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敕勒川的溫情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等吳思源“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低矮破舊的土房上麵。
土房旁邊是兩排馬棚。
而在土房的前麵,則是一條灰撲撲的土路。
再過去,則是一間間西北特色土瓦房。
遠方,則是一座高高低低,綿綿不斷的山脈。
山脈像是被雲壓著,被一團白茫茫的霧氣包裹。
山腳則是一片青翠的草場。
回到自身。
吳思源發現自己手上拿著一把掃帚,正在清理著煙囪,搞得身上髒兮兮的。
“簹鐺簹鐺簹鐺”土房
吳思源順著旁邊的歪歪斜斜的土梯子走了下去,看到了一個穿著羊皮襖,上了一定歲數,但身子還硬朗著的中老年男子,正用一個錘子給土房的房門上釘釘子。
“大爺,你這是?”吳思源疑惑地問道。
那硬朗男子嗬嗬一笑,一邊拿起旁邊的黑色簾子掛在釘子上,一邊說,“掛個簾子,擋擋風。”
男子把錘子遞給吳思源,試了試簾子的牢固性,然後又說道,“祁連山上,夜裏吹下來的風是透骨涼啊!”
“哦!”男子拉扯了一下簾子,感覺沒有問題,就順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吳思源楞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房子裏可謂是家徒四壁,多處漏風。
硬朗老大爺一邊看著,一邊走到了燒著水的土灶旁邊,從袋子裏拿出了旱煙。
吳思源看著旁邊有一包不知道什麽牌子的香煙,於是抽出了一根,問硬朗老大爺,“您抽煙吧?”
硬朗老大爺指了指手中的旱煙,道,“我抽旱煙,呃,這個,我抽不慣。”
“留著應酬客人吧。”
這是好人啊!聽到這話的吳思源,心裏不由感慨地說了一句。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個婦女的聲音,“他爹,他爹。”
硬朗老大爺一聽,就問道,“什麽事啊?”
“吃飯羅!”
房子裏的老大爺回道,“我就回去!”
結果外麵的婦女還不依不饒,喊道,“你開開門哪!我把飯都端來了。”
聞言,硬朗老大爺就是一笑,邊走去開門,邊道,“嘿,這個老婆子,平常連飯都不給我盛。”
“今天倒給我端來了。”
硬朗老大爺打開們一看,自己頭發花白的妻子,手裏端著兩碗麵條。
結果老大爺的妻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我是叫你吃的呀!”
說著,就越過了硬朗老大爺,放到一旁的土台上。
“哦怪不得端兩碗呢!”硬朗老大爺笑了,他端起一碗麵,對吳思源道,“小許,快來吃吧。”
誰知老大爺的妻子用手中的筷子敲了敲他裝麵條的碗,小聲地道,“拿了一雙筷子。”
“哦。”硬朗老大爺立刻會意,他衝著吳思源憨笑一聲,道,“嘿,這兩碗都是給你端的。”
老大爺的妻子滿臉笑容,將手中的麵遞給吳思源,道,“小許,快吃吧。”
麵條上麵灑滿了香菜,聞著,吳思源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了口水。
但初來乍到的吳思源怎麽好意思?
他推遲道,“不不,大娘,我不餓。”
“快趁熱吃吧。”老大娘卻不依不饒,道,“家中還做一大鍋呢!”
“吃飽飯,不想家,啊哈!”
硬朗老大爺也在一旁說道,“呃,吃吧,快趁熱吃吧,啊!”
大爺大娘走了,留下兩碗熱騰騰的麵條。
看著那些麵條,吳思源微微搖頭一笑,“看來,這具身體的人緣不錯啊!”
“好心人上門送麵條!”
“不過生活條件就差好多了”吳思源看著破敗不堪,簡直可以當做危樓來看待的土房,說道。
他心思一動,心神就沉入了這具身體的記憶裏。
良久,他才睜開了眼睛,“原來我這次竟然穿越到了牧馬人的電影世界裏,附身在許靈均這個人的身上。”
許靈均是一個好命又苦命的人!
許靈均出生在一個富貴世家,他出生的時候,有兩隻喜鵲飛過,他的爺爺就說,這孩子一輩子是大富大貴的命。
從小,許靈均就吃穿不愁,穿著富家少爺的日子。從這方麵看,許靈均是好命的!
但好景不長,他的父母是封建包辦婚姻,感情常年不合,經常吵架。
解放前夕,他的父親許景由拋下了他,飛往了美國。
沒多久,他的母親也病亡於一個法國人的醫院。從這方麵看,許靈均又是苦命的。
許靈均因此成了一個孤兒,但在老師和國家的關懷下,他學習到了知識,並成了一名教師。
但好運卻沒有繼續眷顧他。
那次革命爆發之後,他因為家庭的原因,到敕勒川牧場勞動改造。
1962年許靈均結束了勞動改造,因為無家可歸的原因,他被留在了牧場放牧。
在這裏,他感受到了牧民的友善,和氣,溫暖。
最重要的是,他還陰錯陽差地娶到了一位善良,勤勞,懂事,還有理解他的女人李秀芝。
李秀芝還給他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清清。
國家也給他撥亂反正了,去掉了他的右派身份,給了他五百塊錢補償,又安排他重新做了一名教師。
從這方麵講,許靈均又是幸運的。
許靈均的身上,又燃起了對未來的希望,對國家的希望。
也就是這樣,在70年代末,他在美國的億萬富翁父親,想要把他帶回美國的時候,許靈均就毫無猶豫地拒絕了,因為他願意與全國人民一起來爬這個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