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兌換獎勵
靳燃抬頭看他, “怎麽?打我一頓。”
裴行遇的手揚了半天, 但想自己的偽**也好, omega也好都和靳燃沒什麽關係,又看見他手上端著的一碗麵,怎麽也下不去手了。
靳燃探頭衝生態艙裏看, “喲,步虞長官真不出來啊?”
裴行遇讓他氣的說不出話, 拍了他腦門一下, “步虞已經睡覺了, 你以為都是你大半夜往我這兒跑。”
靳燃小聲嘟囔:“不在就好, 別大半夜往別人老婆房間跑。”
裴行遇沒太聽清, “你說什麽?”
“沒什麽。”靳燃衝他揚手,“您欽定的副官伺候您來了,真不吃啊?”
裴行遇想說不吃,但看著他殷切的眼神到底還是鬆了口氣從他手裏接過碗走了出來坐在晶體桌前麵, 用筷子挑了點麵入口。
有點坨了, 估計是煮了很久了, 也不是很熱。
靳燃勾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麵, 撐著下巴看他, “好吃嗎?”沒等回答又說:“肯定不好吃,這都黏成一坨了, 下回讓你的獨淵別這麽皮,老老實實給我開門。”
裴行遇吃了兩口便擱下了筷子,不是因為不好吃, 是他真的沒胃口。
靳燃不知道又從哪兒摸出一個小玻璃罐子放在桌上,裏頭有十數個碧綠的果子,衝他挑挑眉梢說:“嚐嚐。”
“靳燃。”
“嗯?”靳燃見他不動,自己擰開了蓋子拿起他剛用過的筷子夾了一顆青梅送到他嘴邊,“張嘴。”
裴行遇沒辦法,隻好伸手捏住拿走,“靳燃,這次你在我手上臨危接手紫微垣,我代整個紫微垣跟你道謝,辛苦你了。”
靳燃垂著眼,一派漫不經心地捏著罐子邊,“別自作多情,不是為了你。”
“我知道你不是為了我。”裴行遇指尖捏著碧綠青梅,襯得手指尤其白皙,聲音淡而啞,“無論為了誰我都要謝謝你,幫我留住它。”
靳燃聞著淡淡地石斛蘭氣息,滿腦子都在想裴行遇眼睛怎麽這麽紅,他剛剛給自己信息素,是不是把自己傷著了?
還是他剛剛太凶了,嚇著他了?
靳燃心底浮現一絲愧疚,裴行遇明明是個omega,擔著暴露自己的風險給自己信息素,自己還凶他,屬實不應該。
“往後別再跟你父親較勁,我知道你是想要做個軍人的,對嗎?”
“不想做軍人。”
裴行遇輕歎了口氣,沒繼續在靳紹原身上停留,轉而說:“林開歲來跟我告狀說你違反紀律,要我把你從紫微垣逐出去,這次的事我會當做他沒發生過,你做的沒錯。”
靳燃始終沒抬眼,就在裴行遇以為他耐心用盡要走了的時候忽然抬起眼,說:“裴行遇,我幫你把紫微垣留住了,咱們來兌換個獎勵。”
“你想要什麽。”裴行遇看著他銀灰色瞳眸,補了一句,“如果是離婚就不用說了,不離。”
靳燃“嘖”了聲,撐住了下巴看他,“寶貝兒,這麽怕老公跟你離婚啊?”
裴行遇讓他這個沒遮沒攔的稱呼弄的頭疼,冷下眼神道:“又想關禁閉?我看你就是怎麽都學不會老實,找個時間非得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靳燃撇了下嘴角,“生氣啦?那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又不跟我離婚,難不成你想上我?醒一醒我沒興趣當下麵那個,哎您有沒有?”
