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完結

白廷趕往安置樓景明運送物資的荒地。

一路上, 認證器鍥而不舍地響著。

白廷點開認證器。

熒幕上,樓景明萬分抱歉:“白老板, 我自作聰明, 給你帶來大麻煩了。第四軍目前正全力趕往華夏星, 所有能夠調動的民間武裝力量,我們也在積極調度。”

白廷點頭,事情既然已經發生,誰對誰錯, 再往回追溯也難以改變。

樓景明:“白老板, 人命最重要。請務必保證自身安全。其他事情,不用勉強。”

白廷沒說話。

星際網智腦等物件對於聯邦的重要意義,他早從這些日子的新聞中了解。若東西真落在歹人手中, 後果不堪設想。

白廷自小生活在和平年代,並不想麵對一個可能十年甚至更久戰火連綿的聯邦。

如果他能盡一份力,從源頭扼殺,他義不容辭。

白廷趕至荒地時,果然見到相當規模的星艦正在裝運物件,甚至有不少裝運完畢, 準備起飛。

白廷很有自知之明, 自己細胳膊細腿, 駕駛個簡易飛行器都七拐八斜, 沒有異能沒有開掛,解決不了眼下境況。

白廷在華華夏星聯絡器上求助,如何讓眼前的運載飛船無法離開華夏星。

各景區NPC要守護自己一方領土的安全, 未能第一時間前來相助。此刻聽聞白廷的煩惱,頗為震驚。

小青: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去了?

白廷:嗯。

小青:等著,我把這堆機甲全部鏟平就過去。

白廷:可能來不及了。

“滴滴滴。”聯絡起接連響起數聲提示音。

白廷正納悶,才發現聯絡器有項自己並未發現的功能——物品傳送。

‘您收到唐玄奘傳送的物件——全新唱作大碟《緊箍咒》。’

白廷:這是什麽?

唐玄奘:這是我最新創作的音樂大碟,可以對所有猴係生物起混亂作用,自然包括猴子進化的人類。

白廷:有用?

唐玄奘:當然!原創不死!音樂萬歲!等我把眼前這幾艘討人厭的破船打下來,我就去你那開現場演唱會!

白廷扯扯嘴角,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他研究了一下玄奘的音樂大碟。無需播放器,設置1米-10公裏範圍,即可全範圍播放。

當音樂聲忽然響起時,白廷和侵略者同時怔住。

“三藏,三藏,天下最帥的唐三藏!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仁愛又坦**,妖精都愛他;……”

敵方:艸,這種十艘星艦都拉不回來的五音不全到底是誰唱的?

白廷:能不能有點中華民族謙虛的美德。

就算兩方都吐槽,《緊箍咒》還是起了效用,敵方的行動速度明顯緩了下來。

白廷隻覺歌難聽,倒也沒被效果影響,繼續在華夏星聯絡器上求助。

白廷:行動慢下來了,但仍然沒有停止,可有其他方法?

‘您收到關羽傳送的物件——S號青龍偃月刀100把。’

關羽:白老板,我這還有一群蟲子沒解決,你先用刀頂著。這是我改良版的假S碼刀,向敵方投擲可迅速變大,攻無不克。

‘您收到二郎神傳送的物件——哮天犬。’

二郎神:白老板,我馬上就過去,先把狗子給你送過去了。你覺得累了可以擼擼狗,不想玩了隻需喊一聲‘去吧,哮天犬’,他就會自動作戰了。

‘您收到神魚傳送的物件——甜粽和鹹粽。’

神魚:白老板,你投擲甜粽,即可獲得鹹黨的憤怒加成,讓敵人精疲力盡;投擲鹹粽,即可獲得甜粽的鄙視加成,讓敵人目力全失。

‘您收到魚傳送的物件——魚竿。’

