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早餐喝的生滾魚片粥,配著權叔煎的菜盒子。酸菜粉條餡的。
蔣執昨晚偷偷玩大嫂遊戲機玩到了淩晨,晚上還是抱著侄子呆鵝睡得,要是平時在校外那套房子住,是絕對不會起這麽早,別說早飯,午飯八成都會睡過。
但每次到大哥這兒,覺什麽時候都能睡,一定要起來吃早飯。
不像他家裏早餐太西式,蔣執口味和大哥家一樣,都是中式的胃。權叔做飯又是一把好手,家常菜、小吃麵點,特別拿手。
這個酸菜盒子,外麵皮薄,煎的脆,裏麵是厚厚的餡料,中和了油膩感,配上口味清淡的魚片粥,香味絕了。
“大哥和大嫂還沒下來?”蔣執咽咽口水,精神抖擻說:“我去叫人。”
沒說完已經跑沒影了。
權叔拿著鍋鏟,都沒及時攔住,“這破孩子,搗亂。”
“哥,你醒了嗎?”
蔣執在門口敲門,咚咚兩聲,房間隔音很好,隻能提高聲說:“權叔做了魚片粥和菜盒,哥?我進來了?”
門哢打開了。
“大、大嫂?你、你怎麽從我大哥房間裏出來?”蔣二哈被門內的人嚇到結結巴巴。
齊澄頂著一頭卷毛,伸手扒拉兩下,顯示一下大嫂架子。
“你大哥正洗漱,你就別打擾了,先下去吧。”
哇哈哈,大嫂派頭十足!
開心。
蔣執還真轉身離開,腦子都是混的,到了一樓,急巴巴問:“權叔,大哥和大嫂現在都——”他臉色有些漲紅,偷偷摸摸壓低了聲:“都睡一起了?”
不會吧。
雖然能看得出大哥比較在意大嫂,但是大哥的房間,就是他都沒睡過的。
“是啊。”權叔手裏活沒停,很自然說:“兩口子睡一起正常。”
蔣二哈:這個世界拋棄了我。
呆鵝噠噠噠的在家裏跑,被拋棄的二哈蹲下,伸出了魔抓,一把抱起來,蹭蹭,“還是呆呆好。”
“我有一個好爸爸爸爸爸爸爸。”呆鵝電子音無情。
十分鍾後,人到齊了。
蔣執欲言又止,想問又壓了回去,看起來臉上的表情很別扭奇怪。白宗殷知道是什麽,剛小執來敲門他聽見了,知道小執誤會,卻沒做解釋,而是說:“吃飯了。”
“哦好的。”二哈乖乖盛飯。
齊澄壓根沒注意到蔣執的臉色,全身心的陷入了早上的美食中。菜盒外表油、亮、脆,裏麵是酸菜粉條,酸酸辣辣的,解了油味的膩,隻剩下香。
魚片粥又很鮮,魚肉滑嫩彈牙。
幹飯人又是快落的一天。
再來一碗!
用過早飯,齊澄有點撐,攤在沙發上像一顆小果凍,軟軟的,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上麵套了件棕色針織衫開襟,針織衫上是滿滿的古馳logo。此刻針織衫微微卷起來,露出圓圓的肚皮。
明明以前俗不可耐的穿著,可現在少年身上就是可愛了。
白宗殷覺得自己審美也有了問題,但卻沒移開目光,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少年金色的卷發和圓潤的臉頰上,少年手摸摸肚皮,又舔了下嘴巴。
這是饞了,想吃個小零食的動作。
明明早飯剛吃過,才十來分鍾過去。
白宗殷看向沙發上的小果凍,“我想出去走走,你走嗎?”
!!!
老公第一次要和我單獨散步!
