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醉漢
祝餘決定給趙飛鴻一個教訓,讓對方以後少整些亂子,趙飛鴻看祝餘不順眼很久,拳頭也早就癢癢。
兩個人都存著打架的心思,動起了手。
打架的時間並不長,也就幾分鍾。
祝餘踩在趙飛鴻的後背上:“知道自己菜,以後安分點,懂嗎?”
他打架是野路子,技巧卻不缺,都是實戰裏頭總結出來的,讓趙飛鴻的臉上連傷都不帶,但就是動彈不得。
“放開我!”趙飛鴻臉漲的通紅,拚命往後仰脖子。
再前半米多就是小便池,祝餘不會真的想……早知道祝餘打架居然這麽凶這麽狠,他就多找幾個人了。
祝餘:“道歉。”
趙飛鴻:“你休想!”
話不說二遍,打架打起來的野氣兒,祝餘笑一聲:“有骨氣,那就該怎麽著怎麽著,洗臉還是洗嘴,隨你。”
說著話,拎著趙飛鴻後背的衣服,將人往小便池送。
趙飛鴻想掙脫開,卻發現祝餘力氣大的驚人。
明明他比自己瘦很多……
小便池清理的很幹淨,但湊近了還是有異味,趙飛鴻頭皮都要炸了,在臉快要貼上池邊的時候,餘光掃到一個身影,崩潰的求救:“銘少?救我!銘少!”
祝餘轉身,其中一個隔間半開著,裏麵站的可不正是周銘。
他都看見了?
心有一瞬間提起來,周銘知道了,大佬不會也……這人不會這麽閑的吧?
趙飛鴻掙紮的厲害,真是看到救星一樣。
壓根沒有想,如果周銘真的想幫他,之前為什麽沒有出來。
心裏嘀咕周銘怎麽也不出個聲,祝餘麵上卻冷淡:“要管閑事?”
周銘推開門:“路過。”
沒多說什麽,去外麵的洗手池洗手,然後開門離去。
走時,還又貼心的關上了門。
趙飛鴻:“……”
祝餘:“……”
介於隨時會有人進來,祝餘決定速戰速決。
他決心一下,趙飛鴻立即就萎了,求饒道:“我錯了!祝餘……我錯了!我道歉……”
祝餘鬆勁:“別想著報複,否則,下次揍你,就不是在沒人的地方了。”
趙飛鴻驚魂未定,隻希望這個煞星趕緊走。
衛生間門口,
一個男生過來:“銘少,我想……上廁所。”
站在門口的周銘:“去樓上。”
男生:“……”
沒敢多說什麽,雖然周銘很少發火,但那雙冷冷的眼總讓人不由自主的畏懼。
樓上就樓上。
上課鈴響,
應該不會再有人過來,周銘轉身離開。
一分鍾後,洗完手的祝餘,拿著鞋墊,也溜溜達達的離開。
打人並不爽,甚至讓人有些沒來由的喪。
下課,他對樊守端說了事情的經過:鞋墊掉到地上,被趙飛鴻撿到,然後他去要了回來。
樊守端:“你要,他就給了?”
祝餘:“沒有,友好的協商了一下,他們最近不是都說我攀高枝了麽,趙飛鴻不敢得罪我,就給了。”
樊守端不疑有他,將鞋墊歡歡喜喜的送給了祝餘。
祝餘將鞋墊裝在書包裏,偏頭看了一眼。
不是錯覺,周銘正在看他。
那雙淺色的眼,淡淡的似乎沒什麽情緒,但卻讓祝餘想起另一個人,然後掌心生疼。
放學,祝餘瞧著周銘單獨一個人的時候,攔住。
隻道:“聊聊?”
周銘沒說話,但也沒走。
腦海裏浮現衛生間發生的事,他記得對小叔的承諾,所以在兩個人打起來的時候就要推門出來,不過後來又退了回去。
那會兒的祝餘,可不像現在這麽亭亭修靜,像一棵漂亮的樹苗。
動手又狠又辣,而且專往肉多的地方揍,明顯是個打架的老手,而且身手非常幹淨利落。
相比之下,趙飛鴻就是個劣質沙包。
這樣一個人,以前被趙飛鴻欺負的時候,為什麽不還手?