裴行遇這會是真的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把自己手上的青梅塞進他嘴裏,連帶著被他咬了下手指,心尖霎時一麻猛地抽了回來。
“放寬心,不是找你離婚。”靳燃坐直身子,慢條斯理地開始摘手套。
靳燃的手其實很好看,骨節修長明晰,一看便是充滿力道,每每攥著他手腕的時候都會有種被掌控的感覺。
裴行遇沒來由想起有一次他掐著自己脖子,掌心貼在自己喉結上,有滾燙的溫度和異樣的控製欲。
裴行遇垂著眼,一下子又聯想起自己剛剛在艙裏穿著他的軍裝自己弄出來的**模樣,耳根子莫名紅了一點。
還好靳燃現在信息素還沒全被催發出來,有時候沒有那麽敏銳地聞到他的信息素氣味,不然今天就得暴露。
“裴行遇,耳朵紅了,暗搓搓在心裏頭想步虞呢?”
裴行遇剜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靳燃“哦”了一聲,終於把兩隻手的手套全摘了,大咧咧將自己那個缺了一根小指的手給他看,“我缺一根小指,眼睛看不清太遠或者太小的東西,信息素缺失,所有人都說我做不了軍人。”
裴行遇看著他的手,靜靜地等他繼續說。
靳燃說:“有個人跟我說,我會成為最優秀的軍人,他曾經的上司手也有殘缺,握不穩槍就吊著重物慢慢練,最後還做了她們國家唯一的一個女將軍。”
裴行遇心尖一顫,他記起來了?
靳燃垂著眼看自己的手,說:“那個人教我擊劍,教我用槍,他還告訴我有的時候命運不會一路坦途,會有很多的坎坷,但那不是障礙,是來豐富人生的標記,即便深處泥淖也要心向陽光。”
裴行遇心神不穩,小心的打量著靳燃的表情,當時他剛嫁給靳燃,陪他度過易感期時,看他像是個小瘋子一樣見誰都惡狠狠的,隻有在自己麵前還算乖一些。
他教了靳燃擊劍,手把手教他用槍。
他還跟靳燃說,“信息素決定不了一個人是否強大,你的手和眼睛不是你阻礙你人生的障礙,是你將來人生的標記,即便身處泥淖也要心向陽光,你會是最強的軍人。”
裴行遇秉著呼吸等他繼續說,心裏七上八下地不安穩,小心地試探他:“你覺得他說的不對嗎?”
“哪句?我是最強的軍人嗎?”靳燃衝他笑,“那這個得問您啊,我自己說不成了自誇麽,司令,我強不強?”
靳燃不記得易感期的事情,卻記得這句話?
裴行遇鬆了口氣,說:“既然覺得他說的對,那就乖乖聽他的話,別再胡鬧。”
“所以,我來紫微垣不是為你。”靳燃將手套扔在桌上,摘下戒指朝裴行遇扔過去,“這個是我姐姐留給我的,她叫靳嫻,是你曾經的上司。”
裴行遇接住那枚藍寶石戒指,帶著靳燃的體溫和白麝香氣味,平白燙手。
“我要知道‘天紀’號爆炸的真相,她死之前……還有沒有什麽沒有達成的心願,誰害死了她,我要知道凶手。”靳燃輕輕地閉了下眼睛,又慢慢睜開落在裴行遇的臉上,“你和傳言中不一樣,我不喜歡你,但也不想冤枉你。”
裴行遇攥著戒指的手指一縮,好半晌才說,“抱歉,我沒有真相給你,如果你覺得我是凶手能讓你好受一些,你可以選擇它來相信。”
“你這是默認自己是凶手嗎?”
