聽過他們兩口子的**運動。

但當然,他釣她,她將計就計,也在釣他。

堪稱遙遙領先?

現在上船了,他們是男人呀,行動應該比她更迅速才對,可是,她還是比他們快?

倆人也躡手躡腳的,一起往二層爬,一爬上來,他們就看到蘇琳琅已經鎖定目標了。

她右手橫提著長刀,左手在用手指無聲的數著一二三,躡步,她緩緩到了毒販身後。

但他剛抽出一支煙來,見賀樸旭在皺鼻子,就又收了回去,問:“這話怎麽說。”

閻局說:“阿坤是駐日美軍和日本女人生的孩子,從小像野狗一樣,在垃圾堆裏吃垃圾長大的,港府的馬警官有對雙生子就是他殺的,他是個殺人狂魔。而他的手下阿湯,是大英駐港隊軍人騙本地姑娘生下的孩子,也是從小生活在貧民窟中,殺人如麻,無惡不作。”

再說:“阿坤的整個販毒團夥,都是由美英駐軍的混血兒組成的,因為是軍人的後代,大都身彪體悍,而因為都被父母遺棄了,就變的野蠻殘忍,沒有人性。”

程超接過話茬,說:“如果隻是流竄的散匪還好,但他們有遠東艦隊支援的戰艦,製毒窩點就設在戰艦上,流竄於公海中製毒販毒,就很難被抓獲。”

李司令拿起桌上的卷宗翻著,問:“為什麽不申請潛艇,咱們有公海執法權,這種喪盡天良的狗東西,直接出潛艇,上導彈,轟了去?”

這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讓蘇琳琅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而為什麽港府絕大多數的警員對毒販子都視而不見,或者同流合汙。

除了因為販毒有暴利,再就是怕毒販子的報複了。

不像道上的社團大佬們是在明處,堂堂正正,出了事你可以找人尋仇。

毒販們隱在暗處,用的都是代號,而且專盯著警察家屬下手。

蘇琳琅今天是以普通遊客的身份訪問大陸的,穿的休閑衛衣和工裝褲,運動鞋,而且為了讓半個多月沒見麵的闊少情人開心一下,她穿了一身的粉紅色,自己休閑舒適,晨光灑在身上,也賞心悅目。

而她的小迷弟許天璽剛才跟吳董聊天時就心不在焉,終於送走了人,立刻朝蘇琳琅狂奔了過來,老遠就說:“阿嫂,我得跟你匯報一下,我表哥最近一如既往,特別老實。”

其實就算賀樸廷不老實了,許天璽也不敢告訴蘇琳琅的,他也隻是在做表麵工作。

當然,蘇琳琅隻當個笑話來聽。

她不好奇賀樸廷在大陸老不老實,倒是挺好奇剛才他跟吳董聊的是什麽的,就問:“天璽,咱們船上是不是運送了什麽比較難以過關的東西,惹吳董擔心了,那是什麽。”

蘇琳琅下甲板,正好就看到有幾個軍人用一艘皮劃艇把阿霞送到這邊來了。

閻局在等阿霞,但沒有帶她去指揮中心,而是去了旁邊一間小屋子。

蘇琳琅遂也沒打擾,隻在外麵等著。

不一會兒閻局先出來了,捧著一遝紙回指揮中心了,過了會兒阿霞也出來了,然後默默的站到了蘇琳琅身邊一米遠的地方。

她沒有看蘇琳琅,手搭在船沿的鋼管護欄上,看著遠方。

再看賀樸廷,他又說:“是不是特別不可思議,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偷渡到港府,又偷渡回來,碰上個畜牲爹要賣她,一般的女孩子就屈服了吧,但她偏偏就不,她自己供自己讀書考上了警校,我聽了都佩服。”

賀樸廷說:“如果你們大陸不給她讀警校,我帶她去港府,或者送到大英,讓她讀。”

程超看蘇琳琅,又說:“還有一點,表妹,你不是說她是被你救的嘛,那怎麽四年多了,她經常去港府,卻不去找你幫忙。”

賀樸廷看妻子眼圈發紅,眼眶也是濕濕的,適時說:“程表哥,我阿妹有點困了,需要休息,我陪你喝酒吧,去你房間。”

程超還是想不通,不肯走,又說:“她到底怎麽想的呀,明明她隻要去港府,去找我表妹,就可以不用受那麽多苦的,她為什麽不去了。我總覺得這整件事情很不對勁。”