太怪異了,周銘想。
他覺得疑惑且自己找不到答案的事,並不會一直憋在心裏,隻道:“以前,為什麽不還手?”
祝餘:“……”
雖然重生這回事太過匪夷所思,隻要他自己不說,又繼承了原主的記憶,沒有人能夠揭穿,但心頭還是猛的一縮。
事出必有因,周銘的問題,他要找個什麽原因
想了想,祝餘隻道:“你以前說過,我永遠比不上祝韶然,還記得嗎?”
周銘當然記得。
那時候祝餘纏他纏的太緊,總是遊魂一樣跟著,上廁所都不例外。
他也不堵路,就是尾隨,讓人不勝其煩。
周銘喜歡清靜,哪怕是和晉勝池與祝韶然在一起,話也不多,所以有一次直接問祝餘,到底想怎麽樣。
祝餘當時怎麽說來著?
縮著肩膀低著頭,盯著腳尖:“我想和你做朋友,就像祝韶然一樣。”
周銘覺得諷刺,尤其是他父親在外雖然沒弄出私生子,但女人卻不少,更是厭惡。
隻道:“你想,我就要答應?你永遠比不上韶然,別再跟著我,有下一次,我保證你再也進不了成德的大門。”
那之後,祝餘果然不敢再跟,隻遠遠的看。
直到現在。
祝餘看周銘神色,便知他還記得。
胡編亂造他最熟,便道:“你說我永遠比不上祝韶然,他不打架,我也不打,他乖巧,我也乖巧,不過現在想想,祝韶然對你的喜歡我的確比不上,沒意思,不裝了。”
周銘蹙眉:“韶然是我朋友。”
祝·胡說八道·餘:“隨便你,反正事情就是這樣。”
他聳肩,眉梢也跟著挑了一下,相當無所謂。
周銘想,原來如此。
又問:“說吧,什麽事。”
最近祝餘避他和阿池如蛇蠍,沒事不會湊過來。
祝餘:“今天衛生間,你都看見了?”
說這話稍稍有些不自在,低頭,正看到手上的傷口。
打架的時候他占了上風沒錯,但趙飛鴻那體格,反正不知碰到了哪裏,當時腎上腺素飆升沒覺得疼,後來才發現拇指關節青了一塊。
周銘掃一眼祝餘的手,若有所思:“你怕我告訴小叔?”
就沒見過哪個男生皮膚這麽好,細膩白皙,那黃豆大小的一點青紫,就格外醒目。
祝餘:“……”
周家人都這麽聰明的嗎,話都不聽完就能猜出來。
沒什麽不好認的,隻道:“是。”
他總一個勁的想要離主角團遠一些,沒想到居然還得自己湊過來一次,眉梢眼角難免露出幾分不自在,大眼珠子看這看那,靈秀非常。
這樣的祝餘,好像活了起來,像一汪清泉裏圈著的小魚兒,搖頭擺尾的。
哪怕才看過他打架的凶狠,周銘居然也還是覺得對方有幾分乖巧氣,像個小兔子,惹急了才會蹦起來咬人,隻道:“不說。”
這麽快就答應,祝餘有些意外。
心底悄無聲息的生出一點愉悅而溫柔的東西,周銘:“錯不在你。”
祝餘放心了:“謝了。”
晚上祝餘先回的家,周大佬加班時間不定。
他吃了些零食墊肚子,就在客廳裏邊看書邊等著,直到七點多,玄關才有響動。
周嘉榮進門,就看到祝餘站在客廳瞅他。
燈光鋪出一室暖意,還有人用亮晶晶的眼望著,周嘉榮驀然生出一種這裏是歸宿的感覺。
哪怕就幾步路,還是招招手:“等我呢?”
