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盜取命運
小磊！”孟天磊的父母猛撲上來，緊張地問，“小磊？你沒事吧？你怎麽了？”
“他沒事。”
那隻古曼童發出尖聲怪笑，歐陽先生眼中黑氣沸騰，緩緩露出一個暗藏著饕足的笑容：“我已經幫他避開了劫難。”
“你們放心，小磊之後不會再有事了。”
孟天磊的父母頓時感恩戴德，激動地握住了歐陽先生的手：“謝謝，真的太感謝了！你以後就是我們老孟家的恩人！”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們一定盡力幫你！”
“這倒不必，方外之人不講究這些。”歐陽先生一派風輕雲淡，隻遞出了一塊潤白的玉羊掛墜。
沒有人能看到，那塊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羊中正蠕動著一個小小的黑點。
“我記得小磊是屬羊的吧？這塊玉羊掛墜隨身攜帶，能保他平安無事，渡過命中劫難。”
孟天磊的父母自然答應下來，歡天喜地地將那塊玉羊戴在了孟天磊的脖子上。
舞台上的畫麵消散了。
高高的觀眾席上一片寂靜。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剛才還吵吵鬧鬧的妖靈鬼怪們全都聚集過來，安靜無聲地向下盯著那一幕。
彎曲黑影歪著腦袋，黑黝黝的五官上看不出表情。
古老的水虎麵無表情，潮濕的水漬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青銅鬼虎空洞的眼眶中亮著兩簇幽藍色的鬼火，就連玉牛都靜默了，猶如一尊亙古的玉雕。
即使是膽大如霍承恩，也不免有一瞬間毛骨悚然。
鬼怪終究是鬼怪，剛才鬧鬧騰騰的還好，現如今一旦安靜下來，就好似寂靜的深夜中，饑餓的狼群露出獠牙。
那種詭異的、危險的、不屬於人世的凶煞之氣如芒刺背。
“小灰，怎麽啦？”
隻有瑩瑩像是絲毫感受不到似地，可可愛愛地問。
呼——
無形之中，那股危險的肅殺氛圍被打破了。
流薇嗤笑一聲，撩了撩自己濕漉漉的長發，凝固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
霍承恩這才意識到，隻是剛才那麽一瞬，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這是來自人類最深處的本能。
果然，能與鬼怪們和諧相處的，也隻有瑩瑩，獨一無二的瑩瑩了。
【你知道回憶裏，那個歐陽先生幹了什麽嗎？】小灰緩緩問道。
瑩瑩當然是不知道的。
灰毛雞仔的小豆豆眼裏滿是嘲諷與厭惡：【瑩瑩，你能看見那縷金光吧？那是一個人的氣運。】
【孟天磊也算是身負氣運之人，獨得天機喜愛，所以他的氣運才會是金色。】
【嗬，好一個歐陽先生。】
小灰冷笑一聲：【我就說他憑什麽能幾次三番和你作對，就連你的氣運都奈何不了他。】
【原來這是一個盜得天機的逆賊！】
“盜得天機？”瑩瑩的小腦袋上冒出了問號，“他偷了什麽嗎？”
【他當然偷了！】
小灰麵色冷峻，擲地有聲：【他偷的是一個人最重要也最不能被觸碰的東西——他偷了別人的氣運！】
“轟隆——”
隱約有一聲驚雷炸響。
青銅鬼虎和玉牛趴伏在地上，山魈嚇得“呲溜”一聲鑽進了座椅底下，隻露出一個顫抖的紅彤彤的猴子屁股。
所有鬼怪都知道，歐陽先生此舉是觸犯了大忌！
見瑩瑩還不太明白。
小灰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解釋道：【瑩瑩，這個歐陽先生所做的事，就是將別人的福運偷為己用，破壞別人的命運，反哺自己。】
【就像是孟天磊，他本身氣運很強，如果沒有歐陽先生的話，他可能會是一個閃閃發亮的小童星，一路暢通，飛黃騰達。】
【他也不會來招惹你。】
【但歐陽先生拿走了他本來的命運，所以他就變得像個惡毒路人甲，被教唆著來欺負你，然後變成每個故事裏都會有的小炮灰。】
現在不就是孟天磊最可悲的下場嗎？
被困在【虛擬劇院】的無限循環裏團團轉，嚇破了膽子，出去以後，霍承恩還有一大堆駭人聽聞的手段正等著他。
孟天磊罵了瑩瑩的媽媽，無論如何，霍承恩都不可能放過他的。
瑩瑩被嚇住了，微微張大了嘴巴：“怎麽會這樣？”
【所以，現在你知道了吧？歐陽先生所做的，是一件多麽歹毒、多麽邪惡的事。】
【我甚至懷疑，之前的呂東博也被歐陽先生偷走了氣運，所以他才會無緣無故地被水虎纏上。】
灰毛雞仔嚴肅地拍了拍瑩瑩的肩膀。
【瑩瑩，偷換天機乃是大忌。你還是離那個歐陽先生遠一點吧，尤其是打雷的天氣，我怕不小心劈到你。】
“要遠離他嗎？”瑩瑩疑惑地問。
所有鬼怪都心有戚戚地點了點頭。
沒錯，遠離他！
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人渣，它們全都不帶怕的，但這可是一個褲襠上抹黃泥的人渣啊——不是屎（死），也是屎（死）了。
呸，穢氣，它們全都不想沾。萬一碰到了一點點，就被天道也一起消滅了怎麽辦？
它們害怕！
可是……
瑩瑩苦惱地皺起小臉，不太情願：之前明明說好了要把那個歐陽先生揪出來的。
霍承恩在一旁聽著，也大概猜到了其中的情況。
他忽然揉了一把瑩瑩的小腦袋，溫聲道：“這有什麽難？瑩瑩，鬼怪的手段行不通，但還有人類的手段。”
“之前歐陽先生藏的好，但現在既然已經得知了他的相貌，與孟家的聯係，以及和T國的淵源。如果這都找不到他，那我豈不是太無能了。”
“哦，對了。”
霍承恩露出一個令鬼怪都後脊背發涼的微笑：“那個歐陽先生養小鬼，我稍微知道一些這方麵的知識，他需要把嬰兒的身體保存在手裏嗎？”
咦？
瑩瑩的眼睛乍然亮了起來：“三哥，你是想……？”
“沒錯。”霍承恩眼中透出冷意，冷聲說道，“那個嬰兒究竟是怎麽死的還說不準呢，他難道還真能當個法外狂徒不成？”
因為能辨別真假，霍承恩最了解的，便是來自於人心那扭曲的惡意，遠勝過任何鬼怪。
不過，要比“惡意”，霍承恩也不差啊。
霍承恩的目光落在瑩瑩身上：“瑩瑩，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三哥！”瑩瑩高高興興地握拳。
“那好。”
霍承恩眼睛微眯，掃視過一眾鬼怪們：“瑩瑩，我們來設一個局，放心，我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