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加大(作死)力度

許熙然徹底沒人能商量了。鄒瞬不行,以他和方默的關係,絕對轉頭就把自己出賣,許熙然信不過。

但好在他上次說想要一點一點慢慢來,方默答應過後平日裏表現得勉勉強強還算是規矩。

臨近期末,往日學習態度並不算太端正的兩人不得不猛抱佛腳,能用來談戀愛的時間立刻變得稀罕了起來。剛從朋友進化為戀人,再勉強也想見縫插針黏在一塊兒。他們還是每天都會見麵,一起吃飯,一起泡圖書館和自習室,有機會就往對方寢室跑。

許熙然以往一度覺得自己跟方默平日的相處模式除了沒有親親抱抱外與談戀愛也無甚區別。現在發現,親親抱抱實在太重要了,是最本質的區別。

時常在一起,可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親熱,憋得難受。

方默的嘴唇永遠都是一副很好親的樣子。許熙然不止想親嘴唇,也想親別的地方,還想把他摟在懷裏,聞他身上的味道。偶爾在自習室並排坐著的時候,許熙然會趁著旁人不注意把手和方默的扣在一塊兒。

方默極少數時候會反抗。他會把手從許熙然的指縫裏抽出來,挪到許熙然的大腿上,來回摸。

這讓許熙然的學習效率變得極其低下。

他對著方默抱怨:“再這樣我不和你一起去了。”

方默聽了不說話,委委屈屈看他。許熙然懷疑方默是裝的,可沒辦法,他就是吃這一套,隻能算了。

回寢室的路上,他們總是手牽著手。晚上人少,天色也暗,看不清路人長相,比較安全。許熙然覺得就算看清了好像也沒關係,反正認識他倆的人早就默認他們在談戀愛了,不認識的隨別人怎麽想都沒關係。也不是什麽有傷風化的舉動,就不避嫌了。

但接吻還是要挑沒人的地方。比如,他們喂貓的那個小花園。

已經入了冬,到了晚上氣溫降低,會有點兒冷。但摟著親一會兒,身體又會變熱。

小花園的長椅沒有靠背,而且窄。方默喜歡岔開腿豎著坐,正麵對著許熙然,然後微微仰起頭來跟他接吻。他的皮膚白,紅起來也快。原本偏淡的唇色總是很輕易就被吮出豔麗的色彩。配上他眼神有些迷蒙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純也特別撩人。

可他的動作總是不老實,親著親著手就往不規矩的地方挪。

雖說不是光天化日,也算是幕天席地。許熙然被他揉揉按按了半天沒舍得阻止,等拉鏈扣子被解開終於知道要喊停。

“你別胡鬧,”許熙然尷尬地捉他的手,“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方默笑得特別甜:“沒人看。”

許熙然不理他,一手製住他的手另一隻手艱難地整理著裝。

“你好不人道啊,”方默視線落處也不規矩,“它想我了,它都起來和我打照顧了。你怎麽忍心拆散我們啊。”

許熙然哭笑不得:“你神經。”

“又不是沒弄過,”方默被捉著,並不掙紮,隻是揚起臉來,鼻尖在許熙然臉頰上來回蹭,“不要害羞嘛。上次感覺不好嗎?”

許熙然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不說話。

他一時間產生了有些奇怪的想法。今天過來時沒有看見他常喂的那隻貓咪。那貓最近已經變得很胖了,入冬以後毛也變得厚實蓬鬆,看起來圓滾滾的,特別可愛。撒起嬌來的模樣,跟方默有點像。

方默莫不是來找他報恩的貓咪,所以才連蠻不講理都如此討人喜歡。

“你笑什麽呢?”方默微微歪頭,有些好奇。

連這個動作都像。若不是方默和那貓咪同時出現過,許熙然就要把自己說服了。

“傻了吧唧。”方默說。

許熙然也不反駁,依舊笑著看他,權當做默認。

方默見狀躍躍欲試又想伸手,許熙然卻還是不讓:“你自己都不給我碰。”

“……那不一樣。”方默扭頭。

一個莫名其妙的,守身如玉的流氓。

許熙然故意跟他杠:“要不就一起,要不就算了。”

方默居然不好意思了:“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我被人看到就沒事嗎?”許熙然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你能不能公平一點。”

方默微微蹙著眉,別別扭扭地想了一會兒,抬起手來樓主了他的脖子。

“那我們下次去不會有人經過的地方,讓你舒服舒服好不好呀?”

許熙然也皺眉:“那你呢?”