祝餘接過周嘉榮的羊絨外套,掛在衣架上:“是啊,一個人沒意思。”
還有就是,手上的傷……
果然,去了餐廳,祝餘的手腕一下就被攥住了。
大佬的體溫比初見時高了一些,但比起祝餘還有些低,攥住了,像被玉鐲子套腕,帶著涼氣。
周嘉榮看祝餘的手指:“怎麽弄的?”
眼角耷拉著,祝餘倒黴巴巴的道:“門夾的,出去的時候太著急……我以為你來接我呢……”
上次給大佬挑衣服,他發現往小綠茶上靠靠,大佬會格外好說話。
這就用上了,還特意挑了身嫩綠的居家服,在鏡子前也照過,很容易得人好感的裝束。
周嘉榮:“……”
這事兒他理虧,不想讓祝餘在學校幹等,沒讓司機說自己加班的事,等祝餘上車了,直接往家裏一送就行。
沒想到小孩兒以為他來了。
隻道:“下次慢點,我還能跑了?”
看祝餘怏怏垂腦袋,攬著他的肩膀去自己的臥室,拿了藥膏給他揉。
祝餘就知道,今天這關過了。
藥他那兒也有一瓶,上次挨打後大佬給的,說是以備後患,這會兒也沒提,享受完傷者待遇,然後一起吃飯。
晚飯是專人送來的,有蝦。
周嘉榮一次性剝了好幾隻放在祝餘碗裏,然後又去洗手。
一邊道:“下次你先吃,不要等我。”
這麽晚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祝餘往大佬碗裏夾菜:“一個人吃沒意思。”
以前他挺喜歡一個人吃飯的,人多了得應酬,但和大佬在一起,年齡小,被照顧著,還真有點上癮。
一邊壞心眼:“周叔叔,明天我還想吃蝦。”
這意思,手還傷著呢,剝蝦的重任就……
帶著潮意的手指點了點祝餘的脖子,看他被冰的縮腦袋,周嘉榮笑一聲:“吃你的飯。”
卻是沒拒絕。
祝餘聽見了,趕緊去瞄。
大佬笑起來真的好看,哪怕淡淡的……
周嘉榮拿他沒辦法,夾一筷子菠菜過去:“吃飯。”
祝餘臉皺起來:“……”
他最不喜歡吃菠菜。
周嘉榮:“挑食?”
祝餘乍著膽子,挑釁的眨眼:“不挑,有下飯神器。”
秀色可餐這話他不敢說,但含含混混的過個癮還是行的。
周嘉榮若有所思:“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祝餘:“……”
在潤園其樂融融的時候,趙家氣氛卻緊繃。
趙飛鴻回家後就哭開了,說這疼那疼,結果脫了衣服,除了磕碰的關節稍有些印記,挨打最狠的屁股和後背,什麽都沒有。
要不是兒子哭的太狠,趙父都以為這小子又看上了什麽東西,在使苦肉計。
可找人家去,大傷沒有,沒理由。
按說那個姓祝的小兔崽子已經被祝家攆出來,報複回去很容易,可趙父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萬一周家掌權人真對那小崽子上心……
外頭的傳言模棱連可,真假難辨。
趙飛鴻哭夠了,又期期艾艾道:“爸,算了。”
趙父詫異:“為什麽?”
趙飛鴻臉埋在枕頭裏:“丟人。”
實際上不止,他手機裏還躺著周銘發過來的信息【今天的事,我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
這不明擺著護著祝餘麽。
趙飛鴻很不解,他原本以為衛生間的時候周銘直接走掉,是不想管閑事,畢竟周銘一直都那樣,對什麽都冷淡的很。
可短信的事……
他在家一直吹噓和晉勝池、周銘關係好,現在周銘卻……沒臉說這事。
趙父的想法和趙飛鴻卻不一樣,隻問:“那個祝餘長的怎麽樣?”
