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出口圍攻

仁霆看他回來就急忙牽上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兩人在水裏牽著手,黏黏糊糊的繼續往前遊。

維京落在後麵,本來跟的很緊,想了想又落後幾步,並排和黑火馬遊在一起。

白色的毛卷上維京的臉,維京將毛撥開,抬頭就看見一張哈哈喘著的狗臉,黑黝黝的眼瞳有拳頭大小,維京在那裏麵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

大約是進入了迷宮深處,星級生物漸多,但再沒有四星生物,仁霆嫌棄這些生命已經不夠於傾練手,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兜兜繞繞,一轉眼,他們又轉到了三百米深處。

立體迷宮太過複雜,具體大小也不清楚,他們胡亂地逛著,終於遇見了其他的選手。

說是其他的選手,不如說是一個選手,和一個半死不活的可憐蟲。

當於傾他們遊到這區域附近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偶爾有一兩星的生物從他們身後竄出來,卻不攻擊他們,就像是被什麽更美味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一樣,朝著前方衝了去。

本來應該在下一個路口左轉的,於傾和仁霆對視一眼,選擇跟著這些魚遊到了下一個路口,再右轉,然後看見了讓他們厭惡的一幕。

一個選手被團團捆住,漂浮在水裏,像個魚餌一樣被這些星級魚類撕咬,他手腳全無,像個人彘般,除了滿臉的痛苦,連掙紮都做不到。

而將他捆住的布條另外一端卻在一個選手的手中,他一頭長發,隻在臉上和下半身覆蓋著戰鬥內甲,上半身赤果著,露出了繪有紅色扭曲圖騰的胸膛,咧開尖利的牙齒,將這個人彘在水裏舞的一圈又一圈,引誘著那些星級魚類追逐撕咬,簡直就是一個殘酷淩遲的現場。

“血鐮刀!”這一次,最快反應,叫出對方名字的是維京。

於傾臉上輕鬆的表情已經不見了,他眼神暗沉地看著男人背後的彎刀,視線再落在他標誌性的血紅圖騰上,抿緊了嘴角。

而在他身邊,仁霆則已經身體壓下,隨後雙腳在水中猛地一蹬,在水裏發出一聲沉悶的音爆之聲,繼而如同魚類一般朝著前方衝去。

下一秒,血鐮刀就被仁霆一拳打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隔離帶上,瞬間就失去了戰鬥力,不堪一擊。

仁霆隨手拉住布條,將被捆住的人彘拉扯過來,沉著臉低頭去看,卻看見森森白骨,爛布遮掩下的獨眼最後轉動一下,看向仁霆,繼而光束散亂,死了。

雖然隻是個陌生人,仁霆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憤怒。

他將手裏的人彘放下,朝著血鐮刀遊去,然後扣住了他的喉嚨將他抬起來,一臉三拳打在血鐮刀的肚子上,昏迷的血鐮刀被生生打醒,疼的嗷嗷慘叫。

仁霆這次卻毫不留情,將他全身上的骨頭全部捏碎,就像對待秦歐那樣,即便日後能夠修複,但除了活著,他這輩子都無法再戰鬥,要在極致的疼痛度過餘生。

不過仁霆的底線是他對生命的尊重,碎了血鐮刀的骨頭,到沒有真的留下他在這裏自生自滅,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他用布條從頭到腳裹緊,然後拖在身後。

將這些做完,仁霆轉身看去,就見於傾帶著維京和兩個寵物,把聚集在這裏的星級魚類全部驅趕幹淨。視線對上,仁霆點了一下頭。

“走吧。”於傾看了一眼被捆成一團的血鐮刀,來到了仁霆身邊。

仁霆抓著手裏的布條,點:“走。”

不過臨走前,他們還是將那個可憐的人彘一起帶走了,就和血鐮刀麵對麵地捆在一起,雖然他們希望這麽做會讓血鐮刀恐懼和愧疚……但他們很快發現,血鐮刀對自己變態的行為沒有一點後悔,都這樣了,他竟然還試圖用牙齒去撕扯對方。

