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們夫妻二人幹脆就這麽永永久久地糾纏下去,看最終誰會自取滅亡。◎

江懷謹手一抵額,饒有興致地去觀察蘇靈筠的神色。在他看來,蘇靈筠肯定利用過方恒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她有沒有對方恒動過心思,不好說。

蘇靈筠被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弄得很是頭大,語氣忍不住有些冷沉,“清清是你的女人,此事該由你來負責,而不是來問我怎麽做才好。”

江懷謹像是聽到了一件極好笑的事,然後就笑了出來,“我又沒占了她的清白之軀,我為何要負責?”

他稍稍坐正身子,唇角一揚,“娘子,你沒發現麽?我從頭到尾從未提過納妾,是你在一頭熱,是你要姐妹相伴,我隻不過是如了你的意,把清清接了過來陪伴你。你對你表妹如此上心,不如你自己想辦法解決吧?”

蘇靈筠著實沒想到這男人如此不要臉,心中震驚無比,“你不是說過你喜歡清清的麽?”他昨夜對她說的那些話就像是在告訴他,他有多麽喜歡程清清,仿佛排除萬難也要與她在一起,如今他卻與她說,他從未想過要納妾,他不覺自己的話很可笑,很矛盾?

江懷謹沉默地看了她片刻,隨後長身而起,走到窗下,看著外頭被霞光籠罩的院子,一抹倩影一閃而過,他唇角微揚,淡淡地回應:“並不是喜歡就一定要徹底的占有。”

蘇靈筠怔怔地看著他霞光中顯得異常溫柔俊拔的背影,靜靜地思索著他的話,然後一個荒唐的念頭在腦海中生成,她不覺站起身,臉微沉,“你不會是想等她成親之後再與她私下來往吧?”

江懷謹回身倚著窗台上,麵對蘇靈筠質問的眼神,他微微一笑,道:“這有何不可?”

他真的打的是這個主意,蘇靈筠臉徹底沉了下去,定定地與他對視片刻,她冷聲道:“若是東窗事發,你們一定會被千夫所指。”

江懷謹笑而不語。在他臉上,蘇靈筠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擔心,好像這件事在他看來根本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又或許,他很自信不會被人發現。

蘇靈筠心中一陣氣惱,突然間不想再理會他和程清清的事了,隨便他們吧。

窗外頭,程清清背靠著牆麵,垂下的手緊緊陷進掌心嫩肉之中,她以為江懷謹把她接到府中,就是同意讓她為妾了,不想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進門。

還有,他對蘇靈筠抱著怎樣的情感,她也漸漸看不透了。

方才用晚膳時,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發覺,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追隨蘇靈筠,哪怕人家根本就不看她。

這放在以前根本不可能有的事。

那??x?時的他,從來就不會多看蘇靈筠一眼。

夜深了,江懷謹的書房仍舊亮著燈火。

江懷謹走到窗旁,幽邃的目光落在那濃濃夜色之中。

“你從來就沒有打算讓我進門對不對?”幽怨哀婉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他始終麵無表情,也不回應,讓人不知曉他在想什麽。

程清清不甘心就這麽另嫁他人,她想要再爭取一下,她行至他身後,張開手臂從背後擁抱住他,“江哥哥,我不想與你分開,更不想嫁給別人,你這麽厲害,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江懷謹低頭看了眼那緊緊抱著她的纖細雙手,有些無奈地輕歎一聲,隨後柔聲安撫:“清清,成親後,你若想見我,我們依舊可以見麵。”

江懷謹對程清清並非沒了情意,若是沒出意外的話,她本應該是嫁給他的人,對她,他應該心懷一絲愧疚。

程清清心逐漸往下墜去,她明白他雖然一副溫和得好像很好商量的樣子,但實則說一不二,她皺著眉頭道:“江哥哥,為什麽是我想見你,你才見我?你就不想見我麽?”

