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公的書架有我漫畫書一角
齊澄吸著一口氣,他怕自己肚子有肉,不好看,但沒一會憋得臉紅了些。
白宗殷看了眼,這個小傻子,沾著藥的手輕輕滑過少年的肚皮。
“癢、癢。”吸肚子的小狗勾破功。
白宗殷目光神色加深,麵上不顯,語氣依舊維持著冷淡,說:“這裏嗎?”伸手又摸了下。
少年皮膚很滑,軟軟的,細細的。
老公指尖像是帶電,讓他麻麻的,撐在**的胳膊一軟,整個人倒在了老公的**。齊澄又半撐著胳膊,看向老公,軟聲道歉:“我不是故意倒下的,太癢了……”
少年臉紅撲撲的,雙眼濕潤眼角泛紅,腦袋上的卷毛蓬鬆的炸開,可愛又帶著一些些別的,勾著白宗殷喉結滾了下,壓在心裏的火燎了起來——
“擦好了。”維持著語氣冷靜,白宗殷放下藥膏,操縱著輪椅去了洗手間。
白宗殷一向寡欲,現在身體的狀況告訴他,過去隻是沒遇到齊澄。
齊澄看老公去衛生間好一會,他從**爬起來,將被他壓亂的被子撫平,撩著衣服看了下肚皮和腰上,藥膏已經揉進去了,隻剩下青紫色,看起來可怖,但齊澄沒有難受,反倒有點開心。
明天再纏著老公擦藥好啦。
小狗勾心機.jpg
好一會,老公才從衛生間出來,齊澄剛剛的害羞也恢複過來,心裏想老公真的很好,一定是看他剛不好意思才給他一個空間讓他平複的!
“老公,我們下樓吧。”
害羞澄變成了幹飯人,他其實肚子餓了。
夫夫倆到了樓下,一樓客廳燈火亮著,廚房裏是權叔忙活的背影,即便開著油煙機,齊澄鼻子靈的像小狗,還是聞到了熟悉的香味。
炸雞!!!
噠噠噠的奔跑到廚房,一邊歡快的聲:“權叔,今晚還有炸雞吃嗎?”
“哈哈哈小澄這鼻子靈的。有,炸雞腿和雞翅,餓了嗎?先給你嚐嚐味,馬上就能出鍋了。”權叔從油鍋裏撈出一隻雞翅,放在小碟子上,打發小孩外頭吃。
雞翅外表金黃,還冒著油滋滋的光,齊澄端著盤子小心噠噠噠的到了餐桌。權叔做的炸雞翅,和kfc賣的不一樣,沒有外麵裹的那層麵包糠,好像裹著的澱粉糊,薄薄一層,但很香。
幹飯人肚子咕咕叫了。
本來是餓了,現在聞到香味,魂都醒了。
齊澄伸著爪爪,去拿,燙的又快速鬆手,雞翅落在盤子裏。香的卻吃不到嘴裏,圍著盤子打轉,吹著氣,像極了小狗。
他吹了一會,終於不是那麽燙,啃了一口。
表皮輕輕的脆聲,哢滋,油滋滋的冒出來,外表酥、脆、香、辣、鹹、麻,混合在一起,是權叔自己醃的雞翅調的味,與眾不同的特別香。
雞翅肉又很嫩,咬開後,能滲出肉汁,肉質又嫩又緊致。
哢哢兩下,連著骨頭上的肉嗦的幹幹淨淨,隻剩下雞翅兩根骨頭,幹飯人將骨頭放在盤子裏,吸著手指,津津有味的舔了下嘴巴。
好吃!
然後抬頭看到了老公再看他,眼神好像還有點‘凶’?
難道是因為他用手抓著吃東西,老公嫌他不講衛生?
“我洗過手了。”幹飯人給自己正名聲。
白宗殷嗓子有些幹,說:“知道。”頓了頓,又補充了句,“沒有嫌棄你,是看你吃東西很香。”
少年拆骨啃雞翅,一臉的享受,吸手指時也不會讓人覺得惡心,反倒是一種享受。隻是白宗殷想的是,少年親吻的是他。
“好了,開飯了。”
廚房權叔的亮聲。
齊澄注意力轉移到了開飯,幹飯人立刻跳了起來,端著碟子去了廚房,幫忙盛飯端碟子碗筷布置。
“小心別動砂鍋,這個燙,我來端。”權叔取了手套,這才從爐灶上端著砂鍋,一邊說:“小火煨到收汁,我還沒揭開看,一會小澄揭。”
一看就是大菜!硬菜!