軟軟攤在沙發上的小果凍立刻支棱起來,忘了腦袋裏,上一秒糾結吃話梅還是吃果凍的選擇,高興快樂的飛了起來,“老公,我走,我超級愛走路呢。”
“大哥我也愛走路,今天天氣不錯,走走對身體好,剛吃太多有點難受。”蔣執完美融入。
齊澄:……
大嫂不是很開心,大嫂又變成了小肚雞腸。
但不管怎麽樣,最後蔣執挾呆鵝還是跟上了大哥大嫂散步的腳步。
呆鵝身形小狗大小,不是小短腿的狗,跑起來噠噠噠的很可愛也很利落。別墅其實不小,每家用綠化隔著,保證了隱私,前麵是個院子,方麵車進入,路都是平坦光滑的,適合白宗殷的輪椅。
繞到後麵就是車庫、家裏工人休息的房間、儲物室,沒有玻璃花房,因為全是綠植花園,權叔不愛侍弄花草,他是個粗人,覺得花兒嬌貴怕養不好,也沒這個興趣愛好,他喜歡做飯。但家裏沒點綠色顯得沒生氣。
於是花園就是各種綠植,沒什麽名貴品種,好養耐活的植物,園丁一周來一次,澆澆水,修剪一下。這樣頻率。
“這是什麽樹啊?”齊澄站在一顆大樹下問。
蔣執搶答:“洋槐樹。一到夏天,槐樹開花,權叔會做槐花飯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說完後,大哥是不是看了他一眼?嫌他搶答了?
“槐花飯?”幹飯人目光一亮,欣賞且伸手摸了摸樹幹,語氣真誠讚歎:“真是棵好樹。”
因為能吃所以是棵好樹。白宗殷知道少年想法,和他外公說的一樣。
有些地方講究,槐字,木鬼,迷信講風水的,一般家裏都不會種槐樹。外公不講這個,槐花清甜用處多,是棵好樹。而白宗殷後來知道,人比鬼要可怕。
“這棵樹以前在外公院子裏栽著,搬過來後,幹脆移了過來。”白宗殷聲音不緩不慢冷冷清清的。“等今年夏天你就能吃到了。”
齊澄立刻高興起來,不是因為能吃到槐花飯——好吧也有這個原因。不過最主要的是因為老公說今年夏天,好像他和老公關係久久的,一年四季,一日三餐。
真實的,切切實實的家人。
參觀完小花園,溜溜達達的走一圈,呆鵝除了會唱《好爸爸》外,還會幾首英文兒童歌曲,電子音配著歡快的兒童歌曲,有點好玩。
“明明有點陰森可怕。”蔣執說。
白宗殷適時冷淡說:“小執怕鬼。”
“哈哈哈哈哈哈。”小肚雞腸大嫂無情嘲笑。
蔣執:……這個家裏沒有他的地位了。他就知道!
溜達一圈,蔣執手機響,有朋友約他去打籃球,便外出去打球了。齊澄在客廳玩遊戲機,早飯吃的圓鼓鼓的肚皮,散步消食,現在又能吃零食了。
太棒了!
話梅、果凍、芝士酸奶。
擺在桌子上。
家裏的大茶幾被撤走放進儲藏室裏,換了張小的圓幾放在沙發旁,上下兩層很適合齊澄放零食,地毯軟軟的,齊澄習慣脫了鞋子,光腳坐在上麵打遊戲、看漫畫、追電視,反正在上麵休息娛樂。
“唔,好酸,這家話梅好酸。”小狗勾被酸的整張臉皺了起來。
白宗殷取了果汁遞過去。今天是草莓汁。
“咕嘟咕嘟。”齊澄幹了兩口,含糊不清說:“謝謝老公。”
白宗殷看著少年被草莓汁沾染更鮮紅的唇,略微移開目光,很冷淡說:“算是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
“應該的應該的……”齊澄抱著草莓汁杯想到什麽畫麵,臉紅紅的。
照顧老公擦身體、洗澡也是應該的。
啊啊啊啊啊!
齊澄!
怎麽回事,你為什麽像個小色狼!!!
怎、怎麽能覬覦老公的那什麽呢!!!
少年抱著果汁杯,偷偷看他一眼,臉紅一片,像是草莓印記。不知道怎麽的,白宗殷口有些渴。去喝水。
在家裏的日子就是這麽的無聊,每天吃吃喝喝玩玩遊戲追追漫畫。
凡爾賽狗勾攤在沙發上如是說。因為周末,下午的時候,齊澄還陪兩個小學生小弟打了兩局遊戲。
快落。
更快落的是,晚上他們吃的火鍋!!!!
