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很費錢
於傾感受著三倍重力下的束縛感，對仁霆說道：“969層，33號房，我已經開放權限。”
仁霆擺擺手，將目光收回來：“算了吧，我困了，懶得走，你練你的，這聲音都聽慣了，分分鍾睡覺。”
於傾看他。
仁霆解釋：“軍團裏天天都在練這些，早上練，晚上練，比你這聲音大多了。”
於傾點了下頭，不再廢話，繼續這些基本功的訓練。
基本功需要花費的力氣遠沒有四項組合多，於傾很難達到精疲力盡的程度，但當三倍重力加身後，那種陷入泥潭的感覺再次出現，不需一會兒，他就出了一身的汗。
汗水順著額頭流淌下來，從脖頸一路蜿蜒，潤濕了月匈月複上的溝溝壑壑，染上亮晶晶的顏色，潮濕泥濘，卻又閃亮耀眼，仁霆的眼睛微微地眯著，總覺得整個空間裏都是一種汗水的苦澀味道，很重，讓人無法忽視的，熱氣騰騰。
突然的，仁霆就起身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塵，對於傾說：“得了得了，一副孤單可憐的模樣，我陪你練就是了。”
壓根沒覺得孤單的於傾停下動作看他。
仁霆叉腰走上前，說：“戰士，戰在前，士在後，戰為勇猛，士為忠誠，一個合格的戰士首先得能打。你一個人練到天荒地老也就是個獨角戲，一遇見人就完蛋了。我收點兒力氣給你喂招吧。”
然後仁霆一拍胸口說：“來吧，這次可小心了，我可是會躲會擋還會反擊的。”
於傾也不猶豫，眼神一利，就搶身上前，揮拳打向了仁霆。
仁霆從容躲開，言簡意賅：“太直。”
於傾一拳未中，手臂橫掃。
“俗套。”仁霆雙手插在褲兜裏，輕鬆蹲下。
於傾手變成爪，抓向仁霆肩膀。
仁霆狐狸眼一彎：“有點意思。”這次沒躲，反而將肩膀主動送上。
於傾一把抓到仁霆肩膀，繼而毫不猶疑的就是一記頭錘，重重地敲在了仁霆的腦門上……
“砰！”
意料中的碰撞，宛若悶雷一般的聲響，於傾眼冒金星，動作一頓。
仁霆揉著自己的腦門笑：“你的計算能力真不錯，遇見同級別的估計都會被你這麽拚命的打法打暈。可是你想過對手如果比你強呢？遊戲玩過吧？僵直時間也知道吧？接下來可就被動挨打了。”
於傾這一係列的攻擊都是通過今天仁霆習慣性的反應做出來的，雖然這裏麵也有仁霆在配合他，但真的走到這最後一步，頭暈腦脹的於傾得了提醒，也知道不到拚命的時候，這一手絕不能用。
“還來嗎？”仁霆問他。
於傾放下手，點頭。
仁霆說：“我可要還手了？”
“好。”
於傾再次出手，仁霆第一次還手，那速度快的誇張，力量也大的出奇，沒等於傾緩過來就被仁霆抓住手腕擰在了身後，與他緊緊地貼靠在一起，脖子還被另外一隻手控製著，灼熱的溫度在緊貝占的部分拚命的升騰，於傾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直接噴在了仁霆的臉上。
皮貼皮，rou貼rou，緊緊地黏在一起，堅硬的肌肉像是鋼鐵在碰撞，虛空中仿佛傳來嘎吱吱的聲響，狠狠地磨礪。
仁霆突然臉色一變，像是觸電一樣的將於傾推開，然後退後半步，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有著微不可查的低啞：“以你現在的水平絕不能和S級硬碰硬，A級也要小心，區分好戰士和普通人的差別……就這樣。”
一口氣說完，他頓了頓，說：“記住了嗎？”
於傾活動了一下手腕，表情不變地點頭，然後看向他。
仁霆擺了擺手，說：“算了吧，你現在太弱了，喂你招都像是欺負，你練你的，我睡覺去了。”
說完，仁霆搖搖晃晃地走到牆邊，往地上一躺，麵對著牆壁就不再動了。
