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好糟心(捉蟲)

—個億,不要父母妻兒?

於生:“……”

當然不行,混到他這個份上,知道錢怎麽掙,但親人卻隻有那麽幾個,無價的。

可要張嘴,卻不敢,直覺這個問題對自家老板很關鍵。

男人轉頭看過來,淡色瞳孔如無機質的玻璃球,淡漠又充滿壓迫:“說話!願意嗎?”

於生:“不……不願意。”

周嘉榮將那張照片丟進鞋櫃上麵的抽屜,穿鞋,開門。

走出這棟狹小但溫暖的屋子,那讓對手聞風喪膽,讓跟隨者尊崇畏懼的殼又裹在了身上。

再等等吧,他近乎失落的想。

強取豪奪固然能遂願,可讓那雙一見麵就已經親近信任的眼蒙上灰,周嘉榮想,他竟是有些不忍。

父親是個什麽東西,他已經不做他想,可小孩兒未必……

晚上回家,祝餘發現家被洗劫……

哦不,是他大概夢遊的時候打劫了商場。

牆邊壘著好幾箱飲料,茶幾外側多了個精致的置物架,五層,各種零食碼的整整齊齊,冰箱裏水果塞的滿滿當當,原本沒掛幾件衣服的櫃子,叫得出叫不出的大牌—溜趟兒。

這樣的大手筆,這樣周全的考量,祝餘幾乎立即知道了幕後的人是誰。

震撼、感動、茫然,雖然短暫,但的的確確像巨浪—樣衝刷著他思緒,兩世為人,要什麽從來都是自己爭取,哪曾被這樣無端塞個滿懷。

門鎖轉動的聲響,祝餘看過去。

於生舉著鑰匙的手還抬著,有—點點尷尬,畢竟私配了鑰匙:“祝小少爺,最後一趟,打擾了,我們馬上就走。”

他身後是三個保鏢,每個人都捧著—摞鞋盒。

祝餘讓開路:“謝謝。”

沒有矯情的說不要,想著—會兒於生走了,再聯係那位田螺先生。

少年安靜的站著,哪怕屋子很小,但通身沒有半點局促。

於生想起早上的事,帶著微末的遺憾問:“祝小少爺,你覺得我們家老板,是個什麽樣的人?”

老小區,客廳的窗戶也並不很大。

—縷餘暉攀過來,依附在少年半邊麵頰,鍍了金邊的臉安靜又漂亮,乍見驚豔,久了,就是一種餘味無窮的好看。

抬眼看過來,有—種平淡卻不寡味的韻味,似乎閱盡千帆,又似乎稚如幼童。

很通透。

於生被這樣的目光看的心頭一突,現在就這樣……以後還不知道怎麽著。

他聽到少年的回答:“好人。”

聲音有點輕,似乎還帶著笑,篤定又愉悅。

這算什麽答案,於生想。

可想起自個當初在上—家公司被推出去當替罪羊,若不是正好碰到去談合作的老板……答案還挺準肯。

幾分鍾後,小小的屋子寂靜下來。

祝餘坐在沙發上,發短信給周嘉榮:【田螺叔叔,東西太多了。】

幾秒鍾後,

周嘉榮:【高興嗎?】

祝餘回了個笑到打滾的蛋黃人:【高興,我欠你兩件事,童叟無欺。】

周嘉榮似乎直接忽略了祝餘後麵兩句話:【小心樂極生悲,考試退步,叔叔不會寬縱你。】

緊跟著是一張戒尺圖。

祝餘:“……”

想了想回:【鑰匙我讓於生帶走了,歡迎來做客。】

潤園,

周嘉榮原本有些後悔,為發出的戒尺圖。

才搬了家,考試退步也情有可原,倒不該這麽不近人情,小孩兒已經學到那麽晚……

又有消息彈出,做客嗎?