“一樣一樣來。”方默親他的臉頰。

許熙然都快糊塗了:“你這是什麽服務型人格?”

方默回避他的問題,開始胡攪蠻纏胡言亂語:“我們上次相處的那麽好,它對我有感情了,我們真心相愛,你就不能行行好嗎?”

許熙然心想,我對象可能有病。

他不說話,方默不依不饒,伸手指著:“你說,它對我有沒有感情?有沒有!”

許熙然歎了口氣,用手臂摟著他的上身往懷裏帶,像哄小孩兒似的哄他:“有,特別有。但它現在暫時還比較乖,你也乖一點好不好?”

方默在他的脖子上親了親,歎了口氣:“你怎麽像個大姑娘似的。”

許熙然心頭一震。

然後開始提肛。

方默覺得自己苦哈哈的。

他的舍友劉小暢,在如今的這段感情正式開始前,就已經有了**酣暢淋漓的美好一夜,之後時不時夜不歸宿,生活過得有滋有味。他的好友鄒瞬,在與暗戀了許久的心上人確認感情後的當晚,立刻興致勃勃激戰到天明,之後猶如放飛的小鳥三天兩頭往人家家裏飛,蜜裏調油美得不行。

而他,和他以為開花了的那塊木頭,就快要一起發黴了。

“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方默癱在甜品店的座椅上,雙目無神。

他麵前的鄒瞬咬著吸管,神情無奈:“前幾天大半夜說要去放鞭炮的也是你。”

方默眼睛眉毛一起耷拉:“我想放下一輪鞭炮,都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親得那麽積極也不知道幹點別的。”

“你放寬心,”鄒瞬安撫他,“不喜歡能和你一個男人搞對象嗎?”

“那他矜持個屁啊!”方默大喊。

“你小聲一點,”鄒瞬越過桌子用力打他,“有點氣質行不行!”

方默趴在了桌上:“你不懂,我真的好煩。”

好不容易與暗戀了那麽久的人兩情相悅了,多麽幸福的一件事。許熙然這人平日裏愣是愣了一點兒,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挺討人喜歡的。方默一看見他就開心,不僅開心,還克製不住要動些歪腦經。

前陣子許熙然又去打比賽,方默在場邊看著他汗水淋漓地拉起球衣下擺擦臉露出一小截腰腹,立刻ying得不行。還好複賽都是在體育館裏進行的,場邊有座位,才不至於出現尷尬。

那場比賽許熙然他們班運氣不好,抽到的對手都是體育特長生,一番苦戰最終慘遭淘汰。比完許熙然情緒低落,方默亢奮得不行也不敢暴露,隻能硬著頭皮安慰他,抱著他親親哄哄。

其實恨不得立刻把他扒了幹柴烈火。

方默不敢讓許熙然知道自己的真實取向。現在感情再好,一直以來也都是在騙他。得來不易,總得小心對待。許熙然連被他摸摸都不太願意,也不肯出去開房,可見心裏那關始終沒過。

“我覺得他還是有點抵觸,”方默長長地歎了口氣,“直了那麽多年,這種骨子裏的東西,沒法立刻改變吧。”

鄒瞬放下杯子:“那就慢慢來嘛,循序漸進。就他那副樣子,你能追到手很牛×了好吧!”

“我還以為革命已經成功了呢,”方默搖頭,“沒想到隻是開啟另一段奮鬥曆程。”

鄒瞬壓低了身子,向著他的方向湊了過來,紅著臉小聲說道:“關於這個,要聽聽過來人的建議嗎?”

方默立刻也趴了下去:“來來來,說說!”

“咳,”鄒瞬清了清嗓子,“男人嘛,在那方麵都是很誠實的。心理上的抵觸對比身體上的快樂根本不值一提的,你懂吧?”

方默點頭:“繼續說。”

“你既然看出來他抵觸,就別光等著他對你做什麽。先主動一點,有點服務精神,讓他shuang到了之後就一切都好說了。這叫投資。”鄒瞬說。

方默麵露難色:“……沒用啊,我就是這麽幹的。”

許熙然這混蛋都說他服務型人格了。

“不可能,”鄒瞬搖頭,“肯定是你還不夠到位,應該再努力一點。”

方默茫然了。他還能怎麽努力呢?

“一個原本喜歡大胸的直男,不以上床為目的跟你談戀愛,那方麵又沒有問題,這不叫喜歡你叫什麽呢,你說是不是?”鄒瞬說。

方默打從心底感到認同:“對對對,你說得太有道理了。”

鄒瞬為他打氣:“所以,加油!”