於傾將目光收回，回憶著剛剛和S級體質動手的感覺，繼而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還差得遠……但，總是有個目標，下次比賽絕不能再像初賽一樣任人宰割了。
隻要想起於哲……於傾就有無數個必須堅持下去，必須變強的理由。
……
仁霆是來享受美好的度假生活，結果卻在訓練室裏陪著於傾待了整整兩天，當第三天早上一睜眼，想著今天一天還要繼續同樣的日子時，他終於受不了了。
“不行了，我要餓死了！拿過來的垃圾食物根本沒有營養，我餓得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你能不能孤僻的有點兒底線，你就不想想外麵的空氣嗎？不想想音樂和美酒嗎？實在不想你也該想想你柔軟舒適的大床啊！”
仁霆敲擊牆壁，在AI的警告聲中，委屈地抱怨。
於傾停下動作，看向仁霆，臉色確實是眼見著憔悴了下來，
點了一下頭，於傾說：“走吧，出去。”
仁霆如蒙大赦，眉飛眼笑，刷的站起身，捏起堆在牆邊兒的背心，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繼而眉宇飛揚。
“這味兒真刺激，上頭。”
他甩手丟給了於傾，說：“我大好聯邦講文明講道德，你別luo奔習慣了，還不穿上。”
於傾接過背心，穿在了身上。
兩人一前一後，三天以來，第一次離開健身房。
門一打開，外麵器械碰撞的聲音就傳進了耳朵，聲音其實並不大，但安靜慣了的兩人都臉色微微變化。
重力的落差還讓於傾搖晃了一下身子，那一瞬間好似自己脫下一層厚厚的殼兒一樣，輕鬆到似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隻有心髒“咚咚”的跳動聲在耳邊如雷回**。
“小心心髒。”身後傳來叮囑的聲音，後來又自言自語，“不過你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在一起兩天，於傾身上的古怪仁霆看的清清楚楚，隱約有了一些猜測，反而更加不敢開誠布公的談話。
在選擇幫助於傾瞞下的同時，仁霆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聯邦軍人的責任……但是，這事兒太大了，必須從長計議。
於傾的心髒還真有點不適，但6789釋放的生物能量很好地調整了他身體的異狀，幾個呼吸間便血液流淌平緩，躁動的心髒也平靜了下來。
於傾輕咳了一聲，緊繃的肩膀緩緩放了下來，耳邊那“咚咚”的噪音也消散不見。
“原來是於傾啊？”
“這健身房聽說從比賽那天晚上就在用了。”
“於傾現在能用這個了嗎？他究竟什麽級別啊？”
“B級沒跑，估計就是一級重力吧。”
於傾一現身，就惹來了議論，有人隔得遠遠的打招呼釋放友善，也有人側目觀察低聲議論，從於傾出現在極限計劃的榜單上，身邊就總是各種各樣的聲音，他從未在意過，這一刻也隻是對釋放善意的人點了一下頭，就打算離開。
“於傾！你給我站住！”有人語氣不善地大喊。
於傾轉頭看去，就看見了在D賽區裏追著自己跑，結果被自己直接轉暈的那個A級，三兩步衝上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個A級臉色扭曲地看著語氣，一字一頓地說：“可讓我找到你了，敢接受我挑戰嗎？”
健身室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然後有人低聲勸了一句：“五哥，賽都比完了。”
五哥卻盯著於傾說：“我挑戰你，單挑，敢不敢！”
於傾深深看他一眼，然後繞過他就走。