他可不信什麽為了報恩養在身邊,聽說連從不讓外人進的潤園都住進去了,二十好幾的男人,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趙飛鴻不耐煩:“也就那樣。”
趙父恨鐵不成鋼,耐心道:“你實話實說,祝家不足懼,要是周家那位隻是拿那小兔崽子玩玩,報複回去還不容易,要是真正疼愛,這事你就忍了吧,最近不是看上一款跑車,爸爸給你買。”
提起買車,趙飛鴻來精神了。
難免想起差點腦袋被塞小便池裏,忽略這個……以前的祝餘灰蒙蒙的,打扮的亂七八糟,也很少抬頭,他沒怎麽多琢磨過。
可現在的,打人好狠辣,和長相一點都不相符。
長相……就像無意中聽到班裏女生形容的那樣,像個晶瑩剔透的露珠,又白又好看,不娘氣,就是漂亮。
趙父聽著兒子顛三倒四的形容,又瘦又白看著又乖巧漂亮,不就是那些玩男孩子的人最喜歡的類型。
原來如此。
就是他不好這一口,有時候外頭場子上,也忍不住會摸兩把。
男人麽,本性都差不多。
趙父心裏就有主意了:“過幾天柳家有個宴會,周家那位也去,看看他帶不帶那個小兔崽子。”
趙飛鴻不解:“帶不帶能怎麽樣?”
趙父:“帶了,就說明正在心坎上,你老實去道歉!不帶,也就玩玩,報複也就報複了,不要欺負的太狠,那位那麽冷血,不會管的。”
月中,柳家宴會,
祝餘跟在周嘉榮身邊,偶爾聽周嘉榮給對方介紹:“這是我家小孩,祝餘。”
這個偶爾,取決於對方是誰。
一般都是看上去和周嘉榮有交情的,才會介紹這麽一句。
介紹的簡單,聽著的人卻不會不解。
姓祝,又站在周嘉榮身邊,還是個少年,誰都知道怎麽回事,當初傳言可滿天飛。
祝餘並不怵周圍若有若無的打量,驚訝、揣測或者驚豔,他見過太多了。
耳際傳來一句:“表現不錯。”是周大佬。
祝餘彎彎眼睛:“沒給您丟臉就好。”
周嘉榮:“不丟臉,一會兒可以適當喝點酒,不能過量。”
這裏各種飲品都有,但他看和祝餘差不多大的少年,也有喝酒的,想想上次聞到的酒味兒……堵不如疏,再說,過十天就成年了。
酒量好,總比一杯倒最後吃虧來的強。
晉川被一些事絆住,來的晚,遠遠就看到好友在和一個少年說話。
第一反應是驚訝。
驚訝那身衣服,也驚訝說話時那份溫和勁兒。
大步過來:“哎呦,這還是我榮哥嗎?”
又看祝餘:“哪裏拐來這麽鍾靈毓秀的小孩?我拿家裏的混世魔王來換——等等,看著好像有些眼熟。”
待要說眼熟什麽,又刹住了。
周嘉榮:“別鬧——餘餘過來,這是我的朋友晉川,以後叫叔叔,有事兒找他辦,一樣的。”
這是大佬介紹最長的一段,祝餘就明白,這個長著桃花眼的青年和大佬關係親近。
而且,好像還有些眼熟。
他想起來了,當初從祝家離開的那個晚上,好像搭過這位的車,是個好心人。
晉川……不會是原著中晉勝池的哥哥晉川吧?
差不離了,晉勝池也是桃花眼,隻是氣質偏桀驁,而這位……眼波流轉,看著分明是個風流貴公子。
晉川遞給祝餘一張卡,家裏會所的頂級VIP,以後去都抹賬。
祝餘看周嘉榮。
周嘉榮:“收著吧,以後請朋友過去玩,還不錯。”
晉川:“……什麽叫還不錯,我那地方,有錢都進不去好嗎?——小餘餘,別聽你周叔叔瞎說,整天宅家裏,知道個什麽。”
祝餘收起卡,四平八穩:“周叔叔很好。”
晉川笑一聲:“還挺護短。”
他原本就是逗他,招手將身後的晉勝池撈過來:“不是急吼吼的非要過來玩,來了又不動彈,去……帶小餘餘逛逛去,你們不是同班同學麽,應該很熟。”
祝餘心說,他和小霸王一點都不熟。
不過這話心裏嘀咕兩句就算了,這種場合,順從的被晉勝池半握著胳膊帶走了。
看著弟弟雖然板著臉,但竟然一句話沒反駁的慫樣,晉川心裏就也有底了。
那段時間上躥下跳,想交的朋友就是祝餘吧。
挺不錯,長的好,性格也沉穩。
剛才晚輩在,晉川態度還端著,這會兒就沒個正形了,上下打量周嘉榮的裝束:“養孩子了就是不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來相親呢。”
滿以為會被說,沒想到身邊男人平穩道:“嫉妒?”