而一旦運輸中的甲胺被盜,Megan的公司不但要遭受損失,還要返還客戶的訂金。

所以甲胺一旦被搶被偷,Megan損失巨大。

但因為甲胺的利潤非常高,她又舍不得放棄經營,就不得不高薪雇安保人員來運輸。

近兩年她公司的甲胺被盜的越來越頻繁,已經嚴重影響到她的經營和利潤了。

這也是她的公司目前麵臨的,最大的困境。

此刻,阿坤正在跟幾個女孩跳舞,阿湯則拉著賀樸旭坐到了沙發上,他突然變得很文雅,也不踢,不踹賀樸旭的屁股了,也沒有摸他,騷擾他,而是問他願不願意跟自己交朋友,高純度毒品免費供應,還管夠的那種朋友。

阿湯還專門拿出一包白粉來,說這種才是目前市麵上純度特別高的一種,要賀樸旭再吸一點,爽一把。

賀樸旭不知道公安什麽時候行動,也不知道阿霞去了哪裏,但他能感覺到,阿湯是想先騙他吸毒,吸嗨,然後再幹點啥。

就比如,強暴他什麽的。

賀樸旭此刻好害怕,好無助,隻希望趕緊有個人來救救他。

一聽三哥的**竟然在部隊會變成案子,還驚動了保衛科搞偵破,倆孩子更覺得好玩了,搶著問:“後來呢,後來怎麽樣啦。”

不止幾個孩子,賀章都聽的興致勃勃的。

今天梁月伶不在,許婉心負責給情人喂飯吃,但賀章擺手,不吃,要聽故事。

既然大家愛聽,程超就繼續講了。

話說,垃圾桶裏一天出現一條新**,它既荒誕,不可思議吧,同時也很嚴肅的。

說回場上,蘇琳琅吼完石田再回頭,許婉心又在進攻了,她使的是一個連環招,用的是劈和刺,刀甩一個腕花,她假招拋刀卻又回刺,腳下馬步穩紮,一刀又一刀,目標明確,隻想削蘇琳琅的鼻子,毀她的容。

不過對上一個農場出來的甘蔗冠軍,那隻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她是做不到的。

腳下鬆樁穩站,柔韌舒適的馬靴隨著蘇琳琅的腳法於血泊中踩出綿密而勻稱的腳印。

她化開許婉心的劈招的同時一個輕挑。

這於她隻是一個輕輕的挑,但要不是許婉心躲的及時,她一隻眼睛就成血窟窿了。

然後她就帶著錢走了。

蘇琳琅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而就在前幾天,賀樸旭帶來的那本剪報,其實就是她的,她還寫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幾個字在剪報上。

那幾個字她在阿鬼士多的牆上也寫過,所以當翻到那幾個字,蘇琳琅就認出她來了。

現在,她之所以詢問王局長認不認識她,是因為,她懷疑大陸公安在阿坤身邊的線人就是她,小阿霞?

她很喜歡這個男人,當初甚至主動追求過。

但今天,兩人多年後再見麵,重逢不過半個小時,Megan曾經對他的欣賞**然無存。

當然,他們是朋友,雖然很久沒見麵了,但沒斷過電話聯絡,她還幫了賀樸廷很多財務方麵的忙,她生氣了,當然就要讓他知道。

她先說:“馬上Jessica就會回來,她到底有沒有被你太太傷害,我們來問她好了。”

賀樸廷點頭一笑:“好。”

之後,她又冒險給了賀樸旭毒巢的坐標,嚐試想把阿湯手裏的槍換掉,又拖延阿湯出門的時間,都是在給蘇琳琅的行動爭取時間。

她不知道蘇琳琅帶來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行動。

但她在盡可能的,給他們創造最有利的行動機會。

賀樸旭此刻還扭著翹臀在賣力的跳舞,漸漸的,阿湯摟上了他的脖子,眼神迷離。

阿霞回頭看了半天,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還不及她抹把臉,水下同時伸過來三四隻手,將她拽入水中。

蘇琳琅順勢而下,一個深潛擺脫拽她的手,才扭頭,一柄匕首迎麵而來。

她一個探躍躍出水麵,大叫一聲:“表哥?”

