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莫慌
魔教四大天王在做什麽，顧長生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在短短三年時間裏，兵器譜前十高手，全都死光光，隻剩下兩個人——一個武林神話小李飛刀，另一個排名第十的玉簫道人，真實身份是魔教的四大天王之一，愛欲天王。
哦對，還有一個廢人呂鳳先也還活著，卻失蹤了。
站在幾十年後看，魔教的計策無疑是成功的，且是大大的成功。
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在於老教主死的太早，四大天王分權，不想選新教主，才給了上官小仙可乘之機，想要同時掌控金錢幫與魔教，最終內鬥。
上官小仙這個魔教盟友反而給了魔教沉重一擊，那一代四大天王隻有一個智慧天王躲過一劫。
巧合？陰謀？
不管是巧合還是陰謀，現在已完全變了。
顧長生忽然記起了一個人，若是陸小鳳在這裏，肯定能揪出來真相——可惜，世上隻有一個陸小鳳。
在乎真相的人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多。
“你大師父的嘴是天底下最硬的東西，比青金玉石製作的兵器還硬。”
“難道是有什麽奇門功法？”
江玉燕和孫小紅小聲的交談傳入耳中，顧長生側頭，孫小紅正暗戳戳仔細打量著顧長生的嘴。
毫無疑問，白天嚼鐵的一幕讓這個姑娘很是震驚。
“你二師父也可以。”顧長生道。
“真的嗎？”孫小紅驚訝轉頭看向二師父，能把敵人的兵器像吃甘蔗一樣咯嘣咯嘣嚼碎吞下去，實在是太炫酷了。
“我不可以，沒有你嘴硬。”江玉燕搖頭道。
顧長生瞅著她，江玉燕轉頭望向別處。
“嗯，假的，你二師父的嘴很軟。”顧長生說。
“嗯？”
江玉燕愣了一下，回頭狠狠瞪她。孫小紅下意識看向二師父的嘴，江玉燕抿著唇轉頭。
孫小紅眉頭動了動，重新望向顧長生，顧長生張開嘴空咬發出清脆的哢吱一聲，潔白的牙齒讓孫小紅縮了縮脖子。
顧長生哈哈大笑。
一起回了院裏，在看了一摞卷宗後，上官金虹來匯報收尾的處理。
看三個幫主待在院裏，上官金虹心裏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將事情匯報完畢，孫小紅擺了擺手，上官金虹便離開了，呂鳳先戴著鬥笠，如影子一般跟隨在身後。
到了總舵屬於他的石室前，上官金虹忽然轉身，平靜的目光盯著呂鳳先。
呂鳳先毫無動靜，隻是站在那裏。
“把鬥笠摘下來。”上官金虹道。
呂鳳先依言摘下了鬥篷，露出已顯滄桑的麵容。
上官金虹打量著他的模樣，兩人身材相仿，都是高大挺拔，這倒免去了不少麻煩。
他不會江玉燕和顧長生那種遮掩體型的辦法，在他看來，兩人的易容術和其實力一樣頂尖。
“你會不會易容？”上官金虹忽然問。
呂鳳先原本木然的表情一愣，旋即有些微微的色變，沉默片刻道：“不會。”
上官金虹點了點頭，沒說什麽，推門進石室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自己，不管是出手還是辦事，本身就是一種迷惑的手段。
上官金虹一開始覺得三個幫主過於詭異，此時越想越覺得巧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這本就是一種讓旁人畏懼的手段。
譬如他自己，對幫主就已有了些畏懼。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改變。
上官金虹站在石室窗前望著院外，心裏不斷推演著這樣做的妙處。
若是荊無命還在……
呂鳳先終究和荊無命有差距，不僅是實力上，還有忠誠，培養的時間還不夠。
“你對魔教的事怎麽看？”上官金虹忽然說。
窗外的呂鳳先沉默很久，道：“金錢幫脫胎換骨的開始。”
上官金虹眼中的光一閃而過。
“將這幾天保定府的消息整理出來，送過來。”
“是。”
呂鳳先應了一聲，走到院外，立刻就有穿著杏黃色長衫的侍者湊過來等吩咐。
這種雜事用不到他親自去辦，他是一柄劍，一把刀，是利刃。
回到石室門前，上官金虹依舊站在石室裏的窗旁，望著院裏孤零零的那棵白楊。
如今金錢幫分舵整合成三個，需要處理的事雖然還是很多，和以前相比卻已經是天差地別，他也不用再每天處理五個時辰依然嫌時間不夠。
“上官飛如今在做什麽？”他又問。
“每日在習武場苦練，偶爾找人對招。”呂鳳先說。
上官金虹不說話了，夜風吹過白楊樹的枝頭，樹枝上的嫩芽已清晰可見。
金錢幫如今控製的省份變少了，實力卻在一天天凝聚變強，他仿佛看到了金錢幫登頂的那天，席卷江湖。
依上官飛的性子，若是不改一改的話，連副幫主的位子都坐不穩。
“唉……”
一聲輕歎。
孫小紅也在歎息，手上把玩著從顧長生那裏偷偷要來的飛刀，她試著咬了一口，牙酸的不行。
怪物啊……
相比大歡喜女菩薩那洪荒巨獸的體型，大師父更像是個怪物。
好硬的嘴。
二師父的嘴……很軟？
孫小紅怔怔地想著，一剛一柔？
手撐起下巴，她麵色古怪，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兩個師父在她麵前偷偷調情了。
望著那邊窗子，孫小紅忽然麵色一變，她突然意識到，不知道兩個師父卸妝了沒有。
※※※
“唉……”
捏著江玉燕下巴，顧長生忽然歎了口氣，“你這個模樣，讓我有種在玩小紅的感覺。”
江玉燕冷聲道：“那你猜猜我是什麽感覺？”
顧長生挑了挑眉，“卸妝吧。”
“你卸。”江玉燕說。
“那就都不要卸了。”
“……”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顧長生忽然低聲道。
江玉燕道：“被小紅看見你就完了。”
“不是我，是我們。”顧長生糾正道。
江玉燕努力保持著鎮定，眼睛一眨一眨的。
“二師父。”顧長生忽然甜甜叫道。
夜色深沉。
一輪弦月掛在樹梢。
轟！
一聲巨響，在窗前用手撐著下巴的孫小紅愣愣地望著遠處，師父住的屋子頂上破了一個大洞，碎瓦四落，兩個“自己”從裏麵飛出來，像是兩個月下仙子。
孫小紅張大了嘴。
“別怕，我在和你大師父玩。”江玉燕落在地上扭頭淡定道。
孫小紅聽出了這是二師父的聲音，想了一下。
“可是二師父，你不是受傷了嗎？”孫小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