紅燒肉!幹飯人開心的雙眼彎了彎。
晚餐兩素兩葷,炸雞的香味太奪人味蕾了,油炸的東西香的很猛烈,很容易遮蓋住其他食物的香味。但當齊澄揭開砂鍋蓋的那一瞬間,炸雞輸了。
幹飯人的眼裏隻有紅燒肉了。
荷葉鋪底,略略有些枯色,裏麵盛著醬汁紅亮的四塊紅燒肉。紅燒肉燉的軟糯,色澤漂亮,撲鼻的是香,還有一絲絲荷葉的清。
齊澄澄沒忍住咽了咽口水。
“開飯吧。”權叔逗樂了說。
小澄中午哭著眼睛腫了回來,他看了都難受不忍心,雖然一起生活時間不久,但權叔看得出來,小澄是個單純很真誠的小孩,吃飯香,人禮貌,這樣懂事的小孩應該高高興興的。
這才對嘛。
“澄,怎麽樣。”
其實不用權叔問,紅燒肉下米飯的齊澄用臉上的表情回答了。
太好次啦!!!
嗚嗚嗚嗚世界上為什麽會有紅燒肉這道菜。
太讓人神魂顛倒了。
齊澄其實是不愛吃肥肉的,雖然以前很缺肉吃,但條件好能選擇時候,當然是喜歡瘦肉,可紅燒肉燉的一點肥肉的膩味都沒有,被醬汁包裹住的味蕾,還有一絲絲淡淡的荷葉清香。
“好好吃啊。”
能幹掉三碗飯!!!
白宗殷看了眼少年,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這才是少年。
晚飯,齊澄吃了兩大塊紅燒肉,連帶著湯汁拌米飯,以及一個小雞腿,三個雞翅,一口老公夾給他的炒青菜。
他,活過來了!
肚子鼓了起來,圓圓的,齊澄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呆,過了會,慢吞吞說:“真好吃,人生還是很開心的。”
……是。
白宗殷看著少年一臉‘豁然開朗’的表情,想,和少年一起生活是開心的。
電視裏重新放起了《鬼滅之刃》。
一集結束。白宗殷看向沙發上,從坐姿到滑溜到地毯上靠著的小孩,說:“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要!”
老公永遠是優先選擇。
齊澄關掉了電視,興衝衝的開始穿衣服準備出門,一邊照顧老公,從衣櫃取了大衣,很自然的幫老公穿衣服。
白宗殷當沒看到少年緊張的手。
怕他拒絕。
默許了少年的照顧。其實從腿受傷無法站起,一段時間的陰鬱低落,度過後,他便自己照顧自己,認清了現實。
以前不喜歡別人推著他走、處處照顧他的行為。而現在,白宗殷在少年的眼底看到了雀躍,不是健康人照顧殘疾人的善心,而是為喜歡的人做點事的愉快。
本質上是有差別的。
所以白宗殷也默許,退讓,讓少年幫他、照顧他。
呀,今天又和老公親密接觸了!
齊澄開心。
散步不知道什麽時候等於沿著家門到商場買買零食行為,反正他們確實這麽逛了圈,去書店買買書,暢銷區有打折活動,所以齊澄買的有點多。
有懸疑推理的小說,還有些愛情小說。
結完賬,狗狗祟祟的某人伸出試探的爪爪,將沉甸甸的書籍袋子掛在了老公輪椅推手上。白宗殷感受到背後的力量,微微側頭看了眼偷偷搞定的少年,說:“還是有點用處的。”
“哪裏是一點,老公明明是很多!”小狗勾老公吹。
白宗殷輕笑了下。
不知不覺間,他對輪椅、行動不便也能暢談。
街邊今天沒烤紅薯,不過少年去買了糖葫蘆,沒有排隊,很快到少年,所以少年很高興,舉著兩串,一串草莓一串山楂去籽,沒有沾著花生碎。
很開心問:“老公,你吃哪串?”
