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小逆天
我叫逆天。
我是來自西湖湖畔的小烏龜。
要知道, 作為龜, 我的出身已經好過許多同類, 他們有出生在臭水溝子的, 有出生在荒山野嶺的, 而我，出生在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
春是桃紅柳綠, 夏有曲苑風荷，秋見平湖秋月，冬賞斷橋殘雪。
每日聽著南屏晚鍾, 看雷峰夕照, 所謂“龜生得意須盡歡”, 莫過於此。
我平靜的生活發生轉折，是在一個晚霞漫天的傍晚。
那日，我同往常一般，在湖麵上欣賞落日餘暉，一道人影從湖麵掠過, 我剛想感歎“哇, 好輕功！”，就被人從水麵提了上來。
以我跨越種族的審美而言, 捉我的男人很好看，但他看我的眼神, 仿佛我不是幸福快樂的小烏龜，而是一道“土茯苓老龜湯。”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如此“弱小可憐又無助。”
在我屢次掙紮無果後, 我認命了，清蒸紅燒煎炸，何處是我的命運？
要不做個啤酒龜吧，我還沒喝過啤酒，常聽人類說，酒能解千愁。
最終，我沒有進燉鍋，而是進了漂亮寬大的魚缸，一個特別溫柔的男人每日給我喂食清掃，我叫他白爸爸。
再然後，捉我的冷臉美人消失了。
白爸爸想把我放回西湖 。
嗚嗚嗚，我才不要了，住在白爸爸身旁有吃有喝，生活舒適安逸，房間靈氣充裕適宜修煉，傻子才要回去。
那段時光裏，我龜生中唯一的坎坷 ，就是小青姑娘。
我幼時就聽聞小青姑娘的大名，女魔頭，無惡不作。她和白爸爸關係甚密，經常竄門，每次她一出現，我都心驚膽戰。
小青姑娘經常帶我出去遊曆，每次都讓我心神俱疲，好在靈力也突飛猛進。
後來，冷臉美人回來了，這一次，他看我的眼神溫柔多了。
再後來，冷臉美人和白爸爸在一起了，從此我多了個爹爹。有個漂亮爹爹，溫柔爸爸，還有個神通廣大的師傅。我，就是龜生贏家！
誰曾想，安逸使人懈怠，我的“好命龜”生涯，大概就要結束在今天了。
在第一千八百次被小青以拋物線拋出時，我並未意識到，境況會是如此凶險。
畢竟往日，十次有九次小青姑娘是會及時抓住我的，即便沒有，我如今修煉的銅牆鐵壁，也足以抵擋落地一擊。
海風中混著海水的鹹味，還是我大西湖的水質好。
雷光閃爍，天色都映成紫紅，還是我大西湖的雷峰夕照有觀賞性。
就在我浮想聯翩之時，我落地了。
哎，小青這回沒有接住我。
這“地板”的感覺不太好，疙疙瘩瘩的，像礁石，又好像比礁石軟一點。
我努力自己翻了個身，敏感地察覺到周邊許多視線。環顧一圈，哇，都是大拿！被萬眾矚目的感覺真好。
然而下一刻，我忽然想起，這群大神們是在對付那巨龜的，可此刻，我的視野裏卻沒有巨龜。
我突然想起牛頓說過——我比別人看得高站得遠，是因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當你的視線不存在某樣東西時，很大可能是因為，你正好站在某樣東西的身上。