沒走兩步身後突然傳來風聲，這兩天和仁霆練至過度敏銳的神經瞬間發揮作用，轉身一把抓住五哥伸過來抓他肩膀的手，扣死手腕，一拉一扯！
然後於傾下意識的就一腳踹了過去。
仁霆說過，動作要有連貫性，第一個動作做出來的時候，就應該為第二個動作做好準備，才會有三有四有無窮盡，這才是一個戰士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
於傾有了第一個動作。
然後就有了第二個動作。
“砰”的一聲悶響，接著，“嘭”的一聲巨響。
五哥橫飛出去，後腰重重地撞在了橫杆上，他的身體朝後幾乎對折，巨大的衝擊力和疼痛霎時間湧上大腦，他眼睛一翻，就又失去了意識。
“…………………………”健身房裏安靜的連根針落下都能聽見。
於傾眉心蹙了一下，壓下了自己心裏的錯愕感。
直到身後傳來吊兒郎當的笑聲：“哎呦？不錯啊！”
於傾回頭，就被仁霆搭上肩膀，掛在他身邊的男人說：“還行吧，這種廢物也就值一腳吧。”
於傾：“……”
醫護機器人檢測到生命體征的變化，閃著小紅燈跑了過來，一檢查，五哥的腰椎都斷了，不過這傷在現在也不是什麽大傷，醫護機器人麵不改色的將五哥放在擔架上，又閃著小紅燈走了。
前後不過一秒鍾，於傾就被警務機器人攔下來，警告道：“於傾，你非法攻擊他人，劉五將會對你保留上訴權利，同時你需要支付劉五的治療費用，總計3981元。”
於傾的嘴角瞬間抿緊。
仁霆搭在肩膀上的手臂用力，將於傾往外拉出，邊走邊說：“走了走了，我餓死了，你可別再耽擱了，他要告你我幫你約律師行了吧，快點兒吧。”
於傾垂眸就看見自己天網終端新發來消息，就在剛剛被扣除了3981元……心疼。
兩人下了樓，直接回到房間，仁霆好奇地看著屋裏的擺設，感慨道：“你說有我這麽苦逼的伴侶嗎？陪練挨打連個床都沒睡過，都好幾天了還第一次認門，你說你是不是對不起我？”
“……”於傾一言不發推開浴室的門，無聲地做了一個“滾進去”的動作。
仁霆抬手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兒，還真是一秒都忍不了，快步進了浴室。
洗澡不光是清潔，還有去除疲勞的用處，仁霆難得洗了一個長澡，連著衣服一起洗過，輕輕鬆鬆幹幹淨淨再出門的時候未語先笑：“於傾！”
“……”看清楚眼前一幕，又無語了。
才從訓練室出來的於傾正在地上做俯臥撐，超高的體質在無壓力的情況下，做個俯臥撐都能做出殘影來，簡直凶殘。
仁霆繞著於傾走出來，叉腰歪頭盯著人看了一會兒，然後敲了敲耳朵，問：“問問他家小可愛，這是幹什麽呢？”
雷霆在耳邊回答：“賺錢呢。”
“嗯？”
“他窮。”
“什麽？！”仁霆震驚到表情完全空白，第一次有種世界觀崩塌的感覺，最後顫著聲問了一句，“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賺錢？”
“嗯。”
“……”
心口疼。
仁霆捂著心口往後踉蹌了幾句，戲精上身地指著於傾說：“我一直以來都以為你腦子有病才這麽練呢？原來你是真的有病啊？”
於傾做著俯臥撐的速度慢了一瞬。
仁霆蹲下身子，看向於傾，感慨萬千地說：“缺錢告訴我啊，我可是你男人啊，你想要什麽？你說，我給你還不成嗎？你別這樣，我害怕……於傾，咱家沒那麽窮，不用你鍛煉賺錢，你這樣我於心不忍，好像我用的吃的都是你的血汗錢，這太殘忍了，我於心何忍啊？”
“……”於傾不想理會這個智障。
仁霆自說自話逗了一會兒，然後挪到了沙發上，坐著坐著又沒了骨頭般的躺了下去，逗著於傾道：“要不我也參加計劃吧，咱倆組成了男男夫夫隊，一邊做任務賺錢，一邊在賽場上大殺四方，天榜上兩個東西根本不夠你男人一根指頭厲害，回頭我們拿下天榜冠軍，聽說是一千二百八十萬的獎金？我覺得這個錢還是可以賺的，白給的為什麽不要？”