快樂幹飯人殷勤的去給權叔幫忙幹活,權叔遞了一把菠菜,說:“這個摘了就行。”
廚房有中島台,旁邊還有坐的地方。齊澄就坐在那兒,洗菜籃子放在台上,開始摘菠菜。
有些東西屬於小時候不喜歡吃但長大卻很喜歡。菠菜就在其中。
小時候齊澄不愛吃菠菜,但孤兒院哪裏有挑食的資格,就是中毒似得芹菜,齊澄都要吃的幹淨。可現在都是他愛吃的。
“以前家裏就我和宗殷吃飯,宗殷對火鍋也不是很喜歡,現在好了,火鍋就要人多熱鬧吃。”權叔自己煮湯底,一邊聊天。
年紀大了,就喜歡熱熱鬧鬧的。
“老公不愛吃火鍋啊,那為什麽——”
“你喜歡啊。你們年輕小孩都喜歡吃這個。”權叔笑的和藹又一臉透徹。
摘菠菜的小狗勾:啊啊啊啊啊啊老公對我也太好了叭。
而且現在也不討厭我,對我還是有好感的。
加油,幹飯人,你可以的!
齊澄澄臉紅紅的幹勁十足。
下午六點天就擦黑,蔣執打完籃球回來,餐廳是火鍋的香味。鴛鴦鍋,一邊麻辣一邊三鮮的,底料都是權叔做的,蔣執從未在大哥這兒吃到火鍋。
大哥口味清淡,這種麻辣鍋蔣執自己都覺得味道大,從沒開過口在家吃這個,結果——果然還是老婆親。
二哈酸溜溜的。
“等你開飯,傻站著幹什麽?”白宗殷問。
檸檬樹上的二哈立刻跳下來,沒什麽酸了,耍賴說:“哥,我去衝個澡很快的,馬上到。”打了一下午籃球出了一身汗。
蔣執衝澡也快,五分鍾解決完,換了件寬大的t恤短褲,穿著拖鞋,頭發是利落的短發,濕漉漉的,隨手拿毛巾擦了兩把,不滴水就行。
典型的糙人,沒有一點‘北蔣巨巨之子’的嬌氣。
精神奕奕很陽光活力十足的年輕人,身材修長高大,輪廓鮮明俊朗,有肌肉,不是誇張類型,不愧是男主攻。
齊澄澄隻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還是老公最好看!!!
冷冷清清的漂亮,外冷內熱,宇宙第一大好人!
拉踩大嫂第一人——齊澄澄。
火鍋麻辣是牛油的,香辣卻不燥熱。另外半邊是骨湯的,沒有一絲絲腥味,湯底還很清澈。齊澄還是喜歡麻辣鍋,蝦滑、牛肉丸都是權叔和胖阿姨手打的。
勁道彈牙。
牛肉卷羊肉卷嫩嫩的,沒有膻味。筍片清脆,豆皮入味,食欲大開,熱辣的時候再喝一口冰闊落!
“哥,我也想喝可樂。”蔣執羨慕的目光落在大嫂的杯中。
白宗殷:“可樂是澄澄買的。”
幹飯人咕嘟咕嘟,咳咳,差點嗆到。
啊啊啊啊啊老公又叫他澄澄了!
這是有什麽密碼嗎?有時候叫齊澄,有時候就叫澄澄。
每次叫澄澄,齊澄都有些怪不好意思,現在也一樣,本來咕嘟咕嘟的幹飯人豪華姿態,現在略略收斂了幾分,矜持又大度說:“小執想喝冰箱裏還有。”
“我自己去拿!”蔣執很有眼力見的,起身去拿可樂。
廚房有兩個冰箱,一個放平日的蔬菜肉類什麽的,另一個以前是放飲料、水、水果這類,以前打開,大哥喝的水瓶占大半,擺放的整齊,之後是水果,別的沒有。現在好家夥,全是大嫂的零食。
巧克力、山楂、糖果、可樂、果汁、小蛋糕、各種口味酸奶,底下還有冰淇淋。
知道這個家是誰的了。反正不再是他小蔣的。
等蔣執幹了口冰可樂,立刻又好了。
我們是一家人嘛。他是小弟!
