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恐怖傳說亞爾麗塔海賊團遭遇
櫻粉色短發、戴著圓框眼鏡的克比，是亞爾麗塔海賊團裏最有文化的人，但也是最弱小的人。
他被迫在這狂風驟雨之夜，與渾身滂臭的海賊們擠在陰暗潮濕的船艙內，給百無聊賴的他們講起故事。
克比嘴唇顫抖地扶了扶眼鏡，說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名叫範德·戴肯的魚人，他意外地獲得了一艘名為‘飛翔荷蘭人號’的船，據說那艘船有著傳說中的‘深海閻王’的力量，能讓擁有者稱霸一方。”
“隻是那股力量，令範德·戴肯發狂了，他殺死了眾多船員，將他們丟棄到海底獻祭，這才暫時地抑製住飛翔荷蘭人號對他的精神影響。”
“從此，範德·戴肯就利用飛翔荷蘭人號，在海底世界四處征伐、所向披靡。後來，他貪婪的目光，望向了垂涎已久的陸地。”
“但是，擁有了飛翔荷蘭人號，卻無法發揮出全部‘深海閻王’之力的範德·戴肯，抵擋不住世界政府、海軍與海賊們的攻勢，他很快就在登陸之戰中慘敗，被迫退回到海底。”
“範德·戴肯無法戰勝人類，於是將期望傳給了後輩，一代傳一代，現在已經傳到了範德·戴肯九世，他至今還保留著飛翔荷蘭人號，在海底蟄伏，等候搶奪陸地的最佳時機。”
“而每一代範德·戴肯，都對海上的人類充滿了仇恨，他們會捅破每一艘船，將落入海中的人類，拽入海底，活活淹死！據說，在偉大航道的海底裏，鋪滿了被他們淹死之人的骸骨！”
克比的故事就講到了這裏。
一個五大三粗的海賊聽了，很不以為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就憑那群低賤種族？他們不過是牢籠裏的商品而已，我們曾經還賣過一條魚人呢。可惜不是人魚，人魚的價格可是貴好多倍。”
其他知情的海賊也紛紛大笑，顯然沒有把範德·戴肯與那艘飛翔荷蘭人號放在眼裏，更不用說什麽“深海閻王”。
“就是啊！”另一個梳著大背頭，胳膊上滿是紋身的海賊更是叫囂起來，“讓他和他的飛翔荷蘭人號過來！看我們亞爾麗塔海賊團怎麽教訓教訓他們！”
講完故事的克比，隻是摸著後腦勺，擠出畏懼的笑容，配合著海賊們的歡快嘲笑，不敢提出自己的想法。
這時，甲板上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然後就有一個海賊從上麵探下頭來，對眾人大喊道：
“有情況，前方發現一艘船！快！全都上來幹活了！”
海賊們都吃了一驚，紛紛放下手中的酒瓶，醉醺醺地站起身來，瞪著眼睛看著那放哨的海賊。
有海賊問道：“是海軍嗎？海軍支部的‘斧手蒙卡’？還是‘老鼠上校’？”
放哨的海賊搖了搖頭，回答道：
“都不是！但也不是商船、客船。船桅上沒有旗幟，船身破破爛爛的，好像剛從海底撈上來的沉船一樣，它正朝著我們筆直地開過來。”
“呸！”那五大三粗的海賊立刻順著木梯往上爬，表情惡狠狠的，“不管它是什麽船，敢這麽囂張地靠近我們，就要割下幾塊肉！”
貪婪的海賊們都被他的話煽動，一個接一個地爬上甲板，還有海賊急匆匆地去報告船長了。
克比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原本不想動彈，卻被一個眼尖的海賊望見，大叫道：
“膽小鬼！你又躲在船艙裏當縮頭烏龜？你可別忘了，要不是你有一點航海士的天賦，又識字，亞爾麗塔船長早就把你拋到海底去了！”
克比隻好哆哆嗦嗦著，也順著木梯，爬上了甲板。
這時，甲板上的海賊們都相當忙碌，跑來跑去，有個海賊還差點摔了一跤。
他們之中有的拿起刀槍棍棒，有的去檢查大炮能否在暴雨中發射，還有的已經準備好拿繩索頂端的鉤子，去鉤住那艘破破爛爛的船。
克比淋著瓢潑大雨，把手擋在額頭前，才勉強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他看到亞爾麗塔船長那肥大如黑熊的身軀，已經出現在船頭，不由地瞳孔一縮，頓在原地。
這位女海賊，是他最為恐懼的陰影。
自從數年前，他誤入亞爾麗塔海賊團的小船，被帶到了他們的海賊船上，就在海賊們的威脅下當起了航海士。
他被迫攤開海圖，為海賊們在東海指明方向，確定在哪條航線上打劫最容易收獲更多財物，還能夠逃脫海軍的追捕。
而亞爾麗塔船長總是對他很不滿意，非打即罵。
亞爾麗塔船長那根狼牙棒的威力，他已經領教過很多回，數次他都以為遍體鱗傷的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還能苟活至今。
這導致克比一看到亞爾麗塔，就會下意識地縮起身子，想要當一個隱形人。
可是，亞爾麗塔還是看到了他，將手中的狼牙棒扛在肩上，粗著嗓子，喊道：
“克比——”
她的嗓門大到能穿透雨幕。
克比不可能裝作聽不見，隻好應了一聲，連忙跑了過去，然後在她麵前弓著瘦弱的身子站定，擠出諂媚的笑臉，雙手掌摩挲著。
亞爾麗塔上下打量了這渾身顫抖的、濕透了的小雞仔一眼，越發看不起他，隻是問道：
“克比，大海之中最美麗的是什麽？”
克比摸著後腦勺，望著亞爾麗塔滿臉麻子、肥胖如豬的身軀，違心地強笑道：
