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早有預謀
也不知是酒勁上來了,還是活動開了,付行雲整張臉都是紅的,被火光一照,直直發燙。
眾人簇擁著桑歌和他的未婚夫一路去新房。新房也是一早布置好的,到處都是紅色的裝飾,進門又每人喝了一杯竹筒米酒。付行雲仗著自己酒量好,這一杯也結結實實喝到見底,胃裏身體裏都是熱騰騰的。
桑歌撥開人群找到他,笑著和他說:“說好要給我‘坐床’的。”
付行雲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桑歌一路把他拉走,離開人群,走到最裏麵的房間,推開門,裏頭是臥室,桑歌把他摁著坐在**。床具都是新鋪的,簇新柔軟。桑歌一陣風似的,又跑出去,把餘向晚也拽進來,讓他們倆挨著坐。
“這是我的房間,”桑歌說道,“按照傳統,這個叫‘拐婚’,新娘得有一兩個同伴在房間裏假裝新娘,然後新娘和新郎私奔去。”
餘向晚咋舌:“這麽刺激的嗎?” 桑歌說:“走走形式嘛,你們在這兒坐一會兒,待會兒等人來看完,咱們就可以開宴吃飯了。”
自釀的米酒度數高,入口醇厚,後勁十足。付行雲坐著坐著有些犯困了,餘向晚簡直閑不住,在房間裏左看右看,沒過一會兒,賓客們來看了,隔著窗格也看不出他們的樣子,付行雲和餘向晚老老實實地坐在**。
等賓客一走,餘向晚就像溜了。
這時候,聞逝川和小江、小何都找來了,推門進來見他們都坐著,叫了他們一聲,付行雲靠著床柱打瞌睡。餘向晚眨眨眼,邊說著“開宴了開宴了”拽著兩個小夥子往外走,把聞逝川留在房間裏去叫付行雲。
外麵的笑鬧聲漸遠,聞逝川走過去,伸出手,輕輕撥開銀冠上垂下來的小銀飾,見付行雲臉上紅紅,雖然合著眼,但睫毛顫動,估計是沒睡熟,隻是打了個盹。他輕輕喚道:“起來了,去吃飯。”
付行雲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了轉,眯縫著眼睛瞥了他一眼,哼哼了兩聲,臉往床柱子上埋,還想睡,但頭上的銀冠硌著他的額頭。
聞逝川幫他把那個銀冠取下來,放在一邊,說道:“吃了飯回去再睡。”
他的催促根本沒有一點威懾力,付行雲隻想繼續睡,一半是因為睡意一半是故意作怪。酒意有點上頭了,他模模糊糊地分不清今夕何夕。
聞逝川伸手捏住付行雲的鼻子,付行雲透不過氣來,閉著眼皺著眉頭,甩來甩去都甩不掉這雙討厭的手,他張嘴就咬,咬住了聞逝川的虎口,牙齒正好印在那個發白的陳年舊疤上。聞逝川也沒縮,任著他咬。
付行雲咬著他的手,睜開眼,兩人的眼神對上,付行雲默默地鬆了牙。
聞逝川的手還放在付行雲的嘴邊,虎口的位置沾上了付行雲的唾液,原本舊疤痕的地方留下了新牙印。付行雲又被聞逝川的眼神定住了,桑歌的臥室裏掛滿了紅燈籠,床柱上掛的帳子也是紅的,映得兩人的臉上都是紅光。
賓客的歡歌笑語遠在天邊,付行雲眼睛半睜著,伸出豔紅的舌尖,輕如羽毛般掃過自己留下的牙印。
聞逝川捏著他的下巴,目光深邃。
付行雲仰著頭,睫毛輕顫,兩人之間的距離越縮越短,聞逝川彎著腰,微微偏頭,兩人的嘴唇若即若離,付行雲微張著嘴,呼出來的都是酒氣。聞逝川的手順著他的下巴、耳側一直到後頸,嘴唇輕觸他的嘴角、下巴、臉頰。
付行雲閉上眼,輕微地調整自己的角度去追逐聞逝川不可捉摸的嘴唇。
好像在玩耐人尋味的遊戲,你追我趕,你躲我藏。聞逝川坐在了付行雲旁邊,付行雲後背抵在床柱上,他們開始接吻,這個吻不似前幾次激烈,是緩而重的。仿佛前幾次陰差陽錯的吻已經解了兩人久久未得紓解的癮,這回可以專注在接吻本身了。
聞逝川扶著付行雲的後頸,逐漸深入,付行雲仰著頭,手撐在身後,抓皺了簇新的床單。
這回是付行雲率先抽身,唇分之後仍舊不住喘氣。桑歌給他塗的口紅全部都弄花了,糊得嘴邊全部都是,亂七八糟的。聞逝川的嘴巴上也全是,紅通通的一片,聞逝川抬手用手背擦,越擦越花,兩人都是一陣手忙腳亂。
聞逝川五官線條硬朗犀利,幾抹紅痕卻旖旎**,引人遐想。
付行雲怕人來找,連忙站起來,邊擦嘴唇邊往外走,迎麵果然撞上了來找人的餘向晚。
餘向晚看向他被親糊了的口紅,驚訝道:“你怎麽了?”
