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邀請
對張玨來說,贏比賽不是什麽稀罕事,但是對於在索契冬奧後才入坑的粉絲們來說,他的每一場比賽都彌足珍貴。
從一開始不解“為什麽他重複滑那兩套節目”到後來的能和別人解釋“運動員的賽用節目就是一個賽季才換一次”,無數冰迷為了張玨去學習辨認六種跳躍、記各種旋轉姿態的名稱,還有熬夜追他的比賽。
當張玨拿下總決賽的短節目第一時,粉絲們立刻歡天喜地的在發圍脖動態、給同好的動態點讚、將比賽視頻發到某幾個彈幕網站與其他冰迷分享……
有些鐵粉慶祝完了,還會服用一杯梯子山牛奶再去補覺,飯量大的加甜滋滋一號玉米。
這種超過千萬級的人追一個運動員的比賽動態,是曾經的明星們的待遇,雖然比不得跨欄的劉飛人那樣全民矚目,但也是冰雪項目的top了。
top級運動員的號召力以及人氣在張玨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以至於央五的早間新聞都播了他拿短節目第一的事,H省電視台更是在黃金檔重播男單的短節目賽事。
反正大獎賽總決賽的參賽人員隻有那麽六個,播起來並不費時間,收視率也不低,挺好,等比賽播完了正好把現場記者的采訪也放上去。
記者當時去的也不巧,因為張玨拿完了小獎牌就回去洗頭準備睡覺了,結果老舅砰砰砰敲門,叫他趕緊收拾好自己,家鄉的記者過來采訪他了。
於是張玨翻出一件格子大衣披好,頂著還在滴水珠的濕發坐椅子上,卻意外的並不失禮。
大概是因為他陽光的微笑很能引人好感,又或者是因為記者說誇讚之語時他傲嬌的小表情,這段為時不到10分鍾的采訪氣氛極好,張玨簡單說了自己的比賽感想,又和記者閑話家常了幾分鍾。
“發型啊?那個是沈哥用發膠抓的,染發也是他做的。”
“是啊,被冰迷的熱情驚到了,真的受寵若驚,賽季開始前我有一整個休賽季沒怎麽出來滑冰,當時還覺得我是不是消失太久了。”
“可不嘛,睡到一半突然被喊醒,然後被告知有人要燒酒店,睡眠質量直接告負,第二天合樂的時候腦袋都是疼的。”
張玨的普通話其實很標準,但架不住采訪他的記者是地地道道的東北漢子,於是張玨的東北腔也壓不住了,采訪間縈繞著一股濃濃的大碴子味,不僅記者和張玨覺著對方說話合自己口味,觀眾們也聽著親切。
采訪末尾,記者伸手:“祝你比賽順利。”
張玨和他一握:“謝謝,我會努力。”
第二天的巴塞羅那天氣不行,天空灰沉沉,沈流看了天氣,說今晚淩晨會有小雨,所以大家出門前隻意思意思拿了一把傘,結果等巴車到場館的時候,外麵已經下起傾盆大雨。
張俊寶斜沈流一眼:“淩晨小雨?”
沈流搖頭歎氣:“看來外國的氣象台也不準。”
反正總不能是他聽錯西語的天氣播報,沈流對自己的外語很有信心。
一把傘隻能遮兩個人,楊隊醫就說他輪流帶大家進去,張俊寶和沈流則表示他們不打傘也無所謂,隻要運動員和鹿教練不淋雨就行。
運動員要是生病就麻煩了,鹿教練73歲的人了,在12月淋場雨也容易出事,沈流還順手把自己的圍巾圍鹿教練脖子上,老爺子想拒絕都不行,在他的健康問題上,全隊的態度都是一致的。
最後還是隔壁路過的日本隊幫了忙,寺岡隼人、千葉剛士、慶子、妝子也帶了傘,他們很願意與兔村共用一把傘。
張玨和慶子在一把傘下,他低聲詢問道:“你的膝蓋怎麽樣了?”
慶子眨眨眼:“你注意到了啊,還好啦,一級而已,沒你當初那麽嚴重。”
張玨:“我當初也是一級拉傷,後來帶傷出賽才加重的,你悠著點。”
一級還可以通過休養康複,再嚴重就可能要做手術了哦。
慶子唉聲歎氣:“我也想休息啊,但總決賽是A級賽事,在沒有其他同國選手同樣打入決賽的情況下,我是不可能退的。”
又不是隻有兔村才有指標這玩意,日本滑聯對一哥一姐們的要求也不低,比如去年索契結束後,張玨為了高考不參加商演,上頭也會由著他去,但慶子卻是被日本滑聯命令參加了整整35場商演,而且她還簽了經紀公司來獲取更多廣告資源,兩個上級抽成下來,其實她本人賺的並沒有別人想得多。
而且慶子的父親早逝,光靠母親供妝子和她滑冰,家裏也是欠了外債的,妝子得病又要治療費,慶子的壓力並不小。
張玨點點頭:“大概是明年6月,北京會舉辦一場商演,你有空過來嗎?”
