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聖樓集團。
小休息室。
王鵬忙碌一日, 終於有時間休息片刻，簡單讓秘書帶了份沙拉, 正要用餐, 就看到程智一臉陰鬱的踏入休息室。
王鵬：“怎麽，臉色這麽差？便秘？強力瀉藥需要嗎？”
程智沒搭理, 拿過桌上的果汁咕嚕飲下半瓶。
“能不能做個人，我一天滴水未進了。”王鵬忽然能理解古冠玉所說的“奪人食材如殺人父母”的感受。
程智從口袋掏出一迷你芯片, 是用來存儲機密文檔所用。
王鵬拿著飯盒側過身：“幹嘛？難得休息，能不能有點殘存的人性？”
程智：“老大飛船失事事件, 有點新線索。”
王鵬急忙放下手中飯盒, 顧不得平日裏的端莊整潔, 隨意在褲子抹了兩下手，接過芯片，放入讀取機。“怎麽突然有線索了？”
從樓開墨失蹤, 飛船失事開始, 到找回樓開墨，樓開墨恢複至今，已經一年有餘，到底是誰下的手, 為何要下手, 依然沒有眉目。於商於親於情於理, 都找不出合理解釋。
程智：“老大前段日子不是陸陸續續記起一些片段嗎？”
王鵬：“也想起失事那段記憶了？我還以為隻想起在華夏星的風流韻事呢。”
程智搖頭：“沒有，他之前用催眠術試過很多次，都打不開那段記憶, 不過他在自己的隨身儲物器內，發現了一塊金屬片。他很確認，這並不是他失憶以前的所有物。”
王鵬：“可怎麽確認就是失事時候的物件呢，畢竟老大在華夏星呆了那麽長時間？說不定那東西還是和白老板的定情信物之類，他不記得了。”
王鵬想到綜藝節目裏兩人微妙的肢體語言和互動，忍不住為老大掬一把眼淚。
程智點頭：“我最初想法和你無差，況且華夏星那地方有太多未解之謎，老大也不願多說。不過這塊金屬片的檢測結果出來後，我就排除了其在華夏星獲取的可能性。”
王鵬聽著，瀏覽起記錄器頁麵。金屬片報告第一頁，是密密麻麻的成分說明，初略掃過，有近兩百種。
王鵬沉默。
聯邦中，用混合金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日常用具基本也有七八種金屬組成。如果是高尖端的精密儀器，科研醫療藥具以及武器，會用到四十至六十種金屬。但會用到百種以上金屬的，隻有兩樣，高星機甲和高級星艦。
王鵬：“白老板不用機甲，但華夏星也算有點規模，或許誰的機甲掉一片在那。”
程智：“嗯，分析出機甲成分和配比後，我讓科研室那邊分析下屬於哪一批機甲。科研室無法在資料庫中查到匹配的機甲或星艦。”
所有機甲生產商生產的機甲都需要報備，包括他們聖樓集團。相關資料都能在聯邦資料庫查詢。當然，構成需要報備，但配比是保密的，獨家專利也有五十年的獨享期。
王鵬打量著投影上的3D全影像碎片。“或許，這不是機甲？就是有人做實驗弄成的金屬片？”
程智給了他一個“不要被古冠玉附體的眼神”，而後悠悠道：“還有一種可能，會在聯邦資料庫裏查找不到。”
王鵬愣了片刻，麵色驚詫：“軍用機甲？”
程智點頭，一片烏雲浮在額間。
王鵬昨日晚餐聽古冠玉講了中央星陳家的家族秘辛，第一反應就是家族爭鬥：“莫非，真是樓景明？”
程智：……
程智也不拐彎抹角，以免王鵬發散思維越來越奇怪。“我拜托有門路的人，比對了軍備處機甲的資料。你往後翻翻，會很有驚喜。”
王鵬將投影往下拉，看到了分析報告。
“澄景機甲，該批次共一千六百件，產於6968年……”王鵬的聲音戛然而止。
6968年，也就是二十年前。當時他們皆是學生，卻對這個年份印象深刻。6968年，聯邦發生了一件影響巨大卻又隱蔽的事件。當年的聯邦中央星科學院院長，竟然用活體人類進行一項非人道研究。
這件事情，從未有新聞媒體報道過，因為牽涉到了許多勢力，也擔心造成恐慌。
知曉這事的人對其諱莫如深，王鵬等人也隻聽說個大概。
王鵬：“我沒記錯的話，當時那位院長用有違人倫的方式，培養了許多特殊異能者？這些異能者皆有以一敵百的本事，聯邦最初派出的警衛全被狙殺，最後動用軍隊鎮壓？”
程智點頭：“這批澄景機甲，就是當初專門研製，配置給當時鎮壓軍隊的。但軍備處的資料顯示，在完成鎮壓任務後，大部分機甲都已損毀，且機甲係統受到不可逆轉的病毒侵害，所以軍部召回了全部該批機甲進行銷毀。”
王鵬：“但我們卻在二十年後，發現了該批機甲的殘骸？”
“嗯。”
“所以兩者的關係是什麽？”
程智：“我若知道，還要來找你商量嗎？”
王鵬：“我真無法想出關聯，或許需要古冠玉那種思路奇怪的家夥。”
“哎呀，老王，我聽到你在呼喚我了。”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古冠玉頂著新打造的**發型，腳步搖曳的坐到王鵬身邊。
程智並不指望古冠玉能想出什麽正確思路，關了投影器。“第四星域的航線新方案做好了嗎？”
“做好了做好了！”古冠玉擺手，受不了工作狂。“跟你們分享個好東西！”說著，將手中認證器界麵瀏覽信息進行分享。
王鵬低頭，瞅了一眼，嫌棄的讀出古冠玉的分享《渣男想回頭，我應該怎麽辦？》
“什麽玩意？”王鵬嫌棄。
