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臨死亡
21:00,熄燈。
……
這是第二個晚上,許昭和坐在桌前,再度翻開了日記本。
日記本歡快地發著光,洋洋得意。
“星期二,天氣,晴。
今天,我們在外麵做遊戲了,特別好玩,原媽媽也和我們一起玩兒,可是玩著玩著,她就哭了……
……
星期五,天氣,小雨。
最近幼兒園變得好奇怪啊,小雞和小兔子,怎麽都不見了呢……
……
星期一,天氣,大風。
……我好害怕,誰來救救我!
——救救我!”
……
大晚上的,似乎能聽到耳邊淒慘的求救聲,許昭和的眉頭越皺越緊,日記本給出了線索,這是一篇真正的日記,而且出自一個孩子之手。
從以上看,問題應該在原媽媽身上。
所以原媽媽是在幼兒園死亡的鬼怪嗎?
那惡魔又是誰?
她們之間有沒有聯係?
……
她們,會是同一個人嗎?
……
可惜,日記本不會給他答案,它盡職盡責地發著光,今天大佬不在,它可以放飛自我!
“洗洗涮涮又嘻嘻,今天我們做遊戲,一個圈,把門關,到底誰來丟手絹?
笑笑鬧鬧又跳跳,今晚我們丟手絹,十個人,手拉手,到底把手絹,給誰呢?
……”
遊戲時間,開始了……
許昭和合上日記本,漆黑的眸子融合在夜色裏,又被綴上點點細碎的光……
——22:00——
【叮!歡迎遊戲者進入本輪遊戲時間!請遊戲者相親相愛,努力做一個好孩子!】
漆黑的房間,寂靜無聲,然後“吱呀”一聲,有一個人走了出去,走到了亮堂的走廊上。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外麵是濃得化不開的黑霧,而麵前,是12扇緊閉的房門。
有一陣童聲歡快地響起:【丟啊丟啊丟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麵,大家不要告訴他——快點快點捉住他,快點快點捉住他……】
…………
門內,東橋坐在桌前死死抓住麵前的日記本,這個BGM聽起來真是毛骨悚然,明明是童年他們經常做的遊戲,但又好像完全不一樣了。
總之,他應該也不會那麽倒黴……
不,肯定不會的!他之前故意帶著程燕和杜雨欣,凡事都把她們推上去,所以肯定不會是他!
不會輪到他的!
日記本又開始發亮了,東橋立馬手忙腳亂翻開了它。
“12扇門,10個選擇,哎呀呀,挑誰呢?挑誰和我遊戲呢?
東瞅瞅,西瞧瞧,踢踢踏踏,走過來了……
丟手絹,真好玩,你想不想和我,做遊戲呢?”
什,什麽意思!這是什麽意思!
額頭的冷汗一點點流了下來,東橋死死扣住日記本,這特麽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叫想不想和他做遊戲?他一點都不想!
耳邊的歌聲一直在回**,眼前的日記本發出幸災樂禍的光,他能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聲,然後猛地被一聲“篤篤篤”打斷!
是敲門聲!
東橋猛地回過頭,不,不可能,這到底怎麽回事!
呼吸越來越快,不可以,不能開門!地中海和馬昭就是最好的例子!絕對不能開門!
可是門外的聲音鍥而不舍,越敲越急然後猛地一下,打開了……
東橋緊緊抓住手裏的道具,看著一個黑影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就在他要把道具揮上去的前一刻,那人急忙攔住了他。
提起心一下子落了下去:“怎麽是你……”
“……嗯,是我。”
……
…………
又死人了。
第三天一早,許昭和推開門,照例看了看門牌,依舊是12號。
他看了眼,又看了眼,然後皺著眉輕輕碰了碰,把它擺的更正了。
他走出臥室區,眾人正圍在滑梯前,上麵是狼藉一片,幹涸的血跡鋪染了整個滑梯,又拖出長長的一道痕跡。
他們在地上發現了一隻手,旁邊還有兩個大字——東橋。
這一次死在了外麵,應該是昨晚出的事。
杜雨欣和程燕崩潰地抱在一起哭,小情侶一直站在外圍,光頭揉了把臉,問許昭和:“有什麽想法嗎?”