認識到真相的我頓時腳底哆嗦，努力的往後爬，想要爬到尾部逃生。
可我高估了我的方向感。
爬了兩分鍾後，我發現，我站立在了**。
巨龜似乎也發現了我，我能清晰感受到身下“土地”的起伏，隨後一個猛顛，我再次騰飛。
這一次，我落到了一塊浮冰上。
在冰上也比巨龜背上好。
我的慶幸隻維持了三秒，悲催地發現，浮冰的位置，就在巨龜身前。他那黝黑碩大的眼睛正盯著我。
蒼天啊！
大地啊！
難道我美好的龜生就要結束在這一刻嗎？
白爸爸！
黑爹爹！
再見了！
我美好的華夏，生我養我的西湖，來世我還要做你湖中最可愛的小烏龜。
白廷眼睜睜地看著巨龜抖了抖頭，小逆天啪嗒一聲落在了巨龜眼皮底下。
隻有人手掌大小的逆天，對比起如同海上孤島的柏寧巨龜，渺小得若滄海一粟。
好歹養出感情，白廷在心底默念“沒看到沒看到”。都說烏龜視覺不發達，就逆天那小體型，應該不會引起柏寧巨龜的注意。
白廷的祈禱沒有奏效，柏寧巨龜的大眼明顯晃了晃，久未挪動的身子朝前移了移。
“白老板，發動嗎？我可以一秒瞬移帶走逆天再發動攻擊！”小青緊張道。
平日裏小青沒少折騰小逆天，但終歸刀子嘴豆腐心，此刻見逆天九死一生，於心不忍。
回答她的是樓開墨。“都先別動，你看柏寧巨龜的脖子。”
柏寧巨龜的脖頸粗大，如同巨峰，但相對其更為龐大的身軀，完全不值一提。
巨龜的脖頸會呈現不同顏色，平常的柏寧巨龜是棕黑色，情緒憤怒時會變紅。像此刻紅似丹霞，可以說憤怒值到極點。
“顏色好像淡了些。”樓開墨道。
白廷這才注意道，原本玫瑰紅的脖頸慢慢退成了淺緋色，甚至身軀交界處的部位，已經退回了棕黑色。
“什麽情況？”白廷納悶。
柏寧巨龜怎麽就無緣無故褪去怒氣了，難道剛才老黿的苦口婆心打動了他，隻是因為烏龜反射神經特別慢，此刻才生效？
眾人一動不動，看著柏寧巨龜的脖子由紅變黑，仿佛集體欣賞一場日落。
柏寧巨龜慢慢挪動到小逆天身前，頭部和浮冰僅一寸距離。
小逆天感覺到了頭上陰影籠罩，緊張得神經一錯亂，一個蹬腿，竟然跳到了柏寧巨龜的臉上。
不遠處的白廷心一緊，就怕柏寧巨龜一個發怒，小逆天變成龜餅。
柏寧巨龜並未動怒，眨了眨眼睛，似乎對自己臉上新出現的“青春痘”不甚在意，甚至有點滿意，歡騰地撲了幾下。
海麵上的雷雲漸漸消散，冰淩遍布的海水也好似等來春風，緩緩消融，海水再次流淌。
白廷一臉茫然，幸福來得太突然。
樓開墨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柏寧巨龜，應該是把小逆天當自己的孩子了。”
白廷瞅了眼兩龜的體型，不是，體型差異如此巨大，柏寧巨龜是怎麽接受的？還不如說把老黿當孩子呢。
樓開墨猜到白廷所想：“不重要，總之柏寧巨龜能消停，小逆天就犧牲一下吧。”
COCO星際台總部。
作為聯邦八大台之一的COCO，近三年在台柱羅西的率領下，連著出了多檔爆款節目，隱約有坐穩星際台頭把交椅的趨勢。
此番羅西建議與賭博網站合作釣魚賽事，台裏也沒有反對聲，一致通過。
事實證明，羅西的眼光名不虛傳，三集賽前備戰節目，一場預賽直播，COCO台的收視率都一騎絕塵，官網的視頻點擊率也遙遙領先。