說回賀樸旭,他們現在遭遇的是南海部隊,而蘇琳琅剛才抹了脖子的那個是個毒販,現在抓著蘇琳琅的,是南海部隊的軍人們。

就像賀樸廷說的,彼此悄悄打槍,這是自己人打上自己人了。

又想起什麽來,說:“阿嫂,你沒在歐洲長待過,你不知道,普通的大陸人也不懂,我是港人,我還在大陸待過,所以我最懂了,這幫人看咱們華國人就跟看猴子似的。”

不論普通的港人還是普通的大陸人都很難直觀去感受。

但賀樸旭既是豪門闊少,又是大陸電影人,但同時,他又還擁有美利堅國籍,他就特別有體會,歐洲人對於港人和大陸人的歧視和偏見有多深。

所以從一開始的為了千術而自得,再到因為疑似是Gay而被大家誤解,這一路走來,還沒登上飛機,賀樸旭的心路曆程一轉再轉,就又上升到,被種族歧視的憤怒了。

他說:“就因為我是美利堅國籍,喬治上校不敢明著搜查我,就隻敢用灑咖啡做借口,這也是一種歧視?”

賀樸旭是有問題就找阿嫂,他說:“阿嫂,這表怎麽辦啊,要不我給滿貫送回去。”

蘇琳琅卻問:“樸旭,你知不知道顧滿貫為什麽要送你表。”

賀樸旭當然知道,他說:“我在大陸是明星,他想拉我入夥,讓我幫他做代言人。”

賀樸鑄和冰雁倆一聽都笑了,問:“所以二哥,你在大陸是明星,是真的啊。”

賀樸旭有點羞澀,又有點自得,豎起大拇指指著外麵說:“如果我帶著你們出去,咱們隨便進家飯店,吃飯都不用給錢的,因為大陸人特別喜歡我的電影,經常有人給我寫信呢,電影廠有我上萬封信?”

再看賀樸旭,說:“這位賀樸旭先生我聽我閨女說過,港人,來咱們大陸拍電影,還到戛納評過獎,是個人才,你們公安自己的人都不行,送這種別的專業的人才去當臥底,怕不好吧。”

讓個電影明星去當臥底,是有點說不通。

而站在大陸的立場上,關於阿坤的販毒團夥,也有他們的解釋。

閻局概括了一下,說:“領導,準確來說,阿坤團夥,是美英聯軍遺留在我們亞洲的一個大毒瘤,也是殖民駐兵政策的畸形產物,是個怪胎。”

李司令抽煙的,還是個老煙槍。

蘇琳琅揭開賀樸旭送來的皇帝冠帽,說:“看來錢Sir也被大英特工給耍了。”

賀樸廷搓手許久,說:“大英政府想查賀氏的稅應該已經很久了,但港督府的秘書瑪麗跟阿媽關係好,就一直壓著港督府,賀平安向來謹慎,我在外麵也從不亂跑,所以他們下不了手,應該一直在等你。”

賀樸旭給的帽子一頂金黃色的絨麵的,帶簷的,錦緞織成的古代帽子。

在帽子的前額位置,以及頂端各有一顆寶石鑲嵌。

蘇琳琅湊到燈下仔細看才能看出來,頂端那顆寶石是個假貨,賀樸旭應該是直接把鈕扣型的竊聽器鑄在裏麵了,連接的電池就在帽子頂端。

以方圓五公裏為界,隻要巡邏艇發現有危險,他就會立刻護著阿坤撤離。

特戰艇就在窗外不遠處,事態要是緊急的話,他們可以直接跳上去,逃生。

他對阿坤也特別忠誠,絕對的忠誠。

但不是因為他傻,傻忠。

反而,他特別聰明。

他看著賀樸旭,看他的笑從戲謔變得苦澀,以為張美玲已經癌症病發,悄無聲息的死了,再想想如今還在四處風光,逍遙的李鳳嘉,和總是被褥瘡折磨,夜不能寐的自己,悲從心起,一聲哀嚎:“我的美玲?”

眼淚噴湧而出,他結舌,說:“霆軒個不孝子,都不告訴我美玲葬在哪兒,樸旭,你是個好孩子,快告訴告訴伯伯,她被葬在哪裏了,我好去祭奠。”

賀樸旭鬆手,站了起來,一臉風輕雲淡,卻說:“美玲是霆軒的媽咪,又不是我的,我哪會知道她在哪裏。”

季德都哭了一臉眼淚了,結果賀樸旭隻是在逗他玩。

收了哭,他說:“樸旭,你拿我當成星期天,在開我玩笑。”

就這樣,她無情的,把癲公扔到了大陸。

這時候的蘇琳琅並不知道賀樸旭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計劃和行程,也正在朝著錢Sir預估的方向加速狂奔。

