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趙侯那邊如何作想暫且不提, 如今事情已經走上正軌,就算山東諸國想聯手打壓秦國,秦國也不會和以前一樣沒有還手之力, 秦公既然敢打開大門出現在中原各國眼中,心裏自然已經有了考量。

會盟台占地麵積極大, 就算十幾個諸侯國過來, 一家帶上千餘兵馬也駐紮的下, 現在隻有秦趙兩國, 打眼看去還有些空**。

待營帳全部安置好, 秦公心情極好的出來轉轉, 他們家大哥小時候還跟著父親在魏國住過幾年, 雖然他是一國之君,但是他長這麽大,活了二十多年, 還真沒出過秦國的地界兒。

會盟台周邊沒什麽好看的, 對麵還有趙兵虎視眈眈盯著, 秦公轉了一會兒便無甚興趣,回營帳裏坐下然後問道,“景監,騏兒還沒回來?”

“君上,公子霽派人過來,說是會盟台不安全, 把小公子留在城裏了。”景監抱著一堆竹簡收拾著,旁邊的木架子上掛著羊皮製成的輿圖, 上麵用炭筆劃了不少條條道道出來,明顯路上沒少拿出來看。

秦公對侄子留在城裏也沒什麽意見,幾個小子吵著鬧著要來中原也不是為了正事兒, 隻是為了見他們的霽哥哥,再說過幾天他的確沒精力管那皮實小子,讓他待在城裏再好不過,“從秦國帶的那些藥材山珍送過去沒有,霽兒身子骨弱,之前遇上那攤子事兒,不仔細養著隻怕將來還要遭罪。”

本來就弱的跟個雞崽兒似的,又被那麽折騰一出,更是變成個病雞崽兒了,也不知道養多久才能再養回來。

“君上放心,都送過去了。”景監一邊整理書簡一邊回話,這些事兒不用他們家君上特意叮囑,公子騏就會盯著。

秦公幽幽歎了一口氣,揉了揉腦袋然後站在輿圖麵前,好一會兒才又問道,“景監,你覺得趙侯這次能給出多少座城?”

“趙侯老奸巨猾,想讓他吐出城池沒那麽容易,君上應該讓左庶長也跟著過來,這樣在嘴皮子上也不容易吃虧。”景監把書簡放好,麵上依舊有些不放心,他和君上都是第一次參與中原會盟,什麽都不懂,難保被人算計著給欺負了。

左庶長是衛人,對中原的規矩更了解,跟在身邊好歹心裏有點底,哪兒像現在,就算他們是獲勝方,心裏也還是緊張兮兮生怕出錯。

秦公看著還沒幾年前穩重的景監嘖了一聲,指節在案上敲了敲然後說道,“秦國現在離不得左庶長,孫軍師過兩日會過來,我還沒慌你慌個什麽勁兒?”

“孫軍師要來?”景監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之前的緊張盡數消散,論起耍嘴皮子,左庶長不及孫軍師遠矣,有孫軍師在還要什麽左庶長?

秦公看著瞬間精神起來的景監,笑罵了一聲然後繼續琢磨該讓趙侯吐出哪幾座城,這次來戚邑會盟是他們自己挑的地方,趙侯既然戰敗,說話就必然沒有底氣,如今天下諸國紛爭不斷,以後這種會盟的機會肯定不會少,習慣了就好。

到底還是準備的不夠充足,若能多個三十萬兵馬直接打到邯鄲,這會兒就不用如此費心了,有邯鄲在手,趙國以前吃進去多少現在就得吐出來多少,就那還得看他們的心情。

現在的秦國還不夠強大,遠遠沒有趙魏在中原的威勢重,不能打了一次勝仗就開始飄,他們底子太差,沒那個資本飄。

秦公活動著手腕,將心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拋出去,然後坐回去嘀咕道,“衛公如今也在戚邑,咱們好不容易來一次中原,總得找機會見上一麵。”

衛鞅才能出眾能力挽狂瀾,霽兒容貌才華也是天下無人能及,衛公先前對他多有照拂,想來應該是和霽兒一樣風華無雙之人。

秦公現在對衛人有種沒由來的好感,到底是知書達理的文人雅士,就是比他們這些刀劍中殺出來的粗人看上去賞心悅目。

城中,看上去令人賞心悅目的衛公笑意盈盈踱著步子,到寶貝弟弟處坐了一會兒,一直待到傍晚然後才慢悠悠說道,“明日去會盟台,霽兒可要一起?”