魚:白老板,這魚竿是我從薑子牙那偷的。你隻需要舉著魚竿,對迎麵而來的炮火大喊一聲“願者上鉤”,就能讓炮火跪拜。

……

不一會,各NPC都寄來了自己的不二法寶。

白廷縮在荒地的隱秘處,逐一搭配物件,阻止敵方將物資運走,拖延時間。

對方也很快反應過來有人作祟,奈何用偵測器卻勘察不出任何異常。因為白廷開了茅山道士傳授的“中國男足”終極技能,怎麽都不進,別說偵查信號,六成以上的火炮都無法狙擊。

眼看場麵僵持,應該能順利拖到NPC們到來,未曾想,千算萬算,白廷漏了隱藏在部隊中,並不靠偵察設備探查方位的蟲族。

樓開墨從小憩中驚醒時,就看到了大軍壓陣,漫天機甲。

樓開墨一秒判斷出眼下的局勢。

認證器響個不停,樓開墨看了一眼樓景明的名字,掛斷通訊。

樓景明的想法他懂,國家大義他也懂,隻是他從不希望這些東西,傷害到本該逍遙一生的白廷。

無論如何,還是把他卷了進來。

樓開墨下樓,驚覺白廷不在身邊,點開認證器。定位顯示,白廷正在龍頭渚景區。

樓開墨立馬搭乘機甲趕往。

可惜這一路並不太平,敵人的部隊比他所想象的還要眾多。

樓開墨幾次三番迎戰,躲閃。

好在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景區負責人,關鍵時候英勇無比,甚至匪夷所思。

比如那位額頭多一隻眼睛,常年牽著一隻柯基的男士,一手長槍,一手三尖兩刃刀,直接朝蟲族飛去。

就在樓開墨打算提醒該類蟲族保護殼滿級、異能槍都無法突破,隻能先用精神力錯亂其神經,再用水係異能等進攻時,就見一身華服的二郎神一個轉身,手中的長槍瞬間變成二十多米的長度,倏地穿過一排蟲族。

二郎神看到樓開墨的機甲,炫耀道:“我的蟲蟲烤串如何?”

樓開墨:……

比如山塘河上喜歡喝酒的老人家,拎著小酒壺坐在船上,酒水往空中一噴,無數奇怪的草木憑空而出,纏住空中敵方機甲。

對方費盡全力,好不容易斬斷焚毀奇怪異植,隻聽老頭一句“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散在空中的黑色顆粒又再次匯聚,變成了異植。

白居易注意到樓開墨的機甲,用草木幫他開了條道:“小夥子,喝一杯。”

樓開墨:忙。

樓開墨正要繼續前行,卻發現白廷的信號早已消失在目標地。原來他太專注一路上的風波,未發現白廷已經轉移。

樓開墨重新定位白廷的位置,驚愕發現,白廷所在地,正是那日埋放樓景明物資的荒地。

樓開墨心下燃起不好的預感,急忙調轉方向。

華夏星未開荒的荒地,連空氣都顯得沉重,風吹過地麵,發出一種磨磨盤的滲人聲響。

樓開墨老遠就看到了敵方戰艦,急忙選擇隱秘。

偵查雷達上沒有顯示白廷的方位,但認證器上的方位提示卻在周邊,樓開墨開啟隱身模式 ,小心巡邏,終於發現躲在小土坡後不亦樂乎的白廷。他的身旁擺滿了一堆的物件,還有幾隻長相奇怪的動物左串右跳。

