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可是我親妹妹

黑衙中心的大堂裏,氣氛肅然,幾名文職人員不停歸總著上報的消息,總捕則在待命,一有消息馬上出發去巡查。

東方離人端坐於堂前,指揮調度著人手。昨夜被刺殺,她本以為女帝會把她叫進宮責備,一直在等著宮裏的聖旨。

但沒想到的是,宮裏傳旨的人沒來,一個王府侍女,倒是小跑到了大堂,在耳邊低語道:

“殿下,聖上來了……”

“嗯?!”

東方離人床鋪上還藏著個男人,聞言自然花容失色,緊張詢問:

“聖上在鳴玉樓?”

“沒有,在花園等著殿下,讓您趕快過去。”

東方離人暗暗鬆了口氣,連忙起身整理衣袍,走出黑衙大堂後,又小聲叮囑:

“趕快讓夜驚堂回去,從後門離開,切勿被聖上撞見。”

“婢子明白。”

安排好後,東方離人壓下心底的紛亂情緒,帶著丫鬟緩步穿過鳴玉樓,來到百花齊放的王府花園。

王府花園規模很大,鳴玉樓側麵有一個湖泊,養著萬尾五彩繽紛的錦鯉。

湖畔遊廊中,一襲紅裙的大魏女帝,依著美人靠,手持瓷杯喂著魚兒。數位王府侍女,恭恭敬敬站在不遠處低頭等候差遣。

東方離人讓侍女們退下,獨自來到近前:

“姐姐,你怎麽來了?”

女帝看著池中的錦鯉,語氣頗為親昵:

“你昨天被逆賊行刺,我自然要過來探望。坐下吧。”

東方離人遲疑了下,坐在了身邊,身上的銀色胖頭龍蟒服,和女帝的一襲紅裙放在一起,頗有冰火兩重天之感。

“姐姐剛去鳴玉樓找過我?”

“見你在黑衙忙著公事,就沒上去。”

“哦……”

東方離人如釋重負:“昨夜我沒出岔子,就是刺客尚未找到,我定會全力巡查,將賊子抓獲歸案……”

女帝偏過頭來,望向身邊的好妹妹:

“昨夜誰在你身邊護駕?能防住血菩提,本事不小。”

東方離人也不敢明目張膽期滿女帝,想了想道:

“是黑衙新來的一個幫手,名為夜驚堂,天水橋商賈之家的子弟,武藝不俗,我準備收入黑衙,讓其擔任要職……”

“警覺性如此之高,又忠心悍不畏死,自然要委以重任。賊人尚未抓住,若是潛入皇宮鬧出亂子,不好和朝臣交代。讓那個夜驚堂,近日同黑衙高手一起巡視皇城,太後膽小,昨天也受了驚嚇,多在福壽宮周邊巡視,好讓太後睡得安心些。”

嗯?

東方離人莫名其妙——巡視皇宮倒沒啥,讓夜驚堂去太後寢宮巡視,這不引狼入室……不對,送羊入虎口嗎?

春閨難耐的太後發現還能睡得著?

這話不好明說,東方離人隻是委婉道:

“夜驚堂昨夜護衛我安全,受了傷……”

女帝可是剛剛才見過生龍活虎的夜驚堂,關切詢問:

“傷很重?要不要派太醫去看看?”

東方離人不太好回答,遲疑了下:

“也不是很重,巡查之事當能勝任,我待會就去安排。嗯……血菩提著實厲害,人手派去皇城,我住在王府心裏也沒底,這兩天就進宮陪著姐姐,免得

女帝看出妹妹是想跑到宮裏,繼續和情郎甜甜蜜蜜。她讓夜驚堂入宮巡查,無非順口圓了夜驚堂見識千年古樹的念想,對此倒也沒說什麽:

“也好,最近朝中事務繁多,有你幫忙,也能清閑些。話說你也不小了,讓你挑選夫婿,最近可有物色。”

東方離人坐直些許:“姐姐,你怎麽又提此事?你都沒枕邊人,我作為妹妹,有好的人選,也該先讓給姐姐,豈能搶在你前麵。”

離人,你真好意思說這話?

女帝深深看了親妹妹一眼,心底一言難盡,也沒點破,隻是把目光投向湖水:

“嗬~我就是怕你著急,做出傻事兒。”

“姐姐多慮了,我豈會著急……急……”

東方離人順著女帝丟出的魚食看去,卻見澄澈湖底,養著一條……一根……

!!

東方離人冷傲貴氣的臉頰一僵,眼底顯出震驚和茫然!

女帝輕輕歎了口氣:“在閨房裏用的物件兒,隨手亂扔,都能在花園裏看到了,屋子裏藏了多少,朕實在不敢細想。”

東方離人頭皮發麻,略微回想——太後昨天說,讓紅玉把這髒東西扔了……

敢情紅玉這死丫頭就丟本王門口?!

伱腦殼怕是進水了……

東方離人見姐姐誤會,連忙解釋:

“不是不是,姐姐,你聽我解釋。這東西是太後讓人丟的……”

女帝親眼看到夜驚堂毀屍滅跡,見妹妹還把事情往太後身上推,心中更是一言難盡:

“唉~你也老大不小了,向往男女之歡很正常,若有中意的男子,和朕說一聲,再怎麽也比石頭暖心……”

東方離人見姐姐不信,有苦說不出,隻能仔細解釋此物的來龍去脈,然後冷聲吩咐:

“來人,把這東西撈起來扔了,再把王赤虎拉出去仗責二十,以後再敢出餿主意……”

女帝本以為妹妹和夜驚堂,已經發展到床笫之間用道具助興的地步了。

但瞧見離人惱羞成怒的無辜反應,又覺得不像,女帝便搖頭道:

“罷了,王赤虎初衷也是為民除害,朕和你開個玩笑而已。你確定沒意中人?”

東方離人根本不想和姐姐聊這個話題,打岔道:

“沒有,不說這個了。嗯……姐姐最喜歡詩詞,最近可得了什麽佳作?說給我聽聽,我幫姐姐點評一二。”

女帝斜依圍欄,手兒輕撫香額,可以看出眉宇之間的那點無奈:

“有~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雲安,滿城盡帶黃金甲。你覺得如何?”

東方離人精通詩詞歌賦,一聽此詩,眉宇間就多了幾分凝重:

“此詩殺氣頗重,似有不服朝堂之意……誰寫的?我抓回來審審。”

“不必。”

女帝往湖裏拋下些許魚食:

“上位者要有容人之量,這不讓寫、哪兒不讓說,捕風捉影大興文字之獄,說明心虛。朕從不在意文人筆墨。”

“姐姐高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