晉川:“……”
仔細看了看周嘉榮的胸針,這種內斂不失活潑的風格,好看是好看,人都顯年輕,但……不會吧?
問:“衣服是你家那小孩選的?”
周嘉榮看他一眼,沒說話,但答案顯而易見。
晉川:“……你養著也好,挺可憐的。”
見周嘉榮看他,隻道:“剛才不好提人傷心事,我前段時間去祝家那別墅區,晚上有個小可憐拉著箱子搭車,風刮的老大……你猜我拉的誰?”
周嘉榮猜到是祝餘,但沒想到祝餘離開祝家竟然是深夜,臉色就冷下來。
祝餘遙遙一望,見大佬看他,舉著剛拿的高腳杯笑了下。
見大佬唇角上揚,心情好極了。
旁觀的晉川:“……”
明明隔著那麽遠,怎麽就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多餘?
祝餘這裏,小抿了口酒。
味道不錯。
轉頭,看到晉勝池:“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吧。”
晉勝池:“……不忙。”
還有些氣悶,原來祝餘不僅僅是對樊守端那麽笑,對他哥,對周大哥都很溫柔,唯獨對他,見到就要躲八丈遠。
祝餘看到祝曉申帶著祝韶然過來,抬抬下巴:“你朋友來了,回見。”
晉勝池下意識看過去,再回頭,發現祝餘早已經端著酒杯走遠了。
人群中,趙父臉色難看,很快又堆起笑,低聲對趙飛鴻道:“看見了嗎,那小兔崽子都被介紹給晉少了,去周總跟前道歉!態度一定要誠懇。”
趙飛鴻:“……”
滿心不情願,還有畏懼,那個藍色西裝的男人,隻是站在那裏就像一座懸崖峭壁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祝餘站在人身邊,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膽子太肥還是腦子有病?
不過再不願意,還是過去了。
三分鍾後,
周嘉榮神色淡淡:“道歉啊……能把當天的情形,詳細說說嗎?”
趙父:“周總,我們飛鴻已經吃教訓了……”
後麵的話,在男人清淡卻帶著無名壓力的視線下,卡在脖子裏。
趙飛鴻不敢抬頭,不由自主的將那天的事重複了一遍,包括拿人東西,還有衛生間想讓祝餘認錯。
當然,他本能的隱去了讓祝餘跪下的話,隻說喜歡的女生喜歡祝餘,一時嫉妒做的糊塗事。
祝餘這裏,正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祝曉申纏上。
神色冷淡如陌生人:“不熟,不回,再見不送。”
祝曉申:“……小餘,爸爸真的知道錯了……”
他沒想到祝餘會來,原來周總對祝餘竟重視到這種地步,還有這身打扮,整個宴會上除卻周、晉兩家的小公子,沒有人能和祝餘平分秋色。
這是他的兒子!
是他和令香凝的兒子。
祝餘:“……沒有給混蛋當兒子的愛好,謝謝。”
祝曉申臉驟然漲紅,是氣也是羞。
還要再說什麽,有人過來,又閉嘴了,在外人麵前被親兒子懟,他丟不起那人。
周銘端著小碟子,上麵放著一塊蛋糕。
走近了,將小碟子往祝餘跟前一遞:“這個可以嗎?”