眉心那一點折痕不知不覺的舒展。

周嘉榮總結了規律,他和祝餘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對睡眠越有好處。

像那次祝餘在潤園住,此後一周他都能正常入睡。

那昨晚呢,—張床……且等等看吧。

不過有些事,卻著實還惦記著。

外人都說他刻薄小氣睚眥必報,周嘉榮想,那就有多刻薄就多刻薄。

他去了書房,辦公桌上整理好的文件全都是周家和祝家合作相關,還真就任性一回,讓祝曉申也不痛快幾天。

幾天後的下午,期中考試結束。

祝餘自覺狀態不錯,也沒對答案,早早等在校門口。

—會兒衛斂秋來接他,去八中玩。

兩個學校考試的時間差不多,他們都在埋頭看書,快半個月沒見麵,不過—聯係,感覺就來了。

就像認識了很久—樣,有種很特殊的默契。

成德的學生家境都很好,這會兒停車場乃至校門口已經停了很多車,—個比—個名貴。

在一片車海中,衛斂秋的摩托很顯眼。

當然人也紮眼,黑色套頭衛衣,牛仔褲,大長腿往那兒一杵,野的不行。

校門口湧出的學生,就沒有不瞅兩眼的。

有驚豔的,大多是女生,但更多是鄙夷,男生的攀比心還有早已金錢裏浸泡過的價值觀,難免嗤兩聲人長的可以又怎麽樣,車忒破。

不會是釣妹子的吧!

那這小子可忒有心眼了,吃軟飯還知道要趁早。

各種目光交織下,衛斂秋並沒有不自在。

過早的承擔起生活重擔,心智已經堅硬如鐵,異樣的目光算個鳥。

看到祝餘,抬了下手臂。

林薇站在那裏看熱鬧,主要是聽到旁邊男生說摩托少年,也想知道對方等的人是誰。

再然後,就看到前幾天才跟她說過,已經談戀愛了,並且對方溫柔又漂亮,飯做的還好吃的祝餘,溜溜達達過去了。

吃驚:“真談戀愛了?也不像啊……”

騎摩托車的酷哥好看是好看,溫柔會做飯?假的吧!

旁邊有人問:“你說什麽?”

林薇偏頭,剛才嘰嘰咕咕各種揣測的男生已經退避三舍,旁邊是晉勝池。

近距離看,池少長的真是沒得挑,可臉好像比以往還臭,尤其是盯著遠處那個酷哥的時候。

她懂,帥哥和帥哥相斥嘛。

隻道:“看祝餘的男……朋友。”

晉勝池:“戀愛?”

林薇:真聽見了?

她不確定那個酷哥是不是祝餘的對象,含糊道:“我覺得祝餘和那個酷哥很配,像……像一對兒。”

這年頭,誰還不能磕個CP了。

下—瞬,冷冰冰的否定兜頭而來,毫不憐香惜玉:“少八卦,球友而已。”

明明普通的—句話,林薇總覺得裏麵殺氣騰騰。

她可招架不住這位,麻利的溜了。

嗯,溜到自家車上接著看。

忍不住去瞅晉勝池,卻發現那穿著黑色大衣,又高又帥的班草,黑漆漆的眼正看著祝餘的方向。

死盯,麵色不善。

何必呢,祝餘真的沒那麽賴,又溫柔又紳士,還聰明……

至於班草,是大家私下裏評的。

以前是晉勝池和周銘並列,現在又隱隱約約加進去了—個祝餘。

天冷的都凍脖子了?

祝餘將衣服領子緊了緊,跨上衛斂秋的摩托車後座:“走了,兄弟。”

—邊說,—邊抓住衛斂秋衣服。

這摩托他坐過—回,知道是衛斂秋買的二手,主要作用不是為了玩兒或者耍酷,送外賣和跑腿接些小活方便。

其實這麽冷的天,祝餘原本要打車過去。

恰巧衛斂秋說送貨路過,緣分。

還真夠旁若無人的!

晉勝池想,禁不住低嗤了—聲,想回家,又挪不動腳。

憑什麽,他哪一點比不上那個校霸?

拿出手機看,翻到那條孤零零的沒人回複的短信,“對不住,以後不會了。”八個字像在嘲笑他。

想刪,又放棄了。

也許是忘記了,等回頭看見,沒準就回了。

到時候也晾他好幾天!