樓開墨忍不住嘴角上揚。

這人還是如此,天塌下來也自有一派與眾不同的從容。

忽然間,樓開墨看到了白廷左側飛速襲來的陰影。

那是一團黑紫色的濃霧,中間密集,四周抽出一條條長條狀,像是細長綢帶。

樓開墨雖然多年經商,但當年在校時也是模擬戰場上的一把好手,他很快反應過來,那是羅列毒蟲。

這是蟲族中相當特別的種類,其攻擊力不高,但有一可怕特性,便是爆發體內劇毒,與敵人同歸於盡。更讓人頭疼的,是其毒性可穿破任意防護。

樓開墨當年在校園模擬戰場,唯一一次失利,便是敗在一群係統生成的羅列毒蟲之下。

羅列毒蟲漸漸逼近白廷。

當其釋放紫色廢氣時,便是其打算與目標物同歸於盡。

樓開墨沒時間再思考,立馬衝向白廷。

白廷聽到身旁小柯基的犬吠聲。

好在有“中國男足防護罩”隔離,聲音不會傳播,讓敵方發現自己的蹤跡。

白廷見遠處有一星艦脫離了控製,又要再次起飛,急忙將剩餘的S碼青龍偃月刀悉數丟出。

正要喘一口氣,白廷餘光忽然瞥到左麵一團紫霧。

那團紫霧仿佛帶著魔性。白廷渾身一僵,停止動作,愣愣看著其慢慢逼近。

電光火石之間,另一座龐然大物迎上了紫霧。

白廷一驚,隻當被敵人發現行蹤,正要籌劃撤退路線,忽然發現,那機甲眼熟得很。

分明是當初郭守敬重新製作機甲的改良版機甲,擁有者——樓開墨。

未等白廷反應過來,就見樓開墨的機甲越過他,迎上了那團紫霧。

隻是瞬間,紫霧將機甲層層包容,二者水乳交融,一時分不清你我。

下一刻,機甲仿佛失去重心,跌落荒地,紫霧順著機甲壁和武器管道,一點點滲入,最終消失不見。

白廷納悶,這操作水準,顯然不是樓總的水平。

正想上前查看,認證器響了。

是樓開墨。

白廷打開,忍不住調侃兩句:“樓總商場上日理萬機,疏於練習機甲啊”,才發現熒幕對麵,樓開墨的臉色極差,蒼白得和苟延饞喘的嶽峰不相上下。

“快走!”樓開墨對著熒幕道。

白廷看著樓開墨的眉毛忽然泛紫,眉尾擴散出一片扇形紫斑,像兩條身小尾大的魚。

“你沒事吧?我去看看你。”

“快走!”樓開墨說話時已有些許吃力,“這些羅列毒蟲還在,你靠近隻會轉移目標。”

“可是你臉色很差。”

樓開墨撐著力氣:“我沒事,你來無濟於事,先撤退,找救兵,我撐得住。”

說罷,樓開墨關了通訊。

遠處,敵方的星艦發現奇怪的幹擾減弱,再次嚐試起飛離開。

荒地上沙土飛揚,密集的沙土仿佛要將天地黏在一起,不分你我。

白廷抿著唇,看著黯淡的認證器屏幕,再次回撥,卻沒有反應。

不安的感覺漸漸擴散。

漫天飛舞的沙土變成了最冰的雪,最刺的針,每一顆都滲入血液,讓人通體冰涼。

白廷怔怔看著遠處被黃沙一點點覆蓋的機甲,心漸漸下沉。

一直到身後傳來聲響——

“白白,我們來了!”

一群NPC們騰雲駕霧,各顯神通,沒給正欲逃離的敵方機會。

轟轟烈烈。

華夏星的NPC們有將戰爭片演繹為喜劇片的天賦,飛揚的炮火幻化成了禮花,在天空綻放。偶有星艦墜毀的聲音,仿佛節日裏敲鑼打鼓的聲響,竟透出幾分喜悅之氣。

十五分鍾,一切安定。

認證器再次響起,恍惚的白廷如抓到救命稻草般點開,對方卻是樓景明。

“白老板,你還安好?大部隊已經趕至華夏星,非常幸運,第二軍部正巧在鄰近星域演習,比我們先一步到達,目前已經抓住正在逃亡的三艘主星艦,敵方的大部分兵力應該還在華夏星,白老板再撐一會,我們十分鍾後即可登入。”

白廷嘴唇顫了顫,片刻後終於道:“已經結束了,可以來收尾了。”

樓景明茫然:“嗯?”

