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刀
三樓是個大甲板,沒有任何遮擋,視野也特別開闊。
而就在大高個毒販絮絮叨叨,取笑賀樸旭的同時,蘇琳琅雙手高高舉著刀,正在從甲板的另一頭往前奔跑。
按她的個頭,是砍不倒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的,身高是硬性缺陷,她的身高不夠。
不過別看這把刀很鋒利,但不是誰都能使它的。
揮刀的力道和技巧,都是蘇琳琅在農場裏不斷的揮刀砍甘蔗而練出來的。
Jessica都驚呆了。
所以這個一身黑色真絲,肌膚如雪,看上去冷豔清透的,港府首富家的太太居然是個潑婦。
大庭廣眾之下,賀氏酒店自己舉辦的酒會上,身為主人,她居然打人,打賓客。
Jessica是個文雅的,有涵養和修養的女性,今天來也隻想小小為難一下賀樸廷,以報他說她的妝醜,還嘲諷似的,送他太太的名片的無理行為,哪裏知道竟然碰上個潑婦。
但她不會打架,而且也沒有應對潑婦的經驗,不明白,這種情況下吵吵沒有用,真想占上風,就應該像蘇琳琅一樣,直接上手?
分明很緊張的,因為他們此刻得殺兩個人。
而在他們殺完的那一刻,AK對AK,特種兵對毒販,一場激烈的惡戰將正式打響。
但賀樸旭還是抑製不住的想廢幾句話。
他又說:“蘇小姐,你好適合穿大陸特種兵的服裝喔,你今天格外漂亮?”
為了執行任務,他們都換衣服了,裏麵是防彈衣,外麵是海軍部隊的藍色迷彩裝。
窗外,地麵有上一條嶄新的,筆直的雙向四車道戰備公路,柏油馬路,嶄新而寬闊。
半空中,有兩架戰鬥機於F-111的兩側伴飛來作引導。
蘇琳琅隻需跟著它們,就可以繼續往前飛了。
低頭,公路上有車輛在加速奔跑,車上有人在揮旗做引導,在指揮F-111降落。
跟起飛時的昏天黑地,單打獨鬥不一樣,這是一次有輔助的降落。
蘇琳琅已經從兜裏掏出泳帽和耳塞,鼻夾了,戴上帽子再塞上耳塞和鼻夾,她伸開雙手向後一倒,說:“不用啦表哥,再見?”
為了開飛機的時候更方便,她穿的是分開兩件的泳衣。
當然不是比基尼,湖綠色的普通泳衣,下身是帶小裙子的平腳短褲,上身是緊身的露腰T恤,她這突然脫衣服,搞的幾個當兵的都不好意思,趕緊轉身了。
舒展身體,再一躍入水,蘇琳琅就朝著那片漁船的方向去了。
程超讓司機停了快艇,當然不能走,他們得在原地盯著蘇琳琅,等她安全。
不過閻局和程超倆很高興。
而且閻局剛才其實就發現了,賀樸旭沒那麽膽小,還挺有些勇氣的。
他就趕忙說:“為保賀樸旭先生的安全,我們會派船跟蹤的,要是他出了什麽問題,我們當然以保護他的安全為重,必要的時候,我們會提前抓捕顧滿貫。”
程超則說:“我聽外麵的人說,大家叫樸旭是‘大眾情人’,我還納悶呢,什麽叫個大眾情人,現在我算明白了,樸旭是值得女孩子們喜歡的?”
