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交鋒
第四十一章 交鋒
“側妃你沒事吧？”身後跌倒的老媽子也顧不得地上的賬冊，直接爬上前扶起慕秋婷。
“沒事，隻是這些賬冊都散了……”。跌坐在地上的慕秋婷大驚失色，急忙有氣無力的半蹲著試圖整理散漫一地的紙張。
“側妃，這些粗活，下人來就行，別髒了您的手。”身後的老媽子急忙從腰間取下手帕將慕秋婷的小手包裹起來。
“邱嬤嬤，不礙事，這王府庶務原本就是我的事情，現這掌印還在我手中，這賬冊亂了，我定是要負責的。”慕秋婷莞爾一笑，臉色卻是蒼白，將手從手帕中抽了出來。
隻見慕秋婷俯首小心翼翼的撿起那些發黃的紙，那白皙的嫩手染明亮的蔻丹，與冰冷黑暗的地板成了鮮明的對比。
“啊……”。
忽然聽得慕秋婷低呼一聲，不知道是風的緣由，還是她沒有拿穩，一張紙便朝著鳳青嵐的床邊飛了過去。
這鳳青嵐原本冷冷的盯著這慕秋婷做戲，見得有物體向自己飛來下意識伸手接住。
看紙張的顏色比較新，摸上去有一些粗糙，那字跡卻是新的，隻是上麵的內容讓鳳青嵐有些不爽。
“這上麵的王妃不會是我吧……”。鳳青嵐看著紙上的內容，有些哭笑不得。
“回王妃，這府上除了您之外，王爺不曾娶過其他王妃。”慕秋婷身後那體態有些發福，一臉嚴肅的老媽子立刻半蹲行禮回答道。
她的言下之下，便是這王妃除了你，還有誰呢？
“小姐，怎麽……”。雀兒發現鳳青嵐的臉色不對，顧不得禮儀接過她手中的紙仔細一瞥：王妃嫁妝入庫：無。
這記賬的也太直白了吧，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家的小姐，雀兒雖是氣憤難耐，卻無處發泄。
“不是說我爹是丞相麽，不會窮的連女兒的嫁妝都置辦不起吧。”鳳青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知道，自從那年娘親走了之後，就不再得父親的待見，可這嫁妝……
“還是那老頭子原本就是個摳門的玩意？”鳳青嵐十分不開心的一撇嘴，挑了挑眉，想著那個便宜老爹，難道原本就很摳門麽。
“摳門的玩意？”屏風後的敖炎烈臉部抽了一下，不知道那老頑固聽見自己的女兒這樣形容自己會不會氣的跳起來。
堂堂一國相爺，竟被自己的女兒說成摳門的玩意，真是……這話大概也隻有鳳青嵐敢說，並且說了出來。
“王妃，您別生氣，興許是下人們記錯了，都怪臣妾……”。慕秋婷將鳳青嵐的臉色盡收眼底，立刻起身，驚慌失措的跪在她的麵前。
“側妃，若是別的有錯還有可能，這帳絕對不可能記錯的，而且您在交賬之前還跟老奴核對過好幾遍，絕對沒錯，王妃嫁進來時確實沒有任何陪嫁，除了一個丫頭。”那老嬤嬤斜眼看了一眼鳳青嵐的臉色，隨即躬身回了慕秋婷的話，似是故意強調一般。
“周嬤嬤……休得胡說，王妃是東陽國馮丞相的嫡女，還是皇上賜婚，那嫁妝必定豐厚，肯定是記錯了。” 慕秋婷麵色一沉，柔柔的說道，可那語氣聽不出半分的責怪。
“側妃，老奴沒有記錯，這王妃嫁入王府之時，確實沒有半點嫁妝。”周嬤嬤麵無表情的重複了一遍，重重的加強了沒有半點這四個字。
鳳青嵐看著那周嬤嬤的神色，心中冷笑，這嬤嬤分明就是故意說這些話給她聽，若沒有主子的吩咐，敢在王妃麵前說這樣的話？
“王妃，嬤嬤到底是年紀大了，說話做事有些逾越之處還請您不要生氣，若你要罰便罰臣妾好了。”慕秋婷小心翼翼的看著看著鳳青嵐陰晴不定的麵色，立刻眼底的懼色跪在了地上。
鳳青嵐隻是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靠著，饒有興趣的看著麵前的一切，神態淡然，絲毫沒有要生氣的意思。
“我為何生氣？隻是那老頭子當年將我造了出來，現在卻如此摳門連個嫁妝都不給，還不如將我塞回去呢。”鳳青嵐見慕秋婷這般，覺得十分好笑，故意唉聲歎氣道。
屏風後的敖炎烈，唇角抽了抽，塞回去？這樣也行嗎？就因為不給嫁妝？
“小姐，那是老爺，你不可以這樣的，讓人當笑話看了去就不好了。”雖然老爺的做法，雀兒也是不恥，但是畢竟當著外人的麵，她是鳳家的人，自然要維護自己的臉麵。
鳳青嵐冷哼一聲，她絕對相信自己的娘，可是那個便宜父親，卻因為不信任，連帶著她也一並不喜，這樣的輕易對自己不信任的男人，真是……
她真為自己的娘親不值！
鳳老頭，你不給嫁妝，沒關係……
我會讓你自己吐出來！
“依臣妾之意，這裏麵定然是有差錯的，相爺為了王妃不惜得罪聖上為您請求賜婚，可見他對您的疼愛有多深，斷不會少了這次身外之財。”慕秋婷端量鳳青嵐神色，便添油加醋的勸解。
鳳青嵐打著哈欠，蹙眉，閉目養神。
“臣妾的父親卻沒有王妃的父親這般疼愛臣妾，好在王爺垂憐，若不然，哪有機會早王妃三年嫁入王府。”慕秋婷捂著嘴笑了起來，似乎回到了三年前自己風光出嫁的風光，臉上也浮現一絲緋紅。
“垂憐？那怎麽不讓你做王妃？” 鳳青嵐美眸眯起，抿著嘴笑，似乎在嘲笑。
慕秋婷聞言，立刻閉緊了嘴巴，似乎沒有料想到鳳青嵐竟然毫不避諱的問出這個問題，這一問就將她心底的那點小心思給暴漏了，她的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這慕秋婷想借著自己沒有嫁妝的事情嘲笑自己沒權沒勢麽？果然是有備而來啊，這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啊。
