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竹籃子打水的葛七星,矛頭直指塵宗,姐妹終團聚

薑瀾帶著夏錦,趕至葛七星、血無塵等人所在的那片戰場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不過天上地下,依舊充斥著一片可怖的殺意,像是無數把鋒芒驚人的神劍,在虛空間充盈交錯,令人肌膚做疼。

四周的山嶽全部坍塌,大地開裂,方圓數百裏的荒原,蔓延出一條又一條可怕的裂縫。

不遠處死傷著許多身影,血無塵帶來的人折損過半,不過他現在也不見蹤跡,至於葉銘,也是不知身在何方,似是被救走了。

天地間,星空下,唯有葛七星麵色陰沉如水,站立在那裏,一隻衣袖破碎,似有血跡流淌,很顯然在剛才的那場驚世大戰中,連他也負傷了。

“這是發生什麽了?”

夏錦看著眼前這一切,忍不住吃驚問道,沒想到大夏國師葛七星也會在這裏。

不過現在國師府被抄斬,葛七星已經不是大夏國師了,隻是他為何會和薑瀾在一起?

“看來還是來晚了半步。”

薑瀾來到此地,也先是打量了一番周遭環境,然後才不由得微微搖頭道,似很是遺憾。

葛七星麵沉如水,冷冷地看著他,又看了眼他身後的夏錦。

“你是故意的?”他冷聲道。

薑瀾挑眉,略微不解道,“國師何出此言?”

“可恨啊。”

葛七星一掌將幾百裏外的一座大山拍成齏粉,隻恨剛才寡不敵眾,那血仙教的賊子,手段眾多,祭出的那道血光,連他也很忌憚,不願輕易沾染上其中的血煞之氣。

至於那葉銘身後,不僅有高人指點,還有一尊曾經的聖人出手相助。

麵對兩人的合力圍攻,連他也很難招架,在混戰之中,隻能眼睜睜看著葉銘逃走。

那血仙教的賊子,也趁亂逃了。

到頭來,他空忙活一陣,什麽也沒得到,甚至還將星武秘庫的星域圖給了薑瀾。

“你剛才途中如果不走,有你出手相助,那葉銘和血仙教的小賊,又如何能逃走?”葛七星冷冷道,言語不善。

薑瀾聞言,似是笑了,道,“國師你可是八境無上大能,連你都留不下他們,我來又有什麽辦法?”

葛七星冷聲道,“你身後有公孫紫薇護法,她實力不在我之下,有她出手,定然能將那血仙教小賊擊斃,將那葉銘給捉住。”

薑瀾淡淡一笑,道,“我隻是答應國師,幫你找到那葉銘的所在,可沒答應你會出手,更別說,在我看來,那葉銘和血家小賊,不足為慮。”

“有我在,他們未來注定翻不了風浪,何況,我和夏錦將軍乃是舊識,見她有難,又豈能袖手旁觀?”

“在我眼中,夏錦將軍的安危,可比他們兩人重要多了。”

站在薑瀾身後的夏錦聞言,輕咬了下紅唇,心中升騰起一陣複雜的亂七八糟異樣情緒來,雙手也擰在一起。

葛七星冷哼一聲,也自知辯解不過薑瀾。

他看向其身後的夏錦,喝問道,“夏錦將軍和那葉銘,似乎是認識的,不然荒郊野嶺的,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血仙教人人得而誅之,你若是和血仙教有任何勾結,休怪我手下無情。”

他憋了一肚子怒火,眼下正無地方發泄。

夏錦遭葛七星的氣勢壓迫,呼吸一滯,正要開口解釋,卻見薑瀾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

“國師何必對夏錦將軍發火,她會跟著那葉銘,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他不急不緩地道。

葛七星眼眸很冷,如果沒有這夏錦意外出現,薑瀾也不可能前去救她,有薑瀾在場的話,他有的是辦法讓薑瀾出手。

可以說,完全就是夏錦壞了他的好事。

“我其實在之前,就懷疑葉雲,不對,是葉銘他有問題,這次才一路跟隨在他身後……”

夏錦這個時候,也不好隱瞞,當下解釋起了她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而後,她又說起葉銘被那名神秘的白袍青年攔截,遭遇伏殺一事。

葉銘擁有血仙教傳承在身,但是血仙教的長老高層,卻聽從那名白袍青年的號令。

兩人之間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和仇恨。

“好一個塵宗,竟然還隱藏著一尊這樣的人物……”

葛七星聽完之後,更是不甘,如今的九州大地,竟然還有一尊碎裂道果,跌落境界的前聖人。

也就是說,對方隻要修複道果,就有可能重回巔峰。

一位聖人,可不是他目前所能得罪的。

他本以為葉銘的那道玉符中的人物,是已經逝去的古時強者,可誰知竟然還活在當世。

“葉銘竟然稱呼其為師兄?”