回答自己的隻有沉默,程清清的心墜至穀底,不管這男人表麵多麽溫柔體貼,內裏終究還是一個無情又冷酷的男人,沒什麽東西能讓他失控,也沒什麽人能讓他眷念不舍。

她沮喪地鬆開抱住他的手,在他回身與她相視時,不甘仍舊占據著她的心,“我和表姐之間,若讓你選,你選誰?”

江懷謹莞爾一笑,“當然是你。”他為什麽要選蘇靈筠,那女人虛情假意,兩麵三刀,哪裏好?

他回答得幹脆,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仿佛這事根本不需要考慮一般。若是蘇靈筠未嫁給他之前,她會相信他的話,可是如今,她沒辦法相信。她認為他的回答過於敷衍,盡管如此,她無可奈何。

蘇靈筠要去書房給江懷謹送銀耳蓮子羹,素竹心中十分不讚同,明明姑爺今日這般下她麵子,她還這麽一昧地討好順從他,隻會助長他的火焰,以後愈發不將她放在眼裏。

按她說,小姐根本就不用理會他,等薛夫人回來,與她說明此事,讓她來治他。她們小姐好歹也是書香世家,他們江家不過是錢多了一些,憑什麽這麽欺負人?

蘇靈筠端著銀耳蓮子羹,一扭頭,瞧見素竹扁著小嘴,臉上的怨氣壓都壓不住,不由失笑:“你不必去了,我自己去。”

素竹連忙端正姿態,“那怎行,奴婢不去,誰給您提燈?”

蘇靈筠看了眼外頭的夜色,“無妨,外頭月白如晝,用不著紗燈。”

蘇靈筠言罷不再理會她,徑往外頭走去,素竹連忙跟上去,卻被蘇靈筠一眼製止,隻能刹住腳步。

蘇靈筠端著銀耳蓮子羹來到書房門口,卻隱隱聽到了程清清的聲音,還沒等她做出反應,門驀然從裏麵打開。

程清清看到蘇靈筠不由怔了下,然後臉上露出一意味深長的微笑:“表姐進去吧,江哥哥還未歇下。”

蘇靈筠唇角微揚露出抹淺淡的笑,聲音輕柔地道:“你早些休息。”

蘇靈筠沒有多問,臉上也沒露出任何不滿或不忿之色,神色平靜得讓程清清沒有了說話的欲望,她冷睨了她一眼,隨後默然而去。

待程清清的身影消失夜色之中後,蘇靈筠唇邊的笑意才淡去,一回頭,目光就撞進江懷謹那雙無波無瀾的深眸之中,她猶豫了下,才抬腳邁進門檻。

“夫君。”行至書案前,蘇靈筠喚了聲,而後將銀耳蓮子羹輕輕地放在案上。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有些疲憊,“你來這做什麽?”漫不經心的口吻,好像並不樂意她來此。

蘇靈筠指尖微動了下,而後將灑藍瓷盅的蓋子掀開,端到他麵前,微笑柔聲道:“我看你晚膳時,你吃得甚少,我親自燉了碗銀耳蓮子羹,用冰鎮過,夫君,你吃一些?”

江懷謹目光冷淡地瞥了那銀耳蓮子羹一眼,“放在那裏吧,我餓了自會吃,你回去歇著吧。”他下了逐客令,而後身子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眸,不知道是真困了,還是不想與她說話。

蘇靈筠看著他籠著冷霜的眉眼,唇角笑容仍在,隻是眸中神色微暗了下,“那夫君一定要記得吃。”

轉身時蘇靈筠看了一眼案上的銀耳蓮子羹,不禁抿了下唇。

門聲響,江懷謹微微揚起眼睫看向蘇靈筠的背影,恰在這時,蘇靈筠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對了,方才蕙蘭到我那裏,說明日想去看荷花,希望我和你也一起去。”

