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浩
第二十五章 天浩
“可等我十六歲的時候，他已經三十歲了。】男人三十而立，可我也不一定就一定會嫁給他，我是皇族，是不可以隨便嫁人的。”
“是啊，你是皇族，怎麽可能跟他在一起呢！”天浩歎道。
賀蘭望著天浩，問道：“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嗎？你可以等我長大嗎？”
天浩看著她，沒有說話，賀蘭突然又想起了亦辰。輕語道：“君生吾未生，吾生君長成。待到吾長成，奈何君已老。”
天浩一下將她抱在懷裏，“小妖精，等你長成，我還沒老呢！”
賀蘭從頭上摘下一隻金簪，遞給天浩，“謝謝你帶我玩。”他愣了沒有接，“不喜歡嗎？這些金簪上都有我的名字和靜闌王府的標誌。”
他伸手接了過來，笑著問道：“這也是承諾嗎？”
“不知道！”賀蘭說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不知道，最無可厚非的答案。”他將金簪收到了懷裏。賀蘭笑了，主動的抱了抱他，問道：“還冷嗎？”
“不冷了。”他又望了望天空，“回去吧！天晚了！”他抱著她輕盈的落到了地麵上。
“你住哪？”賀蘭問道。
“東苑。”
“我送你，然後看看父王睡了沒有？”他點了點頭。
承乾殿。
賀蘭偷偷潛進了洛天澤的臥室，屋子裏竟然沒有人。這時外麵二個小侍進來，賀蘭連忙躲了起來，他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一個小侍輕語道：“今晚王爺好像不回來住了！”另一個說道：“哪也收拾出來吧！”“王爺是不是去北苑了？”“還能去哪？”……
賀蘭的腦袋“嗡”的一聲，待兩個小侍走了，賀蘭無力的跌落在床上，然後起身開始砸洛天澤臥房的飾件，突然後麵有人抓住了她，她轉身咬住那人的胳膊，他忍著痛將她抓回了離園。
回到離園，賀蘭大口喘著粗氣，然後提起一個大花瓶，向他砸去。他接住了花瓶，又放回了原處。青竹紫藤見狀，忙服侍她就寢。
待青竹紫藤退出了房間，賀蘭已經穿上了寬大的睡衣坐在床邊瞪著他。他無奈的搖搖頭，轉過身向她的床邊而來，安靜的坐在她的身邊，說道：“賀蘭，你怎麽就不懂呢？”
“你身邊沒有女人，你活的不也好好的，為什麽他還要找北苑那兩個女人。”賀蘭反唇相譏，可突然之間她又明白了一些。
“賀蘭，你還小，長大了你就什麽都明白了！”
賀蘭大吼道：“長大，長大，你們總是說我長大了就什麽都懂了，可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可我不是還是什麽都不懂嗎？你們都是欺騙我，敷衍我，威脅我，幹涉我……你們什麽時候對我說過真話？”賀蘭的話狠狠的刺激了他，雲淵也大吼道：“你不要什麽事情都以你的意誌為轉移，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就不能理解理解大人們苦衷嗎？”
賀蘭“哇”的一下，徹底大哭起來，哭聲都穿過了離園，向外麵飄起。嘴裏還碎碎的叨念著：“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朝三暮四。表麵上一套，背地裏一套……”雲淵氣的坐在椅子上，聽著她邊哭邊嚷，也不去解勸。
待她哭累了，端杯茶給她，惡狠狠的說道：“喝完了，睡覺。”
賀蘭抽泣著，喝了水，躺下，跟雲淵對抗對她是沒有好處的，她自然也明白。
“賀蘭，這個世界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追求完美是沒有價值的。”雲淵說完了這話，離開了離園。
賀蘭呆望著天棚，雲淵不懂她，不懂紅袖閣在她記憶裏的分量。來靜闌之前，女子們濃妝豔抹，男人們沉醉不知歸路，紙醉金迷，輕歌燕舞，靡靡之音，後庭醉曲，哪裏構成了她所有的童年。她厭惡，她怨恨世界的不公。汙穢的環境，她就是街頭孩子嘴裏的賤種。可在靜闌王府宏偉的門前，見到他的一瞬間，多年迷惑的心才有了方向。她仰望，她愛戀，將他比做天上飄過的雲朵，天山上的聖水，不想見他一絲的汙點……淚水一滴滴的流下。
沒有人會理解賀蘭心裏那些痛，那種因為家庭不完整而形成的逆反與抗拒的心理。他也明白平凡人家的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可她就是不想見到他身邊有其他的女子。或許這是一種自私，或許這是一種叛逆，但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任誰都無法改變。