然後揪下一顆葡萄塞進嘴裏，咕噥著說：“咱倆的組合得有個名字，你看要不深愛組合？還是濃情組合啊？要不叫傾傾霆霆也可以，我聽你粉絲都叫你傾傾，親親霆霆太美了~”
仁霆說完，吞下了葡萄，那點兒東西進了胃裏瞬間就消化了，仁霆餓得直蹙眉，難得說了一句正經話：“傾傾啊，我是真餓了，要不我教你點兒別的賺錢的法子，不但賺錢，還能鍛煉，比這個靠數量堆上去的鍛煉有用。”
“傾傾，我餓，是真餓……”
“餓死了！謀殺親夫啊！我要死了，我可讓你殉情啊！”
於傾終於動作一頓，從地上站起來，微微地喘，深深看了仁霆一眼說：“等我。”
仁霆翻了個身，趴在沙發上，小腿翹起來像尾巴似的搖得歡：“傾傾最好了，就知道你最心疼我~”
“……”於傾轉身進了浴室。
十分鍾後。
洗漱幹淨的兩人去了500層，這棟大樓所在的港口層，仁霆的雙腳一踏上月台，金色的騷包懸浮車就停在了他的腳邊，他扶著車門看向於傾：“要開一下嗎？”
於傾搖頭。
仁霆也不再說話，一腳邁進了駕駛位裏，選擇了自動駕駛，同時按著耳朵問道：“雷霆，幫我查一下繆斯星有什麽有價值的高級食材？”
懸浮車的屏幕前方變成了虛擬投影，仁霆選擇了全部可見，於傾就看見投影裏出現了繆斯星這顆星球，上麵立著放大的動物和植物，同時耳邊響起了雷霆低沉的聲音。
“青霜鼠，B級，速度快，擅打洞，抓捕難度★★★☆，售價20000元一隻。”
“緋雀，B級，飛行，敏銳，抓捕難度★★★☆，售價20000元一隻。”
“毒牙羊，B級，有毒，群居，抓捕難度★★★☆，售價10000元一頭。”
“鬼槐樹，B級，再生，群居，抓捕難度★★★★，售價20000元一斤。”
“古雷魚，A級，電擊，環境複雜，抓捕難度★★★★☆，售價60000元一條。”
“掩月蜂蜜，A級，有毒，群居，圈養，獲得難度★★★★☆\無星，售價60000元一兩。”
於傾抬手，點在一處：“無星？”
仁霆選擇了自動駕駛後，正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眼眸掃過說：“圈養的，瞿斐他家的，我要去找他要，直接就能拿到，嘖！瞿斐運氣不錯，繆斯星竟然可以養掩月蜂，這家夥對生活區域挑剔得很，整個聯邦宇宙就一顆星球的一個山穀裏能飼養，掩月蜜有很好養顏美容作用，沒點兒門路都買不到。不過這玩意兒落在瞿斐手裏，那個奸商肯定還要搞奇貨可居饑餓營銷，有什麽好的，吃又吃不飽，還貴的要死！”
說完，仁霆抬手指著【古雷魚】說道，“就這個吧，抓上來我給你烤魚吃，多了咱們就拿去賣錢。”
於傾沒說話，仁霆一轉頭就看見於傾的黑眸裏都是光，仁霆這個時候不明白這代表了什麽，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這個總是超然從容的男人，隻有看見兩眼東西眼睛裏會有這樣的神采。
一個是錢。
一個就是自己。
嘖！
和錢吃了半輩子醋的仁霆，這個時候還覺得錢很可愛。
指著那古雷魚後麵的標價說道：“60000一條是市場價，但基本有價無市，所以如果流入黑城，最終價格最少翻三倍。你說，這個賺錢，還是你做任務賺錢啊？”
於傾思考，蹙眉：“還要看，投入和產出。”
仁霆抿嘴一笑，自信地拍著胸口：“有我在，這天下間還有難事？”
說完他撐了個懶腰，看著窗戶外的風景，就像是放歸了山林的野獸，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嘯：“我出來啦！哈哈哈哈哈！”
笑的意氣風發，恣意燦爛。
於傾見他明朗的笑容，不知不覺間，眼角眉梢的弧度變得柔軟……
……
