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祠堂之下

天太黑了,大雨又阻擋了視線影響了聽覺,沒過一會兒柯晴便發現弟弟柯南和昭哥不小心走散了。

雖然心中焦急但她也不知該從何找起,漫無目的隻會浪費時間白白送命,她隻能期盼弟弟的好運氣一直延續下去,一直和許昭和呆在一起。

四個人繼續奔跑,身後的紅影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他們推開了一所房子進去避雨躲鬼,點上蠟燭才發現竟然不小心誤入了祠堂。

:)在這裏,估計他們會涼的更快!

周翰和聶聞的反應最大,當初他們在這兒可是被折磨得夠嗆,要是沒有昭哥估計都不能活著出去,真沒想到他們還有自投羅網的一天。

言木上前推了推門,沒推開。

他回頭攤了攤手,兩人頓時麵如死灰。

柯晴在這時展現了自己出色的冷靜與睿智,先是大體看了眼周圍的情況,目前還沒有鬼出現,一味的恐懼害怕沒有任何用處,一定有什麽方法可以出去才對,就看他們能不能找得到了。

讓一個女生打頭陣社會哥麵子過不去,很快言木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聶聞霹靂乓啷把自己的道具都抱在懷裏,才勉強有了點安全感。

幾人打著手電筒四處看著,皆是沒有注意到牌位上出現了一雙雙眼睛,盯著他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柯晴一直在預備著嬰靈的出現,沒成想還沒等到他們,她就不小心碰到了牆上的一個凸起,耳邊一陣“哢啦”聲響起,一條密道就這麽猝不及防展現在他們眼前。

聶聞瞪大了眼一臉驚訝:“還有這種機關!”

他到底是應該驚歎村民們的手藝,還是羞愧他們來過一次竟然都沒有發現這裏另有玄機?

女強人柯晴作為發現密道的人臉色不改,看著黑漆漆的洞口率先就往下走去,留下三個大男人麵麵相覷,也捂著臉跟了下去。

沒想到下麵的空間意外的大,言木點上四周的油燈,地窖一瞬間變得亮堂無比。

隻是接下來的場景卻是令人難以想象的惡心,染血的鎖鏈,鞭子、刑具,還有斷裂的嬰孩的四肢、胎盤……

他們無法想象一個個孕婦在這裏遭受到了什麽樣的待遇,然後被生生刨出孩子,肉粉色的嬰兒也許還帶著血和臍帶就被直接丟到了火盆裏,就像是當初幻境裏所見的那樣。

為什麽祠堂底下會有這樣的地方!

這還能叫祠堂嗎?這隻是用來掩飾罪惡的借口!

這個村子從外麵拐賣婦女,就是為了生育子嗣,從日常行為中來看他們也確實十分看重兒子孫子。

可對待這些女人剛剛出生的嬰兒,他們就似乎隻是用來牽製女鬼的肉瘤,在這些人渣心中連生命都算不上!

他們這些禽獸,憑什麽!

他們以為可以躲在這一輩子嗎?不受外界的製約,躲在山裏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嗎?

四個遊戲者看得雙目含淚,聶聞更是受不了地又捂著嘴哭了起來,他們都錯了。

這些村民不是因為環境問題無法發展,無法與外界溝通,而是他們沉迷在罪惡的沼澤裏,自己不願意出來。

“嗚嗚嗚——”

耳邊似乎傳來孩童的啼哭聲,一團團黑影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從各個角落爬了過來。

柯晴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過多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緒之中,這在副本之中,是大忌。

“快跑,上去!”

三人刷過那麽多副本也不是蓋的,很快就往上麵跑去,隻希望祠堂的門現在已經能打開了,否則這麽多嬰靈怎麽也能把他們耗死!

言木率先跑到上麵,伸手拉了把柯晴,卻沒想到人家到了上麵跑的比他還快。

幾人很快就到了門邊,此時十幾個黑色的影子已經慢慢向他們逼近,然而身後的門依然怎麽也敲打不開,鐵焊的一樣堅硬無比。

他們隻能掏出道具試圖再抵擋一陣,卻沒想到柳暗花明,“吱呀”一聲,門突然就從外麵打開了。

他們驚喜地回過頭,就見英子抱著個小嬰靈正焦急地衝他們打手勢,一瞬間絕處逢生的喜悅瞬間湧上心頭。

他們隻想感謝英子,感謝昭哥,要不是昭哥之前刷了這麽多好感度,人家閑的沒事來救他們吃飽了撐得嗎!

幾人匆匆道了謝就往外麵跑去,心裏越發堅定了以後一定得跟著昭哥混,昭哥帶你躺贏!

…………

祠堂邊,一道紅影眼睜睜看著四個外來人從眼前跑過去,不過他現在沒心思去逗這些人。

二喜看著跟旁邊的“祠堂”一比顯得嬌小可憐的茅草屋,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就是因為這個人,從他來之後,村子一切都變了。

當然以他的年紀並不知道村子最初是什麽樣的,但聽那些老人說,村子以前開滿了花,春天還有蝴蝶飛來飛去。

小孩子們成群結隊在河邊捉魚,大人們辛勤地勞作,傍晚炊煙嫋嫋,闔家歡樂。

他想,那一定是非常美好又幸福的時候。

而這一切,都被這個外來人打破了!