“指導他的幕後之人,又是何方神聖?”葛七星麵色一陣陰晴不定。

“那血仙教的賊子,你莫非知道他是誰?”

而後,他又看向薑瀾。

“東原州血家,最近冒出了一個得到血家始祖認可的人物,名叫血無塵,此外,他還是血仙老祖的血脈後裔。”

“此事,國師若想要知道,去查並不難,我對此人,倒是有些感興趣。”薑瀾麵露微笑。

葛七星眉頭微皺,思忖了下,道,“剛才我趕來的時候,這葉銘似乎是打算以身設局,坑殺此人,不過這血無塵手段不少,他身上有一物,血煞之氣滔天,連我也有些忌憚,想必就是血家始祖所留的寶貝。”

“若無我出手,這血無塵或許還真會死在這葉銘手中,他那張底牌若是祭出,除非是八境無上大能出手,不然無人可擋。”

“此子怪不得能在中天州,攪動風雲,引得各方仙門道統記恨,依舊蹦躂至今,我剛降臨的時候,見他落入下風,隨時可能喪命的樣子,誰知他心思竟然如此深沉,留待那關鍵手段,想給那血無塵一擊……”

“還都不是省油的燈。”

葛七星又不禁看了眼薑瀾,然後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蕭騰。

這些年輕一輩,一個比一個狡詐,心思深沉,手段眾多,相比之下蕭騰會死在那葉銘手上,其實也並不冤。

他心中歎息一聲,想他葛七星堂堂一代人物,怎麽會生出蕭騰這樣的蠢貨來,竟然因為一個女人而死。

“當初就不該讓蕭河撫養他的……”

“這人我也幫國師你找到了,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了?”薑瀾似不知道葛七星如今心中所想一樣。

他淡淡一笑,主動開口,要起了剩下的星武碎鑰。

葛七星聞言回過神來,平淡道,“那葉銘逃了,按照你我的約定,必須讓我抓住他,眼下交易還未完成,你卻要起了東西,這是不是有些不符規矩?”

“看來國師是要耍賴了。”薑瀾依舊淡淡一笑,並不惱怒。

葛七星道,“你再幫我找到葉銘下落,我便將星武碎鑰給你。”

薑瀾麵露淡淡諷刺,道,“凡事不過三,國師莫非認為那葉銘是傻子,回去之後察覺不到異常,既然你都說了他身後有一位曾經的聖人相助,你覺得我還能憑借之前的手段,確定他的下落嗎?”

葛七星也知道這個道理,機會一閃而逝,不好好把握的話,那就隻能悔之晚矣。

他現在就很後悔,沒有做好十足準備。

“哼,你也不是什麽好人,詭計多端,誰知道你還有沒有手段,你想要星武碎鑰?可以,那就拿葉銘的蹤跡下落,或者拿他來換。”

葛七星冷哼一聲,不再和薑瀾廢話,大手一揮,撕裂虛空,轉身邁步走進其中,消失不見。

夏錦一直聽著薑瀾和葛七星之間的交談,沒有出聲打擾,此刻見葛七星離去之後,才忍不住問道,“鳳君……”

“你怎麽確定葉雲就是葉銘的?”

薑瀾笑了笑,道,“你可還記得,星骸秘境出世時,在安丘城所發生的事情,當時能在我眼皮底下,不動聲色地阻攔我,並讓那血衣公子成功自毀靈台的人,可不多。”

“你真以為那家夥,當時跳出來英雄救美,是真的想英雄救美?”

經薑瀾這麽一說,夏錦這才回想起來,然後恍然大悟。

“怪不得,當時你會給葉雲那枚玉佩……”

“走吧,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你這傷勢,怕是也要休息幾日,正好這裏離南陌州的邊境不遠……”

“我先送你回你領地。”薑瀾開口說道。

夏錦點了點頭,道,“有勞鳳君了,關於今夜之事,我回去之後就和武部商量,我雖然曾經拜入塵宗,但在這種大是大非前,還是分得清楚的。”

“血仙教這樣的毒瘤,就不能讓它存在於世間,必須鏟除殆盡。”

“如此便好,夏錦將軍的為人,我是信得過的。”

薑瀾笑了笑,也不再多說什麽,經曆了今晚這事以後,葛七星也會對塵宗起心思的,畢竟他心心念念的星辰之主命格,還在葉銘手中……

很快,他收斂眸中異色,便帶著夏錦,撕開虛空,化作流光離開此地。

“此子心思還真是可怕……”

