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單獨治療
時間才過去了一天，霍雨浩就再次來到了教皇殿門口。
早在來之前就知道對方找他是為了什麽，昨天見到教皇時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怎麽說呢？大概就是對方的精神力並不純粹。
而這種情況，他前世同樣經曆過——有東西在占據教皇的心智，直白點說就是奪舍，就和前世的邪帝一樣。
對方的手段比前世的邪帝更加柔和，潛移默化地侵蝕著宿主，如果精神力不夠強大，幾乎察覺不出來。
霍雨浩昨天提出這件事時，也是想看看教皇的反應，而他已經從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教皇明顯意識到了自己有些不對勁，但是找不出原因。
進入大殿，霍雨浩一眼就看到了在座位上端坐著的教皇比比東，不過她那微微用力抓著扶手的樣子和緊繃的身體告訴霍雨浩，她並不平靜。
“參見教皇陛下。”
比比東微微抬手。
“不必多禮，你應該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了什麽，你的要求我已經完成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你昨天說的事，可有解決辦法？”
“陛下的情況類似於被精神侵蝕，我需要仔細檢查才能判斷情況。”
比比東眼神微眯，“你是怎麽看出來我的情況的？”
要知道，她這個情況隻有自己知道，哪怕是鬥羅殿的那位也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
這種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的感覺簡直要令她發瘋。
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居然看出來了！他遠遠不止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我的精神力天生就比別人強大不少，第一眼看到陛下時，就發現陛下的精神力並不純粹，陛下既然有這樣的反應，那就應該清楚這種情況並不是暫時的，若是不及時處理以後情況會越來越嚴重，到最後……”
霍雨浩話沒有說完，相信對方肯定明白後果。
比比東聽著霍雨浩的話目光一陣閃爍，終於做出了決定。
“……跟我來。”
隨後就起身，走向了座位後的一處房間，霍雨浩見狀趕緊跟上，進了後才發現這似乎是教皇休息的房間。
金碧輝煌的裝飾，一張豪華的大床正擺在房間中央，床的對麵有一個小圓桌，桌子附近是一個書架，放著不少書籍資料。
而比比東徑直坐到床邊，本就修身的教皇服隨著她的動作產生細微的褶皺，顯露出完美的身材曲線，雙腿微微交疊，抬頭對上麵前的霍雨浩視線。
“我要怎麽做？”
房間中陣陣幽香入鼻，霍雨浩一時之間不知眼睛該放在哪，輕聲說道。
“還請陛下放鬆心神，我會用精神力查看陛下的狀況。”
比比東聞言眼神一厲，死死盯著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讓她直接將精神暴露在他麵前？
要知道放開心神任由他人查看大腦是極度危險的情況，不是絕對的信任幾乎不會有人這麽做。
而霍雨浩同樣也明白這一點，盡人事，聽天命，如果對方不願意就沒辦法了。
他無視周圍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壓力，輕聲開口。
“一切由陛下選擇。”
沒過多久，比比東輕輕合上了眼眸，“來吧。”
見比比東同意，霍雨浩也是閉眼，精神力從額頭探出，緩緩沒入對方的腦海，這在前世他可沒少做，簡直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而比比東整個身體不由自主緊繃了起來，隨時準備在對方有什麽不軌想法時暴起反抗，在精神力進入腦海的一瞬間比比東就感受到對方那恐怖的精神力氣息。
差點嚇地就要睜開眼睛，這就是你說的比一般人強大不少！？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霍雨浩的精神力就衝進了比比東的腦海，劇烈的痛苦讓她悶哼出聲。
緊接著一股濃鬱的生命能量緊隨其後，迅速湧入比比東的精神之海，暖洋洋的感覺又讓她下意識地呻吟出聲，在安靜的房間中顯得格外清晰。
“還……還請陛下忍耐一下……”
霍雨浩的聲音有些無奈。
對方並不特別信任他，所以在進入的時候出現了阻礙，這生命能量自然是霍雨浩提前準備的，就是為了防止比比東沒有完全放鬆，強行進入可能會精神之海受損，特地將精神力染上了生靈之金的氣息，可以及時修複，隻是效果似乎太好了一點……
比比東隻覺得臉上發燙，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對方，看到少年的雙目緊閉，絲毫沒有在意她剛才的醜態，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細若蚊呐的聲音響起“你繼續吧。”
