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陸梨12

十分鍾後。

陸梨站在僅有的一間臥室前, 瞪著眼睛問江望:“這麽大一間房子,為什麽隻設計一間臥室?”

這一間臥室,還真不是江望故意的。他在買下這套房的時候, 就沒考慮過還會有別人來這兒,這裏對他來說隻不過是個住所。

日升與天黑, 江望隻在這裏看過這兩個時間的天。

周末公司沒事, 他就會去舊弄堂,睡在陸梨的房間裏。可三年過去, 她的味道越來越淡、越來越少,後來他隻能用她愛用的洗衣液味道欺騙自己。

起先還有用,後來夜裏他徹底睡不著, 就去打拳, 打到精疲力盡,身體和大腦都強製他入睡。

這樣的日子,江望過了數個日夜。

幸而,她不用知道這些。

陸梨納悶道:“書房、衣帽間、健身室, 甚至外麵還有泳池, 萬一來客人了呢?”

江望將陸梨的小箱子放下, 神情自然:“不會有客人。梨梨,明天我要去上班, 七點出門, 走之前會準備好早餐。中午盡量回來做飯,晚上六點下班。”

剛才陸梨忽然問他公司, 他就知道這小丫頭有所懷疑。

江望也沒想一直瞞著陸梨, 那會兒為了留住她,才想像小時候那樣,讓她心疼。如今他們的關係漸漸穩定, 他得給她時間,讓她適應如今的江望。

畢竟他在禾城可沒什麽好名聲。

陸梨瞧了江望一眼,沒應聲,自顧自地去參觀房子。

這是一套頂層複式,樓下是書房、健身室、餐廳等,二樓除了臥室和連著衣帽間,便隻有清澈如鏡的泳池。

此時,陸梨站在泳池邊,向下眺望著。

繁華都市的市中心,幾乎從不熄燈。入夜後,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燈火通明,底下的商區像無數個光點連在一起。

明亮、喧囂的夜晚,與舊拾路的晚上截然不同。

陸梨忍不住想,江望住在這裏,會不會不那麽孤獨?

“在看什麽?”

男人的氣息從身後貼近,他自後擁住她,動作自然地像做了無數遍。

陸梨抬手,指著其中一棟高樓:“那是江氏嗎,哥哥?”

江望貼著陸梨的側臉,微蹭了蹭,隨即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應道:“嗯,是江氏,江氏現在由小叔管。他明天會來看你。”

陸梨去戳他橫在腰間的手,道:“不用,小叔忙,我自己去看他。”

順便看看能不能在江氏抓住什麽別的人。

江望彎了下唇,道:“那來陪我吃個午飯?”

陸梨反應了一會兒,問:“你公司在哪兒?”

江望抬眼,指著江氏邊上的那棟樓:“就在那兒,16層就是我工作的地方。附近一家餐廳味道不錯,帶你去嚐嚐,過兩天再給你定學習計劃。”

江望說得自然無比,陸梨一時間竟不能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畢竟劇情從沒提到過,江望會去遊戲工作上班。

未入春,夜晚寒涼。

江望沒讓陸梨在外麵多呆,帶著她去書房玩。

他這套房,除了書房也無處可去,家裏連電視都沒有,他平日都在網上看新聞。陸梨一路走,一路都空****,客廳除了沙發竟也沒別的,廚房用具很新,他不常下廚。

陸梨忍不住問:“你是不是不常回來?”

江望牽著她的手,溫聲應:“常回來,隻是回來不是在書房就是回房睡覺,這裏就是個休息的地方。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在了,這裏就是家。”

陸梨沉默片刻,沒再問他工作的事,隻老實呆在書房玩了一會兒。

書房裏有小沙發,和原先西區的差不多。

陸梨就窩在軟軟的沙發裏玩手機,她有很多東西想買,畢竟她現在很有錢。想到這兒,陸梨不由抬頭問江望:“哥哥,你知道當時我借了阿喻哥哥錢吧,今天他把我錢還我了。”

江望正坐在書桌間,回複小宋的郵件。

聞言,他抬頭應:“嗯,他說了,錢自己藏著,別花在我身上,我有錢。”

陸梨哼唧著問:“你有什麽錢?新衣服都沒有,每年還在資助小蔥,除了這房子你有什麽錢。難不成,你一直打拳掙錢?”

這語氣悶悶的,一聽就知道她還介意打拳的事。

江望耐心解釋:“打拳的錢都存在你卡裏,我的工資也是。你以前的卡還沒注銷。”

那時他們找不到陸梨的屍體,不肯向法院申請宣告死亡,因此無法開具死亡證明。陸梨仍以自己的身份活在這世界裏。

都在卡裏?

陸梨眨眨眼,把手機往邊上一扒拉,興奮地問:“那我是不是有很多錢?你自己不花錢嗎?”