所以現在是賀樸旭想去,反而,不幹己事的賀廷樸要攔著他。
但他這樣子說,許天珠就不高興了,她說:“總裁先生,你也是第一次來吧,你知不知道別人為了能在紅毯上多逗留片刻,多讓記者拍幾張照片,有多麽的費心機。”
再回頭,對蘇琳琅說:“就算不故意慢,但你也不能像平常走路那樣風風火火,大步流星,要那樣,記者甚至拍不到你的。”
有些人走紅毯沒經驗,風風火火經過,不但服裝和珠寶的美展現不出來,記者都無法對焦鏡頭,當然就拍不出好照片。
而想要記者拍出好照片,又不能顯得像沒見過世麵一樣,刻意逗留,也是門藝術。
蘇琳琅低頭看細伶伶的高跟鞋,說:“表姐放心好了,我倒是想走快,但是踩著這麽高的鞋跟,我走不快的。”
蘇琳琅掙開肘著她的齊嶼,說:“你們遇上毒販的巡邏艇了,怕弄出聲響,全拖水裏了吧。”
又問:“都那個了吧,沒有留下什麽隱患吧。”
齊嶼抹了把臉,先說:“謔?表妹可真專業。”
又說:“船上總共四個毒販子,別的三個當時就被我們拖下水了,這個是我們大意了,他的心髒在右邊,剛才一刀沒捅死,還差點就弄出槍聲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巡邏艇上也有人影了,人一個個的站起來,有十幾號人。
那種鄙夷是賀致寰看孫琳達時才會有的。
賀樸廷但凡說起賀樸旭,眼神就會變的跟他爺爺一模一樣。
當然了,他是賀致寰帶大的,耳濡目染的熏陶,他隻信奉金錢,也是強者思維,隻願意跟強者,聰明人合作共事,目標也隻有一個,賺更多的錢?
賀樸旭在他眼裏,就是一個給點錢養著的飯桶,廢物罷了,他才懶得多花心思。
他也很難理解蘇琳琅這種軍人式的,再笨的兵,她都要花心思**的思維的。
一個站街多年,又身染毒癮的北姑,喬向娣,她於港府這座國際大都市既無足輕重,輕如鴻毛,但又是那麽的重若泰山,不可或缺。
蘇琳琅冷笑,抱臂:“我要不答應,就非讓賀樸旭拍《賭場風雲》呢。”
賀樸旭坦然說:“陸六指說,你這人心地特別善良,最見不得世間有不平之事,在將來是能當港督的。所以隻要我好好求求你,你就會答應的。”
他又從冰雁手裏接過那朵用血紅的紗布編成的花,眨眼:“蘇小姐會答應吧。”
所以他之所以用血紅的紗布編一朵玫瑰花,就是為了搏取她的同情心了。
賀平安的手一直在油門手柄上,就沒有鬆過。
但賀樸旭還是覺得不夠快,從賀平安手裏接過了方向盤,要親自開。
他其實還沒有見過大陸公安,也沒有見過南海部隊的軍人。
甚至在今天的大陸與港,聯合軍事行動中,港府警方就他一個人要去支援大陸。
但那又如何,就算港府警察全部死光光了,隻剩他一個人,他也要剿毒。
賀樸廷心驚肉跳,但當然要聽,因為跟毒品有關的,就隻有兩個字:危險?
他不想賀氏,也不想妻子牽涉到危險中。
蘇琳琅趴到情人胸膛上,興奮的說:“想不到吧,我是從Megan的包裏發現的線索。”
賀樸廷果然沒想到,而且特別意外,鬱悶也一掃而空,啞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當然,既知道了,她也就不著急了。
接過賀樸旭遞來的,血跡黯沉的花朵,示意他跟自己一起進電梯,這也是頭一次,她直麵開問:“錢Sir,你是不是即使孤軍奮戰,或者求助陸六指,也絕不向大陸軍方低頭。”
明明大陸軍方在公海擁有執法權,而且隻要港警願意伸手,他們必定鼎力支援。
因為港府這塊百年殖民地,代表著整個中華民族的尊嚴。
它的回歸於所有大陸人民都意義非常。
又搓著雙手問:“要不要我來手把手的教你洗牌。”
賀樸旭擺手,接過撲克牌,一臉單純的笑,一張張的插著牌,洗的很笨拙。
洗了片刻的牌,大概是嫌袁四爺的雪茄味道太臭,影響他發揮,他還掏出香水四處噴了幾下。
這就搞的白骨爪和牛仔傑克對視一眼,又同時笑了起來。
雪茄味都聞不了,還演什麽賭王。
那樣,她就可以去上警察學校了。
等她畢業了,將會是全華國最優秀的女警?