吃完飯,大家幫忙收拾了餐桌,胖阿姨下午五點就下班。冬天天黑的早,晚飯一般都是權叔做的,沒什麽事就早點讓阿姨走,路上安全。
所以家裏司機和阿姨才會愛惜這份工作。環境好,工資高,主人家人也很好。
“老公、權叔,我去逛街了。”
齊澄下午宅在家裏打榮耀,還幫權叔幹活摘菜,時間過得很快,沒去逛商場書店買漫畫,晚上還早,打算去逛逛消消食,等回來的時候還能再吃個炸雞!
kfc有十翅一桶。
齊澄很愛啃這個。比吃純的炸雞肉香。
小算盤打的霹靂巴拉的。幹飯人一臉偷偷吃肉的開心。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權叔說。
齊澄應好,去換鞋子,穿大衣。
“我也去。”蔣執吃多了想走走,順便看看有沒有好玩的給清時哥哥買。他過兩天去劇組探班。
齊澄想可以出了家門分道揚鑣,二哈逛二哈的,他吃他的肉,便說:“行吧。你快點。”
權叔看了眼客廳裏的宗殷,手都握著輪椅的操作器,再不說話,這倆可要出門了。先笑嗬嗬說:“正好,家裏的——”
“我去買吧。”白宗殷快一步說,看到權叔打趣的目光,抿了下唇,添上:“您之前說,腰最近不舒服,我去買膏藥。”
權叔含笑:“對對對。”
本來挎著一張小狗臉,出門翻臉不認二哈的齊澄澄,立刻揚起了狗勾耳朵。
“!!!”
“老公要一起去逛街嗎?太好啦。”
老公可是和他第一次一起出去逛街。
少年腦袋上的卷毛都因為快樂活潑跳動。
少年是期待喜歡他一起去的。這個認知,白宗殷心情很好,嘴上卻說:“我是去幹正事。”
“對對,權叔腰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還是去醫院比較保險點。”齊澄擔心道。
權叔腰沒什麽大毛病,就是年紀大了,有些酸,去醫院也徹底解決不了。他習慣不舒服時買幾幅膏藥貼一貼,臥室裏的藥箱還有一大盒呢,但這話不能說,哄小澄:“都是小事,醫院去過了,隻能貼膏藥,你們快去吧。”
“宗殷,多和小澄逛逛,不著急回來。我今天舞蹈隊要練新的舞蹈,可能也會晚點。”
小狗勾關心嗬護臉,“權叔,腰不舒服還是休息一天不去跳舞了吧?”
權叔每天晚上吃過飯會去別墅區組織的中老年舞蹈隊跳會舞。
“……”權叔。
白宗殷壓了下嘴角,“走吧澄澄。”
小狗勾被老公的‘澄澄’又騙的暈頭轉向,忘了權叔了。權叔送三個小夥子出門,鬆了口氣,心底愉悅輕鬆起來,好兆頭,今天包容小澄一點,明天就會越來越多。
柳醫生能看出白宗殷沒什麽求生氣,權叔怎麽能不知道看不出。
宗殷這是把母親去世的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
‘要是不是護著他,母親也不會死’……
這傻孩子。
齊澄走路帶風,蹦蹦跳跳的超開心,“老公你看,這家的花很漂亮,不知道是什麽花,大冬天的還能活著。這家有隻貓,是個大黑貓,我有一天回來,大晚上的就看到一道黑影,胖乎乎的綠眼睛,叫大黑……”
嘰嘰喳喳,花、小鳥、貓咪,細小的事情都樂於分享。並不讓人厭煩討厭,甚至從少年的話語中,感受到這棟幽靜的別墅區活了起來。
很有生活的味道。
齊澄不知道老公是這麽想的,否則一定會說,家裏也很有生活味道。
記憶中齊家夫婦為了彰顯有錢人的格調,別墅很大,等級分明,管家傭人,叫他們先生、夫人,大少爺、小少爺,餐桌上不能出現油條、煎餅這類的‘普通’食物——
“油條多好吃啊。”
白宗殷看了眼少年,剛還在說貓,又成了吃的。
不過少年就是這樣,每天都離不開吃的,無憂無慮開心快樂。
蔣執:……大哥大嫂你們是不是沒有發現,這裏還有一個我?
本來是想消食,現在一路狗糧管飽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蔣執有點羨慕大哥和大嫂的生活,他想清時哥哥了。
不知道清時哥哥有沒有想他。
其實他好想叫清時,或者清清也可以——
“哇,老公你快看,小執臉紅了不知道在想什麽!”心機壞蛋小狗勾大聲嗶嗶,誰讓這個二哈是個電燈泡!!!
白宗殷看少年一臉‘這顆電燈泡’的目光看小執,不可察覺的嘴角向上。
“……”蔣執。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這裏.mp3