江望的黑眸靜靜注視著她:“以前我的零花錢都是你給我的,你不在,除了必要的開支我不花錢。以後也一樣,錢都歸你管。”

這是真話,而且小宋對此最有發言權。

小宋從未見過像江望這樣節省的總裁,出行就一輛車,西裝也就那麽幾套,除了在公司就是應酬。平時應酬煙酒不沾,也不碰女人,手機用了許多年都沒換新。

假日裏手機關機,誰也聯係不到他。

但小宋知道去哪兒找,不在舊弄堂就在西區。

小宋早聽說自己老板有個妹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今天突然見著還有點嚇人。

這會兒,小宋正加班加點地給江望處理新身份,發完郵件後不久,他收到老板的回複——

【六月結束。】

他懂了,這裝模作樣,得裝上四個月。

可為什麽是六月呢?

“梨梨。”江望合上電腦,走過去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高考後,我們直接去京市。那四年我陪你上學,我去那兒工作。”

陸梨摟上他的脖子,貼著他的下巴道:“其實不用那麽麻煩,我一個人也不怕。”

江望抱著她上樓、進臥室,再踢門進浴室,把人放在洗手台上。

兩人姿勢轉換,陸梨低頭看江望,才對上他的眼,男人就仰頭咬了上來。江望接吻有個壞習慣,不論往下怎麽親、親多久,開始總得先咬一口。

像某種獸類似的,確認這是不是自己的獵物。

事實證明,練習成果是有效的。

陸梨已經很自如,攀著他的肩,腳往他腰間一勾,與他緊密地貼在一起。除了某些時刻,江望的吻都很溫柔,綿長、有力,讓她覺得像喝醉了酒。

一吻結束,陸梨趴在江望的肩頭喘氣。

江望呼吸一點兒都沒亂,貼著她的耳垂,低聲道:“我怕,怕你一個人。”

陸梨曾說,那三年,她像是失去了生活和人生。這句話像是在剜他的心,那不光是他的三年,也是陸梨的三年,他們都被迫和愛人分開。

陸梨此刻心情很好,彎著眼對他笑:“那就陪我。”

她享受和江望在一起的每時每刻,經曆這一次分離,她想誠實麵對自己的心,不必再躲、再逃,想做什麽就去做。

江望鬆開手,問她:“晚上怎麽睡?”

陸梨狐疑地瞧他一眼,今晚居然這麽好說話,還商量似的問她。她想了想,理直氣壯道:“今晚就算,明天我去底下收拾間客房,一起睡你會影響我學習。”

江望一口應下:“好。”

陸梨欲言又止,總覺得這反應不太對。

不過江望沒給她多想的時間,親了親她的唇角便出去了:“先洗澡,我去樓下洗,健身房裏有浴室。”

陸梨被親得臉頰發燙,她最近經常被江望的美色所惑,趴在他身上多看一會兒就想親上去。每當這時候,江望觸到她的視線,就會懂她的意思。

“出息呢!”

陸梨小聲嘀咕著,跑去拿了睡衣關上門洗澡。

樓下。

江望確定了自己的職位,打算認認真真去隔壁公司上四個月的班。做戲要做全,他可不想兩邊跑,最後被陸梨抓住。

作為江氏的總裁,他的模樣會嚇到陸梨。

江望沒法在短時間內改變自己的風評,也沒辦法改變別人嘴裏的他。

這些,是他不想讓陸梨碰到的,至少暫時不想。

江望將這些紛亂的念頭拋到腦後,單手扯了身上的短袖,脫了褲子進浴室。

他垂著眼,指尖觸上微涼的開關,溫熱的水從上至下淋下。

不過一瞬,江望忽而想起一件事。

他一個月沒回來,這個月的電費似乎沒交。

巧的是,江望這念頭才浮現一瞬,頂上的燈忽然滅了。

他沒停頓,隻來得及抓了件浴巾就往樓上跑,陸梨在夜裏看不清東西,可能會在浴室裏摔倒。

“梨梨?”江望急急地跑進房間,去敲浴室的門,裏麵已沒了水聲,也沒什麽聲響,“電馬上來,你別亂走,摔倒沒有?”

陸梨正在擦眼睛,洗頭洗了一半,燈忽然滅了,頭一低,洗發水流進眼睛裏。

她摸了半天才摸到毛巾。

聽到江望的聲音,她難受地應了句:“沒事,眼睛疼。”

敲門聲停了一瞬,他問:“我進來?”

陸梨:“.......”

她一緊張,眼睛更疼了,生理淚水不停往下掉,這也難受,那也難受,最後細聲細氣地應了句:“....你不許看我。”

話音落下。

江望打開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嘻嘻嘻,接下來你們自己腦補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