……
“好了，多謝陛下配合。”
不知過了多久，溫和的聲音將比比東從睡夢中拉了回來，她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看到對麵微笑的少年才猛地清醒過來，下意識地微微偏頭錯開目光。
自己居然放鬆到睡過去了！？
隻見她輕咳了兩聲緩解了尷尬，這才開口道。
“情況如何？”
霍雨浩抿抿嘴，輕聲說道。
“情況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但仍然有些複雜，首先這種情況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出現的，陛下精神一直在被潛移默化地侵蝕，按照進度推算，起碼經過了十年以上才能到現在的程度。”
經過霍雨浩這樣一說，比比東立馬明白了是哪裏出了問題，眼神閃過一絲陰沉。
“我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了……”
隨後她看向霍雨浩，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將這件事告訴這個少年，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剛才對方的幫助，心中很快有了決斷。
“你知道這個世界有過神祇嗎？”
霍雨浩裝出恍然的模樣，“略有耳聞，莫非陛下這個情況是從神祇傳承中染上的？”
“你居然知道神祇傳承？那正好我省了功夫解釋，不錯，你的猜測也正是我的想法，十幾年前正是我剛開始接受神位傳承的時候，正好與你推斷的時間大致重合。”
比比東輕聲解釋，眼中仔細看著麵前少年的反應，希望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對方溫和的聲音響起
“那麽病因就找到了，還請陛下徹底解決這個麻煩前不要再接受神位傳承。”
霍雨浩說這話時眼神清澈，起碼她沒有從中看到一絲對神位的覬覦，對方就像對成神完全不在意一般。
要知道神位傳承可以算是整個大陸最珍貴的東西了，知道神位傳承的霍雨浩不可能不明白這個東西的稀有程度。
古往今來，強者無數，但又有幾個人能成為神祇？
這個少年究竟在謀求什麽東西？
她的眼神再次看向霍雨浩時又多了幾分好奇，繼續問道。
“那有解決辦法嗎？”
“目前的症狀並沒有到束手無策的階段，打個比方，陛下的精神現在就像一個有黴點的蘋果，隻要將精神之海中被侵蝕的部分一點點挑去就可以了，過程可能會很漫長，但幾乎不會有危險，而將汙染的部分清理之後，隻要暫時不要再接觸傳承就沒問題了。”
“這麽麻煩……那為什麽不能斬去發黴的部分？”
比比東微微皺眉，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一點點地清理哪有一刀切來的方便？
少年耐心解釋道“蘋果上的黴點不止一個，位置也不集中……”
教皇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真要是像她所說的那樣弄，確實會快很多，但最後剩下的怕是不足一半了，更是要時刻承受腦海撕裂般的痛苦。
霍雨浩還以為比比東怕疼痛持續太久，連忙出聲安慰。
“陛下，您放心，不會很痛的，剛才您也感受過了，有生命氣息在……”
“夠了！”
話還沒說完，比比東的臉就肉眼可見的紅潤了起來，她都以為這事都這麽過去了，沒想到這個少年還提！整個人羞怒地打斷道。
“我知道了，聽你的就是，什麽時候開始？”
“現在就可以開始，這是個長期的過程，還請陛下每天抽出時間來進行治療。”
雖然霍雨浩這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以他的精神力境界和熟練程度，給對方精神做個手術還是不成問題的。
“知道了，你來吧。”
“陛下您忍著點……”
盡管比比東緊咬著銀牙，也難以在一陣疼痛一陣舒爽的兩極下堅守心神，壓抑不住的聲音如同曼妙的交響樂響徹在整個房間中，這一刻的二人無比慶幸周圍的人都被比比東調開了。
……
“老師，您是不是也感覺到了……”
完成了初次的治療，霍雨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和精神空間中的伊老進行交流。
這場精神治療注定是持久戰，一下子清理太多可能會對比比東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慢慢來也有助於她的適應。
片刻後伊萊克斯的聲音響起。
“沒錯，侵蝕她精神的那個氣息和她接受的神祇氣息並不一樣，並不是一個神祇，一個充滿了殺戮氣息，另一個則更偏向邪惡墮落。”
“我想我已經知道是誰了……”
霍雨浩目光閃爍，事情發展出乎了他的意料，沒想到在武魂殿就發現了他一直惦記著的那位神明的蹤跡。
“修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