白宗殷看到少年‘糾結不知道吃山楂好還是草莓好’的臉,頓了下,說:“我想都試試。”
少年臉上立刻綻放出‘機靈’的笑容。
“那我們換著吃,老公你放心,我會很小心啃的,不會沾到我的口水。”
少年保證,但他不知道,他的老公早已對他免疫。
齊澄是幹淨的。
白宗殷看著少年小心翼翼啃糖葫蘆的樣子,眼底不掩飾的愛意。
可幹飯人吃的很專心,沒有注意到。
這一天很長,可能一天發生的內容太過,所以感覺這一天特別豐富漫長,早上去齊家的事情像是好幾天前發生的,沒什麽傷心難過,全被老公給他擦藥、吃到了紅燒肉炸雞、還有和老公交換冰糖葫蘆吃替換掉了……
齊澄躺在**,蓬鬆的被子勾著人的睡意,但齊澄精神很亢奮。
滿腦子都是老公。
一咕嚕從**爬起來,想到什麽呀了聲,雙眼冒著小興奮,有借口了。齊澄從床頭的櫃子上,抱著一遝沉甸甸的書出門,敲響老公的門。
“老公,你睡了嗎?”
“進來吧。”
小狗勾騰出一隻手擰開房門,然後嘩啦,懷裏的書太沉,全都散落到地上。還沒拾起來,先看到老公的輪椅。
沒什麽壞心眼的齊澄,說:“老公,我買的書有點多,臥室裏沒有書桌和書架,我可以不可以放在你的書架上呀?”
“我隻占一點點位置。”
齊澄好怕老公來一句‘明天給你買個書架’。
“書給我。”白宗殷說。
齊澄知道老公這是答應了,立刻撿起了地上的書,遞給老公一部分,他自己抱著,噠噠噠跟在老公輪椅後。
一麵牆都是書架,當然有空餘的地方。
書架是電動可以倒換上下位置的,方便白宗殷取,齊澄也是第一次看到,被科技驚到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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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位置留給你。”白宗殷伸手,齊澄很默契的將手裏的書遞過去,看老公漂亮的手指,分門別類的放好在書架上。
心髒咚咚的跳動。
在老公的房間占有一小角落,這讓齊澄很開心。
“明天去店裏你看張書桌椅子,放旁邊,以後看書過來看。”白宗殷說完,看向興奮到卷毛亂翹的少年,壓下了上揚的唇,說:“還有什麽需要的嗎?”
“沒有了沒有了。”小狗勾擺手。
本來隻是想書放在老公房間,以後不是每天都有借口能過來看書,但沒想到這樣順利,他不僅完成了目標,還在老公房間有了一張書桌!
“睡不著?”
齊澄點著腦袋。白宗殷看了眼時間,剛過十點,便說:“試試新沙發,十一點去睡覺。”
?
什麽新沙發。
齊澄很快反應過來了。
投影儀區的沙發!!!
“會不會打擾老公你工作呀?”
白宗殷:“那你回去早點睡。”
!!!
小狗勾不舍,耷拉下耳朵。
“不會打擾,去玩吧。”白宗殷不逗少年了。
齊澄如果有尾巴,現在已經興奮地翹起來了。不敢再嗶嗶,飛撲到了投影區的沙發上,真的很舒服,他將聲音放到了最小,繼續看鬼滅。
過去數不清的夜晚,白宗殷孤身坐在桌子後,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房間太過安靜,總讓他想到大火中的父親,車禍一身血護著他的母親,有時候看著濃墨似得夜,除了仇恨讓他活下去,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可現在,同一個房間,一側頭,少年的側影,似乎能看到少年因為開心淺淺的酒窩,白宗殷收回了目光,這個夜晚和過去不同了。
他也已經很過去不同了。
齊澄很聽話,秉持著‘信用優秀,再次光臨’的原則,差五分鍾十一點,他就關掉了投影儀,穿著毛茸茸的拖鞋輕輕的走到老公書桌前。
“老公,我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別熬夜。”
白宗殷從電腦屏幕後抬起眼,看了過去。
可能是屏幕的光反射,讓白宗殷的眼神有些冷冽鋒利,齊澄立刻站直了身,宛如小學生向老師匯報,說:“投影儀我關掉了,沙發我收拾好了,還有五分鍾才十一點。”
“說什麽呢。”白宗殷揉了下鼻梁,說:“知道了,晚安。”
!
哇,老公捏鼻梁的姿勢都好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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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晚安老公。”齊澄略略害羞,噠噠噠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小聲問:“老公,我明天可以帶毯子和抱枕過來嗎?沙發雖然舒服,但是我習慣了墊子和毯子。”
白宗殷:“不許帶吃的。其他可以。去吧。”
齊澄耷拉著腦袋,不能帶吃的啊。
“晚上吃太多積食——”白宗殷沒說完,換了個方式,“今天擦藥,你的肚子。”
!!!
一定是肚子有肉肉了!