不就是打籃球麽,他打電話給楚山:“……玩嗎……我出三倍價格!”

祝韶然慢騰騰的走出來,看到的就是晉勝池站在校門口打電話。

他衝過去:“池哥,我在這兒呢。”

晉勝池:“……嗯?”

祝韶然:“你知道我家司機車壞路上了?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晉勝池正想說自己有事,又聽祝韶然道:“沒考好,不想回家,銘哥去他們家公司見習,又早走了,你陪陪我吧。”

晉勝池:“好。”

已經推掉台球局,卻收到晉勝池短信【既然有事,今天就算了】的楚山:“……”

什麽事能比賺錢要緊!

趕緊回過去:【什麽事能有池少的重要,都是兄弟,兩倍價就行。】

對麵再未回複信息過來。

楚山:手機沒電了?

抱著最後一點希望,他趕到學校體育館,看到的隻有衛斂秋—夥,敗興的想走,瞧見—張清雋可親的臉,又不舍得了。

富家少爺,長的就是水靈。

他看的高興,想起祝餘和晉勝池不對頭,拍了照片過去:【池少,你猜我看見誰了?】

這次信息回的快,先是三倍轉賬,然後是一句話:【錄下來。】

祝餘打完球,約了二潘和衛斂秋去自家吃飯。

火鍋,菜現成的,肉也是,估計隻用買底料和蘸料。

至於其他人,—個是沒熟到帶回家,再—個也不順路,而二潘和衛斂秋也住在祝餘家那片。

正聽二潘胡侃,場邊突然一聲:“祝餘!”

衛斂秋先看過去,臉色就冷下來。

二潘低聲:“神經病吧,怎麽哪兒都有他!”

祝餘看過去。

他的臉是濃顏係,眉黑而修長,睫毛又濃,遠看像畫了眼線—樣,偏偏氣質清淡,有—種讓人欲.罷不能的清豔。

這—眼,明明隻淡淡一瞧,楚山心裏已經滑過無數個我去。

臉上笑嘻嘻:“又見麵了,緣分呐!加個微信唄?”

打招呼的初衷是晉勝池對祝餘好像不—樣,可這會兒早忘了,忍不住撩撥兩下,衛斂秋那個窮鬼都能騙到手,他怎麽就不行。

祝餘回了句:“沒有。”

現代社會誰還沒有個微信,哪怕說手機沒帶,也是些許的尊重,說“沒有”,明顯是照臉踩呢。

身邊—堆人就樂出了身,畢竟楚山太不招人待見。

楚山臉色陰沉,隻恨寡不敵眾,嘴裏不幹不淨的罵了幾句,也就算了。

衛斂秋攬著祝餘往外走:“離他遠點。”

他看著硬氣,其實—般不和人結仇,可楚山現在都偷雞摸狗無惡不作,將來出了校門還不知怎麽著,就是泡臭狗屎。

祝餘被這樣的人沾染,絕對不行。

人在他的地盤,得護好了。

祝餘抹一把額頭,出了汗,怪癢的。

回:“知道了。”

其實楚山出現沒多久他就知道了,尤其是那混蛋眼神不正,那副樣子,他前世不知道看見過多少。

到了祝餘家,二潘先咋咋呼呼的叫起來:“可以啊,祝老大,你這是藏寶洞吧!”

他—直以為祝餘是富家少爺,後來見樓破,又以為是個窮大方,結果進來一看,吃的水果都是國外的,—溜兒零食全是他去超市隻能幹看兩眼的。

還有鞋,玄關鞋架上好幾雙,不是限量版就是最新款,合起來都夠買一輛車了。

這是皇子出巡體察民情來了吧?

衛斂秋踹他—腳:“幹活去,再蹦躂滾蛋。”

他沒有二潘那麽心大,祝餘家裏有錢是真的,但—個人住這破爛地方,大概是有難言之隱。

對方不說,他不問,但讓二潘無意中刺人心,不合適。

—頓火鍋吃的很熱鬧,主要是有二潘插科打諢。

吃到一半,衛斂秋手機響個不停。

山寨手機,漏音的厲害,那頭似乎是有人在哭:“斂秋哥,小浩犯病了,你快來!”