“不是,”方默痛苦,“我這油真的不知道該往哪兒加了。你那家那也是直男吧,他一開始是不是也會……”

他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鄒瞬搖頭:“不是啊,他不是直男啊。”

“……哈?”方默驚訝,“你當初說他是。”

“既然喜歡我,當然不是直男啦,”鄒瞬扭扭捏捏,“他是這麽跟我說的。”

“還能這樣?”方默說。

按照這個邏輯,許熙然好像也不算是直男了。

鄒瞬一臉害羞,但說得很起勁:“他說,他剛認識我沒多久就意識到自己對我的心思不一般了。之所以那麽多年都誤以為自己是直的,隻是因為沒遇到那個對的人。”

方默反應過來了,他被秀恩愛了。那個賀丞逸,看起來一副成熟穩重不愛說話的樣子,怎麽私底下對著鄒瞬嘴那麽甜,一套一套還挺能掰。

萬萬沒想到,已經和許熙然心意相通,還要對著別人羨慕嫉妒恨。

方默認為許熙然要負主要責任。

“你也是許熙然的對的那個人呀。”鄒瞬安慰他。

雖然男朋友靠不住,但友誼依舊溫暖人心。

鄒瞬雙手握拳,對著他做出打氣姿勢:“加大力度!你可以的!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放手一搏吧!”

方默苦思冥想了兩天,最後憋出了一個餿主意。

許熙然當初燒到四十度,稀裏糊塗抱著他叫老婆。那麽他是不是也能如法炮製呢?

方默偷看舍友的課表,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作案時間。

他提前去買了個水銀溫度計,又在被子裏偷藏了一片暖寶寶,用熱毛巾把自己的臉捂得暖暖的以後躺在被窩裏給許熙然打電話。

“我待會兒應該不能陪你一起去吃飯了,”他故意用虛弱的聲音說話,“不小心生病了。”

許熙然光速出現。

他來得太快,方默甚至還沒來得及決定要不要先把自己的睡衣解開兩個扣子多露出一點皮膚。

他不確定那樣能不能顯得更為**。畢竟他沒溝,對許熙然這個大胸愛好者來說,這地方空****的或許會起到反作用。

然後他發現自己多慮了,許熙然完全沒心思注意他的睡衣結構。

“怎麽啦,昨天不是還好好的,”許熙然站在床邊伸手摸他的額頭,“好像是有點燙,量過體溫了嗎?”

方默指了指放在櫃子上的溫度計。

那上麵顯示三十七度八。不弄得太高,一來是怕被抓去醫院,二來也是不願意讓許熙然過度擔憂。

他有萬全計劃。水銀溫度計方便偽造熱度,而藏在被子裏的暖寶寶可以幫助他在之後持續作弊。

許熙然看過溫度,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不算很高,是不是很難受?”

方默躺在**,可憐巴巴地點頭:“難受。”

許熙然見狀滿臉為難抓了抓頭發,然後說道:“你多喝熱水。”

“……”

方默醞釀好的狀態差點就徹底破功。

許熙然說完徑直走到寢室角落的熱水瓶前,提起來晃了晃:“好像沒剩多少了,我再去幫你打一點吧!”

眼看他就要提著熱水瓶走了,方默終於忍不住加大了音量:“你回來!”

許熙然退回來了:“怎麽啦?”

方默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你過來,站這兒。”

許熙然立刻到位。

“把熱水瓶放下。”方默說。

“我要幫你去……”

“放下!”方默喊。

許熙然猶豫了半秒,照做了。放下熱水瓶後,他很快把方默剛才伸出來的那隻手重新塞回了被窩裏,又掖好了被角,確保他除了腦袋以外全都被嚴嚴實實的包裹住了。

方默唯一暴露在外的腦袋微微向上仰了一下。

“親我。”他說。

他剛說完,許熙然就笑了。他伸手撥開方默前額的劉海,俯下身去,在他的額頭上淺淺地親了一口。

“……不是這裏。”方默又說。

許熙然一副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又在他的嘴唇上也快速地親了一下。方默剛張開嘴,許熙然已經站直身子,又提起了熱水瓶。

“我幫你去打熱水,馬上就回來。你等我。”他說完,快速地跑了出去。

留下方默,心裏有一點甜,又止不住地發愁。

他想,我怎麽這麽難呢。熱水有什麽好喝的,想要出汗,運動一下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