衛霽眨了眨眼睛,看著明顯話中有話的兄長笑道,“哥哥想幹什麽?”

“一起去看看秦公究竟是什麽打算。”衣著華貴的俊美青年眯了眯眼睛,看著旁邊乖巧坐著的弟弟,抿了口茶水然後才繼續說道,“霽兒和他們關係比較親近,到時若是有發生口角還能跟著勸勸。”

言下之意,明日肯定會有口角之爭出現。

衛霽身子一頓,看著言笑晏晏的兄長大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試探著說道,“如果隻是讓騏兒改口,大可不必如此大動周折。”

他吃點虧而已,不用您親自跑去秦公那裏和人吵架,不值得,實在不值得。

“瞎想什麽呢?”衛公抬眼看著小心翼翼生怕他生氣的寶貝弟弟,笑了一聲然後溫聲道,“寡人去見秦公,自然不會是私事。”

衛霽眸中擔憂更甚,連“寡人”都稱上了,還不是私事,兄長大人這是要和秦公鬧掰?為什麽啊?

他原以為秦衛兩國的關係起碼能維持到幾十年後秦軍大舉進犯中原,現在才到哪兒,兄長怎麽就想和秦國一刀兩斷了?

“哥,您要是不想讓別國在衛國境內舉辦會盟,找秦公說一聲就是,不至於開吵啊。”少年人臉上很是為難,看了一眼自家身姿挺拔的兄長大人,再想想秦公那強壯的身材板兒,猶豫了幾次才又弱弱開口,“君子動口不動手,秦國沒這規矩,真打起來您肯定吃虧。”

秦國那邊不興口角這一說,人家一般有什麽事兒就直接動手解決了,和他們這兒不一樣。

“乖,別亂想,哥哥像是那麽胡來的人嗎?”衛公無奈的看著不知道想哪兒去了的寶貝弟弟,過去在他頭上揉了兩下,然後才搖頭歎息著離開,“孩子大了,都開始信不過哥哥了,為兄傷心呐。”

衛霽:???

要不是確定這人是他哥,他甚至以為那總是不正經的老師忽然回衛國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哥說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衛國和秦國究竟掰還是不掰,好歹給個準話,這話說一半弄的他提心吊膽的合適嗎?

衛霽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他哥到底要幹什麽,捏了捏眉心索性不想了,等明天見了秦公自然會知道,自己在這兒胡思亂想平白嚇的睡不著。

憂慮過多傷身又傷神,他身體不好,如今最忌諱的便是這個,兄長大人這是看準了自己不會為此發愁?

一夜安穩,第二日一早,衛霽收拾好自己,將公子騏喊來用飯,正想著該如何安置這從來沒出過遠門的小孩兒,他哥和大侄子就出現在門口了。

“小叔,公子騏初來乍到,正好侄兒這幾日空閑,便帶他在城裏轉轉,如何?”太子熙一副小大人模樣,眉清目潤聲音溫和和他爹像了十成十,不等衛霽說話,公子騏立馬就點頭同意了。

會盟台除了秦軍就是趙軍,衛軍在裏麵根本不夠看,除了最外麵守門的之外,裏麵連場麵也不做了,直接交給兩國自己布置。

小孩子不該摻和進這種事情中來,聽說趙侯昨日在帳中大發雷霆,想來是猜出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這種時候,公子騏就更不能出現在會盟台附近。

天知道那人被惹急了會幹出什麽事情,三晉不要臉麵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是幹不出對孩子下手這種事情。

太子熙早早被衛公叮囑過,主動擔起照看這個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麽寫的秦國公子的擔子,和他們家小叔打過招呼,然後直接帶人出門了。

衛霽看著神色極為相似的父子倆,放下筷子將嘴角擦幹淨,然後起身說道,“走吧,去會盟台。”

他還就不信了,憑他在秦國刷的那麽高的好感度,還有他勸不下來的場合?