今日決賽直播，光是預定收看的人數就已超過COCO台的往年記錄。高層大手一揮，讓兩個最好的製作團隊做節目衍生，打算靠著決賽紅利，再吃一波收視。
要做衍生節目，決賽自然是素材的重中之重。COCO台所有今日閑置的團隊，都在台裏的辦公室或演播廳收看節目。
節目還未進行到三分之一，柏寧巨龜的出現，讓整棟COCO大樓驚歎聲四起，所有倒吸涼氣的聲音匯聚一起，好似龐大的建築物做著深呼吸。
有新入職、媒體靈敏度低的新人，以為柏寧巨龜是節目設置的環節，由衷感歎：“節目好大手筆！太刺激了！”
老油條們翻了個白眼，緊張地看著節目。
一方麵，他們心底隱約興奮，能看到無往不利的台柱羅西翻船；另一方麵，他們也擔心，大家都在COCO台，兔死狐悲，他們也落不著好。
當柏寧巨龜開始發怒時，所有人都認為，節目完了，華夏星完了，羅西也完了。
“要不要切掉節目的信號源？”總監詢問台長。
台長麵色陰沉，任他傾盡想象力，設想一百種節目翻車的可能，也想不到一顆旅遊星球能冒出一頭柏寧巨龜。普通的柏寧巨龜也罷，溫和懶散，這頭一看就知是萬裏挑一的變異歀。
總監：“台裏已做好準備，可以馬上插入新聞或者劇集。”
台長看著屏幕，沉思半晌，最終擺手。“不切。”
節目的錄製源在華夏星，羅西擁有直接切斷畫麵的權利，但對方沒這麽做，自然有考量，台長對羅西一百個放心。
退一萬步講，不考慮羅西是否辨明局麵，眼下事情已經發生，所有觀眾都知曉節目中出現了變異的柏寧巨龜。就算觀眾不知道，他們的死對頭，其他蹭熱度的媒體，也會將事情宣揚得沸沸揚揚，眾所周知。
與其切斷畫麵，任對方胡編亂造，肆意想象，不如把事實鋪展開來。
總監：“這些嘉賓國民度都很高，我怕如果有個三長兩短……”
台長：“你以為直接中斷，觀眾就會當沒看到翻船？沒看到柏寧巨龜？”
台長審時度勢，最壞的情況已然發生，更壞的情況是嘉賓死亡，半個華夏星徹底湮滅，他們作為活動承辦方之一，責任和輿論譴責是少不了的。與其遮遮掩掩，讓民眾更加反感，罪上加罪，不如坦誠布公，做到媒體應盡的公開真相的責任。也能根據輿情，做好應對。
台長：“隻要前方信號沒中斷，就繼續播放，官網上也相應跟進。兩個衍生團隊現在立馬開通網絡直播，找兩個機靈點的主持人。”
總監不明所以：“台長，這樣不是自己把事情鬧大嗎？”
台長：“與其讓人鬧大，不如自己把握熱度。”說完，瞳眸幽深的看著屏幕。他現在隻能祈禱不要有大的傷亡。
然而上天似乎沒有聽到他的禱告，時間不但證明這是頭極富好鬥性的變異柏寧巨龜，且攻擊力空前絕後，最可怕的，它還處在寧願魚死網破的暴走狀態。
好在嘉賓還算給力，卡良將工作人員和嘉賓送上岸，沒有傷亡。樓開墨和唐水藿牽製住柏寧巨龜，拖延時間。
很快，華夏星的工作人員也加入戰場。
台長關注著互動平台的輿論風向，果然，這群“逆風而行”的工作人員拉動不少好感，原本質疑節目和華夏星安保不到位的言論少了許多，更多是在為其鼓勵打氣。
‘樓總和唐先生也太棒了吧！我的眼淚不值錢！’
‘那對帥哥是誰？十分鍾內我要知道他們的名字！’
‘是華夏星的工作人員，個子高的叫李白，我印象超級深，我去華夏星旅遊時遇見過，才氣非凡!’