“當然是亞爾麗塔小姐您了！嗬嗬、嗬嗬……”
亞爾麗塔不出所料地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
“沒錯！如此美麗的我，這海上的一切都應該屬於我！包括眼前這艘船！”
她又轉過身，揮舞著狼牙棒，對海賊們高聲說道：
“把船靠過去！將船上的一切財物、糧食都給我搶過來，膽敢反抗的人，通通給我殺了！”
海賊們齊聲應是，為接下來即將開始的搶劫盛宴大聲歡呼！
海賊船距離那艘破破爛爛的船越來越近，仿佛能夠聞到它船身散發出來的腐朽氣味。
在漆黑的夜色中，海賊們似乎隱約看到了船頭有一道高大的人影，飄忽不定。
疾風驟雨之中，忽然天空中斬落一道雷霆，瞬間照亮了那艘破船的船頭，也讓一眾海賊得以看清楚那道人影的真實麵貌。
可是這一看，卻讓海賊們駭然變色！
站在船頭的，分明就不是人！
那章魚腦袋下蠕動的觸須，那陰冷的灰藍雙眼，那沾滿了密密麻麻的藤壺的三角帽與長袍、長靴，無論怎麽看，那都不是人類！
雷霆一閃即逝，破船的船頭又一次沒入黑暗之中，隻能看到那怪人模糊的身影輪廓。
海賊們都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有海賊顫抖著問道：
“剛……剛才那個，是什麽？”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原本，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之中忽然出現一艘這樣的破船，就足夠蹊蹺了，更別說船頭竟然站著一個這樣的怪人。
海賊們越是想象，越是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亞爾麗塔眯起了雙眼，鎮定地大聲嗬斥道：
“有什麽好慌亂的？那不過是一個魚人罷了！”
眾人一聽，瞬間恍然大悟。
對啊，章魚腦袋，這是眾多魚人品種之一的章魚魚人的特征啊！
我們都想得太多了！還是亞爾麗塔船長見多識廣！
海賊們全都鬆了一口氣，既然知道對方是魚人，那就是可以打死的東西，他們之前還賣過一條蝙蝠魚魚人呢，根本沒有什麽好怕的。
他們現在隻剩下狐疑，一個魚人，乘著一艘破船，航行在海上，這是要做什麽？
這時，克比忽然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麵，抖了抖身子，伸出手指，指著那艘破船的船頭，頗為害怕地說道：
“亞……亞爾麗塔小姐……”
亞爾麗塔頗為不滿地瞪著他，沙啞著嗓子，問道：
“又怎麽了？”
克比牙齒顫抖地說道：
“他……他不見了……在一瞬間就……就不見了……”
海賊們這才又看向那艘破船船頭，結果真的沒有看到那個魚人的身影。
怎麽回事？他剛剛還在的，現在去了哪裏？
有海賊想了想，就嘲笑道：
“克比，那肯定是那個魚人看到我們，很害怕，就跳到了甲板上，或者跳到了海裏而已！”
海賊們一聽，是這個道理，都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克比還是那樣的無能廢物，看到什麽風吹草動就自己嚇自己。
亞爾麗塔也撇了撇嘴，笑道：
“如果那魚人潛入海底，我們倒是的確對付不了他，追也追不上了……算了，看看他的船上有沒有人魚，或者什麽別的值錢的東西。”
海賊們都齊聲應答，大呼小叫著將繩索拋向近在咫尺的破船，用鉤子鉤住了那邊的船舷。
克比看著這一幕，驚恐萬分。
不，不是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向海賊們解釋，雖然那艘破船在雷霆過後，已經陷入黑暗，但是那個怪人的身影輪廓還是看得見的，隻是看不清麵容而已。
他剛才是親眼看到那個魚人的身影，直接從船頭上消失了，根本沒有跳到破船上，或者跳到海裏！
這絕對不正常！
麵對危機趨利避害的直覺令克比渾身冰冷。
那個魚人，沒有逃跑，一定還在附近！
可是沒有人願意相信他！
海賊們顯然都沒有多想克比的話，他們已經勾住了破船的船舷，準備順著繩索爬過去了。
這時，一個令眾人如墜冰窖的深沉嗓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你們要到我的船上，找什麽？”
海賊們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詫無比地扭頭，然後就看到他們自家海賊船上，站著那個渾身濕漉漉的章魚魚人！
眾人都嚇了一大跳！
怎麽可能？！
他是什麽時候爬上我們的船，悄無聲息地來到我們身後的？
克比則是眼看著噩夢成真，不由地失聲尖叫。
戴維·瓊斯是瞬移過來的，他打量了一番這艘船，又看了看那因為暴雨而收攏起來的黑底白骷髏海賊旗幟，就明白這是一艘海賊船。
他不知道與多少海賊打過交道，對此再熟悉不過，正要問這群海賊，有關這片海域的情報，就聽到“砰”地一聲炸響！
戴維·瓊斯的腦袋被炸飛了一塊，露出一個可怖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