江懷瑾若無其事地轉開眼,仍舊是不鹹不淡地口吻:“明日再說吧。”

蘇靈筠見他有些敷衍,隻道他不願意去,就不再說什麽,替他掩上門後離去。

江懷謹的目光從門口轉移到那碗銀耳蓮子羹上,他伸手拿起勺子攪動了下,一股清甜的味道撲鼻而來,他唇角揚起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咚”一聲勺子被他丟了回去,他目光凝望著那濃稠的甜羹,墨眸靜斂,幽深似海。

次日一早,江懷謹起來後,黛青便進到書房收拾,看到書案上的銀耳蓮子羹不由有些疑惑,這甜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送過來的,看著還沒動過,上頭爬了好些螞蟻,有的螞蟻已經死在了羹裏。

“大公子,這碗銀耳蓮子羹已經爬滿了螞蟻,吃不得了。”黛青回頭看向正在盥洗的江懷謹。

江懷謹拿著濕帕慢悠悠地擦拭手,聞言淡掃了一眼案上的灑藍瓷盅,“拿下去吧,把書案擦幹淨一些。”

“是。”黛青應聲道,隨後將瓷盅放到托盤中,將書案收拾幹淨後,就把托盤端了出去,剛穿過月洞門,就迎麵碰到了蘇靈筠和她的丫鬟素竹,“少夫人。”黛青福身請安。

“嗯。”蘇靈筠客氣地頷首,目光瞥向她手上的瓷盅,“你們公子醒了?”

“已經醒了。”黛青低著頭,神色恭敬道。

蘇靈筠伸手打開瓷盅,眸中情緒不明,再抬眸看向黛青時,眸中浮起淡淡的笑意,“看來你們公子並不愛吃銀耳蓮子羹,這東西就不麻煩你收拾了,交給素竹吧。”

黛青這才知道銀耳蓮子羹是她送來的,她知曉這位少夫人自從嫁進來之後就待他百般殷勤,噓寒問暖,可惜他們大公子絲毫不領情,“沒事的,少夫人,奴婢拿到廚房去讓底下的人洗便成。”

蘇靈筠看了素竹一眼,素竹立刻上前兩步,笑道:“黛青姑娘,這灑藍瓷盅其實是小姐從家裏帶過來的,雖不是很名貴,但小姐一直十分鍾愛它,我擔心底下的人碰壞了,我親自洗吧。”說著就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托盤。

蘇靈筠微笑道:“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去看看你們公子。”

黛青福身退下,蘇靈筠轉頭與素竹道:“瓷盅拿到我們的小廚房去洗,不用去大廚房那邊了。”言罷往書房走去。

去到那時,江懷謹正在屏風後麵更衣,蘇靈筠沒有進去伺候他更衣,而是走到書案前,目光環顧四麵,直到沒發現什麽異常後,才將視線轉向屏風那一處。

她目光沉靜地望著裏麵隱隱約約的身影,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紅鬆林那可怕的遭遇,心中猶有餘悸,昨天夜裏她又做了噩夢,夢中她和素竹沒能逃出生天,而是而那些盜匪殘酷地對待後殺掉,醒來後恐懼彌漫在心頭,久久無法退散,這樣的夢她不止做了一次。

她有時候忍不住會想,他有沒有後悔過,還是遺憾她沒有死。

應該是遺憾她沒有死吧。那晚在浴室裏,他說的那些話一直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間,他說永遠不可能喜歡上她,讓她別白費心機,說這話是滿是嘲弄的口吻。

每次想起他的話語與說那些話的口氣,她心中的恨意就會添上一分,讓她迫切地想要做點什麽來發泄自己的怒火。她恨他,雖然有這樣的結果都是她活該,但她還是恨他,就像他恨她,恨不得她去死一樣。

他們夫妻二人幹脆就這麽永永久久地糾纏下去,看最終誰會自取滅亡。

江懷謹從屏風後走出來,與她的目光撞上,其中透出來的陰鷙令他目光一凝,心中有些驚訝。

他知道她的到來,隻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樣像毒蛇般的神色,仿佛在她猝不及防地情況之下看到了她的真實麵目,所以驚訝。

蘇靈筠在看到他出來時,臉上立刻換上了一副溫婉嫻靜的神色,她緩步走到他麵前,衝他微笑,然後幫他理了理衣襟,“夫君,今日你要出門麽?”