怕會驚動賭船上的毒販,就連閻局長坐的都是隻靠人力驅動的皮劃艇。
也是為了迎接港府警察的到來,他乘著皮劃艇,親自到了賀樸旭所在的巡邏艇上。
能夠接收到無線信號,就證明大陸公安離此不遠了。
同時也意味,顧滿貫的賭船也離他們不遠,賀樸旭追了整整三年的阿坤,也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了。
這是港府警方和大陸公安的第一次合作,它是曆史性的,也可以說是個裏程碑。
它的意義是很偉大的,但是它發生的又是那麽的隨機,平常。
賀樸旭一直握著對講機的,就在蘇琳琅報數的時候,他已經調到大陸公安的波段了。
阿衝著急,就說:“老大,蘇小姐飛機開那麽棒,她今天很辛苦的,快拉她上來吧。”
另有個叫阿飛的也說:“太陽都要落山了,水裏很冷的,快呀,拉她上來?”
大家齊聲說:“老大,快點啦,拉蘇小姐上來。”
賀樸旭咬牙切齒的盯著蘇琳琅,她已經脫力,攤開手,順水鳧著,她兩眼篤定和自信,認為他伸手隻是時間問題。
他真的特別生氣,火冒三丈,但憋了半天,他終於還是朝著蘇琳琅伸出了手。
賀樸鴻和賀樸旭同時抬頭。
可不嘛,大長腿,翹屁股的賀樸旭臥底當的真好,直到現在沒被發現不說,還和毒販子一起撤退了。
賭船上,阿湯正在經曆的,是他自加入販毒集團以來,經受的最嚴峻的考驗。
他有二十多號馬仔,全是精兵良將,人均配給的是一百發超長彈匣,每人身上有三隻彈匣,全部加起來足足有六千發子彈,而且個個身經百戰,倒下一個,立刻會有人補位,保證不浪費一粒子彈,也保證不會讓火力布防有任何缺口。
他們的子彈是足夠滅掉一個正規軍隊兵團的。
而隨著蘇琳琅撩裙擺,轉身,她的裙擺就被剛剛才被賀樸廷給踩了的亨特局長踩到了。
此刻,現場有幾百名特工。
喬治上校站在宴會廳的入口處,是因為他能力強,地位高,得女王信任。
而他是了解蘇琳琅的,知道她會打架,還知道她是九龍的無冕女王,他也一直盯著她。
離得遠,不知道對麵發生了什麽事,但當他看到有同事在她麵前摸槍,他立刻大踏步過來了。
而濫用職權,搞特權,向來是他的PLA太太最討厭的。
她今天穿一條粉色乖乖裙,長發還略濕,沒有化妝,也不像剛才那個女記者,塗一層厚厚的粉在臉上,皮膚清透而健康,一看就是為了去吃飯,專門洗澡了。
她在笑,也說:“賀總,要不給我個麵子,就別搞的那麽著急了。”
盯著情人,又故意說:“不像咱們賀總年薪千萬,兵工廠的同誌們一月工資三百塊,加班也沒有補貼,挺難的,你就別為難他們了吧。”
年薪千萬,當初紅口白牙說自己會捐給大陸,讓她照顧一下他的弟弟們。
程超咦一聲,說:“不愧樸廷能當首富,你說的這一條條都是領導操心的。”
又回頭說:“聽說你給北平商業銀行做了全套谘詢,招行的行長四處說你專業,谘詢做的好,要不你說說,袁老四的問題要怎麽解決,給我們支個招。”
賀樸廷側首,見妻子目光凶巴巴的盯著自己,翹起二郎腿,湊頭過來,聲音放的小小的,說:“阿妹今天穿的裙子特別好看。”
蘇琳琅穿的裙子俗氣的要死,也是她還年輕,運動得多,身體底子好,膚色好才能架得住這種死亡粉,情人誇一下,她挺受用。
但他沒捐款不說,拿軍人開涮,她很生氣的。
而且,阿霞竟然是她的妹妹。
話說,在蘇琳琅去救賀樸廷的那天,在阿鬼士多等綁匪的時候,聽阿霞講過自己的遭遇。
阿霞是在80年,11歲的時候跟著母親一起,搭蛇頭阿鬼的船偷渡到港的。
阿鬼見她母親生得美貌,就把她們母女留在了士多店,當然,不但他自己欺負,偶爾還會讓綁匪們欺負她媽。
他已經抓到阿坤了。
大毒梟。
阿坤不過是個沒人性的畜牲罷了,真被摁到地上,他就是條蟲,廢蟲。
現在該阿湯了。
馬鳴太太在馬鳴死的第二天就服安眠藥自殺了,賀樸旭必須抓到阿湯,讓他陪著馬鳴兩口子一起上黃泉路。
港府黃賭毒泛濫,賣**的女性多,性病也多,福利院裏,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是毒蟲和有性病的人生的,當然全是畸形兒。
它是這個年代港府最為顯著的社會問題,也是港府警署,那些良心未泯的華人警長還會拚命緝毒的原因。
整個社會被毒品和色情侵蝕透了,爛了,孩子的健康都沒了,社會哪裏還有希望。
蘇琳琅想了想,對冰雁說:“因為那些寶寶的父母都有病,又沒有經過治療就生寶寶,所以那些寶寶都不健康,他們很可憐的,我們以後可以多來幾次,多給他們捐點錢。”
冰雁若有所思的想了很久,說:“如果阿嫂要生寶寶,就不能生病,要保持身體健康。”
賀樸旭雖然屁股痛,但是顧不得,撲進洗手間,他立刻掏出撲克牌看消息。
而當他打開撲克牌,就見上麵是一串長長的數字:20332120 1155211257。
賀樸旭家好歹也是做海運的。
他這一看,再一琢磨,明白了,這應該是阿坤毒巢的坐標,也就是說,阿霞直接把毒巢的坐標給他了。
這還等啥,當然是趕緊發給公安啦?