鳳青嵐也不示弱，斜睨了慕秋婷一眼，視線落在她的平平的小腹上，似笑非笑，悠悠說道，“莫不是因為你三年無所出，所以才讓我進門的吧？”
“不是的，王妃，是王爺公事繁忙……”。慕秋婷一下子麵色一暗，失神的跌坐在了地上，心裏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王爺不喜歡女人吧？
“我就說呢，我這個沒有嫁妝，又沒有後台的女人怎麽能夠這麽輕巧的嫁進來……”。看著慕秋婷的失態，鳳青嵐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下輪到慕秋婷傻眼了，著鳳青嵐說的倒也沒錯，自己嫁入王府無所出，同齡的姐妹出嫁如今都有兩個孩子了，自己卻是半點消息沒有。
不知道為什麽，慕秋婷忽然感覺身後的丫鬟老媽子看自己的眼神都怪異起來，甚至聽見有人在偷笑，心裏頓時惱羞成怒起來。
這又不是她的錯，這三年來，王爺從來不碰她……她看似在王府內最為風光，可又有誰知道，王爺從來不在她院子中留宿。
這其中悲涼，誰人知道！
“王妃說笑了，你號稱天下第一美人，斷不可輕看了自己，這相爺疼愛您，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慕秋婷斂眸，壓下心頭那苦澀，佯裝若無其事般的轉移話題。
“他的疼愛我是不在意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父親疼愛不疼愛，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倒是你趕緊給王爺生個小世子才是正經事。”鳳青嵐卻不如她的意，三言兩語便又回到這個問題。
“隻是這傳宗接代的事情，也不是臣妾一人可以左右的，所以……”。說著，慕秋婷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一副欲言又止，含羞卻難以啟齒的模樣，讓人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愛。
“你的意思是王爺？”鳳青嵐烏溜溜的眼珠轉了一下，便勾唇一笑，那眼神便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屏風。
感覺到一絲懷疑的眼神盯著自己，敖炎烈聽得鳳青嵐那拖長的音調，心裏大叫不好，這女人的嘴巴裏定吐不出什麽好話來，他沉下臉，目光銳利刮了某人一眼。
“不是，王妃您莫亂猜……王爺好的很。”慕秋婷匍匐在地上臉色蒼白，神色慌張的開口道，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怎麽能夠隨便亂猜。
“我什麽都沒說，隻是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側妃，若是有什麽難處盡管開口，不管什麽名醫我都會給你們請到，畢竟子嗣為大。”鳳青嵐十分善意的笑了笑，她能想象到此刻敖炎烈臉上的表情，定是精彩的很。
“王妃，王爺當真好得很。”慕秋婷不知還能說什麽，隻能諾諾無力的強調著。
“你別怕啊，我的嫁妝的事情跟這事比起來，算不得什麽了，若是王爺有什麽問題，你千萬要說，想來若不是王爺的問題，側妃你嫁入府中三年，也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鳳青嵐紅唇一勾，露出淡淡的笑意，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瞄上慕秋婷的肚子，看得她毛骨悚然。
“王妃，您多慮了，隻臣妾福薄罷了，這子嗣的事情，臣妾會努力。”慕秋婷無奈的笑著，怨恨中帶著無限惹人遐想的嬌羞，雙眸卻還要露出得體的笑容。
“我到希望不是多慮呢，隻盼著你們早日為王爺傳宗接代的好。”鳳青嵐苦口婆心的歎了一口氣，一副慈祥善良至極的模樣。
“若是得個一男半女的話，這個王妃你要求王爺給你就是了，側妃……”。鳳青嵐不厭其煩的說笑著，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慕秋婷，這女人折騰到現在，不就是為了這個事情嗎？
“臣妾不過是來給王妃送掌印的，多問了幾句罷了，不知道是哪句話說的不對惹了王妃不高興，還請王妃見諒。”慕秋婷說著，眼眶便紅了，淚水在眼眶中轉來轉去。
“沒有不高興，隻是關心一下王爺的女人，如今我身體也不好，我看這個掌印還是留在你那裏吧。”反正自己也不喜歡那個東西，不想被困在這個府裏忙於瑣碎的庶務，最主要的就是不想跟這群女人鬥來鬥去。
“嗯哼……”。正在鳳青嵐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的時候，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闖進了她的耳朵，讓她有些惱怒的看向聲音來源的屏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