慶子開玩笑:“給多少出場費啊?少了我可不去。”
其實就算張玨不要錢,隻要他肯包來往食宿的費用,小姑娘也挺願意過來幫張玨暖場子的。
張玨很平靜的回道:“一百萬日元(大約六萬軟妹幣左右),包來往食宿。”
如果後續門票賣得好,張玨可能還會送一些特產給運動員們作為禮品,但這種不確定的事他就暫時不說了。
商演前期投入,包括邀請那些頂級運動員們的出場費,零零總總算下來就要500w軟妹幣,張玨自己就自己負擔了一半投入。
而後續收益多少,要看門票的銷售以及讚助商給多少錢,但因為讚助張玨的幾位品牌方都是有錢的霸霸,其中一個抬手就給了300w讚助,另一個不甘示弱,給了400w,除此以外,張玨老家的H省電視台也購買了商演的轉播權,雖然因為是第一次賣電視台,所以白素青主任隻要了100w,但在票開始賣以前,這場商演就已經回本了。
霸霸們給錢肯定是希望有收益的,張玨就對商演的質量非常重視,要聯係的運動員也都是表演好的,那種一套表演滑可以用好幾個賽季的他就不考慮了。
慶子平時的商演出場費都是90w日元,而這已經是一流運動員的待遇了,瓦西裏那樣的大滿貫去日本做商演也就是120w的出場費外加包來往食宿而已。
張玨開口就給慶子提高了10w日元的出場費,讓他在慶子的眼中瞬間籠上一層土豪金的光環。
她滿口答應:“放心,隻要還能上冰,我就一定會去。”
至於寺岡隼人和伊利亞、瓦西裏,早在昨天就應下了張玨的邀請,就連千葉剛士都被張玨順便拉了過來。
進了場館,觀眾席上的運動員應援海報有百分之八十都屬於魚苗,看起來就像是所有人都希望張玨拿冠軍一樣,就算他的分站隻是一金一銀,不如拿著兩塊金牌進總決賽的寺岡隼人和伊利亞,但大家還是都認為張玨的贏麵最大。
師長們都對察罕不花要求不高,上個領獎台就行,小朋友仍然覺得心理壓力不小,而張玨卻是不拿冠軍都不行。
察罕不花上場前,看著坐椅子上翻專業課書籍的師兄,突然覺得自己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
張玨抬頭:“看我幹嘛?準備上場了,好好比啊。”
察罕不花摸摸頭:“哦。”
此時,日俄兩方的一哥正在給自家後輩打氣。
寺岡隼人:“剛士,看到對麵那兩頭熊了嗎?贏下他們!”
伊利亞:“伊萬、瓦格爾,看到對麵日本那個小矮子了嗎?輸給誰都不能輸給他!”
兩邊後輩都鄭重點頭,並一致決定上最高配置。
年輕人嘛,穩定性總是不怎麽好,這就和張玨青年組時期也經常浪翻車一樣,而最高配置本來就是運動員成功率最低的那套,所以日俄的青年組小男單,完全不意外的翻車了。
察罕不花也上了最高配置——雙3A。
他的自由滑配樂是純音樂《風兒!請捎個信》,溫柔寧靜的語調,以及小運動員本身恰到好處的演繹,還有穩定的跳躍、旋轉,用刃深且標準的滑行,讓他最終摘下了金牌。
張俊寶歡天喜地的去舉高高自己的徒弟,而拿了銀牌的千葉剛士埋在教練肉呼呼的懷裏擦幹眼淚,徹底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青年組的熊都不能打,他的最大對手果然還是那頭黑牛!
察罕不花領了金牌下來後,其實還有點恍恍惚惚。
小朋友一直覺得自己天賦不出眾,從小出難度的速度就慢,除了穩沒別的優勢,對自己的定位就是“在同年齡段的A級賽事裏上台子”。
結果他居然是金牌?他怎麽就金牌了呢?
張玨聽到他的自我吐糟,走過來摸摸他的腦袋:“你的出難度速度慢是和誰對比的?”
察罕不花默默看著大師兄,張大師兄恍然。
“你和我比?那就沒必要了,這世上沒幾個人可以和我比天賦的。”
他是天才裏的戰鬥機,察罕不花不如他很正常,但這並不代表察罕不花不是一個天才。
小運動員拿到A級賽事名額之前都要先擊敗國內的一切競爭對手,察罕不花能一路打到決賽,已經充分說明他擁有賽過同齡人的天賦了。
“小牛,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當初孫指揮來挖人的時候,可不光是挖教練組和我,你、閔珊、蔣一鴻他都想要,這就充分說明一件事,你們身上的潛力讓一個國家隊的總教頭都眼饞。”
而且目前很多成年組男單的最高難度跳躍就是3A,而察罕不花14歲就把3A跳出來並穩住了,這哪裏是天賦低?他明明就是天賦一流!
張玨自己則是頂流,天賦這一塊的頂流。
察罕不花接受了師兄的說法,並因此覺得自己更加自信了,但他還是覺得哪怕說的是實話,師兄依然看起來有點點自戀,但不知道是不是察罕不花的錯覺,他總覺得師兄自戀的模樣自帶那種小鱷魚叉腰式的萌感。
有的人沒有叉腰,但他心裏肯定叉腰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H省轉播了這次大獎賽的所有比賽,包括青年組的比賽,而從青年組男單比賽開始,H省的收視率就開始一路上揚。
有一個編導對領導說道:“組長,剛才收視率破1.5了。”
組長凝神看了一會,哼笑起來:“內蒙那邊的觀眾不少,察罕不花的同族觀眾不少,還有一些觀眾應該是估計是想在小白牛的比賽裏找他師兄吧。”
很多人哪怕不關注花滑,得知自家有個小孩在歐美人才有優勢的項目裏打出好成績,也是會去多關注一下的,有時候關注著關注著就入坑了,張玨和察罕不花就是這麽得到了很多來自蒙古族和東三省的鐵杆冰迷。
另一個編導插嘴:“還有些人是想看他們的教練,我記得張教練粉絲也不少。”
而到了晚上,成年組的男單比賽開始時,電視台的工作人員們目瞪口呆的看著收視率突破了2,比很多大紅的電視劇還高。
編導喃喃:“看來等張玨的商演出來的時候,台裏那個時段的廣告費也會提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