劉爺,本名劉騫,三十來歲時因為買賣人口被通緝,逃到了這個小山村裏,從此就是一切噩夢的開端。

他以漂亮的女學生作為賄賂,讓這些愚昧的村民幫自己遮掩,並順利成為了這裏的族長,秘密延續著他拐賣人口的產業鏈。

他是一個罪犯,無法原諒。

想到這兒二喜毫不猶豫地穿牆而入,那個孤獨的老人看起來睡得並不安穩,村裏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他不知道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為什麽鬼魂們都一齊爆發了。

身邊突然冷了下來,原本就睡得極淺的劉爺幾乎是立馬就醒了過來,睜眼就見趴在他床邊的紅衣鬼,嚇得一聲尖聲悶在喉嚨裏,瞳孔驟縮猛地往後滾了一圈抵在牆上。

“你,你是鬼嗎!”

頭一回見鬼,劉爺嘴唇直哆嗦,手緊緊抓著床單慢慢蜷縮成一團,警惕地盯著眼前的紅影。

二喜輕輕笑了一聲,自己伸手掀開了紅蓋頭,對上那張臉劉爺一時還沒有認出來,直到他開口提醒了一句,才知道這是當初枉死的少年。

“你,你要報仇,也不該找我啊,害死你的又不是我!”

劉爺一麵拚命尋找著生路,一麵又覺得自己說得非常有道理,遂委屈了起來。

二喜不想跟他廢話,直接伸手抓了上去,一麵恨恨道:“要不是你,我們村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所以,你罪無可恕!

眼看著枯手就要抓上來了,劉爺避無可避剛想喊叫,卻沒想到二喜先他一步尖叫出聲。

“啊——”

他恍惚著睜開眼,見那鬼不知發生了什麽正捂著自己冒煙的手憤恨地瞪著他,他才想起什麽似的驚喜地撥開領子。

脖子之下的地方,赫然是一道正在發光的印記!

“是神明,一定是神明保佑我啦!哈哈哈哈!”

二喜不甘心地看著眼前人癲狂的神色,雖然不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麽,但傷到的地方已經開始慢慢腐蝕,他隻得另尋時機,轉身逃走。

劉爺看著落荒而逃的鬼還在沾沾自喜,沒想到神明真的保佑他了!

他得知的那些詭異的儀式皆是來自這個“神明”,隻是這些年也沒出現過意外,他竟然不知供奉神明有這麽大的好處,連厲鬼都拿他沒辦法!

而就在劉爺暗自盤算著以後多給它老人家上上香時,一道修長的人影突然立在了他的眼前,毫無聲響。

劉爺扣好衣領警惕地看著他,“是你,你想幹嘛?”

來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隨後突然以快到出殘影的速度抽出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劉爺起初並沒有太過擔心,直到那人又笑嘻嘻說了一句:“你的神是管鬼的,可管不了我的刀傷。”

“……你,你到底想幹嘛?”

……

…………

樹林之中,許昭和將荷花暫時收進黑傘裏,兩人快速往回趕去。

因為自己的傘沒法打了,他隻能跟柯南共撐一把,看得小嚶煩躁地不斷甩尾巴尖,一下一下輕輕抽在他的脖子上,疼倒是不疼,但很癢。

伸手無奈地安撫了下“特別愛撒嬌”的一小團,兩人緊趕慢趕,終於在王奶奶家,或者說是二喜和荷花家,見到了還活得好好的四個人。

四人縮在外屋警惕地盯著門口,直到確認推門而入的是昭哥和柯南,才放下心來。

下一刻滿滿的激動湧上眼眶,幾人回想著今晚遭遇,隻想好好抱抱昭哥,沾沾大佬的氣息。

當然抱是不可能抱的,柯晴退而求其次抱了抱自己的傻弟弟,其他人摸了摸鼻子,派了個代表先將線索匯報了一下。

聽到祠堂之下另有空間,柯南和許昭和十分驚訝,隨之而來的就是憤怒,溢滿胸腔無處發泄的憤怒。

柯南也緊接著將他們在幻境中看到的事情說了下,又惹得眾人不斷地深呼吸。

雖然也參加過這麽多副本,但他們其實也不知道副本跟現實到底有何種聯係,當然現實,有時候也並不會美好到哪裏去。

甚至於副本之中死去的人還能變成鬼怪回來複仇,但在現實中死去的人,卻隻能化為一抔黃土,永遠孤獨地等待陽光照進黑暗的那一刻。

他們隻能祈求,祈求光明戰勝黑暗,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許昭和情不自禁摸摸身邊的黑傘,“荷花,你回家了。”

雖然這個家並不是你曾深愛的那個家,但至少這個家裏有曾真正把你當成親人的人。

現在你回來了,他應該也快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