許昭和找了塊幹淨的地方靠著,沉默了會兒才道:“……丟手絹的,是人。”
柯南站在他旁邊臉色也不是很好,見狀問道:“華生哥,你怎麽知道的?”
“第一,臥室是安全區……”
“可是第一晚那兩個人就死在了臥室。”開口的是蔣周玲。
許昭和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對,所以既然惡魔能進去,那為什麽要費力把他帶出來再殺掉?而且屋裏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
大家都不說話了,許昭和便繼續:“第一晚,因為他們不在自己的安全區內,所以惡魔可以進去並殺掉了他們,但是昨晚沒有人住錯,所以隻能是有人打開了他的門,那個人,就是丟手絹的人……”
說到這兒,許昭和看了一眼眾人:“我有一個問題。”
光頭:“你說。”
許昭和直起身子,聲音冷冷淡淡:“在這裏,可以殺人嗎?”
“……”
眾人一時都沒有說話,這是什麽意思?
柯南知道他是新人,主動開口打破平靜:“不可以。”
“華生哥你是第一次進入遊戲,等你通關這個副本後就會知道了,這裏沒有法律,隻有一條最終規則:人不能殺人。”
許昭和點點頭,這倒是有意思。一個滿是鬼怪隨時都可能死亡的地方,卻要求著人們最終的底線。
任季上前一步,有些煩躁:“所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是說有人故意借惡魔的手殺了東橋?為什麽?”
許昭和低垂下眼:“這就要問那個人了……”
“你——”
“好了。”光頭打破僵局,伸手拿出東橋的日記本,上麵隻有一句話:我和我的朋友,做遊戲了。
“所以至少華生有一點說的沒錯,丟手絹的是人,我想也隻有那個人才知道規則。”
光頭說完掃視了一圈,沒有人承認,他繼續道:“現在手絹也不知道到底在誰的身上,是死去的東橋,還是昨晚的那個人,又或者是重新洗牌……我想說,這是副本,我們的敵人是鬼怪,不要自相殘殺。”
……
看到大家若有所思的表情,光頭又道:“好了,趕緊去洗漱,時間要到了。”
…………
……
上午的課程是興趣課程,大家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手工或者是繪畫,柯南找準機會又蹭到了許昭和的身邊。
“華生哥,為什麽丟手絹的人要殺死東橋啊?”
許昭和看了他一眼,柯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雖然他是第二次進入遊戲了,但思維方麵絕對還是一個在社會主義光芒照耀下的好孩子!
許昭和組織了一下語言:“殺人滅口。”
“啊?”
“原媽媽最討厭壞孩子了,壞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
柯南繼續撓腦袋:“跟這個有關?可是後麵不是還有,請遊戲者相親相愛,努力做一個好孩子嗎?”
是啊,還有後半句呢……可惜,沒人敢賭。
許昭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找線索,先去圖畫室。”
柯南立馬被帶跑偏:“行。”
……
兩人到的時候,就見光頭似乎在和他的兩大護法交代什麽,雙方點頭示意了一下,就開始各找各的線索。
圖畫室和外麵一樣破舊,木質的地板坑坑窪窪,牆上塗滿了各色的顏料,以紅的居多,當然也可能不是顏料。
桌子上擺著各種工具,教室後麵還有幾幅畫,許昭和去看了看,一開始還挺正常的,畫公園,畫一起做遊戲的小朋友,畫海底世界……
但後麵,出現了大片的黑色,腦漿眼球,紅色的血和一些斷臂殘肢。
和他想的一樣,這裏最開始是正常的,但不知因為什麽契機突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華生哥你來看!”