“瘋子。”仁霆搖頭,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瘋子同時還有戰鬥力,讓他可以為所欲為,沒人能夠攔住他。對待瘋子,廢了他的戰鬥力是其一,其二還是要想辦法關起來才好。

仁霆已經在思考將這人帶回乾炎軍團總部,禁閉終生的可能性。

比起一刀痛快地將人殺了,還不如讓他的監獄裏服刑,用餘生去思考,去懺悔。

接下來,他們又在迷宮裏繞了許久,立體迷宮的難度完全顯現,沒有盡頭的岔路,無盡的黑暗,冰冷的**,還有躲在暗處窺視的野獸,都讓人感覺到無盡的壓力。

而且在水裏無法很好地休息,連續遊動了八個小時,就連黑火馬都顯得懶洋洋的不再想動,雷獸更是緊緊抱著黑火馬的脖子,死活不下去。

這期間,他們也遇見了兩撥選手,但大家不在同一條路線上,所以也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臨近天亮的時候,就連星級魚類都很少再出現。

“快到出口了。”於傾突然說了一句。

仁霆看他。

於傾說:“我們雖然一直在繞,但始終在往中心靠,出口應該就在迷宮的中心處,作為迷宮類的競技場,能夠把人困個一天左右就差不多了,再多了,就不符合欣賞的原則。尋找,接觸,戰鬥,才應該是這個比賽的規則。”

仁霆點頭:“對對對,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沒想到呢?還是我親愛的最聰明!”

“……”

仁霆:“看著我幹什麽?看我帥不帥?”

“……”

仁霆突然退去了麵具,露出了他的笑顏。

就在這時,視野突然一亮。

眼前突如其來的明亮,照亮了仁霆的眉眼,溫柔又快樂,閃爍著淡淡的熒光,發絲漂浮在水中,柔軟的不可思議。

於傾從不知道,有人竟然會笑的這麽好看,甚至讓他忘記呼吸。

他抬手,輕輕拂過男人的發絲。

然後手指下滑,抓住那隻布滿了老繭的手,再次牢牢地握在手裏,遊了出去。

遊著遊著,那不安分的手指在他的手心裏撓了撓。

手猛地捏緊,將那隻手抓的更緊了。

通道倏然直上,於傾仰頭,抓著那手,與他一起朝著光明遊去。

不到兩個小時。

果然如同於傾預料的,他們很快來到了出口。

但眼前的一幕顯然又有些出乎意料。

於傾他們一遊出通道口,就來到了一個大約有籃球場大小的空處,正方形的空間。這裏就是出口,但大門緊閉,這片空地上已經有三十多名選手等候在這裏,看見於傾他們出現,紛紛警惕地看過來,神態焦慮。

這時,有人從人群中遊出,朝著他們遊了過來。

一身漆黑的戰鬥內甲,裹著矯健完美的身體,在水裏遊動的姿態和諧輕盈,卻又像一條凶猛的大白鯊,遊過來的速度極快。

但隊伍裏沒有一人攔他,於傾反而主動迎上去,然後抓住對方的手,道:“於哲。”

“哥。”於哲點頭,停在了於傾身邊,視線在他身上遊移,“還好。”

“嗯。”

兄弟兩人迅速地確定彼此的安危,然後在這才分開。

於哲分別對仁霆和維京點了一下頭,感謝他們這一路上對於傾的照顧,然後視線又落在那兩個寵物上,注視了幾眼,然後才說道:“我昨晚上就到了,這門期間一直沒有開過,據說往屆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將出口設為最後的戰場,強迫選手在這裏進行混戰廝殺,提高娛樂效果。”

頓了一下,於哲說道:“我們要搶第一名出去嗎?”

