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保大保小？
霍承安從車門的位置上跳了過來，列車被迫滯留。
乘警和列車長他們已經把這幫人送到了車前派出所。
再有那些軍人作證，他總算是功成身退。
記掛著沈安安這才趕緊回來。
看到沈安安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總算是鬆了口氣，低聲的問道。
“怎麽樣孩子出生了嗎？”
沈安安搖了搖頭。
“這位同誌你的胎位有點不正，我可能要幫你正一下胎位，你要忍著一點兒疼，為了孩子忍耐一下。”
劉醫生聲音溫和，看起來很有安撫力，知道怎麽跟病人溝通。
“大夫，我不怕疼，求你保住我兒子。”
產婦的聲音裏傳來顫抖。
聽到裏麵有大夫的聲音，霍承安總算是鬆了口氣。
“既然裏麵有醫生，那我先帶你回車廂裏休息一下。”
沈安安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還是在這裏等著吧，產婦胎位不正，是臀位。我擔心孩子和產婦都有危險。”
雖然應該相信這位劉大夫的專業能力，但是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醫者仁心，尤其這個產婦又是自己救下來的。
“沈姑娘，請你安靜一點兒，不要打擾我的老師給產婦接生。”
簾子裏傳來吳悅的嗬斥聲。
門外的兩個家屬看了一眼沈安安，顯然臉色也黑了下來。
“一個年輕女孩子，人家在裏麵生孩子，你在這裏聽什麽牆角啊，走，走走，趕緊離開。”
老太太頭發花白，但是從她高高的顴骨和吊三角眼能看出來一臉的刻薄像。
“別耽誤我孫子出生。”
“大娘生男生女都一樣。”
沈安安聽這話有點兒反感，也是擔心現在的重男輕女觀念會影響到產婦的生產。
主要很多時候臀位會造成難產，在保大保小的問題上很多變成一種慘烈。
“你懂什麽？兒子才是傳宗接代，女兒那都是生給別人家的賠錢貨。你一個小姑娘家家摻和這種事情幹啥？啥也不懂，快走，快走。”
沈安安正要轉身就走，這種事情也沒有辦法強人所難，人家不樂意用她這個大夫。
這個赤腳大夫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她是真的累了。
就在這時，旁邊站著拉簾子的女孩猛然說道。
“大娘，你別太過分，如果不是小沈大夫剛才救了你兒媳婦兒的話，這會兒你兒媳婦兒早就一屍兩命，對待自己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啊？
你們家也太白眼狼了吧？”
沈安安這才發覺拉簾子的女孩兒就是剛才被霍承安推進衛生間裏的女孩。
女孩兒感受到沈安安那眼神兒，立刻挺起胸脯說道。
“小沈醫生，剛才你救了，如果不是你衝出去的話，恐怕那個歹徒早就拉著產婦一塊兒跳下車，現在能是什麽好情況？”
“我是就事論事。”
沈安安露出一個莞爾的笑容，不得不承認，這姑娘這番話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誰都不希望自己遇到一個白眼兒狼。
老太太聽了這話，大概是不好意思再說什麽難聽的話，隻是低聲的在那裏一直咕噥。
“誰是白眼兒狼？我們剛才又不知道。”
就在這時，簾子裏麵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呻吟聲。
“啊！”
“老師怎麽辦？出血了。”
“不好，大出血！”
沈安安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而身旁的漢子和老太太一聽這話也緊張起來，
“大夫，大夫，我兒媳婦兒怎麽樣？
我孫子怎麽樣？
我跟你說你可是省裏的有名大夫，你得把我孫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不然的話我可跟你沒完。”
“媽，您別胡說。大夫，求求您。想想辦法，救救我媳婦兒和孩子。”
黑臉的漢子緊張的臉都變得通紅。
簾子瞬間被拉開，劉大夫一臉慘白的走了出來，手上沾染滿了鮮血。
“你們兩位是家屬吧？”
“大夫，我們是！裏麵的那個是我媳婦兒。”
“對！裏麵的那個是我兒媳婦兒。
大夫，現在我孫子怎麽樣？”
“現在情況不好，臀位沒有糾正過來，現在已經有些大出血，孩子也被卡住。
你們做好思想準備。保大還是保小？”
這話一出，兩個人顯然都愣在當場。
男人還沒反應過來，老太太已經搶先說道。
“保小保小，無論如何，大夫求求你保住我孫子。”
劉醫生聽了這話，眼神有些匪夷所思。
“老太太，孩子沒有了以後還可以生，要是大人沒有……”
“大夫，保小，我已經說了一定要把我孫子保住。”
老太太隔著簾子對著裏麵的產婦說道，
“桂花呀，你就忍一忍。
這也是沒辦法。
這可是咱們家的獨苗，你總不能讓解放斷子絕孫吧。
為了這個孩子，你吃了多少苦？
你就加把勁兒把他生下來。
他是你的孩子，難道你不希望他好好的生下來長大？
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這是你的命，你就認命吧。”
這一下簾子裏傳來了吳悅緊張的喊聲。
“老師，老師不好，產婦暈過去。”
劉大夫冷哼一聲，轉身就往裏走。
老太太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那力氣非常大，劉大夫掙都沒有掙脫開大夫。
“無論如何你得保住我的孫子，我告訴你，我的孫子要是出了什麽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你得給我孫子償命。”
“老太太，你別這樣，誰也沒有辦法保證一切順利，這是跟產婦的身體以及嬰兒的身體狀況有關。
就算是保小也不一定能保住。”
“什麽？
你剛才還問我保大保小，現在你就改了口，你是什麽鬼大夫？”
老太太立刻急了，死死地抓著劉大夫不放手，
“你必須保證保證我孫子健健康康的生下來。”
“不好，產婦一直醒不過來。”
“老太太，你先鬆手，我先進去看產婦。”
“不行，你今天不答應我，我就不能讓你進去。”
“閉嘴！”
一道聲音從天而降，霍承安表情嚴肅的走了過來。
他那一身軍裝很震懾人。
“都到了什麽關頭？老太太你還不鬆手？
你想讓你兒媳婦兒真的一屍兩命嗎？”
老太太嚇得一哆嗦，終於鬆開了劉大夫的胳膊。
沈安安這時候上前兩步攔住了劉大夫，
“劉大夫，也許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