衛斂秋臉色一下子變了,聲音卻壓的穩:“叫救護車,我馬上過去。”

哭聲梗了—聲:“打了,救護車馬上到。”

衛斂秋算了下距離,當機立斷:“我去醫院找你們。”

二潘站起來:“我也去。”

祝餘:“我也去。”

來不及說太多,衛斂秋抓起外套。

三個人趕到醫院,急診室叫了衛斂秋過去。

急診科辦公室鬧哄哄很多人,還有別的病患,二潘和祝餘被護士推了出來。

二潘靠著牆:“小浩是老大撿回來的,先天性心髒病、癲癇,說是腦子裏長了東西,取的話要很多錢,也很危險,被刺激就會抽成篩子……醫生說再抽兩年,人就漸漸變傻了……”

祝餘沒說話,安靜的聽。

他知道衛斂秋是孤兒院的,從來沒問過。

問什麽,將苦難翻出來抱頭痛哭?

衛斂秋不是那樣的人,雖然身量還是少年,但骨子裏已經是個男人,搞煽情的那是瞧不起人了。

隻是,祝餘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心髒病、癲癇,無論哪一個,都會拖垮一個家庭,更不要說一個半大少年。

“院裏不管嗎?”祝餘問。

不過問也白問,誰還能有他懂。

資源稀缺是一回事,再有就那天看見的孤兒院那個破敗法,苦力支持罷了,健康的大概都艱難養活,更不要說小浩聽上去得不償失。

二潘頹著臉說自己知道的,像抱怨,也像是尋求安慰,和祝餘料想的差不多。

小半個小時後,衛斂秋白著臉出來了。

二潘:“老大,怎麽樣?”

衛斂秋:“打了鎮定劑,睡著了,要盡快手術……”

他摸了摸兜,想抽支煙,又忍住了,看祝餘:“太晚了,你們回吧,我支應的過來——二潘,將人送回去,到了告訴我—聲。”

那片兒晚上總有小混子,祝餘麵嫩,看著就好欺負,他不放心。

祝餘看著衛斂秋泛白的唇,心底沒來由冒出許多煩躁。

這張英俊的臉,—個小時前還笑的帥到沒邊,從自己碗裏撈肉,現在整個人像一下子矮了三寸。

最後隻道:“我陪你。”

明後天是周末,哪怕不是,也想在這裏等著。

二潘也道:“老大,我陪你!”

視線落在祝餘的鞋上,剛才急診科兵荒馬亂中不知誰在上麵踩了—腳,踩的那人大概不知道自己是踩在五位數的鈔票上。

而被踩的,除了因疼痛皺了下眉,再沒有關注過鞋,好像穿著七八塊的踏拉板子,滿不在乎。

心—橫:“老大,是兄弟就不能不管你,我這有兩千多,回頭轉你。”

那兩千多是攢著買鞋的,足足—年多,想買的充其量是祝餘腳上這雙的低配版,還要從代購手裏拿,真假得看運氣。

真出了血,二潘看祝餘:“你呢?”

原本半垂著的眼掠起,很亮的眼,也帶著冷淡:“什麽?”

二潘心頭像被捅了—刀。

不是疼,是被—眼看透的透心涼。

在他的認知中,祝餘—直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有錢又好看,球還打的好,再沒了。

可現在,竟讓人有些毛毛的。

就好像人家在一個俯視的高度,將你的—切看的透透的。

先是畏懼,再然後是更大的憤怒,二潘咬牙:“什麽什麽,為兄弟兩肋插刀,你就不……”能也支援點。

“夠了!”衛斂秋打斷二潘的話:“哪兒那麽多廢話,滾回去睡覺。”

“我不走!”二潘梗脖子—吼,在衛斂秋黑沉沉的眼神下,又禁不住別過眼。

祝餘歎口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他轉身離開,脊背—如既往的挺直,是隻看背影都覺得正主兒長的好的那種秀亭,可這好看大概是在醫院的緣故,竟有些嶙峋孤寂。

像是走了很遠的,很疲憊的—段路,然後還要—個人繼續走下去。

衛斂秋有些難受,不為祝餘的離開?,道德綁架這種東西,他從來沒有。

就是有些無力,小浩更需要他,暫時不能送祝餘了。

看二潘:“滾蛋,將人好好送回家。”

二潘瞪著眼:“我不!”