然後才看見祝曉申一樣:“祝叔叔是在找韶然?我看到他在休閑區。”
祝曉申幹巴巴的應了,走了。
周銘也不介意祝餘沒有接自己的碟子,隻提醒道:“這酒後勁很大,少喝。”
那句“沒有給混蛋當兒子的愛好”,言猶在耳,不知如何形容,隻心道,原來這才是祝餘說的不裝。
這樣的祝餘,真是讓人耳目一新。
祝餘:“謝謝。”
酒他當然知道不能多喝,為對方讓聒噪的祝曉申離開,禮貌道謝卻是不能少。
人麽,客氣著客氣著,就疏遠了。
兩個少年擦肩而過,像從未認識過一樣。
不過,祝餘還是難免回味一下周銘的裝扮,大佬年少時參加宴會,也這麽俊秀麽?
心裏念叨,難免追尋一番。
然後,祝餘就看到大佬跟前站著的趙飛鴻。
祝餘:“……!”
趙飛鴻在說什麽,告狀?這都一周多了,不至於吧?!
懷揣著各種猜測,祝餘在和柳寒苼聊電影,最後互留聯係方式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宴會後半段,祝餘站在周嘉榮身邊。
周大佬聲音低低的:“手好了嗎?”
說的是祝餘拇指上的痕跡,因為有淤血,現在還能看到一點淡淡的印子。
祝餘:“……”
對上大佬洞悉的目光,他慫唧唧的應:“好了。”
周嘉榮並不心軟。
這小騙子,上次裝可憐讓他換衣服也就罷了,便是看出來,還總是想順著他。
可打架不是小事,撒謊搏同情,好得很!
隻道:“回家再收拾你。”
周嘉榮鮮少說這樣明確的狠話,祝餘都聽呆了,而後就有一種跑哪裏藏起來的衝動。
藏是藏不了的。
旁邊賓客正在閑聊,其中一個道:“不行了,上了年紀就是喝不了酒,沒怎麽樣就醉了……”
祝餘神色一頓,藏……好像也分好多種?
讓他找找,哪種酒後勁兒大來著……
宴會結束,周嘉榮帶著祝餘回家。
看他悶頭跟著不說話,那種好氣又好笑的情緒又上來了,隻心道,回家了一定不能心軟。
將人按在小便池裏,簡直無法無天!
上車了,看小孩兒耷拉著眼皮,問:“怎麽不說話?”
回答他的,是少年一聲嘟嘟喃喃勁兒的“嗯?”
那雙眼掠起來,浮著一層水當當的光,有點兒迷糊,還帶著依賴,蹭過去找地方靠:“周叔叔,你別晃。”
腿上忽的多了顆腦袋,周嘉榮:“……”
聞到淡淡酒氣,碰碰額頭,比平常溫度要高,喝醉了?
專心致誌開車,無意中掃一眼後視鏡的於生:“……”
好一幅溫馨的畫麵,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是了,老板什麽時候這麽溫情過。
看來,人還是需要陪伴才對。
祝餘是真醉了。
原本估摸著醉五分,裝成七分演演戲,挨打的事也就蒙混過去了,畢竟趙飛鴻是真的欠揍。
沒想到出門讓冷風一吹,酒氣上頭,五分變成八分。
一個小時後,到家。
周嘉榮放開扶著祝餘的胳膊,肅著臉:“站好了!以為裝醉就沒事了?”
在車上拱來拱去的,差點沒按住,下車了又像是小狗,蹭著他胳膊就跟著來,小聰明簡直耍的爐火純青。
祝餘反駁:“沒裝。”
他看什麽都暈暈的,齜一口小白牙樂:“周叔叔,你冤枉我……我沒裝,我都泡酒裏了,你聞聞……”
周嘉榮看他搖搖擺擺,想將這小醉漢扶到沙發上。
沒來得及動手,少年仰著臉笑,一頭栽在他懷裏,抓著襯衫嘀咕:“我沒醉!你是不是要帶我去書房?我不!”
周嘉榮:“……”
他扶住少年的腰,放輕了聲音問:“為什麽不去書房?”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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