他都16了,都上高二了,大小夥子出門,隻要帶著保鏢就可以了。
他揮手說:“Gonda受了點小傷,馬上就會好的,你們忙你們自己的吧。”
Gonda不樂意了,攤開雙手:“I am a hero!。”再用中文:“我是港府的英雄。”
蘇琳琅見他腿上打著石膏,正準備問什麽,電梯門開,賀樸旭帶著個保鏢來了。
他一看到蘇琳琅,先伸手指噓聲,再說:“蘇小姐,借一步說話。”
賀樸旭望著越飛越遠的飛機,咬牙切齒,說:“你他媽懂個屁?”
蘇琳琅現在上演的,是一場非常棒的戰鬥轟炸機飛行表演。
她的技術非但不爛,而且近乎完美,叫賀樸旭懷疑她至少有十年的戰鬥機駕齡。
他大吼:“叼他老母,加足馬力,追她?”
農曆三月,新春伊始,風景優美的南丫島藍天碧海,微風徐拂。
他跟阿坤,阿湯他們其實是一樣的。
唯一不同的是錢米莉收養了他,把他當作寵物來養了而已。
他也一直以為自己無國無家,是無根之人。
但在今夜,在這片夜色茫茫的公海上,有人對他說歡迎回家,說歡迎回到祖國。
他依然在抗拒,不想承認自己的歸屬。
說起這個,程超突然說:“樸廷,該不會也是你打的招呼吧,動不動就有北平的人打電話說要給我介紹對象,調下來幾個女同誌,全是未婚,還都特別主動,非要跟我處對象?”
他這話一出,蘇琳琅嗖的回眸,睫毛根根分明,幹淨澄澈,盯著情人。
話說,為從戰場下來的大齡帥氣表哥解決個人問題,當然也是賀樸廷幹的。
但他肯定會否認:“表哥想多了,我很忙,也從不關心別人的私生活。”
程超是軍人,腦子耿直,想到什麽就要刨根究底,他說:“不對吧,就是你吧?”
所以精明如賀樸旭,他判斷的方向很對,喬治上校確實跟阿坤,以及亞洲的販毒產業鏈有關。
通過Megan的備忘錄和她移動電話上的竊聽器蘇琳琅可以推斷出來,喬治上校不但知道亞洲最大的大毒梟阿坤藏在哪裏。
而且應該就是他授意Jessica接近Megan的。
因為Megan的公司有甲胺出售,隻要他們能掌握她售出甲胺的具體信息,就可以通知阿坤,讓他半途攔截,搶劫,然後拿去製毒品。
這也正是近兩年亞洲毒品猛增的原因。
阿坤今天是來尋開心的,輸了當然不開心,所以顧滿貫一看自己手裏的皇家同花順,嚇的三魂掃了二魂,就忙說:“坤哥,我的牌太爛了,這局我不跟了。”
阿坤的牌也不錯,是一副順子,要是顧滿貫不跟,他這副牌就廢了。
他不樂意,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阿湯立刻拍桌:“顧先生,我勸你識趣點,跟?”