白廷沒再說話,掛掉電話,一步步走到樓開墨的機甲旁。

“等下等下,我來。”小青察覺到異常,讓白廷退後一步,手指放出一道青光,從機甲中緩緩抽出一團紫氣,包裹,而後再打開機甲艙。

艙內的畫麵,讓原本嘰嘰喳喳的NPC們全體沉默。

樓開墨,或者說不太能分辨出樓開墨了,坐在機甲操縱椅上。他的衣冠齊整,肢體卻好似被抽幹一般,瘦骨嶙峋。最可怕的是露出的皮膚,那張好看的臉像被潑灑了來自地獄的顏料,紫黑交雜。

華佗走到樓開墨身旁,查看了下脈搏,看著白廷,搖頭道:“節哀順變,白老板。”

白廷隻覺一陣餿水從天而降,將他整個人泡得又苦又澀。

他看著依然安坐在機甲椅上的人,昨夜他們還言笑晏晏,說著一切結束後,華夏星和聖樓集團要聯合舉辦回饋顧客的活動。

未曾想,不過一日,所有美好戛然而止,沒有預兆。

天邊又有星艦緩緩下降,是新來的援軍。

白廷拉住椅子上人的手。

往事若走馬燈般,曆曆在目。

孤星荒地裏的第一次相遇,洱海上方明亮的月亮,茅台鎮裏共飲的酒,難老泉上傾心的話。

再也追不回了,無論是當初懵懂無知的小黑,還是後來惺惺相惜的樓開墨。

終究又隻剩他一人,在異世他鄉,看星辰變換,滄海桑田。

“白白。”

“白老板。”

人群中有人呼喚他,他抬頭,喉嚨卻嘶啞得回不了話。

忽然,他看到了NPC群中體型格外引人注目的巨龍。

西湖的陽光總像是帶著水滴,將別墅內所有家具都沁上了潤澤的漆。

樓開墨睜開眼,看著天花板,有些恍惚。

他慢慢側頭,看到正坐在床邊小憩的白廷。

笑了笑,他輕輕撫上那人的臉。

在手掌碰觸臉頰的刹那,白廷敏感地醒來,睜開眼,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掉,猛地抱住了樓開墨。

對於愛人的投懷送抱,樓開墨自然欣然接受。

半晌,他才想起什麽,點開新聞廣播。

“近日,聯邦法院副院長陳歐名,聯邦檢察院副院長安力被逮捕,據悉其涉及到不久之前的軍變事件。一周來,大量官員被迫停職,具體原因不明,是否涉及到軍變,亦或是坊間傳聞的邪教,本台將繼續追蹤。”

“對於第七星原副元帥,軍變事件發動者陳舫的指控案,聯邦軍事法庭已於今日開庭審理。本台將持續關注。”

……

樓開墨愣了愣,問白廷:“不是夢?”

“嗯,不是,都過去了。就算是噩夢,也醒了。”

樓開墨有些恍惚,死亡的感覺是如此真實。

“我還活著?”他不確定問。

白廷笑了笑:“你以為我會陪你到陰間做鬼夫妻?”

樓開墨還是不可置信,他能不能活,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我怎麽可能活著呢?”

白廷:“我放棄了回去的機會,讓你留在我的身邊。”

“回去?去哪?”樓開墨忽然有些緊張。對於白廷的異常,他早在最初調查時就已察覺。

白廷搖了搖頭:“再也回不去了。我這是將老本全部壓上了,請樓總務必要努力盈利,讓我成為賺錢的股東。”

樓開墨就算大病初愈,依然堅持原則:“我們不是合作夥伴,是愛人!”

四個月後。

所有紛擾塵埃落定,所有漏網之魚也受到處分。

聯邦恢複和平。

華夏星也重新步入正軌。

原本門庭冷落的景區,再次變得熙熙攘攘。

白廷牽著樓開墨,兩人重走了一遍西湖。

“各位遊客們,這裏是斷橋,西湖十景之一的斷橋殘雪正是此處。傳說當年白蛇與許仙就是在此相遇,孽緣就此產生……”斷橋上,有導遊聲嘶力竭,賣力介紹。

這是一個夕陽紅旅行團,大多是些老年人,帶著七八個孩童。

小朋友們求知欲旺盛:“姐姐,為何法海要拆散白蛇和許仙呢?”

導遊小姐姐:“因為人妖人殊途啊。”

小朋友:“可是與法海有何關係?他是不是手長長,管太多?”