“原來他是早早就在那葉銘身上留下了玉佩,怪不得有底氣和我做交易,可惜經曆此事之後,那葉銘也會察覺異常。”

而在薑瀾帶著夏錦離開不久,虛空一陣模糊,葛七星的身影再度浮現。

他麵露思忖,望著葉銘剛才被救走的地方,心中實在不甘,又再度追了過去。

……

薑瀾把夏錦送回她的領地,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夏錦特意讓薑瀾留下來,而後吩咐了諸多侍女,準備了一場酒宴,不過,似是有前車之鑒在前,這一次夏錦隻是淺嚐輒止,並沒有喝太多。

在此期間,塵宗那邊毫無疑問有消息傳來,葛七星出現在了塵宗的山門外,出手拘禁了幾名弟子,讓塵宗給個交代。

不過塵宗依舊沒有任何回應,葉銘似也不知所蹤。

葛七星孰不可忍,將葉雲的身份公之於眾,和塵宗對峙起來。

消息一經傳開,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塵宗也被瞬間推到了風浪尖頭,諸多長老弟子為之震動,最後還是塵宗的宗主宋書旭現身,表明自身立場,直言不知葉銘是誰。

葛七星自然不滿塵宗的態度,兩人大打出手,身為塵宗宗主的宋書旭實力非凡,可惜依舊不是葛七星的對手。

在眾多長老弟子的目睹下,被葛七星出手擊傷,不得不退回宗門內。

葛七星則是揚長而去,並留下話語,讓塵宗交出葉銘,此子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如若不然,塵宗的弟子長老出來一個,他就殺一個。

如今他已不是大夏國師,根本不受約束,簡直就是為所欲為。

以葛七星的修為實力,除非是聖人出手,不然誰都奈何不了他。

他深知塵宗的開派祖師還在,不過就算是對方出手,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不得不說,如今的葛七星,就像是一頭在中天州各地遊**的孤狼,實力強橫,各方仙門道統都對他忌憚得很。

連和他有深仇大恨的神女宮,也不敢去找他的麻煩。

如此一來,哪怕是塵宗也感覺事態很是棘手,尤其是在葛七星的有意遊說下,之前對血仙教恨之入骨的仙門道統,諸如碧遊洞天、奕劍宗,都將矛頭直指塵宗,要塵宗給個交代。

血仙教人人得而誅之,塵宗若是和血仙教勾結,那就是舉世公敵。

在這個時候,身為塵宗長老的夏錦,也站了出來,表示葉雲就是葉銘,此事是她親眼目睹。

她若是有一句假話,必遭天雷轟頂,萬劫不複,死無葬身之地。

她一出麵,事態頓時變得緊迫起來,連塵宗的眾多長老弟子,也不由得懷疑起來。

除此之外,夏錦還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大夏的將軍,手握兵權,鎮守南荒州邊境。

她的話,甚至在某方麵,代表著大夏的軍方。

薑瀾離開夏錦領地後,便直奔北方而去。

在他手上,血煞婆婆連求饒都不能,該交代的都交代了。

薑瀾自然是信不過她,最後還是出手,搜了她的魂,然後才得知她的秘密基地,像是血仙教的高層,平日都有另一層的身份。

血煞婆婆不僅是血仙教的長老,同時還是大夏暗地裏大名鼎鼎的暗影樓的幕後主人。

暗影樓乃是大夏的殺手組織,和齊名聲並列的還有一個名叫無獄的組織。

這個組織不僅接暗殺的活,平日裏也會打探收集各種情報,從某種意義上,算是血仙教的一隻眼睛。

血煞婆婆性格向來謹慎,基本上不會在暗影樓的高層前主動露麵,都是通過傳音的方式,下達任務。

薑瀾隨意搜了她的識海,發現這家夥還真是一頭老肥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身家倒是不菲,暗影樓各種髒活都接,可謂賺的盆滿缽滿。