第二天的早膳，賀蘭低著頭悶悶不樂吃著早飯，所有人都各懷心事默默無語，賀蘭偷看了一眼雲淵，突然抬頭問道：“北苑的空氣很新鮮嗎？”飯桌上更加沉寂。雲淵的拳頭窩在手裏，如果不是有洛天浩，他直接就想將她扔出去，洛天浩緩和氣憤的笑著問道：“北苑在哪裏？”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天浩倒顯得無所謂繼續喝著粥。洛天澤的臉色很難看，他知道這是在問他，眉頭輕挑了一下，說道：“這不是你應該管的！”賀蘭站起身，端起桌子上的盤子碗，都砸向他，瞬間洛天澤的龍袍上都是汙穢之物。待人們反應過來，賀蘭已經沒影了。
賀蘭沒有敢回離園倒是去了後花園，低著頭坐在秋千上，晃來蕩去。洛天浩走了過去，蹲下身體，拉住她的小手，問道：“怎麽了？”賀蘭搖搖頭說道：“沒什麽！”他笑了，挨著她坐下，“沒什麽，砸了桌子？”
“他活該！”賀蘭大嚷道。
“賀蘭啊！他是你父親，你們還有什麽過節，用如此興師動眾嗎？而且他是王爺，你想過你這麽做的後果嗎？”
“不要跟我說這些！”賀蘭倔強的說道。
天浩搖搖頭，“賀蘭，我明天就回去了！”
“怎麽這麽快？”賀蘭恢複了平常的語氣問道。
“已經來了七八天，而且我回去還有事情要辦？”他說道。
“你走了，會想賀蘭嗎？”賀蘭抬頭問道。洛天浩將她攬到懷裏，“那我走了，你會想天浩嗎？”賀蘭低著頭不語。他拉住她的手，“小妖精，我們還會見麵的。嗬嗬，你不還送了我定情之物了嗎？”賀蘭鄙視的說道：“才不是定情之物呢！”洛天浩也不反駁，“小妖精，等你長大了，來找我。”他的身體依舊冰冷，並沒有因為相約有任何的溫度。
賀蘭整整躲藏了一天，可第二日清晨，靜闌王送洛天浩離開靜闌，賀蘭隻得出現，洛天澤見她，不好辱罵，隻是狠狠的瞪了她幾眼。倒是洛天浩一副迷人的表情，拉著賀蘭上了他的馬，賀蘭轉身看了看洛天澤，洛天澤沒有出聲，上馬送天浩出城。
駿馬慢悠悠的走在通往京城的大道上，洛天浩環住賀蘭的身體，很是親昵。
“天浩，你確定要娶天香郡主了嗎？”洛天澤突然問道。
“嗯，確定了。”天浩的揚起頭看著遠方，“如果我不娶他，在綏鄉的同族是不會願意的。王爺，你應該知道作為沒有爵位的遠支皇親，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此時天浩卻緊緊握住賀蘭的小手。賀蘭也知道了，他為何放棄了覬覦靜闌爵位的野心。
洛天澤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天浩，我希望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進了京城，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你了。我是看著天香長大的，她的脾氣，我太了解了，多擔待點。”
“王爺，我記下了。”
“還有弘泰老王爺，以後就是你的父王了。萬事都要小心一點。”洛天澤又囑咐著。
天浩的手，依舊的冰涼。賀蘭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天浩低頭貼在她的耳邊問道：“怎麽了？”賀蘭搖搖頭。他秀美的臉突然笑了，在她的耳邊輕語道：“記住我們的約定！”
賀蘭望著他遠去的背景，有了一絲低落。
洛天澤站在賀蘭的身邊，見她不舍，冷語道：“賀蘭，等你長大了，再遇到他時，一定要小心。”賀蘭抬頭蹙了一下眉頭，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如此的嚴肅，洛天澤繼續的說道：“記住父王的話，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拿劍指著你的人，而是道貌岸然背後搞陰謀的人。”賀蘭不明白他為何要對她說這些話，但是她還是不情願的點點頭。
不管怎麽樣，她記住了這個人。這個全身冰冷，要娶另一位郡主，而又與她有著約定的男子。
洛天澤沒有再提起那天早上的事情，賀蘭自然更是不敢提，有一些畏懼的待到九月書院開學，升到了初年級的高級班。洛天澤此時才露出高興的神色，送了一套《史典》給她。厚厚的一大摞子，賀蘭懷疑自己一輩子都讀不完。
十月，地裏的莊稼都收獲了。賀蘭再一次看到了父王愁怨的臉。書院裏的先生講，今天的收成還不如去年，戰爭，逃難的人群，被殺的勞力，耽誤了春耕，導致糧食的減產。
一年一年，總是這樣，何時才是一個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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