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麽厲害的嗎
距流月城百裏處, 有個楊家堡。這楊家堡堡主楊單，不久之前剛過五十大壽。傳言他已經半步踏入天人之境。
現在大明中原，踏入天人之境的人數, 用一隻手剛好數完。
上清宮宮主公琪若、武林盟主蕭天華、流月山莊莊主桑學真、無相角空玄機、魔教雙極殿殿主範逸仙。
上清宮的人向來不管事, 不管是武林大會，還是其他瑣碎的聚會，他們一概不露麵, 保持高嶺之花的風格。流月山莊莊主更喜風月，原本便喜愛遊山玩水, 據說數年前遭受意外, 武功已大不如前。無相角的和尚已經九十三高齡, 最近十年，每年都能聽見他圓寂的傳言，不管真假，反正一般也見不著他。
範逸仙倒是一直都挺活躍, 前些年還想搶了武林盟主當, 但他打不過蕭天華。
所以坊間也有傳言, 這武林盟主就是其他幾人不願做，將攤子丟給蕭天華收拾。要是這時，再有一人踏入天人之境, 這之前的平衡將會統統打破。
*
楊家堡。
楊單雖已年過五十，但保養得當，身材勻稱。除了鬢邊有幾絲白發，倒是看不出老態。
“堡主。”一楊家人進入堂中, 恭敬道：“三王爺駕臨楊家堡, 屬下已派人安置, 特來請示堡主。”
楊單隨手拿起桌邊鎮紙, 在手中把玩。“他終於舍得來了？”
“三王爺隨侍稱，王爺甚少離開京城，前往楊家堡時，正好撞上春耕時期，興致起來便在一處農家停留數日，偏要親眼看人耕作。”
“嗬。”楊單神色晦暗不明。“這興致來的就這麽巧，偏偏錯開我楊單五十大壽的日子？”
那楊家人見狀跪在堂中，不敢說話。
“你怕什麽？”楊單斜眼一瞟。
“起來吧。”一手撫平眉心的皺紋，楊單道：“我親自去見他。”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楊家人如釋負重般鬆了口氣，這才敢抬起頭來。
那被楊單把玩的鎮紙已碎成灰，一陣穿堂風吹過，迷了他的眼睛。
*
楊家堡，三王爺下榻府邸。
楊單上門拜訪三王爺，在堂屋中等上半個時辰，三王爺方才姍姍來遲。
他著一身青色常服，拿了把紙扇，學著南方文人的樣子往手心敲打，“楊堡主，許久不見，你氣色可好。”
楊單並未起身，隨意拱手一禮：“托三王爺的福，楊某雖前日剛過五十生辰，仍覺壯心不已。倒是我見三王爺氣色不如以往，不知是否在楊家堡中有不便之處？”
三王爺隨意坐在上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眉頭一皺。
“啪”的一聲，茶杯碎在腳下。
一旁侍女立時跪在碎片上。
三王爺身後的男子出聲嗬斥：“怎麽做的事，竟拿這樣的茶待客？”
“換茶。”
侍女叩頭後退下。茶杯碎片上，掛了絲絲紅色。
瞬時，針落可聞。
三王爺理了理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子，“孤見這宅子很是新鮮，與京城比起來又是別有一番滋味。”
他忽而展顏道，“孤來楊家堡時，途經流月城。聽說那兒要舉行比武大會，不知楊堡主可會前往？”
楊單瞟了一眼侍女奉上的新茶：“那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我這把年紀，何必湊這熱鬧。”
三王爺皺著眉，嚐試找個舒服的姿勢靠下，候在他身後的男子回話：“以往每屆比武大會，都由武林盟主宣告召開，而今年遲遲未能召開，楊堡主可知是何故？”
“願聞其詳。”
“武林盟主蕭天華不知去向，流月山莊那位也遲遲不出現。另外那幾位更不可能出麵主持，楊堡主您看……”
“蕭天華不知去向，當真？”
此時三王爺總算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他抿了一口奉上的新茶，清清嗓子，並未回答楊單的疑問：“孤對這比武大會有些興趣，楊堡主可願陪同前往？”
兩人約好，三日後一同前往流月城，見三王爺興致缺缺，楊單便就此離開。
…
“王爺。”隨侍攙扶著三王爺，“這楊堡主看著不好相與，這次給他臉色，會不會……”
“正是因為他不好相與，孤才如此。”三王爺接過侍女奉上的藥，一飲而盡。“就讓他以為孤是隨心所欲才錯過相邀，必不能讓他知曉我前日遇襲，已身中劇毒。”
“要不是蕭天華一年前開始便行蹤不定，又何必退而求其次，跟他接觸。”
俠以武犯禁，蕭天華不過稍未管束，武林中人便頻頻惹事。再加上皇帝年事已高，朝中動**。現下急需有人穩住武林，若有必要，須得連根拔起。
前些日子，三王爺前往楊家堡中途遇刺，幸好之前在藥王穀求得壓製毒素之藥物，才不至於一命嗚呼。但此藥物原本便十分珍貴，求得不多，此時原本應前往藥王穀求診才對。
偏偏又收到流月城中人上報，焚野門薑康查得大明輿圖流出。隻得先派人前往藥王穀求藥，三王爺本人則需要前往流月城中查處此事。
邊關已三年未有外族來犯，原以為與中原來往多年，這些人也多少磨滅了些野性。沒想到啊，竟是休養生息，隻等合適契機，將大明吞噬幹淨。
三王爺麾下武功高強者不少，至少此行身邊便帶了三名先天武者。但對方派的全是死士，為了哪怕隻能傷他一分一毫，防不勝防。
原以為這刺殺是哪個不長心的兄弟做的傻事，現在看來，未必。
如此如此，先將楊堡主帶上，好歹他也算半步天人之境。有他在，這刺客也能收斂收斂。
…
經過漫長等待，比武大會終於正式召開。
上趕著想要主持比武大會的楊堡主，和武林盟主蕭天華碰了個正著，他倆不早不晚，都選了同一天進城。
“你沒見那天蕭盟主和楊堡主見麵那情況，楊堡主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一人嘖嘖道。
“蕭盟主倒是一向和氣，啥也沒說。”
“所以大家都這般年紀，但他楊堡主當不了楊盟主呀。”
“你們年輕人就不知道了吧？”這時一老漢湊過來。
“怎的，你又知道了？”
“想當年他倆關係可好，蕭盟主和楊堡主可曾結拜為異性兄弟。”
“那現如今怎會如此？”
老漢磨蹭會兒，緩緩回憶道：“當年，蕭夫人的美名傳遍武林，乃武林中有名的仙子。想當年老漢我也有幸得見仙顏，那是……”
“你怎吹噓起自己來了，快說正題。”一人打斷他的回想。
“她與蕭盟主屬同門師姐弟，楊堡主曾到天照門住過一段時日，他們三人那時感情可好。”
“然後呢？”眾人八卦道。
“然後師姐成了夫人，他倆就這樣啦。”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大悟。“這楊堡主當年定然是仰慕蕭夫人。”
…
武林人的恩怨先按下不提，珥奕這兒出了點兒新情況：
【提示宿主，零零八檢測到含有大量能量值的物體在治療驛站附近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