衛公看著挺胸抬頭像極了要出征的戰士的寶貝弟弟眸中笑意更深,也沒有打擊他的積極性,隻是想著待會兒見了秦公該怎麽說。

在兒子麵前他可以隨便說,真到了正經場合,一切還是要以衛國為重,至少得將這一代秦公的想法探出來。

知人知麵不知心,他雖見過公子虔,可公子虔畢竟不是秦國主事人,秦公是個有能耐的,如此他才更不放心。

秦國崛起的速度實在太快,隻現在就能讓趙侯捏著鼻子認栽,將來隻能更強悍,百年之後的事情他管不了,近幾十年還是能說上兩句的。

馬車慢吞吞朝著城外會盟台而去,衛公坐在裏麵,掀開簾子朝外麵看了兩眼,然後才回頭歎道,“秦公的運氣果真極好,竟然趕在變法之前在山中尋到紅薯土豆這些救命之物,不然他和衛鞅本事再大,變法也不能這麽順暢的推行下去。”

看看別人家的變法,再看看自己家的家變法,多說都是造孽,運勢不偏愛衛國他也沒辦法,還能回到幾百年前拽著老祖宗的衣領讓他抓住時機強衛不成?

衛氏出了他這個天才已經是難得,能把弟弟和兒子教的這般出色也是他的本事,就不要強求前輩先祖多有本事了。

衛霽聽著他哥感歎,摸了摸鼻子識相的沒有說話,他最初把東西給公子虔也不隻是因為貪那一口吃的,而是的確想讓秦國的變法順暢些。

後世之人對周時分封的諸侯國不會有什麽特殊的感受,從始皇帝建立第一個大一統的中國開始,整個華夏大地都是他們大天朝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最初在秦國醒來的時候還帶著幾分不真實的感覺,就算知道自己是衛國公子,想到秦國再過百年就能一統天下,又正好是在商鞅變法之前,自然想讓變法變的輕鬆些。

後來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琢磨了許久衛國的處境,竟然覺得當時的做法並沒有錯處,以他衛國公子的身份,與秦國交好對雙方都有好處,別的不說,至少能讓衛國將來被吞並之前過的舒坦些。

回到衛國之後他哥的確也是這麽打算的,衛國的位置實在太差,全盛時期尚且能被幾千蠻族踏平國都,落魄了幾百年早已無力回天,不管將來天下會被哪家搶去,最終都輪不到他們說話,他們能做的隻是讓衛人過的更好,僅此而已。

隻是話是這麽說,聽他哥這麽感歎,他心裏也還是有些愧疚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對秦國有著來自後世的信心,萬一哥哥想的是連秦國那麽貧弱都能翻身,衛國難保還能救回來呢?

“別多想,那些東西就算送到衛國也沒多大用處,隻有在秦國才能救命。”衛公在寶貝弟弟額頭上敲了一下,看他開始胡思亂毫不掩飾的說道,“昨兒剛誇你聰明,怎麽睡一覺就又迷糊了,連熙兒都知道的道理,用得著哥哥反複強調嗎?”