仁霆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於傾,於傾卻隻是看向於哲,眉心微蹙。

這一路上,仁霆都用低語在與於傾交談,也分析了當前的形勢。

全宇宙直播的比賽期間,大賽方就算是黑峰會的人,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對他們動手。競技場星球這個法外地帶之所以能夠存在,正是因為他們做出的臣服姿態,以及每年為聯邦上交的重稅,才得以保存至今。黑峰會安排人進來追殺於傾,但比賽一直還在繼續,至少維持著表麵的安穩,就說明競技場方麵並不願意放棄這個賺錢的星球,事後麵對追問,完全可以一問三不知。

也正是如此,所有的殺招肯定都安排在離開賽場之後,相信隻要一脫離直播環境,就會有無盡的危機等待他們。

於傾會知道當前的形勢,是仁霆分析的,而仁霆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他們被黑峰會的瞎子截殺過,可於哲呢?離開養傷的於哲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問?

按理來說,來比賽的他們自然要為了第一名拚命,不該有其他的選擇!

所以這麽問了的於哲,肯定也經曆過什麽他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於傾看著於哲,沉默了幾秒,然後問道:“你說呢?”

於哲臉上戴著黑色的麵具,有種殺戮果決的冷硬,說:“當然是拿第一了。”

於傾有些困惑,他以為他們的計劃應該是混在人群裏衝出去。

但這時,仁霆卻插嘴說道:“我也覺得,我們應該第一個出去。”

於哲看向仁霆,這一次的目光對上,沒了刀光劍影,難得一致。

於傾略微思忖,很快就想明白了。

這一路走來,大家實力都暴露的差不多了,想要害他們的,想要護他們的,相信都在各自籌劃。

既然如此,與其遮遮掩掩,不如大鬧一番,將這一池子水的攪合的越亂越好,相信比起他們的狂妄肆意,真正害怕鬧大的反而是競技場方麵。

試問。

不過一個黑勢力而已,即便有不少戰士,但是在總戰鬥力上,他們是打得過宇氏舊部的軍團?還是打得過乾炎軍的大軍壓境呢?

所以他們這些人,與其偷偷摸摸的卻萬一被暗殺了,自然要鬧得越大越好,若是實在逃不走了,在關鍵時刻暴露身份,黑峰會還真有魚死網破的覺悟嗎?

有些時候,有些事,並不都是遮著瞞著更好。

對於某些惡徒而言,隻有鬧大了,鬧凶了,鬧得兜不住了,才會逼得他們自亂陣腳,真正闖出一條生路來。

於傾這邊沉思,沒有發現於哲和仁霆又瞪起來了。

兩人即便都戴著麵具,連眼珠子都看不見,偏偏就能“吵”起來。

於哲說:一會兒我哥跟我走。

仁霆說:不行,他得跟我走。

於哲說:他和我一起,身份已經暴露,絕不能再留在外麵。

仁霆說:就是因為他身份出現問題,跟著我才安全,我有辦法幫他洗白。

於哲說:洗白?聯邦自身就黑成了汙泥,誰要聯邦的走狗洗白?

仁霆說:無論誰對誰錯,都不過是曆史遺留問題,但不能否定如今是聯邦執政,於傾辛苦走到今天,被那麽多人的喜歡,追逐,難道你就忍心讓他躲藏在黑暗裏,直至腐朽?

於哲抿緊嘴角,將頭偏開,看似不再說話,但仁霆知道,於哲並不同意自己的觀點。仁霆在心裏歎息一聲,將目光落在了於傾的身上。

於哲冒著生命危險都要回來帶走於傾,於傾的身份幾乎呼之欲出。

這麽一個重量級的身份,還真是……要他拚命來護啊。

說話間,身後再次傳來動靜,於傾他們轉頭看去,就看見一個龐大的隊伍出現在眼前,一眼掃過,足有九個人。

這九個人,最醒目的有三個,一個身形高大壯碩,雖看不清臉,但看他身後的背包就知道,這個人必然是大憨。再在後麵一點,還跟著另外一個更高更胖的家夥,看體型竟然足有大憨三個大小,縱觀整個賽場,這麽胖的隻有那一個家夥。

因而再看見一個彎腰駝背老頭在隊伍裏緩緩遊動的時候,雖然沒有看見那個盲人杖,但毫無疑問,這正是那個連仁霆都畏懼的SS級強者。

這兩個……不,或者說是三個隊伍,終於走在一起了。

也同時暴露了出了,他們都是黑峰會成員的身份。

“十二騎士”的大憨團隊。

瞎子和胖子。

還有零散出來走流程的剩餘兩個“十二騎士”。

一共九個人,匯合在一起,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仁霆視線在這個團隊遊走,最後落在那個瞎子的臉上,第一次主動靠近於哲,低聲說道:“小心一點,那個老頭我打不過。”

於哲揚眉,視線落在那個老頭身上,說了兩個字:“瞎爺。”

“認識?”

