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東海玉簫

小小的一間屋子,卻有了七八個人,幾乎全都是女人,而且全都很年輕、很美豔,且全部穿著道袍。

中年道士就坐在正中,身材筆挺,雖然已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卻與李尋歡的病怏怏落魄大叔不一樣,也與上官金虹的陰沉霸道不同。

他不僅裝飾豔麗,衣著奢華,注重自身儀表,麵色紅潤間,雙目神光充足,精神奕奕,保養的不遜於二十多歲年輕人。

金環無情,飛刀多情,鐵劍好名,玉簫好色。

若誰以為兵器譜第十,以好色為名的玉簫道人身體虧空,外強中幹,那便大錯特錯了。

能在色之一道闖出名頭,無疑是有獨特本事的。更何況他還有個隱藏的身份,那便是魔教的愛欲天王。

此時玉簫道人享受著身後女子的按肩揉背,注意力卻不在她的一雙纖手上,而是在思量著什麽。

從外麵進來時,他已聽聞這小鎮上有五個長相相似的年輕姐妹……

這讓他不由想到江湖上的傳聞——金錢幫的三個幫主。

奪上官金虹的幫主之位,擊斃大歡喜女菩薩,逼郭嵩陽遠走關外,使李尋歡不敢攖其鋒的三個女人。

江湖傳聞總是越傳越離譜的,其中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但奪上官金虹的幫主之位是事實。

至於要說一飛刀射死大歡喜女菩薩……玉簫道人隻會笑笑,他比其他人更清楚那個女怪物是個什麽東西,別說一柄飛刀,就是十柄、二十柄,恐怕都戳不穿那層肥肉。

消息從保定府傳到東海,這其中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手誇張,在酒館飯鋪被人添油加醋。

玉簫道人微微凝眉沉思著——三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幫主。

江湖上很久沒有金錢幫幫主的消息了,倒是前幫主上官金虹又重新開始管事。

與此同時,關外也有傳聞,出現了幾個長相一樣的可怕女人。

現在這遠離保定府、同樣遠離關外的,塞外草原的邊陲小鎮的五個一模一樣的姐妹,會有關係嗎?

玉簫道人忽然間有些頭疼,這江湖好像越來越亂了,也越來越看不懂了。

究竟是自己真的開始老了,還是中原江湖出現了變化?

細想來,一切都是從老教主約鬥白天羽開始——

老教主敗了,神刀堂迅速壯大。

小李飛刀離開關外,重回中原。

上官金虹被人奪去幫主之位,金錢幫易主。

百曉生死於少林。

一切都好像是同時發生的,原本有條不紊的計劃,忽然間失控了,局勢開始紛亂。

就好像忽然間,中原江湖成了一團亂麻,教內因為教主敗於白天羽之手也開始動**,聽聞關外一脈已經出事了,逼得他不得不回來看看情況。

“教主真是走了一步臭棋。”

玉簫道人喃喃道。

好在他魔教的身份還沒有暴露,依舊是江湖上的兵器譜第十,東海玉簫。

思緒逐漸飄遠,望了眼天山的方向,玉簫道人收斂心緒,重新放回眼下——五個一模一樣的年輕姐妹。

若是真與金錢幫有關,自然是一件大事,此次回天山要讓教內警惕起來。

若是無關……

玉簫道人眼睛眯起。

要是有五個一樣姿色的美人穿著道袍跟在身後,光是想想,都讓人忍不住內心澎湃。

他東海玉簫的美名也將更加添上一抹光彩——

起碼再過幾十年,都無人可以超越。

“停吧。”

玉簫道人伸了下手,身後穿著道裝的女子頓時停下捏肩的動作,後退一步。

他晃晃脖子,撫著腰間玉簫,看向窗外。

五個人很難一樣的實力,隻要攝魂大法控製住其中一個,就可以內部逐個擊破,前提是她們與金錢幫無關。

按照他的經驗,這種人一般都精通合擊之術,心意相通,可以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實力,憑此縱橫江湖。

攝魂大法正是她們的克星!

得控住一個逼問一下,若真是與那三姐妹有關、屬下之類,就得趕緊去天山稟報了。

兵器譜第十的隻是玉簫道人,魔教天王的身份沒有人知道,真正實力遠不止東海玉簫,他自然有其自信,即使是郭嵩陽也能碰一碰。

“孿生……”

玉簫道人輕撫玉笛。

夜色朦朧。

北風呼嘯,吹動街外的招牌,不時發出輕響。

江玉燕房間裏空無一人。

她與顧長生不知何時已經躲到了花白鳳房間的梁上,瞅著下邊一言不發。

不出所料,剛剛去到孫小紅房間,**是空的。

顧長生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和江玉燕來做這種偷雞摸狗的破事,但是——要是孫小紅很正常的傾心江湖少俠,她可能都不會多管,可忽然間就好的不學跟著師父學壞的,難免放心不下。

她們隻是來確定一下孫小紅到底到哪一步了,還有沒有機會治療。

要是真有什麽不合適看見的東西,顧長生會立刻捂著江玉燕跑了。

房間。

**。

一個金錢幫幫主,一個魔教大公主。

怎麽看怎麽怪異。

孫小紅和花白鳳都衣衫整齊,什麽都沒做,就是單純的抱一起睡了。

“會不會她不會?”江玉燕細若蚊聲道。

“你可以說她沒做,但並不一定不會。”顧長生輕輕搖頭道。

事實上,隻要啵嘴有了感覺,自然而然就會蹭蹭,一切都會了。

現在這情況是……出於好奇?

終究還是年輕。

顧長生輕手輕腳地和江玉燕離開,無聲無息消失。

“有點刺激。”

回了房間,江玉燕鬆口氣道。

“下次不能做這種事。”顧長生嚴厲道,“你可是她師父!”

“就是師父才關心,要不是我才懶得管。”江玉燕道。

“小紅可不會希望睡覺的時候被你這屑師父關心。”

“你覺得在保定府的時候她沒偷聽?”

“……小孩子好奇,管一管就好了。”

“現在可不是好奇的事了。”江玉燕嗤笑道。

“姐妹情而已。”

顧長生淡定道。

江玉燕抬眼看了她一眼,“姐姐?”

“……”

顧長生第不知道多少次祈禱,孫白發知道此事的時候不會腦溢血。

那老頭兒……這次沒死在上官金虹手上,反而死於心髒病就麻煩了。

“不虛此行。”江玉燕抬指一道勁氣熄了燈燭。

她們如願搶到了攝魂大法,而孫小紅帶走了兩位魔教公主,金錢幫收獲頗豐。

這都是留給金錢幫的家底。

隻是江玉燕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為什麽老擔心小紅被人圍攻割掉頭骨灰拌酒?”

顧長生散開頭發,扔去外衫,聲音在黑暗的房間裏響起:

“因為你徒弟像個渣女——另一個渣,就是落了個被人骨灰拌酒的下場。”

她腦海裏浮現孫小紅不在乎地拿手指抹去唇邊血跡的模樣,雖然裹著羊皮襖子,卻掩不住那股不羈與霸道。

究竟學了誰?

——誰家好人一天嘴受三次傷,還能把人拐走的?

——他媽的這天賦絕對有問題。

顧長生忽然知道葉開模樣是誰教出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