但這也是她要省掉麻煩的,唯一的辦法。

她在大陸降落的那條公路其實也是賀樸廷修的,沿海岸線的一條戰備公路。

話說,別的武器有保鏢們來提,但是那把斷掉的雷切是蘇琳琅自己提著。

人於兵器是這樣,哪怕一模一樣的刀或者槍,是自己的,帶的久了,就會有感情。

陪她出生入死過的雷切斷了,蘇琳琅比花了五百萬的賀樸廷還要心疼。

一路往車上走,她提著兩截子刀看了又看,突然,她止步,回頭又仰頭,一臉焦急的望著情人,說:“阿哥,有件事情還挺難的,我得請你幫我一個忙。”

要知道,雷切斷了,她都不需要賀樸廷幫忙買,自己想辦法就能再搞來一把。

他們就誤以為,賀樸廷應該是有點嫌棄他那位不愛別的,就愛大刀的太太。

是嫌棄她,才不跟她生孩子的。

王局就說:“賀老板,您和您太太的婚姻可不一般,聯結的是大陸與港的關係。你們生的孩子,也是大陸與港本是一家的象征。你想想,早早要幾個孩子,等到1997年7月1日,讓他們站在紅旗下,親手放飛白鴿,那寓意得多好。”

閻局也說:“你太太是國營農場的農工吧,要是一直不生孩子,她的領導怕是要批評她,這件事你還是要鄭重對待的。”

賀樸廷捧著茶杯,正襟危坐,一臉斯文。

染毒,挖膝,剝頭皮,好可怕?

像程超,閻局他們,屬於體製內的人,即使反駁領導,也會反駁的比較藝術,但賀廷樸不是,他既是首富的弟弟,還是個有名的癲公,而且專業技術又夠硬,對上大領導也是想懟就懟,懟完還拍拍賀樸旭,給他個安心的眼神。

李司令是軍區的一把手,工作繁忙,並沒有主抓阿坤的案子。

今天也是閻局專門找的他,要他跟賀家人溝通一下關於阿坤案的事,他才詳細過問案件的,甚至,他都不太了解大毒梟阿坤。

聽賀廷樸一說,他也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遂問閻局:“那個叫阿坤的販毒團夥什麽來曆,就那麽難抓啊,你們公安為什麽不派臥底去,要用普通人。”

知道他不愛洗澡,邋邋遢遢,洗漱用品,**,護膚品什麽的就又準備了一箱子。

對了,賀氏歐洲分公司要求蘇琳琅六月份去趟大英,許婉心問了兒媳婦,她也答應了。

許婉心總共就蘇琳琅一個兒媳,可她不但是家裏的頂梁柱,更是賀氏媒宣方麵的法寶,出門在外,尤其到了歐洲,要的就是奪目,吸晴,禮服和珠寶,當然還得她費心思。

許婉心就少不得戴著墨鏡出門,強忍社交障礙,四處跑去購物,去拍賣行蹲珠寶了。

這段時間蘇琳琅也特別忙。

看蘇琳琅變了臉色,忙又說:“跟黃賭毒無關,就是那艘benetti大遊艇,我表哥買的。”

緊接著,他就把大陸公安因為有線人幫忙通風報信,可以鎖定毒販子的具體位置,並準備在公海上搗毀製毒販毒團夥的製毒船隻,但是因為硬件不夠,要借她的大遊艇的事情大概跟蘇琳琅講了一遍。

講完,他又說:“因為咱們的渡輪在試運行期,海警肯定搜查的比較仔細,所以吳董很擔心,怕運送遊艇過境時被港府海警抓到,罰咱們的款。不過阿嫂你不用怕,因為大陸公安派了一大批人在海域邊境搞騷擾,就是為了掩護咱們順利過境。”

好吧,蘇琳琅恍然大悟了。

要知道,一艘benetti遊艇價值三千萬港幣,而一旦被港府海警搜查到,因為沒有交易和納稅,就會被定義為走私。

但唯獨於這個問題放不下,想知道答案。

他特別想知道,馬鳴到底是不是個好警官。

蘇琳琅已經把車開到紅山半島了。就是曾經的龍虎影視,目前屬於賀氏新修的私人港口。停了車,她說:“去組裝飛機吧,關於馬鳴是黑是白的問題,等有答案,我會專門打電話通知你的。”