‘啊！我看到星球美人大賽時的華夏星選手了！小青姑娘！白素貞！王昭君！嗚嗚嗚，我們的美人並不空乏皮相，還有血有肉，忠肝義膽！’
‘我看直播間白廷和阿翔姑娘也不見了？怎麽沒出現在這 ？不會逃跑了吧 ？懦夫！’
‘用你二兩不到的腦子想想怎麽可能！且不說白老板向來迎難而上，如果老板逃跑了，員工還能死心塌地為其賣命？基本邏輯要理清楚！’
‘就是，樓開墨都還在前線呢？你以為墨白CP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脆弱CP嗎？’
‘這些重要嗎？重要的不是這麽多人卻控不住場麵嗎？為什麽不能夠聯合起來擊殺？’
‘柏寧巨龜最可怕的是自爆功能，同星球一同覆滅，華夏星也不大，柏寧巨龜一旦自爆 ，半個星球沒了。’
……
台長看著傳輸回來的畫麵，判斷當下局勢。
華夏星工作人員和嘉賓“逆境而上”，很熱血。可境況並未好轉，柏寧巨龜的脖頸越來越紅，顯然是“自爆”前奏。
一旦“自爆”，大半個星球覆滅。
台長交代道：“準備直播間，一旦自爆，畫麵中斷，立馬切到第二直播間，繼續聚焦華夏星。”
總監：“要做什麽內容？”
台長：“專題報道，後續救援情況，受難者家屬安撫等。總之，我們姿態要低，報道要完整。”
總監看著畫麵裏眾人包圍的柏寧巨龜：“有沒有可能，他們就製服了柏寧巨龜？沒產生傷亡？這樣就隻是普通節目事故？”
台長理解總監“異想天開”，有的人在絕境中，喜歡幻想最美好的可能。“如果是那樣，也繼續做專題報告，將其作為獵奇事件，可以從所有當事人角度追蹤采訪，熱度更高。”
總監雙掌合十禱告，嘴裏碎碎念。
也不知是否禱告起了作用，屏幕中，瀕臨爆發邊緣的柏寧巨龜漸漸熄滅了怒火，雷光四射的海麵也逐漸恢複寧靜。
“什麽情況？”總監開心之餘懵逼。
別說總監，沒人清楚眼前的情況。有膽小之人在前一分鍾用雙手捂住眼睛，此刻聽到聲響，悄悄張開指縫，看著風平浪靜的海麵，不由得抓著旁人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有人描述得清楚。
包括坐鎮前線演播室的羅西。
羅西看著唯一還坐在直播間的李易：“這是……結束了嗎？”他原本都已做好堅守最後一刻，為新聞而獻身的準備。
COCO台的高空拍攝鏡頭雖然高清，平日裏能在十萬八千米的高空拍攝到地麵螞蟻，但架不住柏寧巨龜所造成的惡劣環境，畫質遠不如平日。再加上隻剩高空拍攝儀，其他在海麵的飛行鏡頭皆已損毀，隻有一個視角拍攝，因而並未注意力挽狂瀾的小逆天。
李易也一臉茫然：“大概是白老板和樓總的愛情感化了巨龜，老話說得好，愛情是人間最春風化雨的良藥。”
羅西：“那是對於情侶，對於旁觀者隻會感覺被狗糧嗆到。”
李易：“或許是白老板一直倡導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感化了他？”
羅西 ：“啥價值觀？”
上海地圖。金沙海灘。
白廷看著不遠處一半趴拂在岸上，一半置身海洋的柏寧巨龜，又看了眼趴在柏寧巨龜眼前一動不動的小逆天，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柏寧巨龜真把逆天當孩子了？”
樓開墨：“情感轉移吧，畢竟逆天也挺討喜。”
白廷感同身受了逆天的處境：“小逆天會不會壓力太大？”
樓開墨：“挺好的，認了一個這麽厲害的爹，不說可以肆意妄為，脫下龜殼橫著走都沒問題，估計它心底樂得很。”
耳聰目明的小逆天聽到樓開墨的話，眼角落下兩行清淚：白爸，你別聽黑爹冤枉我！我的心永遠隻屬於你！
很可惜，白廷沒能聽到小逆天的心聲。“也好，如果柏寧巨龜不傷害它，多一個同類陪伴也挺好。”
樓開墨點頭：“大家都心力憔悴，先回酒店休息吧。”
碧海藍天，廣袤沙灘，小逆天看著眾人的背影。
終於，是我一隻弱小的烏龜抗下了所有。
酒店。
白廷和樓開墨換了一身衣服，找了間小廚房。
“你剛才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白廷燒了鍋熱薑茶。華夏星NPC們雖然身強體壯，但這回也沒少受累。