顧滿貫不是牌太小不敢跟,而是因為牌太大了才不敢跟的,這可咋辦。
阿霞果斷瞄準阿坤扣動扳機,隻聽一聲槍響,阿坤耳邊的移動電話被轟了個稀爛。
他的手下們發現這邊有人開槍,槍口同時挪了過來,對著她瘋狂掃射。
阿霞立刻臥倒,才沒有被射成篩子。
而等她再抬頭的時候,就見賀樸旭被阿湯押著,已經快要帶下船了。
黑暗中,他邊被人拽著跑,還邊大喊:“阿霞你不用擔心我,記得要好好躲起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活著從這兒出去?”
她怕蘇琳琅搞不定對方,怕今天的酒會要搞砸,很擔心,畢竟這場酒會她準備了很久。
蘇琳琅看有侍應生經過,端了一杯雞尾酒,笑嘻嘻的,示意許天珠看Jessica。
可憐Jessica都被打傻了,也被打怕了,整個人還在瑟瑟發抖,但當Megan問起剛才的事情時她卻堅決搖頭,並機械的說:“Megan,香江政府正在嚴厲打擊色情業,所有去螵的男人隻要被抓到,就會被警方罰款,罰到破產為止。”
Megan想問的是蘇琳琅有沒有欺負她,她非但不回答,還不停的說螵娼。
螵娼那種事又哪裏能是在這兒說的。
裏麵有幾十罐甲胺,它們要全被製成毒品,能賣好幾個億。
現在它們起火了,被燃燒殆盡了。
船上不斷有毒販子,還有製毒的工作人員們在往水裏跳,撲通撲通,跟下餃子似的。
阿霞把望遠鏡下移,就可以看到水裏到處是皮劃艇,皮劃艇上全是舉著槍的特種兵。
毒販子們好容易逃過了船上的交火,自以為入水就能逃之夭夭,豈知剛入水就是一槍爆頭。
賀樸廷夫妻到了之後得先休息兩天,許天珠親自陪蘇琳琅,要帶她逛逛街。
有幾家倫敦本土的中古表店,香水店,古董店和商場都是大英王室特別追捧的,也是大多數港人來旅遊時,落地就要去朝聖,購物的商店,許天珠都得陪著蘇琳琅逛一逛。
因為她是大陸來的,又是頭一回來倫敦,她得帶她開開眼界嘛。
許天珠就是那位稀裏糊塗的被許婉心騙了的,許太朱顏的女兒,今年她已經三十歲了,但是還沒有結婚,也沒有結婚的打算,賀氏在歐洲的商業由她全權打理。
也是因為她的堅持,賀氏在倫敦開了第一家正宗粵菜館,所有食材都是每天從港空運的。還別說,經營了兩年,生意比那些洋不洋,土不土的店火爆多了。
話說,Megan曾經拒絕了賀樸旭,並主動跟賀樸廷提過想要交往。
他當時說自己早有婚約對象,也說過Megan可以等一等,如果他見到婚約對象,對方不選擇他,拒絕婚約,他就會跟她交往,並結婚?
Megan當然拒絕了這個荒唐的提議。
因為在她的潛意識裏,賀樸廷,一個東亞,黃種男性,她選擇他是一種恩施,施舍。
但他竟然會為了跟一個東亞女人的舊婚約而讓她等待,簡直是在侮辱她。
賀廷樸不愛吃,無論把什麽山珍海味擺到他麵前他都沒興趣,吃飯都是餓的不行了才來填肚皮。
也不愛玩,連個朋友都不交。
家裏那麽多車,賀樸廷前段時間還買了輛跑車,他可以開出去玩兒吧。他不,他頂多把車拆了,敲敲打打,搞壞它再修好它。
讓他開他是沒有興趣的。
所以在蘇琳琅看來,艱苦什麽的於賀廷樸都不是問題,關鍵是去大陸,他能受到保護。
代表的也是兩個民族的風格。
一個天**好和平,一個,以殺人為樂。
蘇琳琅剛才一直跟許婉心講的也是這個,華國人不殺人,不是因為不會殺,而是華人天生愛和平,是君子,不以殺人取命為樂。
雷切是把好刀。
它曾陪著蘇琳琅進匪窩救賀樸廷,還曾陪她對付前飛虎隊隊員黎銳,於她來說就跟個老戰友一樣。
在原來,蘇琳琅隻會旁觀,不會參於緝毒案。但現在她必須參與進去了,她不能讓一個幫她背過人命的女孩經受毒販的折磨。
大概把事情跟賀樸廷講了一遍,她又說:“阿哥,我必須知道所有的事情,有必要的話,我來幫公安抓阿坤,因為我必須把阿霞趕緊救出來,必須要快?”