賀廷樸進了港口,又說:“其實馬鳴和賀樸旭的觀點,有一點我很讚成,那就是,港府不屬於大英,也不屬於大陸,隻屬於我們港人,我們要捍衛我們的人權和自由,所以隻要馬鳴不是販毒集團的臥底,毒販們的背後老大,我可以原諒他對我的暗殺,因為至少他一直在堅持緝毒,在保護港府人民。”

賀廷樸能原諒馬鳴,這讓蘇琳琅很意外。

賀樸廷因為是麵對著Megan的,並沒有立刻看到太太,他看到Megan皺了一下眉頭,於是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有幾位男士朝著一個方向在行注目禮,他再順著幾位男士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看到他太太。

她一襲黑衣,長發隨步伐而飄逸,拉著Jessica的手一路走的英姿颯爽,目不斜視。

而當她經過,在場的每一個男人,不論何種膚色,眼裏都寫滿了驚豔。

事實上,跟白人爭辯歧視與否是徒勞的。

因為歧視根植在他們的骨子裏,但他們自我洗腦,自己並不認為自己會歧視別的種族。

她揉鬢角,說:“我們旅途勞累,得先休息一會兒,要不你就”趕緊走人?

顧滿貫看得出來許婉心很討厭自己,想趕他走,他也很有眼色,這就要走了。

不過經過賀樸旭身邊時,他悄悄掏出一塊勞力士手表塞給了賀樸旭。

賀樸旭想把表還回去的,但顧滿貫堅決擺手不肯要,然後迅速出門,離開了。

許婉心看在眼裏,生氣,就翻了個白眼。

但這時蘇琳琅說:“樸鑄你想什麽呢,將軍劍是國級大將的佩劍,在咱們共和國的曆史上,能拿將軍劍的軍人都是寫在曆史書裏的。我讓你阿哥幫我聯絡,是因為他給部隊捐過款,看軍方會不會給他個麵子,借用一下人家的流水線重新鑄刀,將軍劍可不是商品,不能用買賣去形容它,那等於是在褻瀆它。”

刀劍在現代兵器學中已經不是主流武器了,市麵上的刀劍,鋼質甚至比不上雷切和抗倭刀一個時期的古刀。

但這不意味著鑄刀鑄劍的工藝就失傳了。

將軍劍,各國大將以上的軍人才能擁有,佩戴的佩劍。

它的冶煉和鑄造工藝,就是跟雷切,抗倭刀一樣的,而且在冷兵器排行榜上,抗倭刀和雷切都在第二梯隊,第一梯隊,就是大陸大將以上軍人的佩劍。

程超回頭,隻遠遠看到海麵上有幾艘打撈船在作業。

馬躍指著其中一艘船說:“我剛才隻看到一個白色的頂,在那條漁船後麵。”

那是大陸的漁船,這也是大陸海域,賀家的遊艇不敢過來的。

白色的遊艇一般人買不起,那會是誰躲在漁船後麵。

程超掏槍,說:“走,開過去看看。”

因為賭廳裏的人全撤光了,PLA隻巡掃了一遍,並沒有駐紮火力。

但是阿霞還在,這個賤女人是真夠強悍的,她撿了一支空AK,正在從自己壞掉的AK上卸彈匣,顯然,還想追著他殺。

阿湯是肯定要殺阿霞的,而且是扒皮拆骨,折磨到死。

但現在不行,現在他知道她是PLA的臥底了,那他就可以拉她當人質,並從PLA的包圍圈中突出去。

阿湯這也是在冒險,因為他要是一個人跑,早就輕輕鬆鬆跑路了。

但是,就在他唉聲歎氣時,賀廷樸突然一把拉開了門,在招手。

賀樸旭驟然激動,就想上前。

但是,癲公朝他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去拉蘇琳琅了。

賀家的癲公賀廷樸,隻有在阿嫂蘇琳琅麵前,他的精神狀態就是穩定的,而且不論什麽情況下,什麽場合,他絕對不發癲。

主要是,他不敢發癲。

上了車,回頭看後備箱,就見幾把AK,她的鋼弩,匕首,斧子都在。

她揣起戰術斧和匕首插到了腰上,上車就拍椅背,說:“開快點,去找錢Sir。”

位於深水埗的一個公共碼頭邊,賀樸旭也是一身黑,正獨自一人站著。

他盯著某個方向,時不時就要看一眼表。

滿場應該也隻有賀樸廷才知道,他太太的那份幸運是怎麽來的。

三十萬英磅帶來的驚喜還在持續。

車一路走走停停,剛到酒店,前台經理就在門口等,說有電話要她接。

許天珠剛想接,她包裏的移動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問,是《衛報》的記者,說想給賀太太做個專訪。