“黑峰會的三大元老之一,帝國宇氏的舊部,曾經就打著宇氏的招牌胡作非為,宇氏離開後,他和剩下的遺留者組成了黑峰會,再次打著宇氏的招牌招兵買馬。”頓了一頓,於哲又說,“還有白獅他們,曾經是元帥傭兵團的長官,卻在最後時刻背叛了元帥,要不是他們報信,元帥也不會……”

“什麽?”

“你問那麽多幹什麽?”於哲說了一大堆,突然又警惕起來,心裏懊惱,更是驚駭,仁霆這人雖然煩的要死,但竟然很難讓他生出敵意,導致他這一路上,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要是聯邦的軍官都有這般的親和力,倒是真的有些可怕了。

仁霆很清楚於哲的身份,但更清楚他是於傾最在乎的弟弟,所以嘴上不認輸,關鍵時刻他隻會與他站在一處,低聲說道:“要懲戒叛徒,這是個好機會,我可以幫你。”

於哲抿著嘴沉默了一會,最後才說道:“保護好我哥,若是真亂起來,你發誓和他寸步不離。”

仁霆點頭:“我發誓,他是我的命。”

“……”於傾渾身冒著雞皮疙瘩往旁邊遊了一點,最後還嫌棄地看了仁霆一眼。

因為於傾,兩人發生矛盾,也因為於傾,兩人立場完全對外,有時候聯盟就是這麽簡單,隻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

賽場出口的大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打開,所以所有人都擠在門口等著開門後第一時間出去。

但是當大憨他們出現後,人群**,自覺爭奪名次無望的人都避讓到了一邊,不敢和十二騎士對抗。

對於完全不了解情況的競技場選手,心裏畏懼的隻有十二騎士團隊,卻不知道在人群裏,卻藏著三個SS級,那才是真正的大鱷。

他們因為S級的存在而避讓到了一旁,卻讓SS級混入他們中間,期間大憨等人不斷地看向於傾他們所在的方向,漸漸的大家都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再次避讓開來。

一時間,偌大的空間,竟然隻有於傾團隊和大憨團隊站在中間,其他選手全部躲在了邊緣角落裏。

“啊啊啊……要打起來了。”

“終於碰頭了,這兩個團隊要爭第一名,肯定要戰一場,我們再躲遠點,不要被牽連進去了。”

“快看那大狗嘴裏咬著的繩子,我看怎麽有點像血鐮刀……不會吧?真是血鐮刀?他們竟然這樣對待血鐮刀?哈哈哈,大快人心啊!那個瘋子!”

“大憨團隊聚集了九個人,還有兩個S級,我看於傾他們要慘了,就算有兩個星級野獸,落在水裏的鳥兒還有什麽戰鬥力,四星級的黑火馬在陸地的戰鬥力也高於水裏,這一次,必輸。”

“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於傾他們拿下那麽多分,又有什麽用。”

現場的選手議論紛紛,天網觀眾也你一言我一語說個不停。

“糟了糟了,這老瞎子又追上來了。”

“怎麽和大憨他們在一起?難道他們是一夥兒的?”

“一個SS級和三個S級,再加上五個A+的十二騎士,我怎麽覺得這次的戰鬥有點懸?”

“還,還好吧……好吧,是有點危險,如果不算是寵物的戰鬥力,仁霆他們一旦被纏住,於傾和維京就都有危險。”

“天呐,這比賽還讓不讓人好過一點啊?眼看著馬上就要結束了,能不能別再玩這樣的心跳了?”

