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桃花運

祝餘:“……”

原來比做春.夢更尷尬的,是被春.夢對象抓包。

未免真被抱過去,腰上擋著枕頭飛快的跑掉了,到浴.室門口,差點撞門上,咬著牙回應:“不用。”

因為身後那個罪魁禍首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一室寂靜中,周嘉榮上了床。

睡在剛才祝餘睡的地方,感受他的體溫包圍自己,回憶剛才的畫麵,小崽子剛才不敢看自己,躲躲閃閃,是在心虛?

心虛什麽?

距離正常的起床時間還有一個小時,這麽早醒過來,神情驚愕又羞愧,帶著欲.望卻還躲避他……

某個答案呼之欲出。

哪怕隻是因為被誘.惑,也的的確確是個良好的開端。

周嘉榮碰了碰自己的唇。

昨天晚上,沒有完全平複的渴望作.祟,覆上過那柔軟可愛的嘴.唇,比想象中可口無數倍。

低低的感歎:“小呆瓜。”

衛生間裏,祝餘沒做什麽。

做不了。

夢裏的驚嚇,方才的尷尬,還有為自己潛意識居然想褻瀆……太混亂了。

用冷水洗了把臉,磨磨蹭蹭的呆了許久,快把枕頭從長方形揉.搓成圓的了,才將門縫兒拉開一點。

臥室裏空****,沒人。

祝餘鬆了口氣,飛快的穿好衣服。

這會兒真的還早,從窗戶外看過去,大片的花海和著淺淡的晨曦,開窗戶,風涼颯颯吹在臉上,神清氣爽。

臉上的熱氣漸漸就散去了。

做心理建設,男人麽,大清早那什麽怎麽了,要是大佬敢嘲笑他,那就嘲笑回去,他見過好幾次呢!

誰怕誰。

讓祝餘意外的是,早上的事周嘉榮再沒提。

好像那隻是尋常一件小事,男人之間的調侃,過了也就過了。

這讓祝餘覺得放鬆,但也有些後遺症。

反正這一天,沒怎麽敢正眼看周嘉榮,但偷摸的,在人背後、旁邊之類,又會不自覺瞄上對方的腰、側臉、挺直的鼻梁、身側修長的手指。

控製不住的鬼鬼祟祟。

晚上,祝餘堅持要一個人睡。

不僅僅是因為那夢,還有些別的想頭。

以前覺得雖然他喜歡男人,但大佬不一樣,得供著的人,清清白白不會產生非分之想。

可現在,自個也沒把握。

得涼涼。

周嘉榮當然同意。

有時候逼的太緊不是好事,小崽子躲躲閃閃一天了,該讓他緩緩。

這天之後,後兩天兩個人也一直分床睡。

祝餘翻來覆去睡不著,後來抱著枕頭,總算能有那麽點踏實感。

真是由奢入儉難,他想。

臨回國的前一天晚上,祝餘洗了個冷水澡。

後天就是除夕了。

洗澡後,他又站在窗戶前吹風,這裏夜晚的風並不刺骨,隻是微微涼,但祝餘一向注意身體,在夏天洗澡都是溫水,冷水澡和夜風加持,不出意外的病了。

病的比他以為的嚴重。

從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健康的身體,鉚足了勁要折騰,高燒到三十九度。

要不是半夜周嘉榮來給祝餘蓋被子,早上人估計能燒糊塗。

周嘉榮將人叫醒,聲音都帶著顫。

聽祝餘說要喝水,又去倒水過來給人喂:“別怕,我在,我帶你去醫院。”

祝餘嗓子疼,喝了水感覺好一些了。

不過耳朵癢癢,喉嚨裏像塞了炭,燒的慌,就這還記得不離開這裏,一個勁兒的說不想動,不要走,不想回家。

他有點燒糊塗了,問什麽都是不。

才剛被抱著離開床頭,立即掙紮的像要被送去屠宰場。

周嘉榮妥協,將人放回被窩:“不去,哪裏都不去,餘餘乖,我們哪都不去。”

緊急聯係了當地的朋友,讓人派了醫療隊過來。

這一晚上,周嘉榮就坐在床邊守著。

每隔半小時就量體溫,時不時喂點溫水,眼都不敢眨。

一時又想著小崽子不對頭的地方,嚷嚷了很多次不回家,還抱著他胳膊不撒手,像對待什麽珍惜品種一樣,一下一下捋他的肩膀。

左肩膀,挨過打的那裏。

祝餘再醒過來是第二天中午。

像夢裏跑過馬拉鬆,身體每一個細胞都泛著酸疲,被喂了半碗粥之後,終於緩過來點。

聲音有點啞:“周叔叔,對不起啊。”

周嘉榮問他:“哪兒對不起?”