賀太太外貌嬌小,但靈魂比鋼鐵還要強悍。
結婚以來,她這還是頭一回當著賀樸廷的麵展露脆弱的一麵,甚至落淚。
賀大少摟著妻子,聽她磕磕巴巴講完,立刻說:“我給程超打電話,然後親自去接他?”
再這樣下去,早晚整個港府都會淪為毒窟。
但是,要是賀樸旭能找到阿坤,並把他給幹掉呢。
那麽,全亞洲最大的販毒集團將群龍無首,警方也就可以逐個擊破,抓毒販了。
再就是,皇家警署士氣低落,人人聞毒變色,特別頹廢。
隻有阿坤和阿湯死,局麵才能被扭轉。
因為阿湯幾乎可以說是個殺人機器,還不好女色,從來不螵,隻會殺人,虐人,剝人頭皮抽人的筋,以及保護阿坤。
但是他竟然被賀樸旭給絆住腳了。
她畢竟還小,有很多事也不了解,所以她想不通這到底是為什麽。
但是不得不說,賀樸旭是個很大的變數,他拖住阿湯,就給今天的抓捕創造了極大的有利條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阿霞無比迫切的期待,期待那個提著長刀的阿姐能從天而降,幫她抓住這幫毒販子。
阿坤微點頭,阿霞逮頭發把賀樸旭薅了回去,照臉又是啪啪幾個大耳光。
賀樸旭肩膀一縮,鼻子去嗅阿霞的手:“快,快打我,喔,好爽,我好爽?”
阿霞抬腿踢襠,一大腳把賀樸旭踹飛,牙縫裏嘣了三個字:“死撲街?”
而被踹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的賀樸旭攤開雙手,緩緩來了句:“天啦,我看到上帝了?”
這個場景在正常人看來很古怪的。
甚至還專門要了份劇本,就賀樸旭在劇中的造型問題,準備給劇組點建議。
再努力一下,說不定他就能憑《賭場風雲》拿到金像影帝呢。
蘇琳琅自己的幾項生意,化妝品由琴姐和陸六爺共同經營,他們倆代表兩個陣營,就不但不敢撂挑子,還會比賽著幹,把工作幹的更好。
影視方麵,《賭場風雲》也馬上開拍。
場景是現成的,銅鑼灣大富豪和一艘剛剛裝修好的,嶄新的渡輪可以拿來就用。
船艙一片黑暗。
賀樸旭來了句:“真奇怪,明明我阿嫂一拍槍就會出來的,我怎麽就不行呢。”
阿霞一看賀樸旭笨手笨腳的,心急,奪過雪茄盒連拍帶打,要把槍找出來。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黑暗中,賀樸旭被阿湯一把拽了起來。
船艙有透進來的月光,可以清晰看到人影,一手拽起賀樸旭,阿湯抬槍就要射殺阿霞。
而閻局要帶他認識的,才是它真正的實力。
在這一刻,賀樸旭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渺小,也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那場有一個團參與的,大型軍事行動。
他也覺得,自己終於算是了解華國軍隊,南海軍方了。
但就在這時賀樸廷站了起來,指著牆上的地圖說:“閻局,我看地圖上任務標記出來的地方,製毒基地靠近東沙群島,要我記得不錯,它是台島的海域管轄範圍,大陸軍方直接開軍隊過去,不會有問題吧。”
賀樸旭因為隻是警察,不太跑公海,對於東亞的公海海域問題不算太了解。
所以他本能的,是想拒絕掉的。
不過就在他準備拒絕的時候,他看到蘇琳琅從Megan的身側經過,然後極為絲滑的,把Megan的移動電話滑進了她的皮包裏。
邊塞電話,她還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賀樸廷明白了,所以他太太剛才偷了Megan的移動電話,在翻她的電話記錄吧。
現在翻完了,就又悄悄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