《衛報》和《泰晤士報》,《每日郵報》一樣,是大英三家主流媒體之一,要做專訪,那就跟天上掉餡餅,而且是金餡餅似的。

雖然大哥不會打架,而且阿嫂一抬刀他就害怕,她砍人的時候,他跟賀樸鑄一樣嚇的抖抖索索,讓賀樸鑄很沒有安全感,也總覺得大哥對於阿嫂來說太弱了點。

但當涉及錢,談花錢,大哥就很可愛了。

他是家裏的印鈔機,還是他們兄弟的高級打工仔,會賺錢嘛。

阿嫂提著兩截子斷刀,肉眼可見的心疼,賀樸鑄又忙抬頭,對大哥說:“那咱們可就說定了,你明天就派人去找刀,趕緊找到,給我阿嫂買回來。”

賀樸廷也以為,那把雷切刀最終得由他來搞定,他也想好了,明天就派許天璽去日本找,不論怎麽找,不論多高的價格,一定要幫妻子再買一把雷切回來。

不過她的頭發有發卡和發蠟固定,即使取了簪子也不會掉。

所以它就既是頭簪,也是她的武器了。

而她甫一進會場,就在四處搜尋,找一個人,那個人也不是別人,正是號稱詹姆斯·邦德的原型,Jessica的男朋友,喬治上校?

其人的照片蘇琳琅已經見過了,一個四十多歲,濃眉大眼,自帶一股英式紳士氣質,從照片中都可以看得出優雅和貴氣的中年男人。

他的標誌也很顯著,因為他有一頭濃密的黑發,在大多數人都是金色頭發的大英,他的頭發,就很容易讓蘇琳琅於人群捕捉到他。

今天說好的是,連帶賀樸廷,大家要一起去李司令家吃飯,而且錢作為武器的一種,他得拿到軍區去。

讓賀平安拿上幾樣禮品,他這就準備去軍區了,但就在他準備上車時,電話響了。

賀樸廷接了起來:“阿妹。”

蘇琳琅聲音很大,說:“阿哥,咱們有一百萬美金的貨款,是不是在你手裏。”

突然,有人搖他:“老大,來靚女了,真靚女,超級靚的那種。”

賀樸旭睜開眼睛,見是阿衝,揉著眼睛問:“你在發什麽癲,蘇琳琅人呢。”

這是海上,還是大陸海域,離兩邊的岸都要開船一個多小時的,哪裏來的靚女會來這兒。

阿衝說:“真有,你快看啊,靚女,朝著咱們遊過來了。”

賀樸旭以為他開了個玩笑,手下就幫他叫了女孩子來了,正在想手下是不是有毛病,欠收拾,順著阿衝指的方向看過去,仔細一看,騰的一把,他提起了衝鋒槍。

不過這些武器得先由程超移交給公安專案組,再由他們交給賀樸旭。

那都是能殺人的東西,不能隨隨便便讓他拿出去玩的。

而現在,賀樸旭再看蘇琳琅,隻剩最後一件事了,那就是,通過顧滿貫來**阿坤,抓大魚?

想要辦得到,就還需要再演一場戲。

茫茫大海,烏金西墜,放眼望去,無邊的海域向著四麵延伸。

阿坤背對夕陽,看東方,勾起唇角說:“東南亞都是熟客,會壞口碑的,港府的毒蟲們有錢,不能弄死他們,全部傾銷到大陸吧,傾銷給華國人。”

阿湯說:“華國人窮,賣不上價格,但他們沒嚐過純貨,好騙。”

阿坤點頭,又說:“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啟程,往華國海域去。”

阿湯皺眉,說:“坤哥,那邊海域有PLA的巡邏船,萬一碰上就麻煩了。”

而賀樸廷就是港府的頭號納稅大戶,但這幾年他的稅交的明顯不積極。

他投資大陸大英很開心,因為他從大陸賺錢,大英能從中收稅,但他不好好納稅當然就不行了,觸及到對方的利益了。

即使最終會回歸,但現在大英還是管理者,人家惹不起PLA,還能惹不起一個小商人。

當然,想查賀樸廷可不容易,他深知時局動**,也膽小,出門要帶一幫保鏢,所有的隨身物品每天賀平安都會專門檢查,很難下手。

相比之下蘇琳琅是女性,警覺性肯定就沒有賀樸廷那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