祝餘:“飛機……飛機趕不上了吧?”

他倒還記得要演戲,因為疲倦而格外卷翹的睫毛,懶塌塌的閃了兩下,好像真為耽誤了回國的事而內疚。

一邊雞賊的觀察周嘉榮的神情。

出乎祝餘意料,周嘉榮並未對錯過飛機這件事有什麽特別的在意,但神色的確不愉,好像壓著什麽無可奈何的事。

到最後,隻是摸了摸他的額頭:“趕不上就算了。”

頓了頓,又道:“你要是著急,我可以讓人安排私人飛機。”

祝餘:“……”

還有這種操作?真是壕無人性!

麵頰虛弱的蹭了蹭枕頭:“我有點難受,不想坐飛機,周叔叔要回家嗎?能不能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我隻有你一個親人,又沒出過遠門……”

他臉色還虛白,嘴巴怎麽潤都起著零星的幹皮,聲氣兒也弱,像是隨時要昏過去的美人燈,風一吹就要散了。

周嘉榮心裏想,還真演上了,劇組沒白去。

可知道演的,心裏一口氣也憋了回去,怎麽著看著還是招人疼。

再說,昨晚上出了那麽多汗,燒的是真厲害,沒少遭罪,配合似的考慮的一下,回複:“你安心養病,我不回去,就在這裏陪你。”

祝餘鬆快了,差點腦子一抽問那周家怎麽辦。

幸虧沒提。

病人最大,嘴裏沒味兒,又挑挑剔剔的說想吃水果,想喝雞湯,這這那那的嘀咕。

不過到最後,水果被否決了,雞湯也被否決了。

前者是因為腸胃不能受刺激,不可以吃,後者是因為異國他鄉,沒有。

祝餘沒趣味的咂摸了一下,又睡過去了。

心安了,身體也需要休息,這一覺睡的格外踏實,出了一身汗,再醒過來是晚上了,又精神了。

病麽,自我感覺好了七八分。

床尾的沙發上,周嘉榮正拿著平板處理公事。

周氏雖然現在不歸他管,但有些尾巴還要處理,還有海外的一些資產,不過與他這副精英模式不符的是,沙發旁的小幾上,放著個保溫桶。

看祝餘醒了,放下平板,拿著保溫桶過去。

祝餘在被窩裏偷偷伸懶腰,伸到一半趕緊恢複病患模式,語速都比平常緩三分之一,活脫脫進化成了公園裏遛彎的老大爺:“周叔叔,這是什麽?”

周嘉榮:“你點的餐。”

是雞湯,他借了人家廚房做的,煲了一下午,就等著小崽子醒過來。

這一頓,祝餘吃的可滿足。

又出一身汗,在被窩裏捂不住了,說想洗澡。

病人沒人權,他現在做什麽都要請示,眼巴巴的看拿著他剛才的碗清掃剩下一半雞湯的男人,說自己都快臭了,又嘀咕:“我自己臭沒關係,熏到你就不好了。”

周嘉榮眉眼沉靜,在雞湯的熱氣氤氳中從容的道:“沒關係,不嫌棄。”

祝餘:“……”

無奈的趴回被窩,心裏不忿,扒拉周嘉榮的衣角,拿額頭蹭他膝蓋,還訛了兩口雞湯,最後終於得到了洗澡的允許。

洗到一半注意到淋浴器的溫度。

他昨天晚上洗冷水澡,將溫度調到幾度來著……反正絕對不是三十八度。

難道自動恢複了?

疑惑了幾秒,也就再沒管。

洗澡之後,祝餘照樣光膀子出來,剛出浴室眼前就一黑。

掙紮著從布料裏露腦袋,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被裹了塊超大浴巾。

周嘉榮拿浴巾一角揉他腦袋,一邊問:“好全了?”

祝餘:“……沒有,頭疼,腿也軟……”

後麵的話沒說全,連人帶浴.巾就被抱回了**。

晚上,周嘉榮理所當然的霸占了床的另一邊。

理由很充分:“醫生說你這次病的凶險,可能會反複,要有人照料。”

祝餘:“……哦。”

自動的往另一邊挪了挪,其實他也嚇著了,也許是真被養嬌了,以前大冬天下湖,什麽事都沒有,糙歸糙,皮實。

第二天中午,祝餘被允許外出散步。

這一天是大年三十。

大廳裏漂亮的女服務員和英俊的外國小哥,在他和周嘉榮經過時會點頭示意,相當的有職業水準。

但在職業之外,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好像有什麽特別好的事降臨了一樣。

難道外國人也過年?