粉色的泥土在這片山穀裏變成了紅色，巨大的好似大象一般的六腳生物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嚎叫，一群黑色的獨角野獸站在山穀的大石頭上低頭看著巨獸的垂死掙紮，一雙雙紅色的眼睛裏立著長方形的瞳孔，就像是惡魔一樣殘忍冷漠。
就在這頭巨獸因為劇毒而漸漸失去生命活力的時候，頭領上前一步，發出刺耳的尖叫，然後從十米高的巨石上一躍而下，身後族群緊隨其後，就像是一團團的黑霧落在穀底，然後好整以暇地接近了它們的獵物。
頭領張開嘴，亮出一口尖利的牙齒，一口咬在了巨獸粗壯的脖子處，輕鬆地結束了這頭巨獸的生命，然後它腳下用力，獸頭再大力一甩，一大塊的肉就被它撕扯下來，帶著血熱吞吃入腹。
待得頭領吃了第一口，族群其他的成員才敢上前，二十多頭黑色野獸圍著這頭從鼻子到尾巴約有十米的巨獸，一口口地撕扯著血肉，很快就見到了深處的粉骨。
“這些羊的牙齒有毒，咬一口立馬升天，當年剛發現的時候死了兩個人，不過解毒藥劑很快就發明了出來，所以捕獵這種羊的難度並不大，價錢也才10000一頭，不過就是會點合擊術，也不知道怎麽會標個三星半的難度。”仁霆就在山穀的上方注視著下麵的變化，向於傾解釋。
他們來這裏已經有幾分鍾了，正好看見羊群跳下來咬死巨獸的一幕，懸浮車的擬態很好地隱藏了身體，這些羊此刻還悠然自得吃著美味。
不過在於傾眼裏，這些動物實在和他認知裏的羊沒有任何的相似處，六條腿的動物似乎是這個星球很常見的形態，毒牙羊的形態其實更像獅子，而且還是渾身漆黑，沒有皮毛，六條腿的獅子……對了，它們還長了獨角。
於傾蹙眉觀察著，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觀看這些特殊食材的活體。
人類至今仍然非常注重口腹之欲，並且發現食物對人體開發有一定的作用後，有一種稱為“美食家”的探險者成為了新職業。
他們會前往各個生命星球捕捉各種食物，並且對未知食物進行測驗，然後最終將這樣的食物售賣到聯邦的上城區，成為一種下城區民眾連靠近都做不到的食物。
價格何止不菲，最便宜的一種食材都會耗掉於傾一個月的工資，他每次路過“一站”的高級食材區，都有種被金錢勒緊脖子的感覺。
但是，此刻，就在他的腳下，竟然會有二十三頭高級食材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頭10000，二十三頭就是230000……那不是羊！那是金山！
於傾的眼睛猛地發光。
仁霆也在低頭看羊群，同時說道：“看見第一口吃東西的大個子嗎？它是頭羊，抓住它，但不要打死它，羊群就會不放棄地攻擊你，基本一抓就是一群，所以這種傻羊賣的很便宜呢。咱們抓個三五隻就夠了，將就著墊一下肚子，回頭去抓古雷魚，那玩意兒我吃過，好吃還能充分補充細胞活力，是絕對的好東西。”
說完，仁霆抿了抿嘴，眼神發綠，是真的餓壞了。
“我數一二三，你就下去啊。”仁霆說。
於傾看向仁霆。
仁霆眨眼：“這種菜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恁死它們，還有什麽挑戰性，當然你自己去了……怎麽？擔心自己搞不定？”
於傾搖頭收回目光。
仁霆咧嘴一笑：“小心毒牙，好運，走你！”
於傾的腳下一空，從三十米的高空自由落體。於傾眉心微蹙，眸光凝聚，像是炮彈一樣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大地劇顫。
待得硝煙散去，一個紅色的身影從龜裂的地麵緩緩散去，待得臉上的紅紋退散，露出了於傾毫發無損的身影。
“乾炎內甲……”懸浮車裏的仁霆喃喃自語，眉梢揚高。
此時於傾卻已經走向了毒牙羊。
