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兩任前妻
許靜警惕起來：“你想說什麽？”
宋巧挽住她：“不過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是雷剛他自己不爭氣。不過這事，你別對別人提，男人總是要麵子的，也可能是太緊張了。”
許靜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啊，以雷剛那陰險小氣的性格，要是這事一傳，還不知道爆炸成什麽樣子。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宋巧言語中的意思還是勸她好好過日子……她真的是那種老舊保守的賢妻良母。
宋巧是礦山機械廠的劃線鉗工，和雷剛是一個車間的。宋巧的男人在其他的車間開叉車，他們彼此是認識的。
許靜詢問雷剛前妻的事，宋巧也沒隱瞞，一五一十全說了。
雷剛的第一任老婆姓李，是老家娶的，那女長得好看，白白淨淨的很秀氣。來礦山那天，礦山好多小夥子都盯著看。
雷剛也很疼她，可惜好景不長，她來了一年後就病死了，兩人連個孩子也沒留下。
幾年後，雷剛又娶了機電車間的寡婦孟慶紅。孟慶紅模樣普通，個子矮矮的還有點胖，男人工傷死了獨自帶著個兒子生活。
在媒人的介紹下，兩人結了婚。但是這孟慶紅性格不太好，又懶又饞脾氣還不好，和雷剛他媽是三天兩頭吵架。
“所以雷剛打的，就是第二任孟慶紅了？”許靜詢問。
宋巧點頭：“嗯，沒錯，我有一次晚上給他們家送東西時親耳聽見的，扇耳光的聲音，還有皮帶抽得啪啪響的聲音。我當時還勸過雷剛，可是他說隻是鬧著玩的。可是第二天，孟慶紅就鬧到工會去了。”
“哦？工會怎麽處理的？”許靜又問。
宋巧搖頭：“白鬧，雷剛是勞模又是班長，他在廠裏口碑還是挺好的，說出去沒人肯相信。大家都說是孟慶紅的錯。”
可能是長期吵，感情越吵越淡了，孟慶紅某一天就帶著兒子離家出走了，從此再也沒回來過。
“不會吧？孟慶紅連工作都不要了？”許靜有些吃驚，她知道這個時代人的心裏，一份正式的國企工作有多重要。
宋巧點頭：“對，好多年了，一直也沒出現過。最可怕的是，這個孟慶紅為了躲雷剛，和自己家裏人都不聯係。她爸媽來礦山找過她好多次。”
許靜冒出一句：“看來他還挺克妻。”
宋巧有些沉默……她心裏真是矛盾又尷尬，作為少數的知情者，她曾經盡力勸過馮秀萍。可當時她根本不聽。
現在自己再去慫恿她離婚真的不合適呀，她隻能本著勸合不勸分的原則，希望他們日子過得順一些。
兩人聊著聊著，已經走到了廠區。眼看著到了上班時間了，她們兩人也各自換了工作服進了班組。
對於許靜來說，這是一段新奇的體驗。以往她總以為國營企業的人是在混日子的，這會兒看來，並不是那樣。
這個時代的人大部分做事都很努力，也是一心撲在技術上的。無論是廠房裏貼著的標語，還是他們討論工作的對話，都做到了認真負責四個字。
他們打包班組的活簡單但繁重，許靜本來想摸魚的，可看大家幹得熱火朝天，自己也不好意思在那裏一直癱坐著。
說起來，她這樣的臨時工收入可比正式工低一半呢。逢年過節的福利也要少一半。
她忙著手裏的活，有些心事重重……如果找不到辦法離開，這一生都要被套在這個國營工廠了嗎？
而且……距離外婆殺人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啊。這一次，還能逃脫嗎？
熬到下班時間，許靜再一次去了學校，與趙曉雲簡單溝通了一下。趙曉雲說客廳還得檢查一下。
許靜也忽然想起昨晚的噩夢：“床墊這些自己我也得看看，總感覺不會那麽無緣無故。”
“不對呀媽，這些地方也沒上鎖呀。雷家還有什麽地方有鎖呀？”
“會不會是院子？”許靜說完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些地方能有啥呀，就種了一些菜，堆了一些垃圾。”
兩人正聊著，趙曉雲停了下來，指著前方說：“媽，你看，我們新來的語文老師，他是省裏調來的，特別有才華。”
許靜順著她指的方向看，操場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襯衣的年輕男人，他手裏抱著一摞試卷，正對旁邊的學生說著什麽。
許靜覺得這人看起來就像一棵長在蒼山上的鬆樹，清峻得頗有風骨，是個幹幹淨淨的人。
“媽媽，宋老師說我作文寫得好，還讓我去參加全國中學生作業競賽呢。”趙曉雲一臉激動：“整個班上，他就選了我一個。”
許靜摸了摸她的頭：“那你要好好努力呀，咱們拚個大獎去。”
許靜一直是很崇拜學霸的，畢竟她從小渣到大。如果自己大姨有這學習天賦，那也算趙家的祖墳燒了高燒。
半個小時後，許靜帶著三個孩子回了雷家，她剛進門，雷母就把幾件舊衣服就劈頭蓋臉扔了過來：“哪家女人不洗衣服的？整個礦山，我就沒見過你這麽懶的女人！”
許靜都氣笑了，這幾天自己都盡力在忍了，這老太婆還要搞事。
許靜一氣就忍不住：“你不是女人嗎？你兒子的衣服你自己可以洗呀。”
“那我們雷家娶你幹啥的？當擺設嗎？”雷母暴跳如雷，扯起嗓子就開罵：“你再這樣懶，我就去工會問問，看有沒有結了婚還讓媽洗衣服的道理！”
許靜斜看她一眼：“你愛問不問，反正丟臉的又不是我。”
這邊的趙曉雲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兒，決定息事寧人，她低下頭去撿那些衣服，把它們往盆裏放，然後端著去了院子裏。
許靜越想越不舒服……憑啥呀，哪來的這些女奴理論，女人就該做飯做家務侍候一家老小，男人就應該當老爺？
她氣衝衝地走到後院，從趙曉雲手裏搶過盆子：“別給他們洗，憑啥慣著他們？”
“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就幾件衣服洗起來很快的，我實在不想你們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