江懷謹微垂眼眸,企圖從她文文靜靜的麵上找到方才不經意間看到的陰鷙冷漠,可是她偽裝得太好,眼裏盡是對他的脈脈柔情。

放在他衣襟上的手被輕輕握住,蘇靈筠驚訝地抬眸,對上他那雙深情蠱惑的眼眸,不??x?覺怔了下。

他另一隻手親昵地摟上了她的腰,莞爾一笑,“不是要陪你們去賞荷麽?”

蘇靈筠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又對她溫柔起來,她不動聲色地抽回放在他衣襟上的手,心上忐忑,臉上卻閃過歡喜之色,“夫君答應了?”

“嗯,就看在娘子這麽早就趕過來問我的份上。”江懷瑾笑,伸手碰了碰她的臉,聲音亦柔下,“你先回去,我待會兒陪你用早膳。”

在江懷謹的手碰到自己臉頰那一瞬間,仿佛危險襲來,蘇靈筠本能地想躲閃,好在及時停住,隻不過微微垂眸,佯裝含羞帶怯的模樣,“嗯,那我先回去了。”蘇靈筠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雲裏霧裏,心七上八下,但還是裝作沒事人的樣子,轉身而去。

蘇靈筠去後,江懷謹臉上春陽般和煦的笑容逐漸褪下,顯露出底下真實的冷漠。

想到她方才來不及掩飾的畏懼,他唇角譏誚地揚起,而後走到書案前坐下,目光落在書角下方,那裏躺著兩隻死去的螞蟻。

江懷瑾修眉微皺,不覺陷入了沉思。

今日天氣甚好,陽光和煦,碧空萬裏,因為有風,天不是很熱。

早膳後,蘇靈筠等人出了門,門外停了兩輛豪華馬車,還有一輛比前麵兩輛小一些的馬車。

江蕙蘭眼尖,驀然伸手抓住了想往江懷謹那邊靠的程清清,不等江懷謹開口,就笑意盈盈地道:

“兄長,你和嫂嫂坐一輛車,我與程小姐坐一輛。”說著還挽住了程清清的手臂,一副與她甚是親密的模樣。

程清清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卻被她緊緊揪住了衣袖,擔心衣服被弄皺,她隻能放棄掙紮,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還是與表姐坐一輛車吧。”她一點都不想和這位大小姐坐在一起,免得她一不順眼又要扯她頭發。

江蕙蘭笑著打趣道:“程小姐你啊真不識趣,我兄長和嫂嫂新婚燕爾,有無數情意綿綿的話要說,我們兩個打擾他們作甚?兄長,我說得對不對?”

一旁的江懷謹無奈地笑了笑,難得她這次沒有吵著要和他坐一輛馬車,“你們二人什麽時候關係如何要好了?”至於她的問題他索性當做沒聽見。

江蕙蘭眸中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她羞赧地笑道:“我與程小姐之前發生了點小誤會,如今已經解釋清楚了,我們現在關係好得很呢。兄長,你快些與嫂嫂上車吧。”

手臂被人緊緊抓著,程清清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江懷謹扶著蘇靈筠上了馬車,她內心氣得不行,轉頭瞪了江蕙蘭,道:“誰和你關係好?”

江蕙蘭看著她那張嬌嫩的麵龐,隻見她一臉吃癟的模樣,心中暢快不已,然後嫌棄地放開她的手,嘲笑道:“不過隨便說說的話,你也當真?”