也不是不看好於傾團隊的戰鬥力,畢竟天網觀眾圍觀這場競技場比賽五天,期間的臉被打的劈啪作響,卻還紅腫著臉,睜大了眼睛,不離不棄地看到今天。

還不都是因為真香。

團隊隱藏的實力隨著戰鬥不斷升級,也不斷地暴露,必死的局麵也會在最後時刻逆風翻盤,此時此刻,誰還敢小看了於傾團隊啊。

隻是順風慣了,所有人都希望看見於傾團隊再一次的反殺成功,而且最好是零損傷的情況下,讓他們的對手流出悔恨的眼淚。

是的,我們眼界高了,我們的要求也高了!

贏就要贏的痛快,就要贏的毫無懸念!

除此以為,於傾團隊無論誰磕了碰了的都會降低爽度!

所以,必須碾壓獲勝!

天網觀眾的要求和賽場內選手的看法顯然有著巨大的差別,至少在場圍觀龍爭虎鬥的選手們,都紛紛在心裏下了注。

無一例外,都選擇了大憨團隊。

但大憨團隊顯然對於傾他們非常顧忌。

雙方團隊涇渭分明地站在大門的兩側,明明從人數上大憨團隊更占優勢,然而一開始大家所期待的見麵就砍,始終沒有上演。

他們就那麽站著,用目光評估對方的實力,氣氛已經一觸即發,卻還在努力壓製。

最後,是一個老頭遊了上來。

他褪去麵部的麵具,露出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微微躬著脊背,用那雙白色的眼睛看著於傾他們。

好半天,才說道:“你究竟是誰?”

水裏無法傳遞聲音,但計劃者的耳朵靈敏,在那嗡嗡的聲音裏,配合他的口型,隱約可以猜測他說了什麽。

這就奇怪了。

什麽叫做你究竟是誰?

而且從姿態到語氣上來看,都有些格外的警惕和慎重。

仁霆笑了一下,回答他:“出去你就知道了。”

“不要故弄玄虛,你就算不是我要找的,也是我早晚要找的。”

“所以一定要打了?”

仁霆問的幹脆利落。

但瞎子卻猶豫了。

如果仁霆不是宇氏舊部的總長,而是他所猜測的身份,那麽這一戰就打不得……可他身份暴露,相信離開這裏仁霆也不會放過他,所以若是能夠將人留在賽場裏,才是上策。

瞎子沒再說話,但是那抿緊的嘴角,卻已經透露出了他的殺意。

隻要纏住仁霆,快速將剩下的人擊殺當場,最後所有人圍攻仁霆,應該沒有問題。

對了,還要預防他捏碎臨時芯片,以及說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一定要先斷了他的右手和割了他的舌頭。

瞎子把頭微微垂下,在心裏狠辣地盤算著,十二騎士剩餘的人都到齊了,又有他和胖子協助,這一戰,怎麽想都不會輸掉。

仁霆對這個瞎子還是相當忌憚的,最後隻能回頭看了於哲一眼,言下之意,護好於傾。

這還用說?於哲白了他一眼。

接下來,大門遲遲不開,更多的選手來到了這個房間。

大賽方不知道是故意要製造這樣的混亂的局麵,方便圍殺於傾他們。還是單純隻想製造殺戮盛宴,讓所有觀眾看見一場血肉橫飛的落幕大戲。

就這麽的,等了五個小時。

門口的人集合的越來越多,粗略一看,竟然有兩百多人,團隊間各自漂浮,將位於中心位置的大門,和大門兩邊的團隊團團圍繞。

氣氛,越來越緊張。

因為來的人越多,就代表接下來你追我趕的殺戮戰,就越發混亂,危險。

單純隻是來完成任務的選手,有些已經尋著出口走了,這樣的渾水,理智的都不會淌。

至於剩下的。

大約不是藝高人膽大,就是提前站了邊。

於傾環顧一圈,距離中心位置近的,能有七個團隊,三十來號人。

都是競技場選手,早就和十二騎士勾搭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他們雖然散落四處,但儼然已經將他們包圍在其中。