齊澄腦袋上的卷毛都支棱起來了,精神抖擻說:“晚上吃夜宵習慣不好,對身體不好,我不會吃東西的,老公放心,我去睡啦。”
“晚安。”
小狗勾回到自己房間,進門撩著睡衣去衛生間,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肚皮好像沒有特別圓,明明平平的。
伸手捏了下,好軟哦。
是有一點點肉。
齊澄決定明天開始他要找點正事做,比如玩遊戲改成健身環跳操,還有可以多走路運動,不能肥掉。
對小鹹魚來說太難了。
但想到運動消耗完可以多幹掉一碗飯,幹飯人略略有些開心了。
重新倒在**,摸到手機時發現,他的打工人好朋友路陽發來短信,雖然短信語氣比較傲嬌別扭,但齊澄作為幹飯人,一眼捕捉到重點‘請他喝奶茶’,當然是答應了!
【好,我明天正好要買書桌,我去找你玩。】
五分鍾後路陽回複,齊澄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齊澄先給路陽回複約定了時間,他早上要和老公先去做康複。做完康複剛好九點,齊澄說約了小夥伴,白宗殷也沒多說。
“老公你告訴權叔,我會早點回去吃晚飯的。”
白宗殷嗯了聲,“路上注意安全。”
齊澄很認真的回好。
坐地鐵時,齊澄發現學生多了很多,有的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有的則一身常服,聽學生們閑聊,才知道寒假來了。
穿校服背書包的是今天去學校領寒假作業還有卷子,有的學校會提早一兩天,穿常服的顯然是早放的,正在商量去玩劇本殺好,還是找家咖啡館打遊戲好。
不當學生,在家宅著的齊澄,恍然發現,自己過得已經不分時間了。
假期還是工作日對他來說沒什麽區別,反正都是吃軟飯的一天。
看來路陽也放寒假了。
齊澄想到還錢那次的見麵——路陽被皮帶抽的,腦袋被打的出血。他沒問是誰打的,但也能猜到,想到路陽的倔脾氣,那次鬧得那麽嚴重,像是決裂一樣。
穿著單薄,渾身是傷,一身的骨頭打斷自己舔血也不會低頭的勁兒。
不知道放了寒假,路陽有沒有地方去。
齊澄有點擔心。
兩人約到一家奶茶店門口見,出了地鐵口還要走一段時間,是一家招牌很舊但很幹淨的店,路陽穿著校服站在樹根下,齊澄幾步快跑過去。
“我剛走錯路,繞了點,你等我很久了嗎?怎麽不進去坐。”
路陽:“誰等你了,我出來透個氣,裏麵太悶了。”
齊澄:……
行行行,他做大哥的不跟這種中二小孩計較。
兩人進了奶茶店,店鋪不大,老板是位微胖的姐姐,很熟的招呼路陽,“小路,你朋友啊,稀奇。”
“兩杯招牌。”路陽掏錢,又嗯了聲。
算是承認那個傻白甜是他朋友。
“給你們打八折好了。”老板笑說。知道不收錢,路陽不會答應,幹脆打折。
齊澄坐在圓桌等路陽付賬,沒有搶著付錢,他在想一件事。
怎麽開口詢問這小子寒假住哪裏。
那還是老規矩,拿自己開刀好了。
齊澄澄:誰讓自己是做大哥的呢。
和老公絕配!!!
“別看這家店小,奶茶是自己煮的,不是奶茶粉泡的。”路陽解釋了句。
齊澄一聽就明白,“你以前來這裏打過工啊?”
不然怎麽會這麽清楚。
老板送奶茶過來,正好說:“他初中就過來,幹活很麻利的。你們兩杯招牌。”沒有多說。
初中的路陽才十三四,還是童工。老板認得路陽,就是附近初中上學的,下大雨渾身青紫的傷,衣服濕漉漉的,後來看著可憐,問要不要來幫忙,給個飯錢。
“唔,真的很好喝。”齊澄吸了口奶茶眼睛圓了。
臉上寫了兩個字,好喝。騙不了人,不是那種表麵應付。
路陽放鬆了,他知道這個傻白甜很有錢,好東西吃太多了,怕這家奶茶店,這人看不上——
看不上就看不上,他也不是很稀罕這個朋友。
齊澄嚼了口波霸,對麵的小破孩又倔著臉,不知道想什麽,他緩了緩,徐徐開口:“我昨天和家裏鬧崩了,斷絕關係那種。”
他盡量讓自己的臉看上去是難過,而不是高興。
可太難了。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