程清清冷下臉沉默下來,不甘地看了眼前麵的馬車,而後一語不發地上了後麵的馬車。

上了馬車後,蘇靈筠輕歎一聲,望向靠在軟枕假寐的江懷謹,“他們二人不對付,你讓她們坐在一起,待會兒隻怕又要打起來。”

蘇靈筠哪裏不知曉江蕙蘭的心思,她就是擔心程清清勾引她兄長,才故意假裝與她好,把她與她兄長分開。有時候,蘇靈筠覺得她很天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裏隻有她一位小姐,大家都寵著她疼著她的緣故。

江懷謹微微睜眼,懶洋洋地道:“娘子若實在擔心她們打起來,可以下去陪她們。”

蘇靈筠早已習慣他時冷時熱的態度,但比起溫柔體貼的他,還是此刻的他更讓她放心,她也更善於應付,“夫君看起來有些不高興。是怪我方才沒讓清清坐上咱們的馬車?那不如我下去,換清清上來?”她笑得意味深長。

江懷謹啞然,有江蕙蘭在,蘇靈筠要是這麽做,她絕對會鬧起來,他不會給自己找這樣的麻煩,“我不過說說而已,娘子這麽認真,我還以為你吃醋了。”他輕笑,態度輕浮。

蘇靈筠定定地看著他唇角上揚的弧度,忽然有些看不慣他這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便也輕輕一笑,“我不能吃醋?”

江懷謹本已經不打算理她,聞言不覺揚起眼睫,長眸微眯看向她,蘇靈筠完全不避他的打量。

江懷謹忽然有些稀奇,然後臉上露出一溫柔又愉悅的笑容,“原來娘子是吃醋了,抱歉,我並沒察覺到。”他離開自己的坐榻,往她這邊而來。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那雙桃花眼看人時本就深情,當他刻意沉下目光時,便讓人有種他眼裏隻有她一人的錯覺。

蘇靈筠見他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忽然有些後悔說那番話來招惹他。

當他的手朝著她的臉伸過來,她沒由來得想起曾經在馬車上他對自己的那些舉動,心一慌就要躲閃,這時馬車車輪忽然碾到一塊石頭,車身劇烈地顛簸了下,兩人身體猛地一晃,他的大手驀然按在了一片柔軟的地方,蘇靈筠僵住。

當江懷謹意識到自己手掌觸碰的地方,他麵色也僵了下,但很快他就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手,坐到一旁。

車內忽然陷入詭異的寂靜當中,車輪碾過青石路發出的轆轆聲越發清晰,像是碾在人的心頭上,讓人心跳加快,蘇靈筠身體莫名地有些燥熱,放在繡墊上的手不覺收緊。

蘇靈筠明知曉他是無意的,但卻被這突然起來奇異氛圍的弄得有些無所適從,便浮起一抹冷笑,“夫君怎麽學起那登徒浪子來了?”她開口,想用說話聲壓住那打鼓一般的心跳聲。

江懷謹唇角微抽,想說點什麽,但腦子裏忽然一片空白,方才遊刃有餘的能力好像突然間沒了,他手微握成拳,抵著唇間,掌心仿佛遺留著柔軟的觸感,忽覺不妥,便把手放了下去,冷睨了她一眼,嗤笑道:“又不是沒碰過,誰稀罕摸。”

當看到江懷謹將觸碰過她的手放在唇邊時,蘇靈筠隻覺得胸脯那處剛褪下的冒雞皮疙瘩又冒了上來,先前從未有過這種怪異的感覺。而對於他接下來的話,她倒沒怎麽放在心上,她低著頭,不再說話,免得氣氛變得更怪異起來。

江懷瑾見她沉默,便也沉默起來。兩人都沒去想這奇怪的氛圍究竟是因為什麽,隻是希望要到的地方趕緊到達。

作者有話說:

今日的提前更了,明日晚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