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他?

“救命之恩!”

劉解放臉上露出喜意。

沈醫生是個好人,才有這種福報。

孤兒寡母攀上這樣的親家,沈老太太應該不敢欺負母女倆個。

劉玉梅急忙走過來招呼。

“哎喲,你們來遲了,沈醫生已經過世,今天才第三天!”

霍淺一聽這話,愣了一下神。

“沈醫生去世了?”

“是啊,我帶你們過去!安安那孩子是個好孩子,孤兒寡母不容易,沈醫生不在了,她們母女日子肯定要難過,沈醫生的那個媽肯定會折騰他們。

誰讓沈醫生沒有兒子。”

劉玉梅絕對是好意。

霍家一看就是大戶人家,這樣的幹部,他們惹不起,沈家老太太更惹不起。

霍淺眉頭一蹙,沈誌遠不在了?

這是他沒想到的,沈醫生當初救了父親,是他跟在身邊親眼看到。

他也第一次見到不求回報的人,沒想到不在了。

霍承安也有些錯愕。

沒想到來的真巧。

父子兩個跟著劉玉梅來到沈家院子。

沈安安正在燒紙。

人有點憔悴,昨晚上睡得不好,胳膊還骨折。

一晚上都是上輩子的那些事情,二叔二嬸的惡毒,霍建斌的無恥和算計,愚蠢天真的自己。

眼底都是黑眼圈。

張秀英看起來比昨天好多。

除了第一天醫院裏的院長和醫生曾經來給父親祭奠過,村裏人也零零散散的前兩天來過,剩下就沒人出現。

院子裏很安靜。

似乎除了他們母女兩個沒人再記得躺在棺材裏的沈醫生。

就在這時腳步傳來。

沈安安把手裏的紙錢扔進火盆裏,抬起頭看向來人。

看到來人的時候,沈安安的眼神帶了些微的錯愕。

眼前這兩個人她認識,這是霍家的人。

準確的來說是霍家她高攀不上的人。

霍家老爺子一共有四個兒子,最疼愛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霍淺,而跟在霍淺身邊的這個年輕人霍承安是霍淺最有出息的兒子。

據說在特殊單位工作,年紀輕輕就身居要位。

當初在那個圈子裏,據說這位的外號叫做霍閻王。

絕對是無數人追捧又不敢招惹的人。

她上輩子也就見過幾次這兩個人。

但是基本上都次數不多,和霍承安有過交集,是因為曾經幫護霍承安做過手術,也幫霍承安的戰友做過手術。

大概是有這份緣分在裏麵。

她死之後的魂魄看到是霍承安幫她收屍。

霍建斌被人打斷了手腳,爆出醫療事故內幕,也是霍承安做的手腳。

認真的說在那樣的人生之後,還有人會為了報恩幫自己出頭,已經算是感激不盡。

但是沒想到這輩子會這麽早就見到霍承安,要知道上輩子這個時間點,她和母親沒有見過霍家的任何人。

不對!

準確的說上輩子這個時候他們母女倆隻顧躲在這裏傷心,一開始沈安安拒絕了沈老太太想要讓二叔的兒子來摔孝盆的事情惹怒了老太太。

一連幾天沈老太太天天在靈棚裏鬧騰,逼著母親非要吐口答應。

母女兩個不勝其煩,哪裏還顧得上其他,再加上生產隊長家的大勇溺亡之後,劉玉梅因為流言對他們一家人恨之入骨。

堵在他們家院子門口天天罵街。

那個時間段簡直是雪上加霜。

他們家最艱難的七天,沈安安現在想起來都不知道上輩子是怎麽度過的。

怪不得當初霍建斌一出現,自己就急著跟著霍建斌跑了。

那是絕對不想生活在這個讓人厭惡,讓人心煩的地方。

恨不得徹底逃離,割斷和這個地方所有的聯係。

卻不成想落到了霍建斌的陷阱裏。

難道說上輩子霍家其實派人來了?

隻不過派來的是霍承安和霍淺,而他們根本不知道。

沈安安有些出神,如果上輩子大勇沒了。

生產隊長家的媳婦兒劉玉梅搞不好真的會因為對他們的怨恨,阻止霍家的人來見他們。

也就是說上輩子也許霍承安和霍淺曾經來過,但是在被人有意的阻攔之下,兩個人離開。

看來重生回來這個蝴蝶翅膀扇動了一下。

果然扇出來很多上輩子從來沒有發現過的相遇。

“秀英,這是安安的未婚夫,人家過來吊唁,你快來招待一下親家。”

劉玉梅興高采烈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張秀英。

沈家有了這一門親事,起碼就有了靠山,誰也甭想欺負沈安安母女兩個。

張秀英腦袋嗡嗡的,嚴重懷疑自己要暈倒,耳朵都聽岔了。

“玉梅姐,你剛才說啥?來的這兩位是誰呀?”

“弟妹,我們來晚了,沒想到沈醫生去了。我姓霍,叫霍淺,這是我兒子霍承安。

有什麽事咱們一會兒回屋裏再說,先讓我們兩個人給沈醫生上柱香。”

霍淺能夠看出來,孤兒寡母真夠淒涼,院子裏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母女兩個孤零零的跪在這裏,這大冷的天兒能看得出來女孩兒身形單薄,看起來搖搖欲墜。

“好,那就上柱香,上柱香!他爹知道你們來了肯定會很高興。”

張秀英眼圈紅了,這個時候還願意上門來已經算得上是交情深厚。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陌生人是誰,可是一看對方的穿戴,心裏也明白對方肯定是城裏人幹部。

是自己丈夫認識的人。

霍承安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香。

點燃之後,恭恭敬敬的插在了香爐裏,同時跪倒在地,對著沈醫生的遺體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這是素未謀麵的老丈人,也是曾經救過爺爺的恩人,於情於理,他都得盡半子的孝心。

還沒等他站起身,隻聽到旁邊傳來驚呼聲,

“哎呦,安安……安安……你怎麽了?”

霍承安一扭頭,看到剛才那單薄的姑娘已經昏倒在地。

急忙站起身。

大步走上前去,彎腰從地上把女孩兒抱起來,女孩兒在他的臂彎裏,身體輕飄飄的,像是一張紙,一點兒分量都沒有。

麵色慘白,一點兒血色都沒有,眼睛緊閉,但是垂下的麻花辮露出了姑娘那秀美五官。

胳膊還吊在脖子上,襯得人更加慘白。

霍承安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心裏一緊。

仿佛心被一根針紮了一下,一下子疼的厲害。

不自覺的收緊了他的臂彎,把姑娘往懷裏攏了攏,轉身朝屋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