祝餘隻是對大佬隨便嘀咕兩句,沒想到大佬直接招過來一個服務員。

兩個人交談了幾句,周嘉榮還給服務員了一筆小費。

等服務員走開了,忍不住問:“周叔叔,你和他說了什麽?”

周嘉榮:“不是想熱鬧,我們運氣很好,餘餘。”

祝餘:“熱鬧?”

周嘉榮:“今天晚上有露天宴會,全城的人都可以參加,還會放煙花……我記得你很喜歡煙花,要去看看嗎?”

還有這種好事?

祝餘激動的就要拉周嘉榮去看。

拖著不讓大佬回國,固然可以讓對方免去周家,但國內春節的熱鬧卻也無法感受到,正覺得有所虧欠。

這下可好。

周嘉榮把這小崽子拽回來:“時間還早,正式開始是下午四點,我們先去吃飯,然後換衣服,我保證你能去玩,好嗎?”

比起祝餘的興奮,他要淡定的多。

祝餘說好,被抓去吃飯的時候還嘀咕:“好端端的辦宴會,也不知道這裏的宴會什麽樣,他們好像很喜歡跳舞,不知道有沒有耍雜技的,咱們之前看的那個可有意思了……不知道吃什麽,燃不燃篝火,咱們要不要找買個紅燈籠?也算過年了……”

周嘉榮安靜的聽他說,最後道:“都可以。”

下午三點,祝餘就急吼吼的催周嘉榮出門。

他聽從周嘉榮的建議,既然是很放鬆的宴會,穿了寬鬆的衣褲,也給大佬搭配了好幾套寬鬆短袖和運動褲。

區別在顏色和樣式。

至於西裝和襯衫,還是算了,太嚴謹,將人都凍住了。

周嘉榮看了看祝餘身上的白色短袖,選了同色的衣服,隻道:“宴會人很多,穿同樣的衣服,找起來方便。”

祝餘覺得有道理。

但真一起出去,又悄悄嘀咕,都是白衣黑褲,看著有點像情侶裝。

還好,這裏的國人不多,就算有也不認識他們。

三個小時後,夜幕微醺。

祝餘興奮的拉著周嘉榮在人群中穿梭,覺得他們運氣真是好爆了!

宴會在一處露天的廣場,廣場旁邊是好大的一片湖。

他看到好幾個國人,這些人手裏提著紅燈籠,看到國人就會發一個,像在慶祝新年,篝火也燃起來,最邊上一塊臨湖的空地,還有人在燒烤。

再往裏,還有耍雜技的,比他們那天專門去看的也不差,還有跳舞的,各種各樣的姿態和技巧,但非常有韻律,特別帶勁。

晚上九點鍾,無數煙火騰空,照的整個城市都亮了。

祝餘一手拎著燈籠,一邊看煙火一邊情不自禁根據自己稀薄的經驗換算,覺得隻放煙花這一項,就是不小的開支。

周圍人的歡呼聲中,他對周嘉榮感歎:“周叔叔,也不知道辦宴會的人和你比,誰有錢。”

之前在發燈籠的國人那八卦過,對方說這裏經常有宴會,但這種提供吃喝玩樂並且完全沒有門檻的卻沒有過,聽說是首富家的兒子辦的。

周圍喧鬧聲特別大,周嘉榮側耳過去才聽清。

看少年激動的眼睛亮晶晶,禁不住笑意諳然,問他:“高興嗎?”

祝餘嗯嗯嗯的點頭。

指著遠處道:“周叔叔,那邊有座位,我們去那,能坐著看跳舞。”

周嘉榮不好熱鬧,看祝餘長頸鹿一樣的巴望遠處跳舞的人群,讓他去玩。

祝餘搖頭:“我在這裏看就好。”

他怎麽可能丟下大佬一個人去玩。

周嘉榮:“我看到個朋友,我們聊天,你玩你的,不要走遠。”