古冠玉：“你這人真不夠哥們，我這不是心係老大，想要看看同情境人的心靈感悟，好找到解決方式。”
程智低頭掃了一眼，眉頭抽搐了兩下：“你看看你發哪了？”
古冠玉一看，頓時一驚，他本想私發，誰知一手抖，發到了樓開墨也在的四人群。
古冠玉急忙點撤回，結果手忙腳亂之下，按成了刪除。
古冠玉心道一聲完蛋，這標題分享，不就是在罵老大是渣男嗎？還如此應情應景。
古冠玉十分欲蓋彌彰的補了一條：哎呀我被盜號了，大家最近要小心些，星際海盜都升級了信息手段。
程智：……
王鵬：“星際6988年了，盜號這種借口你都能說得出來。”
古冠玉也鬱悶：“不然我該怎麽辦？”
王鵬聳肩：“隻能把這條刷上去，別往老大傷口上撒鹽了。”
於是，程智和王鵬難得熱情的附和起古冠玉，在小群內討論其吃喝玩樂的問題。希望用刷屏和廢話讓樓開墨沒有察覺。
當天夜裏。
華夏星。
結束了一天的錄製，眾嘉賓回到自己的臨時小屋。
樓開墨點開認證器，想看看有何需要自己審閱的文件，卻見到四人小群99+的信息。
小群向來活躍，正確說，是古冠玉活躍，能夠自己獨角戲，完全不在意沒有觀眾。
樓開墨掃了一眼，見皆是些吃喝玩樂沒有營養的話題，不想理會，正要關掉頁麵，忽覺異樣。
往常這類話題，王鵬和程智從不搭理，忽然一唱一和，事出反常必有因。
樓開墨一條條往上拉，終於看到了密集發言的初始，古冠玉的分享——《渣男想回頭，我該怎麽辦的帖子》。
樓開墨的心一緊，平靜的神情有了片刻波瀾。
他點進帖子。
樓主：我該怎麽辦
曾經跟渣男交往過三個月，我對他用情至深。沒曾想渣男忽然消失，什麽方式都無法聯係上。我患得患失了很久，快一年了才徹底走出來。結果沒曾想，渣男上星期忽然回來了，也不解釋為何消失，直接給我買了一片莊園，每天都對我噓寒問暖。我現在很彷徨，我該怎麽辦？
嗬嗬，說回頭就回頭，他是回頭怪嗎？
姐妹，醒醒，他能對你好幾天，幾個月，但真的能就此不再渣？你捫心自問你每次說要健身減肥，堅持了多久 ？醒醒吧。
嗬嗬，現身說法，我前任，甜言蜜語有錢好看，哪怕惡心他，也要承認隨便劃一萬個男人，他也是最優秀的幾個。我當時就是被迷昏了眼。
他以前情史累累口碑很差，姐妹們都勸我，我卻覺得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嗬嗬，誰料我隻是他巨大魚塘的一隻魚。你以為他給你承包了魚塘，實際上他還有五湖四海，七大洲八大洋。
姐妹，瞎一次就夠了。
讓你失望的人，不會隻讓你失望一次的。
……
嗬嗬，你以為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未料隻是他“愛的千萬分之一。”
姑娘，渣男就是一個屎坑，坑裏多的是踩屎的屍體，不要覺得自己跳進去就填平了，那個屎坑很大很深，還能自我成長，別傻了。
渣男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樓開墨看著帖子，屏幕的幽光讓他的瞳孔忽明忽暗。
一千多樓的回複，沒有一個人勸和。
樓開墨點開回複界麵。
或許渣男也有苦衷。或許他當時不懂得如何處理。也或許他當時看不懂自己的心。
我覺得浪子回頭金不換，樓主可以給他一次機會。
樓開墨的回複發出，原本凍結了很久的帖子再次活躍起來。
嗬嗬，樓上就是渣男吧，別偽裝了，卸下你的麵具。
渣男請不要裝理中客。
浪子回頭金不換？這不是渣男最愛的洗腦口頭禪？
……
現身說法，我父親就是個渣，我母親當初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語哄騙，分了幾次手都下不了決心，現在釀成了她一輩子的苦難，也成了我的不幸。
渣男不配得到原諒！
反駁他的回複一下冒出了一百多條，樓開墨胸口有些堵，索性關掉了帖子，眼不見為淨。
臨時屋另一頭。
白廷翻閱完灰布隆冬整理的日報，正想出門透口氣，就看到小青倒掛在樹枝上看視頻。
本以為對方在看自己拍錄的綜藝，白廷湊上前一看，卻發現是個穿越前的養生節目。
熒幕上，鶴發童顏的老者捋著胡子：“嗬嗬，你看得出我已經八十歲了嗎？”
白廷很想說，“看得出。”
“我說小青，你都幾千歲的人了，看這種七八十歲人的養生心得有意義嗎？”
小青從樹上跳下來：“我就是想學學如何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嗬嗬。”
小青關掉養生節目，“最近客流量和人均消費都很可觀，你不用擔心地圖完不成被收回了。”
白廷點頭，爆款綜藝節目帶來的效應的確可觀。
小青：“不過等綜藝節目拍完，這群人還是早點走的好……”
小青話說一半，戛然而止。白廷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發現是樓開墨。
樓開墨看完帖子後心中悶堵，便繞著臨時屋基地饒了一圈，沒曾想遇見了白廷。
樓開墨沒頭沒尾，忽然道：“我不是渣男。”
白廷：？？？
小青：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