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惡人再來
“好。”趙曉雲點頭：“我知道的。我不會再去找他了。”
此時的她完全意識不到，她不去找孟建軍，孟建軍卻在之後找上了自己，而且這一次，還真的成了燙手山芋，很難甩掉的那種。
十一月初，初三全年級期中考試，趙曉雲挺重視的……老實說她是重視每一次考試，她重新回來讀書是經過一番心理抗爭的，所以隻想查漏補缺，做到完美。
考試的前一晚，她熬夜了，晚上趁著媽媽睡著了悄悄爬了起來，去籃球場上看書，一直看到一點過才回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猛打噴嚏，頭也暈暈的難受，像是發燒了。
但她不敢提，愣是撐著做了早飯收拾書包去學校。考試的時候，她更嚴重了，整顆頭像被墜了稱砣一樣，不自覺地往下栽。
她也不知道是怎麽答完試卷的，中午放學的時候，感覺全身發冷堅持不下去了，悄悄出了學校，準備去衛生所拿藥。
她沒告訴老師和同學，她是不愛麻煩別人的人，覺得自己的事都是小事，獨自就能完成。
已經十一月了，中午的太陽光仍是很強烈，可是她走在太陽下，仍是感覺冷得直發抖。走到圍牆外的鳳凰樹下時，她難受地蹲了下去，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扶著牆慢慢走。
去衛生所要經過一條狹窄逼仄的小巷子，那裏很偏僻，大中午的也沒什麽行人。她剛走到三分之一的位置，就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聽起來很急促。
她走在牆邊站著，想等那人先走過去，誰知道自己停，後麵的人也停了。
趙曉雲感覺不太對勁，她轉身往後看，這一看，整個人懵了，身後的竟然是和自己有過節的劉前文。
他陰沉著臉一臉橫肉，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兩人對視時，眼神又閃過了一絲得意：“嘿，你去幹嘛？”
趙曉雲心裏一咯噔，下意識四處看看，想蹲個路人，可前後都沒人。於是她說：“我媽叫我在這裏等她。你有事啊？”
“你媽叫你？”劉前文咧嘴一笑：“別騙人了，這裏鬼都沒有一個。”
他一步一步走近，順便挽起了衣袖……劉前文比起一般的初中生來，要墩實許多，力氣也完全遺傳了他那個殺豬的爸。
趙曉雲心中警惕起來，不由得後退一步貼緊了圍牆：“你想幹嘛？”
“不幹嘛……”他吸了吸鼻涕：“你們上次不是打我耳光，逼我道歉，還欺負我爸媽，打得很痛快是吧？我就是打回來而已。”
“你敢！”趙曉雲警告他：“你是不是忘了警察怎麽說的了？再有下次，你就等著退學吧。”
“反正老子也不想上學了，退就退唄。你說，打哪邊臉？要不一邊打十耳光吧。這樣腫起來比較平均。”他又走過來一點，手舉起來晃了晃。
趙曉雲很害怕……還說什麽啊，跑吧，跑的話，總還有機會逃出去的。
她一句話沒說，轉身就往前跑，她盡力快了，但是發高燒的她全身一點力氣都不有，加上身後的劉前文膘肥體壯，所以沒跑到三十米，就被抓住了手臂。
趙曉雲尖叫起來：“走開，別碰我！”
“你倒是跑啊？你以為你跑得了？”劉前文罵了起來：“你把我惹毛了，二十耳光已經不夠消氣了。”
他憤怒地舉起手來，臉黑得像鍋底一樣，趙曉雲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準備硬承這一掌。
可是這一巴掌，居然遲遲沒有落下來，她驚訝地睜開眼睛，忽然發現劉前文的手被人給捏住了。而那個人，是孟建軍。
孟建軍一拳朝他打過去，把劉前文打得撞到了牆上，不等站穩，又連揍了好幾拳。直到把鼻血打了出來，牙也打掉了一顆。
劉前文平時凶橫得要死，這會兒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大哥，大哥別打了，求你了大哥。”
孟建軍又是兩拳揮了過去，然後鬆開他嗬斥起來：“滾！”
這邊的趙曉雲，人都看傻了，她盯著孟建軍，又看了看連滾帶爬跑遠了的劉前文，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搞不懂是他刻意救自己還是為了私人恩怨。
不過，不管怎麽樣，要不是他，自己今天就麻煩了。
所以她咽了一下口水：“謝、謝謝……”
孟建軍斜著看她一眼，轉過身，擺了擺手，快步往巷子外走了，一句話也沒留下。
趙曉雲站在牆邊平複了好一會兒，才加快步子朝衛生所去了。她一路跌跌撞撞的，但沒敢停下來，奔進衛生所坐下來的那一刻，才放心了一些。
醫生看了一下，給她打了一針退燒針，又開了幾樣藥後讓她回家休息。
趙曉雲搖頭：“不行，我下午還要考試呢。”
“你這孩子還挺倔，行吧，自個兒注意點吧。”
平時是練兵，考試是戰場，隻是不是難受到起不了床的程度，她都要參加完考試。所以忍著頭暈發燒和打針的傷口疼，慢慢地往學校走。
就這樣，感冒難受了兩天，她也堅持了兩天的考試。隻是她自己感覺發揮失常，平時都會的題，考場上懵圈，背過的知識點也忘了。
成績出來的時候，果不其然，她隻考了全年級第四，分數比上次低了好大一截。
公布成績的時候，班上的同學都唏噓地看著她。
“趙曉雲不是被宋老師誇上天了嗎？我看也不太行了啊。”
“對呀，考場才是檢驗水平的地方，這次第四，下次不是幾十，幾百了？”
“她上次應該就是運氣好，平時還天天學呢，可能也隻是勤奮。”
這些話隱約傳到了趙曉雲耳朵裏，讓她心裏挺難受的，她很想回幾句，可最後還是沉默了……她不想做一個拚了命解釋但屢屢被質疑的人。
更何況，自己當時的狀況確實不好，下次一定不會這樣的。
下午的時候，宋一成來找趙曉雲談話，第一句話就是：“曉雲，你不要有心理壓力，勝負乃兵家常事，老師相信你。”
趙曉雲沉默了一下：“如果下次，我還是這麽差，或許更差，你還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