樓開墨從背後擁住白廷，下巴枕在白廷肩上 ，悶悶地“嗯”了一聲 。
白廷：“你是不是想和我說，事情還沒結束？接下去才是硬戰？”
樓開墨在脖頸間蹭了一陣，“這回華夏星出現柏寧巨龜，哪怕最後沒有傷亡，仍舊在責難逃，各方都會追究你的責任。況且這事在節目裏發生，想隱下來是不可能的，各方輿論都會關注。”
白廷點頭：“我知道，我會配合做好事件調查。把真相碾碎了揉開了說，不會給肖小機會的。”
樓開墨：“對方顯然有備而來。提前虐待柏寧巨龜，使其昏迷，沉於華夏星。等到比賽開始，萬眾矚目，再釋放清醒劑，喚醒柏寧巨龜。這麽周密的安排，顯然是要致你於絕境。”
白廷將薑湯分裝好：“可是我想不明白，海洋那麽廣闊，垂釣區域也是在節目開始後才確定的，對方是如何提前安置柏寧巨龜？”
樓開墨略一沉思：“海域位置是由‘少數派’的遊戲確定的，這個遊戲看似隨機，但有一種作弊方法。”
“作弊方法？”
“剛才回來路上，我質問過唐水藿，他說今早收到往教派的指示，要求其所有答案都選是。”
“你是說，所有選手都被收買了？”
樓開墨搖頭：“沒有，我也問過卡良，他的神情明顯對教派一無所知。”
白廷不解。
樓開墨：“應該說，在這個‘少數派’的遊戲裏，隻要你的同伴是多數，且你們是共同體，這個遊戲就能必勝。像唐水藿這種低級別的教徒，應該是被指定隻選一種答案，但存在兩個及以上高級教徒，會根據場上情況選擇站邊。隻要最後一輪，兩人在是否的對立麵，就能保證一人勝出。”
白廷搖頭，聽得有些迷糊。
樓開墨：“不用理解這個原理，唯一需要知道的是，最後勝出並選擇海域的人，一定就是這場大戲的策劃之一。”
白廷略一思索，驚詫道：“聯邦署長嶽峰？”
樓開墨點頭，憑借他對人超級敏銳的善惡感知，嘉賓中聯邦警署署長嶽峰、政界新星柳鳴的“惡氣”都極為強烈。
樓開墨：“旅遊星球出現危險異獸，聯邦定會派出調查組，調查組自然涵蓋聯邦警署的人。若嶽峰就是幕後之人，難保他不會給你潑髒水，甚至偽造證據，隻怕你會有口難辯。”
白廷揚起臉，仍舊元氣滿滿，歪著頭笑道：“不怕，你會護我周全的對不對？”
樓開墨怔了怔，片刻，堅定道：“嗯。”
趴在窗外曬太陽的小青：每一隻單身蛇的亞健康，背後都有一對肉麻不自知的情侶。
酒店的另一房間。
嶽峰檢查完門窗是否鎖緊，屋內是否有攝像鏡頭後，從包中掏出一個屏障係異能球，而後點開認證器。
嶽峰看著屏幕對麵的男人：“這柏寧巨龜什麽情況？今天我也差點喪命？”
男人明明告訴他，會**一隻較為暴躁的柏寧巨龜，打完麻醉劑後，偷偷安置在比賽的海裏。等到決賽萬眾矚目之時，藥效退得差不多，他在適時放點清醒劑，喚醒柏寧巨龜，那麽華夏星有柏寧巨龜的事情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白廷也將有口難辯。
男人輕歎一聲：“老嶽，你也知道，人類對柏寧巨龜的認識畢竟有限，我也沒想過醒來後會如此狂躁。”
見嶽峰依舊麵色陰沉，男人急忙安撫道：“別置氣，生氣傷身，現在不是沒事嗎？等到我們找到烏老當年實驗成功的特效藥，你不但能成為全聯邦最厲害的高手，還能號令一堆人為你賣命，呼風喚雨。”
嶽峰“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男人繼續道：“眼下當務之急，是趁熱打鐵，坐實了白廷的問題，最好連帶著樓開墨也能翻個跟頭。還有華夏星那些工作人員，都非等閑之輩，難怪上次派出龐二和洪四會翻車。”
嶽峰皺著眉，想到一種可能：“那些工作人員的確厲害，我感覺到絕對的威壓，十級，不，甚至不止十級的異能者。一個小星球上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高級異能者？該不會，白廷已經發現當年實驗的秘密？”
熒幕上的男人沒再說話。
片刻沉寂之後，男人斬釘截鐵：“我花了一隻柏寧巨龜的代價還不能搞定這位白老板，那真的白混了。總之，你要快準狠，不要給聖樓集團和樓家周轉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