天底下和他們衛國這般富庶的諸侯國不多,就連隔壁魏國那般強大,隔三差五也總會有災荒需要救濟,衛國地方小,又全部都是沃土膏壤,正好省了那些麻煩。

他們不求爭雄稱霸,隻求在亂世中有自保之力,那些東西放秦國能讓秦國起死回生,放衛國卻能讓衛國直接消失,就算霽兒沒有在秦國拿出來,他也不敢隨隨便便讓衛人耕種。

比起強國,還是存活下來更重要。

兄弟二人很快到了會盟台,如今還沒到選出來的良辰吉日,秦公和趙侯都不見動靜,兩邊的行轅隔著台子駐紮,一下馬車便是迎麵的肅殺之氣,衛公眉頭一皺,掃了一圈然後斯斯文文開口道,“若非會盟之地不可動兵,這兩方恐怕已經打起來了。”

都是經常跟草原外族幹仗的諸侯國,哪個都不是好脾氣的,難為趙侯在猜出端倪後還能耐心和秦公耗下去,這麽多年的確不是白活,果真老奸巨猾。

衛霽看著他哥滿臉可惜的模樣,似乎生怕兩邊打不起來一樣,咳了一聲假裝剛才什麽都沒聽見,遠遠看到景監從帳中走出來於是走過去打招呼。

秦趙兩國在這裏打起來,熱鬧是熱鬧了,他們衛國也討不到好處,哥哥難道是更年期到了,怎麽最近老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對,男子沒有更年期,而且哥哥才三十多歲,遠遠不到那個年紀,大概是他想多了。

秦公早早得到衛公要來的消息,沒想到他連衛霽一起帶來,許久不見心裏也是惦記,就算傳回櫟陽的消息說這孩子沒事兒,也還是在看到人氣色尚可時才終於放下心來。

營帳中都是他的心腹,在衛霽麵前也不用遮掩什麽,安撫的看了一眼有些擔心的少年人然後很是熱絡的將神色矜貴清雅逼人的衛公引到輿圖旁,“衛公多次相助,大恩大德渠梁無以為報,正好趙國來犯,大哥看看想讓他們還哪幾座城。”

原本想著過來吵架的衛公愣了一瞬,不知道為什麽秦公看上去如此穩重一個人,行事說話竟然比公子虔還讓人驚訝。

開口就叫大哥,這是服軟還是另有所求?

而且,讓趙國歸還之前侵占的衛國城池,他真的沒有聽錯話?

衛公若有所思的看著被劃的幾乎看不出原樣的輿圖,再看看人高馬大卻異常認真的秦公,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最終也沒說出要哪幾座城。

難怪霽兒昨天沒有多問,和秦人打交道不能有太多彎彎繞繞,不然就會被他們給帶偏,還是他主動出擊更穩妥,“公子虔攻下晉陽,秦公不欲為秦國謀利,反而想讓趙侯讓出已經歸趙的衛國城池,秦國朝臣豈會願意?”

他來了,他來了,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來了。

衛霽心裏瘋狂閃爍著紅燈,看他們笑意不達眼底果斷將營帳內站著的士兵趕去外麵守著,然後拉著景監在旁邊坐下,做足了乖巧聽話不惹事的樣子。

景監還想再說什麽,接受到他警告的目光後縮了縮脖子也不說話了,他以前不是沒見過衛公,可君上卻還是第一次見著,今天這麽話裏帶刺兒的有點不一般啊。

秦公雖然年輕,可畢竟當了好幾年的國君,隻是他心裏對衛公的好感度實在太高,就算聽出這人話中帶著其他意思,也還是當做沒聽出來一樣正色道,“大哥出兵攻趙便是為了救衛,攻下晉陽也沒打算要,不如用來換幾座衛城,此事我兄弟二人可以決定,不必朝臣願意。”

衛公:……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再發難是不是顯得過於沒有人情味了?