天外來客的出現，刺激了毒牙羊的領地意識，頭羊第一時間停止進食，將頭上堅硬的獨角對準了入侵者，繼而發出了“桀桀”的聲音。
羊群全部轉過頭來，亮出一口尖銳的牙齒，牙齒縫裏掛著猩紅的血絲。
下一秒。
黑影四竄，速度快的竟有如一道道黑煙，有的朝於傾正麵攻來，有的繞到了後麵，這些毒羊在頭羊的控製下將於傾團團包圍，看那落點和方位，果然擅長合擊術。
四麵八方，同時朝著於傾衝了過去。
於傾雖然有了準備，一開始還是應付的手忙腳亂。他一邊閃躲，一邊找機會攻擊，一腳雖然能夠將一頭羊踹出戰團，但下一秒卻有更多羊衝上來。
毒牙羊本不該這樣捕捉，但仁霆卻給了於傾一個最困難的方式。
正麵硬剛！
不過一會，於傾就變得格外狼狽，這局麵竟比在初賽的賽場上，被三個A追著的時候還要艱難。
仁霆在懸浮車裏換了個姿勢，隻等於傾開口求助他就跳下去，但是等來等去也等不到機會。
仔細再看。
原來於傾狼狽歸狼狽，但羊群始終沒能碰他分毫，偶爾還能一擊製勝，將一頭羊打出戰局，不過等待的功夫，竟然已經有五隻羊躺在戰圈外起不來了。
於傾的戰鬥力強嗎？
在仁霆看來，力量不強，速度也一般，戰鬥意識更是差的厲害，唯一可以稱道的躲避能力也隻是讓他勉強支撐，但在這樣的逆勢下，隔不了一會兒就有一隻羊飛出，躺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抽搐。
哎呦？
這是要逆襲了？
仁霆眉梢揚了揚，雖然不符合他的理想，但也並不算意外。於傾體質達到B級，卻已經具備了在三倍重力下行動的能力，就他所知，B級細胞根本無法支撐三倍重力，一定破裂，甚至有些差點的A級都隻能在三倍重力下訓練。
就像1和2之間，不隻有零，還有1.1、1.2、1.3無窮盡的數字，所以1和2的差距其實也是巨大的。
於傾是B級，卻已經頂在了上限，這種無限巨大的潛力讓他的能力始終高於同級別，所以這就是生物能量的優勢嗎？
仁霆知道很多秘密，他在軍團的身份，他家族的地位，包括黑城區傳來的那些小道消息，讓仁霆知道很多可能會讓整個家族覆滅的辛秘。
生物能量，來自於一個特殊的生物試驗室，在即將成功的時候，卻被聯邦政府以“前朝餘孽”為理由給清繳，然而死了很多人，聯邦卻始終沒能找到這個技術核心的部分，漸漸的，就隱藏在了曆史的洪流裏。
仁霆有很多的選擇。
比如欺騙於傾獲得這個技術，他的體質達到了瓶頸已經好幾年了，說不焦慮也是假的。
但他覺得沒必要，他有感覺，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可以突破最強人類的上限，成為聯邦第一個SS級體質。
比如他也可以將於傾交給聯邦政府，換取高官厚祿，登頂軍政。
唔……先不說聯邦有沒有卸磨殺驢的可能，就說他的家族背景，他的官職薪酬，有必要靠出賣良心換取嗎？
所以他不缺權不缺錢，又對自己的未來充滿自信，有什麽必要出賣自己的伴侶獲得權貴呢？
伴侶……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將他的心都綁在了於傾的身上，哪怕知道是一場戲，他還是無法做出任何傷害於傾的決定。
他希望他好好的，希望他快樂，更希望這份現世安逸是自己給他的。
思緒在這一刻隨著腳下那人影被無限的拉長，越來越長，直至大腦變得緩慢近乎於空白，他竟是有些看癡了。
伴侶……啊，是我的伴侶呢……
多奇妙，這麽一個人，把我的餘生都綁在了他的身上……
“於傾！頭羊！頭羊！！”
回過神來，仁霆大叫：“那孫子怕了！要跑了！快抓住他！我的大餐！”
於傾反手一個肘擊，敲在了一頭羊的頭頂上，人身上最尖銳最堅硬的骨節在B級體質的作用下，好比一個兵器，竟一下將這羊的頭蓋骨敲至碎裂。