那麽如此看來。

競技場大門遲遲不打開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要圍殺了他們。

四十人對四人。

形勢確實很危險。

於傾抿緊嘴角,完全沒到絕望的時候,隻要他們的高端戰鬥力不輸,想要丟掉第一也沒那麽容易。

是的。

於傾還惦記著第一名。

他買了自己一百萬,血汗換來的錢,隻能再用血汗拚回來。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這些選手甚至毫不顧忌的距離於傾他們越來越近,立場也越來越清楚。

就像拉到了極致的弓,隻等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競技場星球十二點。

大門突然打開。

弓射了出去。

仁霆最快,也是第一個衝進大門口。

果不其然,瞎子衝殺上來,出手就是殺招,手中的盲人棍已經變成了細長的窄刀,朝著仁霆的脖子砍過去。仁霆抬手一抓,竟抓住了瞎子的窄刀,再看他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戴上了遍布紅雲的手套。

隨後衝上去的維京,果不其然就被一身肥膘的胖子攔下。

胖子雙臂打開,就要將維京鎖在懷裏,結果剛剛收回手臂,就看見了從維京身後探出頭來的黑色麵具——漆黑的麵具隻露出半張臉,眼角眉梢處卻刻著殺戮果決的殘酷,與此同時,手中的匕首已經刺入了胖子的天靈蓋。

一刺,一拔。

鮮血湧動。

這胖子連掙紮都沒有,就翻著白眼軟下了身子。

S級的體質啊!

在全力爆發的SS級的眼中,也就和砧板上的活魚差不多,掙紮的凶了,最多難殺一點,持刀的屠夫還不至於被一條魚的尾巴扇死。

於哲的這一手實在厲害的過分,也快的過分,很多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

而他已經收回匕首,毫不客氣地將維京的後背當成踏板,往上一蹬!

“唰”的一聲。

這射出去的弓箭。

成了戰場最恐怖的收割利器!

親眼看見那黑色死神朝著自己衝來的大憨,嚇得靈魂都快出竅。

他親眼看見瞎爺攔下仁霆,胖子又抱住維京,雖然維京身後還藏了一個,但S級的胖子沒理由打不過兩個A級,所以大憨已經迅速選定了目標。

正是落後一步,沒人保護的於傾。

遊過去的時候,他已經肌肉膨脹,拳頭捏緊,做好了一招就殺死於傾的準備。

然而就這電光火石間,胖子竟然一招就被人捅穿了腦袋,而且那個殺神竟然還朝他衝過來。

大憨嚇得再也顧不上於傾,側身翻轉,試圖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刀光一閃而過。

大憨成功躲過了那猶如死神鐮刀的一刺。

然而,翻轉逃竄的同時,依舊還是有一團血線從他的後脖子處流淌而出。

傷口不深,卻嚇得大憨險些尿了。

差一點……隻差一點……他就要被人秒殺了!

這個黑衣人究竟是哪兒來的可怕家夥,速度奇快,力量極大,以他S級的體質,竟然毫無招架之力。

大憨捂著後脖子連連後退,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四人兩寵,終於確定了一件事——白獅他們,真的是被於傾他們幹掉的。

這個團隊不止有一個SS級……有兩個!

大憨看起來憨,但實際上並不憨,甚至狡詐至極,甚至這一刻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

這四個人,他們真的留得下來嗎?

S級的高手在他們手裏都難得活命,剩下那些A級的,根本就是上去送菜。

可怕。

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團隊。

更恐怖的,是在參賽之前,他們所有人都低估了於傾他們的實力,輕慢的心態,很快就讓他們嚐到了後悔的滋味。

於哲一擊沒能的手,並不癡纏,腳在水中一點,身體擰轉又朝著於傾遊去。

這一來一回的功夫,於傾已經被閃電和另外兩個十二騎士纏住了。

毫無疑問,這是對手們的策略。

分開擊破,重點打擊,最後再集中力量殺死SS級的仁霆。

如果說,今天沒有於哲這個變數,如果不是於哲在瞎爺找上來的時候去治療了,說不定於哲也早已經被兩個以上的S級纏上,想要保護於傾千難萬難。

但有時候就是這麽巧,於哲中途短暫的缺席,讓對手們嚴重低估了他們團隊的實力,竟然隻給於哲安排了兩個A級。隻是這兩個A級,速度慢了一點,正好看見於傾一招殺死胖子,繼而反手差點割斷了大憨的脖子,頓時嚇得汗毛炸開,轉身就跑,恨不得再長一對兒手腳。