不行,沒有人情味也得問,將來等秦國不講人情,他就沒有機會再開口了,“秦公大義,若秦國此番出力不討好,歸國之後朝臣攪鬧……”

“大哥放心,秦人皆知恩圖報,若非大哥和霽兒幾番相助,秦國這幾年不知道要凍死餓死多少人,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老秦人幹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來。”秦公肅了神色,彎腰朝衛公行了一禮,然後才繼續說道,“不管大哥信還是不信,渠梁先將話放在這裏,秦國近些年無意東出,即便將來想要東出,也絕對不會動到衛國城池。”

衛公負手站在那裏,長身玉立身形修長,許久才又開口說道,“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秦公隻需保證在你我在位時秦衛兩國不會兵刃相見即可。”

他最初想的和現在很不一樣,雖然猜到秦公可能會遷就他,可再怎麽遷就,也沒猜到這人能將姿態放低到如此地步,看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霽兒在秦國還幹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忽然被親哥的目光掃到的少年人滿臉茫然的看過去,絲毫不知他哥又起了什麽年頭,他也沒想到從來沒多少話的秦公一開口能把他哥堵的說不出話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天賦異稟天然黑。

他以為公子虔就已經夠自來熟了,沒想到秦公比起公子虔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愧是兄弟倆,衛霽在心裏歎了兩句,看他哥終於肯和秦公好好說話,正想問景監會盟準備的怎麽樣了,門口便有士兵來傳信說是趙侯來訪。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了這麽個時間來,趙侯之意已經昭然若揭。

秦公挑了挑眉,讓人將趙侯請來,低聲和衛公說了一句,然後身上氣勢悄然變化,以至於趙侯進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麵容陳肅隱隱還有幾分煞氣的高壯青年。

這場合景監不適合再坐著,讓人將趙侯的席案抬上來便退了出去,帳中幾人簡單見過禮後各自落座,衛公笑吟吟沒有說話,一時間竟是沉默的有些嚇人。

衛霽光明正大的看著已經上了年歲的趙侯,對這個傳奇的君主很是好奇,畢竟除了後來胡服騎射的趙武靈王之外,這位治下便是趙國最輝煌的時候。

伐衛,取衛鄉邑七十三;與秦戰高安,秦敗;伐齊於鄄;攻鄭,鄭敗,取鄭地予韓,韓侯以長子質趙;伐魏,敗魏於彌澤,圍魏王;伐齊,至齊長城……

這位不可一世的君主在位二十餘年,幾乎把周圍相鄰的諸侯國打了一個遍,不光有衛國這樣的小國,三晉內亂更是精彩,這還隻是其中一部分,畢竟趙國與秦國一樣,不管在中原怎麽打,永遠都要分出一半精力來抵禦草原入侵。

都道魏國囂張跋扈,趙國也不逞多讓,隻是趙侯行事老練不似魏王那般張揚,所以才顯得不怎麽起眼。

趙侯被人看著也不在意,看秦公和衛公都不說話,捏了捏下巴正想開口,上首便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正好趙侯來訪,也不用等良辰吉日,直接將該換下的城池敲定吧。”

秦公看著被劃的幾乎看不出原樣的輿圖,沉默了一下然後從案底下抽出張嶄新的輿圖把舊的那張蓋住,拍了拍上麵的灰塵然後滿意的說道,“晉陽於趙國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加上周邊幾座城池和山地,換與衛國接壤的二十座鄉邑,趙侯覺得如何?”

趙侯臉色一沉,更加確定秦國和衛國是狼狽為奸,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是一下讓他放棄二十座鄉邑簡直欺人太甚,“晉陽不過彈丸之地,如何當得二十座鄉邑,最多七座。”

秦公不甚樂意,身高體壯的秦國漢子比劃著七座鄉邑的大小,再看看晉陽周邊的情況,歎了口氣極為無奈的說道,“既然如此,便隻能等我秦軍再拿下趙國幾座城,然後再和趙侯談判了。”

趙侯:???

豎子,爾敢?!!!

作者有話要說:秦公(歎氣):寡人給他選擇了,他自己非要這麽麻煩,寡人也很苦惱,中原人都這麽喜歡彎彎繞繞嗎?

衛公(微笑):幹的漂亮!

趙侯(氣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