剛好他打算給宋幼薇找點活幹。

經曆昨夜之事以後,她在血仙教也混不下去了,事後血無塵肯定會想辦法報複她。

半天之後,薑瀾身影一晃,來到一處深山密林,其中雲霧籠罩,峰青穀翠,山泉潺潺,遠處有銀瀑落下,一片水霧氤氳。

山脈周圍布有某種幻境,修為一般的修士踏入此地,還會迷失。

在這片密林的深處,有一山莊,名叫碧玉莊,覆壓方圓幾十裏,這裏便是血煞婆婆的秘密基地。

她平日裏所培養的一些年輕種子,基本都在這裏。

當中也包括宋幼薇僅存於世的妹妹。

薑瀾覺得自己作為老板,在她如此賣力的情況下,也不能虧待她,答應過宋幼薇的事情,自然也會做到。

所以昨夜見到血煞婆婆的時候,他就留其一命。

碧玉莊很是隱蔽,如果沒有路線圖,也找不到這裏,此外當中警衛森嚴,看守的護衛,基本上都是血煞婆婆親自培養的心腹,並以血仙咒控製著。

薑瀾到來之後,直接將死狗一樣的血煞婆婆丟在地上,然後表明了自己身份,從今往後他就是碧玉莊的主人。

這個過程自然沒有任何阻礙,出奇地順利。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連血煞婆婆都匍匐在他的腳下,碧玉莊中的諸多護衛自然不敢和他動手,此外,這裏的人,並無多少是真心實意為血煞婆婆辦事的。

換個主人,對他們而言,其實也並沒什麽。

在血煞婆婆培養的一眾年輕種子中,薑瀾看到了一名容貌和宋幼薇有七八分相似,年紀卻稍小一點的少女。

一身素淡的月白色長裙,麵容如瓷,五官無比精致,肌膚白得像是雪一樣,神情冷淡,披散著青絲,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厭世之感,恍若一座小冰山。

在他打量過去的時候,這名少女更是不甘示弱地和他對視著,眼裏一片淡漠,仿佛生死都渾然不在意。

“就是你了。”

“你叫什麽名字?”

薑瀾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白裙少女見他招手,在確定了是讓自己過去之後,然後才朝著薑瀾走去。

不過在要走到薑瀾身前的刹那,她卻是猛然抬手,衣袖之下,一道亮白如銀的光芒,瞬間如一頭毒蛇般撲了過來,洞穿向薑瀾。

薑瀾嘴角噙著笑意,並無阻擋的意思,任由那道銀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一道很短的匕首,刃口明顯淬了毒,泛著幽冷之色,不過根本不能對他的肉身,造成絲毫傷勢。

下一刻,隻聽鏗鏘一聲,如神鐵碰撞,匕首隨後哢嚓一聲崩裂,化作一地碎片四散開來。

白裙少女顯然也沒料到事情會這樣,整個人略帶呆滯了下,而後很快,另一隻纖細的手腕中,再度有銀光撲飛而至,如密密麻麻的雨水濺射,虛空都氤氳成一片模糊。

“反應挺快,也很機敏,可惜太傻了。”

“以卵擊鐵,不外如是。”

薑瀾依舊沒有抵抗,隻是笑笑,那一片銀光在他身前半寸,遭無形的力量壓迫,砰一聲炸開,化作漫天齏粉。

在白裙少女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探出了一隻手,瞬間抓住了她的手腕。

而後,在她略微吃痛的聲音中,隨意彈指,她頓時感覺渾身一麻,失去了所有力氣,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不過,在她要落地的瞬間,薑瀾好心地把她接住了。

“放開我……”白裙少女聲音很是冰冷,眼眸也是如此,冰寒徹骨。

“手段還挺多,不過為什麽想對我出手?”

“還有,為何想自殺?”

薑瀾伸手一拍,白裙少女哇的一聲,藏在嘴巴裏的毒牙,頓時被她吐了出來。

了結自己生命的最後手段,也被薑瀾看穿,白裙少女眼眸深處,終於是有了一絲慌亂來。

血煞婆婆雖然對她們很嚴厲,動輒打罵,但不會對她們怎麽樣……

可薑瀾明顯是個氣血方剛的年輕男子,落他手中,會是什麽下場,她不敢去想。

此地的其餘一眾年輕種子,看著這一幕,都不由得感到畏懼和害怕。

在眼前這個白衣男子麵前,他們簡直連蹣跚學步的嬰兒都不如。

“你叫什麽名字?”薑瀾再度看向白裙少女,心中饒有興趣。

白裙少女冷冷地看著他,咬牙不發一言。

薑瀾頓時笑了,道,“你越是倔強,越發反抗,我越對你感興趣,你若是順從一點,我或許就放了你。”

聽到這話,白裙少女似是猶豫了下,隨後嘴裏終於蹦出了三個字,“宋幼依……”

“那就你了。”

薑瀾聽後,臉上笑意更濃,而後在白裙少女那幾欲噴火、恨不得自絕的冰冷目光中,帶著她,隨手撕裂虛空,邁步走進其中。

半天之後,中天州,臨崖城的一座清幽別院中。

高牆綠瓦,庭院幽深,草木葳蕤,池台中幾尾漂亮的魚兒,在蓮葉下遊玩,俶爾遠逝,很是歡樂。

宋幼薇站在那裏,內襯一件月白色裏衣,外披一件素色繡花籠紗外衣,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正將幾粒魚餌,丟入池中,引得魚兒爭相搶食。