因此,這戰團裏最可怕的一個存在,竟然成了自由人。

於傾被閃電和兩個A級圍攻,雖然危險,但支撐個十幾二十秒還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他有6789幫忙,關鍵時刻掠奪一點生物能量,趁著對手分神的時候躲開致命一擊,不但勉強周旋,找了個機會甚至一腳將其中一個A級踢飛,讓自己的壓力小了不少。

這“閃電”既然起了這個一個外號,自然是速度極快的。

可惜水裏大大限製了他的速度優勢,反倒成為了這些人裏最好對付的S級。

於傾一腳踢飛A級,那邊6789已經配合無間地掠奪了一把閃電的生物能量,所以於傾在這瞬息的功夫躲過了閃電的攻擊,同時揮動著手中的短刀,就要砍向閃電的腹部。

生死關頭,閃電也是調整的極快,身體往後一縮,輕鬆避開了於傾的攻擊,卻看見自己的同伴,正用驚恐的目光看著他的身後。

閃電意識到了什麽……一隻黑色的手臂從他脖頸處擦過,強韌有力,卻在他的感知裏,宛若深海巨獸的觸須。

什麽人!

靠近他的竟然毫無察覺!

他嚇得急忙下沉,拚了命的想要避開這一殺招。

閃電也終於有了一點閃電的威名,在這致命的一擊裏,他成功從那手臂下鑽了出來,隻是脖子雖然躲開了匕首的利刃,他的眼睛卻沒有。

從太陽穴到鼻梁傳來劇烈的疼痛,視野瞬間消失了一半。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發生了什麽。

眼睛沒了……他的右眼沒了!被利刃從太陽穴切到鼻梁,眼珠子也被橫剖開來,他甚至用另外一隻眼睛清楚看見那黑色的晶體是怎麽從眼前飄過的。

但是他卻沒有放手報仇的念頭,就像他的同伴,第一個反應就是轉身逃跑,跑的越遠越好。

“嘖。”

連連失手兩次,於哲有些不高興了,屈膝飄在水裏的姿態,帶著黑色麵具的臉看向還站在於傾身邊的那個A,氣勢強的可以把人嚇得魂飛魄散。

這A簡直用了吃奶的力氣,遊走了。

才一接觸。

一死兩傷。

死的S級。

傷的也是S級。

於是所有圍著於傾他們的A級,都忍不住停下了動作,踢著水,一點點地往後蹭。

更外麵,完全不打算參合的選手,下巴全部掉在了地上,拉長了脖子地看,麵部表情完全失控。

大憨捂著後脖子上的傷口不敢動。

閃電更是捂著自己瞎了的眼睛一個勁兒地顫抖。

這麽多的人,竟然誰都不敢動彈,隻有在門口處仁霆和瞎爺的戰鬥打的如火如荼。

唯一的好消息吧……他們這邊,至少還有個占上風的。

然而這有個屁用啊!摔!這特麽是哪裏冒出的變態!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實力?誰敢再啊?誰敢啊!

A級不敢動。

本就是一群散兵遊勇牆頭草,跟著十二騎士狗仗人勢的東西,如今一旦逆風,就隻想撤退。

十二騎士相比較而言,至少還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家夥,在這短暫的沉默之後……幾個人眼神對上,又朝著於傾他們圍了過來。

於哲的匕首尾端有個圓環,戰鬥中途的時候他很喜歡將那圓環套在食指上轉動,當對麵的人一動,他轉匕首的動作猛地一停,握在手心裏。

十字的刀刃吐出血腥的氣味。

蠢蠢欲動的十二騎士又惶然地停了下來。

這場麵……竟然看著有點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