許昭和回過頭,就見柯南正拿著一幅畫衝他招手。
他走過去,畫上是幾個小孩子正在開心地笑著,中間還有一個人,挺抽象,但他認出來了,是原媽媽。
而畫的名字是——《我們和園長》。
柯南感歎:“看他們的樣子,和原媽媽的關係還挺好的。”
許昭和沒答話,半晌突然道:“之前在辦公室,有看到照片什麽的嗎?”
柯南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啊,除了那張教師工作證,老師的頭還被劃掉了……怎麽了?”
……
“我們得再去一次。”
“啊?”
……
…………
辦公室。
大家一直在不停地找線索,辦公室比起最開始也變得更加亂七八糟。
許昭和掃視了一圈,就擼了擼袖子上前翻了起來,柯南雖然不知道這麽做的目的但也跟著開始找,隻是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道:“華生哥,名單……不見了。”
許昭和沉默了會兒:“應該是被人拿走了。”
柯南莫名其妙:“那人無緣無故拿一張死亡名單幹嘛,他就不怕出事嗎?”
許昭和轉身繼續找:“不用管他。”
……
桌子上雜七雜八什麽也有,很快,許昭和就找到了上次的教師工作證,他仔細看了看,上麵的人穿著一身綠色的裙子,應該是位女教師。
他頓了頓,接著就開始在這張辦公桌找起來。
上麵不知道被翻了幾次了,就算有線索也早該被發現了,要不就是無意中被破壞了。
許昭和皺了皺眉,然後突然蹲下了身子。
一般恐怖片,桌下都會有驚喜……
……
下麵空間不大,藏不下什麽,但上麵卻有一道鮮血濺出來的痕跡,許昭和努力往裏拱了拱,然後就在一個非常小的角落裏,發現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救救我!
可以想象,當初是有一個小小的孩子躲在裏麵,顫抖著恐懼著乞求有人來救救他,可是到最後,還是變成了一道血跡……
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許昭和剛想退出去,結果一個不小心就碰了頭,他愣了愣,然後往頭頂摸去。
上麵,封著一樣東西……
他小心將它撕下來,柯南這時也湊了過來,“華生哥,發現什麽了?”
許昭和攤開手,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個穿著綠色裙子的女人抱著一個小男孩兒。
女人的頭被劃掉了,小男孩兒穿著一身藍白色的製服,脖子上有一道紅色的線……
照片的背後,寫著兩個字:媽媽。
……
…………
星期一,天氣,大風。
外麵陰雲密布,好像隨時都能下一場暴雨,洗刷滿地的冤屈。
呼呼的風聲如同孩子淒厲的尖叫,還夾雜著陰森的笑聲,響徹整個天空。
辦公室裏,到處是紅色的血和蹦出的內髒,一個瘦小的男孩兒顫抖著躲在桌子下麵,眼淚嗒嗒往下掉。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但他不敢出聲,他的媽媽讓他躲在這裏,自己衝了出去。
小男孩兒手裏緊緊捏著一張照片,是媽媽給他的。
他不敢動,可是他害怕,誰來救救他?他好想媽媽啊……
黃色的塵土被卷上天空,天陰沉得厲害,一片沉靜過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噠噠的腳步聲!
“我的好孩子,你在哪兒呢?”
小男兒死死捂住嘴,渾身不斷地顫抖著,他不斷乞求,可是最後,那腳步還是踏進了辦公室!
……
“我最愛的心肝肺,剖出來,釀酒喝,
胳膊腿都不浪費,放到鍋裏熱一熱,
還有十根手指頭,手指頭,不能丟啊,不能丟……”
沙啞地聲音輕輕地唱著,一步一步靠近,小男兒拚命往裏縮,那腳步聲卻像是在逗他一樣,一直在周圍打著轉,直到椅子突然被掀開,一張臉猛地出現在眼前!
“嗬嗬,在這兒啊……”
倒映在恐懼的眼睛中,是一張扭曲到變形的臉……
……
“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