裴行遇垂眼,他記不起來了,不管他是否是凶手都記不得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給不了靳燃想要的真相。
靳燃蹭的一下站起來,從他手中奪過戒指,“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裴行遇抬起頭看著他的銀灰色的瞳眸,淡淡道:“如果你會殺我,就不會等到今天問了我真相之後才動手。”
靳燃破天荒有些磕巴,“我……我那是不想冤枉你,少自作多情。”
裴行遇也站起身,視線和他齊平,聲線清淡又緩慢地開口,“你和那個人說的一樣,身居泥淖心向光明,靳燃……”
“打住。”
“你心裏有最明亮的一顆星,最熾熱的一團火。”裴行遇端起碗朝向他,眼神卻從他臉上挪到了碗裏,過了會又抬起頭看他。
“豌豆黃、白糖糕、幹貝粥、醃青梅。”
靳燃被他看得心髒亂跳,口幹舌燥地從他濕漉漉的眼睛上挪開視線,“誇我沒用,等我找到證據證明你是‘天紀’號爆炸的凶手,我就親手殺了你。”
裴行遇說:“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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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垣危機已解,霍爾那邊當時沒有想過靳燃能贏,為了體現星際聯邦足夠的“大度”,所以也允許了調換指揮官。
他們要是還輸了,那就更有理由解散紫微垣。
沒想到居然叫他贏了,靳紹原在會議上冷嘲熱諷了連勁風一頓,“十一軍團怎麽沒送個能打的軍團過去,叫靳燃僥幸贏了,那個臭小子又該尾巴翹上天了。”
連勁風有苦說不出,冷笑了聲,“你別得意,有的是你後悔的時候,他這個脾氣遲早會把星際聯邦攪個天翻地覆,到時候你們都是整個霍爾的罪人。”
“酸,使勁兒酸。”
連勁風嗤道:“等靳燃闖了禍,我去你們父子倆的芯片名牌前麵供醋。”
老元帥方誌珩咳了一聲,“好了別吵了,你們兩個就不能消停一點,還有靳紹原你也是,就不能好生把兒子留在身邊管教,送到裴行遇跟前能學個什麽好?”
靳紹原也不想靳燃去,但現在已經去了他也不能再這麽多人麵前說兒子的不好,雖然自己提起來恨得咬牙切齒,但那是自己兒子。
靳紹原道:“自己兒子留在身邊,旁人豈不是說我以權謀私,裴行遇這個人向來是公私分明,送到他那兒我覺得挺好啊。”
連勁風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時他的副官微微側身接收了一條消息,附耳跟他報告了內容,眾人見他臉色一變,紛紛問發生了什麽。
連勁風臉色凝重,讓副官把消息全息投影出來。
下一秒,眾人眼前浮現了一個淺藍色的全息影像,星際監獄有數十個窮凶極惡的星際海盜頭領逃跑,有一隊過去追捕的星際警也在追捕過程中叛逃!
眾人心裏皆是一寒。
星際監獄裏關的那些星際海盜一旦被放出來,那將是整個霍爾的危機,必須在他們為禍之前全部抓捕或者是剿殺!
“派人剿殺!”方誌珩說。
眾人不語,派誰去剿殺呢,他們麵對的這些都是絕對強悍的盜匪,無論誰去這個責任都是整個軍團都承擔不起的。
他們身居高位怎麽敢冒險。
老元帥一拍桌子,“平時話不都是挺多的,吵起架來一個比一個凶,現在找不出個能出征的人了?”
連勁風沉吟了下,掃了一圈眾人的臉色,跟方誌珩輕聲提議,“這些人多半是裴行遇帶人抓回來的,我看還是他合適,跟這些人交手也有經驗,不如還讓他去?”
一直沒說話的周槐茂忽然開口,“我不答應。”
“你有什麽好不答應的?又不讓你十七軍團出力,紫微垣那邊自己解決。”連勁風看了他一眼,譏諷道:“周將軍這麽怕裴行遇立功?”
“廢話!”周槐茂瞪著連勁風,一派刻板的冷漠,“裴行遇剛受過傷,現在讓他出征有什麽用?我怕他立功?你們是不是怕擔責任?”
連勁風道:“你不是也怕他清剿不力,影響你嗎?別當咱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打壓他的,不一貫是他提出什麽你否決什麽嗎?你敢說沒有這樣的事?”
“十七軍團的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十一軍團的人來置喙,我否決他的提議有我的打算,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方誌珩沉聲,“好了別吵了!就讓裴行遇領人去追捕越獄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