“接下來,血仙教那邊應該是待不了了,不過這次計劃前,我也將我的人,都給帶了出來,就是那血無塵,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回頭估計會找我的麻煩……”

宋幼薇一邊喂食魚兒,一邊陷入思忖,在為自己想後麵的退路。

她很早就想脫離血仙教這個泥潭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也尋不到辦法。

血仙咒就像是緊箍一樣,將她們每一個人都牢牢鎖死,究其一生隻能困在血仙教,為其辦事。

她本來以為這一生,都將這麽過下去,為了複仇、為了脫離血仙教而掙紮努力。

好在遇到了薑瀾,讓她看到了希望,也體會到了以往不曾知曉的樂趣。

突然,感受到什麽,宋幼薇猛然回頭,卻見虛空唰的一聲,模糊之中,一道修長身影緩步邁出。

她臉上頓時洋溢出欣喜表情,就要撲向來人的懷中,不過看清其懷中還抱著一人之後,腳步卻是一下頓住,臉上也露出耐人尋味之意。

“薑瀾聖子,這是想讓我幫你藏人嗎……”

“怎麽那麽大的一股醋味。”薑瀾自虛空之中走出。

宋幼薇別過身子,抱起了雙臂,道,“平日裏沾花撚草就算了,還把人往我這邊帶,你把我當什麽了?幫你金屋藏嬌嗎?”

薑瀾笑了笑,道,“你要不要看看,她是誰?”

宋幼薇一愣,滿懷醋意的話語止住,然後轉過身來,仔細打量起那名白裙少女。

而後,整個人就瞬間呆住了,嘴唇微微發顫,眼眶也慢慢地紅了起來。

本來還滿目冰冷,一心想辦法自絕的白裙少女,此刻看清眼前的女子後,也不由得一下子怔住了,然後冰冷的表情漸漸僵住,整個人也仿若呆滯在那裏。

“幼依……”

宋幼薇的聲音,微微發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裙少女的聲音,也在輕輕發抖,喃喃問道,“姐姐?”

薑瀾見狀,也順勢收了逗弄她的心思,將她放了下來。

兩姐妹十幾年沒見,都以為彼此已經喪命了,心中懷揣著為家人、為對方複仇的執念,一直刻苦修行,不曾想有朝一日,竟然會再度見到對方。

此時此刻,兩人的情緒再難忍住,淚水若決堤一樣,很快便模糊了眼睛,打濕了衣襟。

看著瞬間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的兩個淚人,薑瀾倒是並未出聲打擾,將時間留給她們,然後退出了這個院子。

宋幼薇也根本就沒想到,薑瀾會突然將妹妹帶來,就這麽帶到她的麵前,眼前這一切仿佛做夢一樣。

她此刻的情緒,激動、欣喜、欣慰……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白裙少女宋幼依的心情,也是發生著過山車般的變化。

誰能想到,那個白衣男子會將自己帶來,和姐姐團聚……在途中,她本已經想到了許多種悲慘、遭受折磨、毫無人道的結果。

姐妹兩人哭了好一會,才慢慢平複了心情,而後便開始詢問這些年的生活和經曆。

身為姐姐的宋幼薇,對妹妹無比關心,聽她被血煞婆婆逼著修行各種功法,稍有不滿意的地方,就挨一頓毒打,眼淚瞬間就出來了,恨不得將血煞婆婆千刀萬剮。

這些年的生活,可謂無比淒慘,不是在修行毒功,就是在被逼得修行的路上……

宋幼依也沒想到,姐姐竟然也被血煞婆婆帶走了,並成為了血仙教的聖女候選。

血煞婆婆在她麵前,根本就沒提過這種事情。

足足過了數個時辰,兩人才慢慢將心緒恢複正常,素來冰冷、不苟言笑,恍若冰山一樣的宋幼依,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薑瀾這時也才進來,順勢將被他廢了修為,宛如死狗一樣的血煞婆婆,丟到兩人麵前,讓她們自己處理,親自動手,解決她們的血海深仇。

“怎麽可能……”

血煞婆婆也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宋幼薇和薑瀾之間的關係,眼睛瞪得很大,簡直難以置信。

“壞男人……”

宋幼依被薑瀾糊弄了一路,此刻見他,不由得往姐姐身後躲了過去。

她在剛才和姐姐的交談了解中,已經知道了兩人的關係,可這一路上,薑瀾卻是還恐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