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還以為三少爺會是姑爺

顏心坐在黑暗中,安靜著,眼淚無聲流淌了滿臉。

景元釗將她抱過來,輕輕柔柔啄她的唇,又吻她的眼淚。

“是我不對。”他低聲哄著她,“我太想你了,珠珠兒。”

“你不是想我,隻是想逞欲。”顏心哽咽著。

景元釗見她開口,心頭重石反而鬆了幾分,笑起來:“是,對你的欲,幾乎要把我燒盡了。你看見了嗎珠珠兒,我時刻為了你焚身。”

顏心將頭偏開:“你很猥瑣!”

“男人不都是這德行嗎?”他笑起來,“我不是君子。說我猥瑣,也是恰如其分。”

因他承認得坦**又幹脆,顏心罵他的話,一拳打在棉花上,毫無用處。

“景元釗”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他又含住她的唇,“珠珠兒,我今天很暢快,我喜歡你的一切。”

一朵花,饒是花期不長,隻開一個季節,她也美得炫目,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請你離開!”她推搡他。

景元釗:“你不要哭。你不哭,我就走了。”

顏心立馬收了眼淚:“沒哭。”

“也不要偷偷哭。”他笑道,“不高興了,可以罵我、打我。”

打他?

也行的嗎?

他不還手了?

如果顏心打薑寺嶠,他肯定會還擊吧?上次薑寺嶠罵人,顏心打了他,他當時恨不能吃了顏心。

“打是親、罵是愛,我不介意我的女人使性子。”景元釗又道,“珠珠兒,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可以做任何事。”

顏心微微閉眼。

等不喜歡了,就可以徹底丟開她了這個美好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來?

他什麽時候才可以不喜歡她?

她不想要這種喜歡。

男人的喜歡,很惡心。

“請你快走。”顏心道。

景元釗起身離開。

他走後,顏心一個人在屋子裏,並沒有開燈,安安靜靜坐了很久。

程嫂等人都知道她哭了,又不敢進去安慰她。

後半夜,顏心爬起來狠狠洗了個澡,讓傭人換了兩次水,香波到了半瓶。

男人身上那種熱氣與味道,才從她的鼻端散去,頭發上、身上全是香波淡淡的玫瑰味。

翌日,天陰沉沉的,悶熱。

暴雨欲來,天際層層積壓的雲,也沾染了一次濕意。

顏心半上午還沒起床。

她躺著,手放在胸口昨天被景元釗搓揉得太狠,現在隱隱作疼,還發硬。

故而,沉甸甸壓著她,就像壓了兩塊又硬又疼的石頭在身上。

窗外陰霾,似落到了她心口,她提不起勁兒。

“小姐,四少來了。”半夏進屋子,低聲告訴她。

顏心:“就說我病了,起不來床。”

半夏道是。

顏心想了想,又說:“問問他來做什麽。”

半夏出去了。

片刻後,半夏把薑寺嶠打發走了,複又進來告訴她:“小姐,四少說三少已經到了碼頭,晚上要一起吃飯。”

顏心聽到“一起吃飯”就頭疼。

至今為止,她和薑家眾人就沒有一起吃過飯。

每次都有事。

從來不是顏心惹事,而是旁人想要順服她、打壓她。

而顏心決計不會忍讓。

“知道了。”顏心動了動。

她艱難從**爬起來。

她坐起,那兩塊“硬石頭”就往下墜,她越發疼。

疼得鑽心。

顏心生無可戀坐在那裏,很想問老天爺:“景元釗他到底什麽時候去死?”

好在程嫂知道她的痛苦,拿了一塊裹胸布進來。

“雖然裹上這個有點熱,但它們不晃動,你就不會那麽疼了。”程嫂說。

顏心點頭。

程嫂和馮媽幫她裹胸的時候,顏心疼得快要落淚。

纏上後,疼痛還是有的,卻緩和了點。

程嫂還在那兒安慰她:“就像你平時不愛動,突然走一天長路,第二天也是腿疼的。往後就好了。”

“沒有往後了。我要在枕下放一把剪刀,他下次這麽對我,要麽他死,要麽我亡。”顏心說。

程嫂反而笑了:“孩子話。”

又附耳告訴她,“這是正常事。也好比走長路,頭一回走起來很疼,天天走就無礙了。”

顏心聽到“天天”二字,臉色更白。

程嫂又道:“小姐,不管你和四少感情如何,將來又有什麽打算,到底是出嫁了的人,這些事要懂的。

男人力氣大,有時候沒輕沒重的。你要自己有數,才不會弄傷你自己。”

顏心不太想聽。

等收拾了薑家和薑寺嶠,她自梳不嫁,隻做她的藥鋪。

她可以照顧好自己。

她未必需要受這些折磨。

顏心更衣,半夏替她梳頭。

“小姐,三少爺要回來了,你還記得他嗎?”半夏說。

顏心聽了這話,一頭霧水:“什麽叫記得他?”

半夏失笑:“你上次生病,真是忘記了好些事。薑家的三少爺去咱們家學過醫術的,時常問您脈案。”

顏心蹙眉。

她恍惚想起來。

薑家的三少爺薑雲州,的確有段時間對學醫很感興趣。

他母親章氏和顏心的繼母駱竹從前是閨中密友,故而駱竹說動了家裏一位大掌櫃,讓他帶著薑雲州學醫。

薑雲州沒事就去找顏心的祖父請教醫案。

祖父那時候身體不太好,顏心日夜服侍,就總能見到薑雲州。

學了三個月,薑家突然要送薑雲州出國留學。

顏心也記得,薑雲州很不高興,還試圖反抗,沒成功。

“我真快忘記了這件事。”顏心感歎。

那時候,她憂心祖父的病,心思並不在其他人身上。

祖父去世,她自己也生病。

前世,顏心出嫁好幾年後,才把半夏接到身邊。故而在薑雲州回國時,沒人提醒她,她也就徹底忘記了。

薑雲州回國後,隻在家裏逗留了小半個月,就去南城找差事了。往後他幾乎沒回來過。

見不到他人,半夏自然也沒機會提起。

對於現在的顏心,那件事像是隔了兩輩子,她都快忘記薑雲州長什麽樣子了。

“為難你還記得他。”顏心笑道。

半夏:“我怎麽可能不記得?那時候還以為,他會做姑爺呢。”

顏心微愣。

半夏的話,說出口就後悔。

“為什麽這樣說?”顏心還是問了她。

半夏支吾著,不肯答。

“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內幕嗎?”顏心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