付行雲還在不住地抹:“不小心蹭花了借張紙巾給我。”
餘向晚掏了張紙巾給他,付行雲邊擦邊抓著她往外走。他們入席之後沒多一會兒,聞逝川總算也來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方法擦的,口紅是抹幹淨了,嘴唇還是紅紅的。兩人目光一下子接上,又趕緊移開,各自埋頭吃飯。
一頓飯是吃得付行雲心不在焉,他數次抬頭,隔了一整張桌子,捕捉到了聞逝川看過來的目光,然後又各自低頭。來回幾次,付行雲已經無心吃飯了,飯後還有節目,不外乎是唱歌跳舞、吃吃喝喝的類型,他拍了拍餘向晚和小江,和他們說:“喝了幾杯酒,有點困了,我先回去了。”
小江說:“哥,我送你回去?”
付行雲連忙說:“不用了。”
他站起來離席,眼角餘光見到聞逝川也起身離席,他們看也不看彼此一眼,但卻心照不宣地各自去換衣服,最後相遇在回去的班車站點處。半小時一趟的班車正好到了,他們先後上了車,並排坐在班車的最後一排。
旅遊淡季的夜晚,班車的乘客並不多,司機百無聊賴地哼歌,唯二兩個乘客坐在最後排沉默不語。付行雲看向車窗外,外麵下起了淅瀝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付行雲把發燙的臉貼在車窗玻璃上降溫。
聞逝川靠在座椅靠背上,手指在扶手上一下下輕叩。
“叩、叩、叩”
聽得付行雲的心跳也快起來,此時的沉默也有了重量,壓得付行雲剛降下去的溫度又升了起來。
車一如既往地停在了熟悉的地方,他們先後下車,朝住處走回去,一個走在前一個走在後,行走的步伐節奏暗暗相合,像一對目標明確的殺手搭檔,共同去謀殺一個夜晚,早有預謀。
小雨在他們進入樓道的時候下成了大雨,劈裏啪啦地打在塑料雨棚上。
他們依舊一前一後,走在狹窄寂靜的樓道裏,路過聞逝川的房間門口的時候,付行雲腳步一頓,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隨著他停下腳步,他身後的聞逝川也停下了腳步。隻不過是上了幾層樓梯而已,付行雲有點喘,繼續往前走,一路走到走廊的盡頭——他自己的房間,掏出鑰匙擰門進去。
他反手去摸門邊牆上的開關想要開燈,聞逝川跟在他身後,貼著他的後背進了門。付行雲驚叫一聲,聞逝川扼住他開燈的手,將他壓在牆上,付行雲伸出另一隻手,用最後的理智將半開的門關上。
付行雲累得睜不開眼,閉著眼抓來被子一裹就睡過去了。
聞逝川**著身體,把房間裏收拾了一下,重新躺回到**,看了一會兒付行雲的睡臉,抽了張紙巾,將他臉上哭出來的眼淚鼻涕都擦幹淨。
分別六年,這是付行雲睡得最熟的一個晚上。
作者有話說:
千萬不要來微博哦,微博什麽都沒有!
明天休息。
短小了兩章,下一章開始應該會穩定在300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