“桀！”毒牙羊慘叫一聲，軟在地上就沒了動靜。
此刻圍在於傾身邊的毒牙羊隻剩下十三頭，好似被於傾的凶猛嚇到了一樣，竟然不敢再衝上前來，反而緩緩後退。恰在此時，於傾耳機裏響起仁霆的聲音，他抬頭看去，就看見那頭羊已經退出百米，“桀桀桀”地叫個不停，呼喚著族群，轉身要跑。
這個距離……太遠了，恐怕很難追上。
於傾算了一下距離，有點不甘心……四周圍倒下六頭羊，一頭羊就是一萬。一萬！
那頭羊發現自己被於傾用賊亮的眼睛看著，嚇得耳朵一個勁兒地哆嗦，於傾上前一步，頭羊“桀桀桀桀”地叫著，撒蹄子真就跑了。
於傾蹙著眉，隻能放棄。
仁霆下來的時候於傾已經將六頭羊堆在了一起，這些羊都死於弱點攻擊，不是頭蓋骨裂了，就是心肺被於傾一拳打碎，隻要找到辦法並不難殺，至於它們毒牙……於傾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被扯下的一塊肉麵不改色，提前注射過解毒藥劑後，也不過就是一般的傷罷了。
“正好正好，餓死我了。”仁霆挽著袖子走到羊群邊上，將手上蛋般大小的圓球物體按了一下，再丟在地上，眨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燒烤架，然後他從腿上抽出匕首，便是一陣手起刀落。
仁霆曾經就說過，他很擅長這種野性十足的燒烤，不過半個小時，六頭羊就已經金黃酥脆，肉香撲鼻。於傾並不注重口腹之欲，但也喉結滑動。
高級食材除非真的效果逆天，若是口感不佳也很難賣出高價，所以大多價格昂貴的高級食材口感也同樣很好。
“來，你的。”仁霆撕下一整個羊後腿遞給於傾，說道，“兩頭夠嗎？我給你留著。”
於傾接過羊肉，說：“這些就夠了。”
“這些？”
“嗯。”
仁霆想到了什麽，深深地看了於傾一眼，然後轉頭撕下羊肉，一邊往嘴裏塞，一邊說：“行吧，不夠吃我們再去獵，我可不管你了啊。”
毒牙羊烤熟後的味道非常香，很難形容像什麽食物的味道，但非常刺激食欲，於傾看了一眼羊腿肉，咬下一口，然後揚眉。
肉絲很粗，韌勁十足，看起來本該是幹香的口味，但如果將肉咬碎，又有一股股濃香的汁液充斥在嘴裏，越嚼肉汁越多，他隻能一口吞下，於是肉汁滾過的地方暖洋洋的，直到落進胃袋裏，像是在肚子上掛了個小火爐，渾身都舒暢了起來。
於傾忍不住又咬了第二口，細細地品著嘴裏肉汁的香味，當真是食欲大開，高級食材確實有貴的道理。
“這個肉……”於傾正想問仁霆，這肉好吃歸好吃，但是韌性太大，普通人估計根本嚼不碎吧……話沒說出口，就愣住了。
隻見仁霆正站在一隻羊的骨架子麵前，轉頭看他，“什麽？”
“……”於傾看著那在風中搖晃的連一根肉絲都看不見的骨架子，默默嚼著嘴裏的第二塊肉，突然就忘記自己想說什麽了。
仁霆走到第二頭烤羊麵前，扯下一塊後腿，遞給於傾：“不夠吃嗎？”
“夠……”於傾看看那和仁霆差不多大的烤羊，再看看他的肚皮，眉梢微微飛揚。
仁霆撇嘴，然後將手裏的羊腿放進嘴裏，一口咬下去，三分之一的羊腿肉就被他撕扯了下來，他將這些羊肉往自己嘴巴裏推，就像是不需要喉嚨的存在一樣，大塊的羊肉就在於傾的注視裏迅速消失了。
三口一個羊腿沒了。
三口又一個羊腿沒了。
兩口羊身上的肉也都沒了。
最後剩下四個前腿，就像是在擼串一樣，從下往上一嘬，肉沒了，剩下個大骨頭棒子。
於傾：“……”
十二口吃掉一頭羊。
一頭羊價值10000……
“你很費錢。”於傾看仁霆的目光嫌棄，就仿佛看見一個造糞機器。
仁霆已經在吃第三頭羊了，聞言愣了一下後才說道：“我費錢，你省錢啊，絕配！”
在發現仁霆的花錢的本事後，於傾表示一萬個不想和仁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