說著話,人群中走過來一個高大的白人男性,麵容非常英俊,舉手投足都有一種瀟灑倜儻的味道。

一邊走過來,一邊和周圍的女性打招呼,看上去很受歡迎。

白人青年看到周嘉榮,激動的說了一大堆話。

祝餘隱隱綽綽聽到一個“周”字,見大佬和這個白人向相談甚歡,再又被催促一下之後,就跑出去玩了。

臨走前將燈籠塞到周嘉榮手裏。

在他身後,周嘉榮在白人青年驚奇的目光中,將燈籠杆握穩當了些,看向身後喝酒的幾個年輕男人。

其中一個男人點點頭,像魚入水一樣,跟著祝餘去了。

白人青年叫蘇伊,家裏曾經和周嘉榮做過生意。

對這位東方貴客,他既敬佩又忌憚,在對方來到這裏後就聯絡過,隻求能奉上最周到的照顧,好爭取下一次合作。

那天的醫療隊,也是他派遣過去的。

將一切收入眼底,蘇伊探究道:“尊敬的周,你和以前不一樣了,是因為那個精靈嗎?”

他雖然是個花心大蘿卜,但隻喜歡女人,然而對周嘉榮重視的人,還是情不自禁提起了十二分的興趣,心道那個男孩看上去真是很特別。

不像以前見過的那種,嬌弱蒼□□細,像脆弱的花,有些比女人還女人,而是充滿了活力,漂亮卻不柔弱,像是鑽石……不,像星星。

下一瞬,蘇伊在周嘉榮毫無感情的視線中,知道自己理解錯了。

那個男孩,也許並不是玩物。

舉手做投降狀:“周,我沒有惡意,隻是好奇……你看起來,變化很大。”

周嘉榮看著人群中歡脫的少年,目光柔和了許多:“他是我的愛人,我的一切都與他共享,你明白嗎?”

最後一句,隱隱帶著威懾。

蘇伊驚愕的睜大眼,看著眼前即使穿著休閑的衣服,但依舊透露出比獅虎還凶猛氣息的英俊男人,飛快的表明自己的態度:“明白了,我以後會像對你一樣對待你那位伴侶。”

因為清楚的知道周嘉榮的手段,在蘇伊眼中,那個少年也變成了深不可測的人,不能輕易得罪的那種。

看少年隨著音樂起舞,雖然隻是輕輕搖晃身體,但長腿細腰容貌出眾,漸漸吸引不少人的目光,蘇伊隱約有個猜測:“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你總是那麽沉默,沒想到會愛上……”

他一直以為,周嘉榮這樣的人,心機像峽穀一樣望不到底,心腸如岩石一樣冷硬,沒想到陷入愛河,會如此的爛漫。

周嘉榮覺得蘇伊話太多,隻道:“下一次合作,你會是第一人選,現在,你隻需要安靜的坐在我身邊。”

他的目光追隨者人群中如魚得水的少年,漸漸變得陰沉可怖,尤其是那小崽子和著音樂跳舞不算,還笑的那麽招人。

在周嘉榮盯著祝餘的時候,許多人也正看著他。

膽大的人過來請他跳舞,也有送花的,男的女的都有,在被拒絕後還徘徊不去。

至於蘇伊,早拉著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孩調笑。

偶爾幫周嘉榮趕走獻殷勤的人。

但這裏的人生性浪漫大膽,一波又一波,有被周嘉榮生人勿進的氣場嚇走的,也有堅持不離開的,並不相信周嘉榮說的有伴侶的事。

祝餘看到周嘉榮被好幾個人圍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走了過去。

他剛才跳舞迷住了不少人,這一走,身後也跟了好幾個想要聯係方式,或者進一步在這美好夜色中發生點什麽的人跟著。

看到祝餘過來,周嘉榮原本的冷肅變成被打攪的無奈。

拉過小崽子的手:“餘餘,幫我個忙。”

祝餘:“嗯?”

周嘉榮:“為了趕走這些打攪我的人,我說你是我的伴侶,但他們不相信。”

祝餘有點猶豫:“……周叔叔,也許你可以試著……”

原來是桃花運啊,那可不能破壞。

周圍的人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麽,但看他們相仿的衣物還有親密程度,不少人都失落又惆悵,也有興奮拍照留念,想回頭對朋友炫耀自己目睹過什麽的。

這麽般配的東方人,真是少見。

周嘉榮梗了一下,無奈道:“我不喜歡外國人,你不是學表演的麽,做得好,我們在這裏多呆兩天。”

祝餘:“成交!”

下一瞬,周嘉榮隻覺腿上一沉。

少年幹脆利落的坐在了他腿上,又伸手攬住他脖頸,明晃晃的昭示所有權,視線環顧一周,大抵是看效果不錯,小聲且得意的湊近他耳邊:“怎麽樣,像不像?”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

感謝在2021-04-12?18:00:07~2021-04-13?18:31: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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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