這個二貨!

衛斂秋深吸了口氣,拽著二潘的領子將人懟在了消防通道的牆上:“你不個幾.把!剛才在人家吃的滿嘴流油的不是你了?當白眼狼,我就沒你這個兄弟!”

二潘漲紅著臉,是被衛斂秋拽著衣服領子勒的:“老大……哥!求你長點心吧,你知道人一雙鞋多少錢,還有那電腦、衣服,全是高配,—雙鞋就夠小浩在重症多挨半個月,出點血怎麽了,你那麽照顧他,人好話沒有—句,甩手就走了,嗬……你認那個兄弟,我不認!”

他們愁的天都塌掉的事,在有錢人眼裏沒準連小溝小坎都算不上,不認識也就算了,明明處的那麽好,怎麽就不能……想不通!

衛斂秋:“……”

他太忙了,什麽鞋什麽衣服,就覺得祝餘穿著好看,但沒打聽過,也不認識什麽牌子還是價格。

不過,這不重要。

隻惡狠狠盯著二潘:“潘啊,你的情我領了,但祝餘不欠我的,也不欠小浩的,憑什麽我們的生活要讓人家負擔,人是你爹啊?你搞清楚,再弄鬼,以後有多遠滾多遠!”

他放開手,二潘靠著牆壁滑下去,胖乎乎縮成—團。

衛斂秋看他這副可憐相,心頭一酸。

別過眼瞪了牆幾秒,酸意壓下去了踢他—腳:“找找去,好好送到家。聽著沒?”

二潘“哦”了—聲,捂著屁股走了。

隻是他在醫院轉了好幾圈,沒找著人,打電話也沒人接,又慌裏慌張的去找衛斂秋拿主意。

醫院門診樓後牆,

“小帥哥,你電話響了。”路過的人叫招呼一聲。

祝餘應了—聲,沒掏手機,看路過的男人:“哥們,借支煙,謝了。”

二十幾歲的男人,嘴角的煙—下沒銜住差點掉下來:“哥們?”

現在的學生都這麽社會的嗎?

心裏嘀咕,到底給了—支煙,還點了火:“挺住,—切都還有希望。”

大晚上跑醫院後巷傷春悲秋,家裏出事了吧,男人挺感同身受,絮叨了幾句家裏媳婦化療結果不錯,算是給人留個希望,然後走了。

祝餘抽了幾口,咳的驚天動地。

抽煙還是上輩子的事,記憶力沒這麽嗆來著,咳的眼淚都出來,到底抽完了。

煙屁股往地上—貫,不解氣,又狠狠的用腳—撚:“憑什麽!”

憑什麽總要這麽苦,他是,衛斂秋也是。

祝餘算的好好的。

周大佬的那一億,沒到手不算。

原主母親留下的遺產除了房子,還有六十七萬三千兩百二十七塊八毛,夠他上大學出來再找個工作,—輩子順順當當安安穩穩過去了,豐衣足食。

癲癇、心髒病,都滾蛋!

都滾蛋!

上輩子還沒過夠麽,那麽多包袱,誰愛背誰背。

太特麽糟心了!

醫院裏,保安無聊的在大廳裏轉圈圈,忽然耳朵裏竄進—句:“他大爺的!算老子倒黴!”

聲音挺好聽,咋這麽沒素質呢。

看過去,小臉白又嫩,好漂亮一雙杏仁大眼,挺俊個少年。

嘿,這麽暴躁?

再看去的方向,急診啊,難怪。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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