導遊小姐姐本想糊弄過去,小朋友卻非常執著,不得答案不罷休。

最後小姐姐蹲下身,對好奇心小朋友道:“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能告訴別人哦。”

小朋友眼睛亮亮的,小男子漢般拍拍胸脯。

導遊小姐姐:“其實,法海暗戀許仙。”

“噗。”正跟在旅行團後的白廷沒忍住,剛下口的礦泉水悉數噴出。“嗆到,嗆到。”白廷一邊拉低帽簷,一邊擺手解釋。

對話的兩人都沒注意他。

小朋友憤懣:“他若喜歡,應該公平競爭,怎麽可以傷害白蛇呢!”

導遊小姐姐摸摸男孩的頭,一副過來人模樣故作深沉:“愛情,就是不可理喻。”

小朋友一臉彷徨。

導遊小姐姐抬頭,看著遠處的花紅柳綠。

就在白廷以為她要分享自己年少愛戀時,卻聽到:“想當年,我作為堅定的明白黨,非常確定以及肯定,樓元帥和白老板是互相愛慕的。誰曾想,樓開墨半路殺出,橫刀奪愛,致使有情人終不成眷屬!這樓開墨就是法海!反派竟然獲得了愛情!我憤慨難平!”

樓開墨:……

白廷忽然感覺手一緊,隨即明白樓開墨的心思,哭笑不得,安撫道:“我隻愛你。”

短短四字,卻讓樓開墨一掃陰霾。

兩人從斷橋處,走過平湖秋月,走過曲院風荷,走過花港觀魚,最後來到雷峰夕照。

晚霞瑰麗,血紅從天邊流入西湖,站在雷峰塔上,西湖像一塊璀璨的紅寶石。

兩人又碰到了早晨時遇見的旅行團。

導遊小姐姐走了一天,筋疲力盡,口幹舌燥,反倒是同團的老人家,一個個精神矍鑠,興奮難耐。

“小劉呀,都說這裏求姻緣非常準,我想給我女兒求一個。”

導遊:“明日帶大家去靈隱寺,大家可以去那求哈。”

“小劉啊,我想給我腿腳不便,不好出來旅遊的老伴買點紀念品。”

導遊:“回去前會帶大家大采購的,如果想買小紀念品,塔頂左側有個紀念品店,阿姨可以買買小東西,寄個明信片。”

……

白廷和樓開墨頗有閑情逸致,模仿遊客來到紀念品店挑選物件。

白廷選了張明信片,坐到一旁靠窗的木桌上,格外專注地寫字。

樓開墨抿唇,坐在對麵,看著白廷寫得密密麻麻,心情格外酸澀,最終沒忍住,問道:“寫給誰呢,那麽多字。”

“寫詩呢。”

白廷寫完最後一個句號,抬頭,感受到對麵醋意漫天,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看向窗外。

遠山的輪廓在晚霞裏變得虛幻,飛鳥劃過蒼穹,一如年少時登上雷峰塔。

也在這個位置,也是傍晚,也是這般景致。

那時候,白廷對於愛情,熱烈而又膽怯。

那時候,白廷構想過最美好卻不能實現的愛情。

那時候,白廷給或許這一生也不會到來的另一半寫過一首詩——

想和你坐在漁村裏看華燈初上。

想和你坐在海邊聽潮汐漲落,

想和你在山丘騎行,等待一個日出,

想和你吃遍每個城市的大街小巷,

想和你在日落的草原耳鬢廝磨

想和你在終年不化的雪山頂等來年

想和你在小橋流水的古鎮傾述衷腸,

想和你在百年的光陰裏,走過萬水千山,最後立上兩塊墓碑。

我的墓誌銘上寫著

“嘿,寶貝,今生很愉快,還有很多遺憾,來生再在一起,好嗎?”

你的墓誌銘上寫著

“好呀。”

他很開心,他送出了這首詩。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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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開《爆款創業》,八月開,多存點稿,爭取不再斷更~工作黨有點小愛好太難了,好好珍惜學生生涯吧~

半年沒出門旅遊我都快憋壞了,希望疫情早日結束,洪水早日退散,希望我的祖國母親和她的人民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